第二百七十五章 北地的陷落

    “諸神啊”

    盧頓子爵再次喃喃自語，他的臉也被照亮。

    只見一束束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透射而出，起初是微弱的、柔和的，然後漸漸變得強烈而燦爛，直到金色的光芒灑滿大地。

    天上的雲霞也被染成金色，緊接着隨着風而逐漸消散。

    地面上，女牧師高舉權杖。

    【神聖太陽燃燒術】

    這原本是法德蘭帝國祭祀時用來展示宏偉神蹟的神術，如今卻被用來服務於一條紅龍。

    伴隨着這輝煌景象的出現，迴盪在戰場上的悲慼歌謠逐漸停歇，北地貴族們、聯軍士兵們，乃至於燃燼之巢的衆人，都擡起頭來，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天空。

    “吼——”

    悠長的吼聲再度響起，近乎實質的龍威漫溢開來。

    剎那間，荒原變得一片沉寂。

    只見體長三十餘米的龐大紅龍在天空中揮動雙翼，掀起陣陣颶風，他那具有金屬光澤的紅色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每一次揮動雙翼，周圍的空氣都會因爲高溫而扭曲顫抖，天空似乎也在向他臣服。

    盧頓望着天空中的景象，忍不住用手遮住眼睛——不知是因爲光芒太過刺眼，還是高空中的那個存在不可直視。

    他嘴脣微微煽動，渾身顫抖。

    “又，又是這樣.”

    “不，不一樣.”

    “祂變得更加強大了，遠比我記憶中的更可怕。”

    盧頓子爵輕輕搖頭，眉頭緊鎖，低聲呢喃着。

    作爲特里爾慘案的親歷者，當年的景象曾無數次浮現在盧頓子爵的腦海中，成爲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而現在，新的夢魘即將誕生。

    “諸神啊”

    “他，他會殺死我們嗎？”

    “我不知道。”

    “就這樣等待吧。”

    而剩餘的北地貴族、士兵們也呆滯地站在原地，即使是長槍、刀劍從手中掉落，也沒有人會去撿拾——因爲這根本就沒有必要。

    即使他們還剩下數萬人的軍隊，即使是他們手上還有精良的武器、充足的糧草，在這條紅龍面前也根本是無濟於事。

    反抗是毫無意義的。

    誰又能用劍對抗天災呢？

    人們久久地望着天空中的景象，他們的心中都升起這樣的一個相同念頭。

    凱修斯懸停在高空中，俯瞰着其下的瑟瑟發抖的人們，那雙淡金色的瞳孔中微光閃爍。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能傳遍荒原，讓戰場上的每個人都能清晰地聽到。

    “北地已亡.”

    “燃燼永存。”

    他的語氣並未沒有多少起伏，更像是冷冰冰的宣告。

    這是北地滅亡的訃告，亦是燃燼王國的新秩序的宣言。

    “不”

    “到底爲什麼會這樣？”

    盧頓子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滿臉絕望地低垂下頭顱，發出一聲抑制不住的悲鳴，淚水打溼了他身下的泥土。

    但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噩夢般的一切。

    盧頓.席格在斯特拉夫堡出生，憑藉父輩的廕庇擁有了自己的一塊封地。他喜好鑽研北地歷史，常常與各地學者交流，在北地貴族的上流社會中習以爲常生活着。

    十年，短短十年的時間。

    那條來自北方的紅龍奇蹟般的崛起，建立起可怕的王國。

    在燃燼王國的兵鋒下，他生長的國家滅亡了，他所賴以生存的北地貴族體系也即將破滅。

    “結束了”

    “北地亡了！北地亡了！”

    “諸神啊這是對我們的責罰嗎？”

    “末日，這是末日！”

    而聯盟軍陣中的不少北地貴族也露出了相同的神情，他們或是癱倒在地、或是面色泛白、或是滿臉不可置信，甚至有人陷入瘋癲，又哭又笑。

    一時間，哭喊聲、悲鳴聲迴盪在聯盟軍陣中。

    他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曾經的秩序都要推倒重來。

    所有陳舊的、腐朽的存在都會徹底打碎，包括他們自己——統治安澤塔近千年的北地貴族。

    而燃燼王國那邊則是猛然爆發出一陣陣歡呼的浪潮，他們彷彿是被點燃的火藥桶，掀起一股熱浪。

    無論是地精、食人魔還是提夫林，都高舉起他們的武器歡呼着。飛龍們昂首高吼，藍龍、白龍也發出一聲聲欣喜若狂的咆哮。

    “燃燼永存！”

    “吼——”

    “戰無不勝！”

    “爲了燃燼王國！”

    “凱修斯陛下！陛下！”

    就連玩家們也被這種狂熱的氛圍感染，開始鬼哭狼嚎起來，不過他們的臺詞便顯得有些稀奇古怪了。

    “王國佬受死口牙！”

    “爲了陣營貢獻和金幣！”

    “凱修斯大人好帥，好想抱着尾巴”

    興奮的玩家羣中，饅頭牽着雙足飛龍，哭喪着一張臉，語氣慘淡：“我還沒刷多少貢獻呢，咋就這麼結束了？”

    多洛元帥一聲令下，燃燼王國的軍隊再次行進起來，他們邁着整齊的步伐，緩緩接近聯軍的陣地。

    河面在顫抖，大地在震動。

    但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聯軍已經徹底喪失了戰鬥的意志，只是靜靜地等待着燃燼王國軍隊的到來，絕望的死寂瀰漫在其陣中。

    直到王國軍隊行進到聯軍面前，終於有北地貴族被這重壓逼瘋，徹底喪失理智，單槍匹馬向燃燼王國的軍隊發起衝鋒。

    他這樣喊道：“你們這些怪物！我可是血統高貴的”

    但伴隨着密集的槍響，那位瘋狂的貴族被射成篩子，屍體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彈孔。

    紅龍仍然高懸在天空中，並沒有在意地面上的輕微騷動，其寬闊的雙翼在荒原上投下巨大的陰影，豎瞳中倒映出千瘡百孔、滿目瘡痍的戰場。

    “這一切終於結束。”

    “安澤塔大荒原，是我的了。”

    凱修斯在心中這樣想道。

    金色獎盃矗立在他的腦海中。

    【滅國者】

    “那是一場絕望的戰爭，傳說中的‘白銀之翼’墜落地面，來自法德蘭的勇者悉數犧牲，英勇無畏的雷歐·博斯克也不知去向。”

    “就連天堂山的光輝也無法阻擋他的怒火——統治安澤塔近千年的北地王國就此宣告滅亡，北地人就此淪落到巨龍的統治下，成爲被祂的野心所操控的奴隸。”

    ——《安澤塔祕史.北地陷落》盧頓公爵

    “一個繁榮昌盛的時代即將到來，這是帝國偉大藍圖中的又一個重要里程碑，戰無不勝的陛下再次取得了光輝的勝利”

    ——《帝國檔案庫·北地聯合王國正史》盧頓.席格公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