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世間有沉香

    「母后，您還是先回去歇息吧，這裏有嬋兒守着就行。」

    晉王府，巽坎居。

    距離魔族圍城已經過去四個多月了，李治卻還未甦醒過來，秋去冬來、白雪飄飄，今年的關中平原似乎顯得格外的冷。

    好在此前一役，一舉殲滅了來犯的魔族，這幾個月來，不僅長安城安然無恙，就連距離長安城較近的幾個行道，原本盤踞在那裏的魔族，也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

    不過，太子李承乾同各位重臣商議之後，又得到李世民的允准，並沒有急着派人前去鎮守。

    非常時期，就大唐目前的實力，能夠完好地守住長安城就已經不容易了，如果再派人出去鎮守他處，無異於自我分散兵力。

    自打李治昏厥之後，就被安置在「巽坎居」內，一則此處靈氣充足，有了十二品淨世白蓮在，除了面積小一些，絕對算是頂級的洞天福地。

    敖凌寸步不移地守着李治，即便他臉上纖塵不染，敖凌也時不時替李治擦拭着，沒人的時候，眼睛裏總是噙滿了淚水。

    敖凌總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李治，才讓他陷入了昏迷之中，即便楊嬋已經勸慰過無數次了，就連長孫無垢也安慰了不少，卻依然沒起到多大的作用。

    「嬋兒，你也多休息休息吧，畢竟，偌大一個晉王府，很多事情還是要你來拿主意的。」

    長孫無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以及木訥地坐在蓮臺之旁的敖凌，搖了搖頭，拖着有些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長孫娉婷也跟着離去了，她也想守在這裏，卻拗不過敖凌，看着日漸消瘦的東海小公主，長孫娉婷還是選擇了退讓。

    自打李治昏迷過去以後，長孫無垢幾乎天天都要來看望兒子。

    這是她最小的兒子，也是待在自己身邊時間最少的兒子，過去這四個多月，反而是這麼多年來，難得的母子能天天「相見」的時光。

    即便是安靜地躺在蓮臺之上，甚至都不曾喚過一聲「母后」。

    ......

    小白龍敖烈，終究還是突破到了「大羅金仙」境界，長安城東的渡劫場所，還是第一次迎來「大羅金仙」的雷劫。

    許是小白龍打破了龍族的血咒，天道都有些「看」不下去，居然招來了「九九雷劫」，這是小白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九九八十一道劫雷落下，整個渡劫場所幾乎被夷爲平地，就連當初李治設下的幾道輔助陣法，都被衝擊的七零八落。

    好在李治的「九轉神龍訣」已經練到了第八轉，自身更是在十二品淨世白蓮的孕育之下，長出了第七只龍爪，而「體訣」也被他練至小成境界。

    這種種成就，終究讓小白龍的「九九雷劫」有驚無險，而他也成爲萬千年來，龍族之中第一位新晉的「大羅金仙」。..

    小白龍晉級「大羅金仙」之日，四海龍王齊集長安城外，他們本就同在東海龍宮密謀要事。

    李治同「黑袍」一戰，有了大天尊的敕令，連周天星斗都被調動去支援李治了，三界中這些頭頭腦腦自然也就格外關注着。

    而小白龍破除龍族血咒，一躍成爲「大羅金仙」之事，雖然比不上前者的動靜，卻是龍族的頭等大事。

    「烈兒，你......你真是我西海龍宮的驕傲啊——」

    看着闊別了多年的兒子，如今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大羅金仙」，西海龍王敖閏的心裏五味雜陳。

    「孩兒見過父王——」

    儘管已經預想過無數次父子重逢的場面，小白龍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同自己的老爹見面。

    俗話說的好，人怕見面、樹怕扒皮，儘管心中對老爹曾經有過這樣

    那樣的不滿，如今真的見到了，又看到老爹眼中閃過的淚花，小白龍莫名的心軟了。

    「哈哈，老三啊，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如今烈兒已經晉升‘大羅金仙境界了，再加上摩昂侄兒，你西海可算是走在了我等前列啊——」

    看到這父子二人都有些不自然，身爲老大的東海龍宮敖廣，急忙過來打圓場道。

    敖廣是四海龍王裏的老大，又是當今龍族的族長，對於小白龍能夠打破龍族血咒之事，那是格外的關注。

    他們四人聯袂而來，一則爲了祝賀一番小白龍破境大羅，二則，他們更關注小白龍這打破了龍族血咒，到底是個人行爲還是整個龍族都不再受此血咒的困擾？

    「三弟，還真有你的，你真的晉位‘大羅金仙了？——」

    這個時候，西海龍宮的大太子敖摩昂也趕到了。

    原本小白龍回到了西海，這兄弟二人多年未見，正在把酒言歡的時候，小白龍來了個離席而去。

    敖摩昂看了出來，三弟定然是有要事處理，似乎還相當的棘手。

    敖摩昂不放心，就派出了數隊得力的兵將，密切關注着小白龍的行蹤。

    當然，派出的這些人，在修爲和境界上要遠遜於小白龍，一對一的根本就不可能跟得上小白龍的腳程。

    好在天下水系是一家，如果涉及到切身利益，估計還會有番爭鬥，如果只是打探、傳遞一些消息，那倒是便捷的很。

    小白龍一在長安城露面，敖摩昂就得知了消息，預感到形勢嚴峻，他就草草地安排了西海的防護事宜，急忙起身趕奔長安城。

    「大哥，小弟也是僥倖而已，此次能夠突破到‘大羅金仙境界，還多虧了晉王殿下，要不然恐怕你我就再也見不着了。」

    小白龍雖然遭了「黑袍」的重創，整個人早就喪失了戰力，卻對周遭的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李治在他身上所作的一切，尤其是爲了自己，居然獻出那麼大一滴心頭精血。

    小白龍是識貨的，他自然知道那滴精血的價值，就算是他沒能徹底吸收那滴精血中所蘊含的能量，如今他的肉身恐怕也已經成爲整個龍族的最強者。

    小白龍更是明白，自己能夠一舉突破到「大羅金仙」，也與這改造之後的肉身有着莫大的關係。

    他所不知道的是，李治助他打破了困擾龍族多少代的血咒，自己卻也是將這份因果給生接了過去。

    ......

    「晉王殿下？烈兒，你堂妹敖凌可是在晉王府中？」

    聽到小白龍提到了晉王李治，一旁的東海龍王敖廣將話頭接了過去。

    提到自家的女兒敖凌，老龍王的面色有些不自然，順帶着一同過來的南海龍王敖欽，臉上也有些變毛變色。

    要知道，數年之前正是南海龍王敖欽的強烈建議，才說服了東海龍宮敖廣，要將敖凌送到南海「潮音洞」，給那位觀世音菩薩做一名「善財龍女」。

    沒曾想，最終竟然讓敖凌給逃走了，更是北上北海龍宮，逃到了北海龍王敖順那裏。

    敖順雖然在這哥四個中是年齡最小的，卻又是敖凌的親姨丈，多了這一層關係，就將敖凌這小丫頭給藏在了北海。

    後來，恰好碰上李治趕赴北俱蘆洲，途徑北海龍宮，在北海龍宮敖順的極力撮合之下，算是成全了一場好姻緣。

    如今時過境遷，就連西天靈山都陷落了，一衆神通廣大的佛陀束手就擒，佛門最強者如來佛祖，都轉世重生去了。

    像觀音菩薩這些散居在各處的佛門大能，罕見地沒有集結起來，西向復仇。

    或許是擔心魔族勢大，或許真的就是羣龍無首了。

    佛門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甚至整個三界都面臨着魔族的侵擾，龍族自然也就沒人再惦記着給南海送「善財龍女」的事情了。

    此次四海龍王聚齊，就是爲了商討四海共同進退之事，面對魔族這個龐然大物，他們覺得單單幻想着天庭的庇護，恐怕是於事無補的。

    而就在這次聚會之上，北海龍王敖順，才向大哥敖廣吐露了心聲，說出了東海七公主敖凌的下落。

    這個消息讓在座的其他三海龍王都震驚不已。

    不是說敖順做的有多麼的過分，對方既是敖凌的叔父，又是敖凌的親姨丈，就算是做主了敖凌的婚事，也算在情理之中。

    他們震驚的是，敖凌許配的對象居然是大唐的晉王李治。

    那可不是一般的人族親王，這十數年來，整個三界之中，崛起最快的年輕人，恐怕就非這位晉王殿下莫屬了。

    李治流傳在外的戰績不算太多，卻往往都是以下克上之舉，如今，更是名滿三界的「三聖母」楊嬋的夫婿。

    敖廣倒不是覺得自家女兒給人做小不合適，畢竟他是一條龍啊，龍性本Yin，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過多少女人。

    真要說他的女兒有多高貴，難道還比得上人家「天魔宮」自在天波旬的女兒嗎？

    那位阿修羅族的小公主，可也是晉王李治的女人之一，傳聞連女兒都生下了。

    因此，敖廣此次長安之行，也有想見見自家女兒，或者說見見自家那位聞名已久姑爺的面。

    敖廣可不是一個傻子，執掌龍族多年，對三界的大勢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和見解的。

    如今，晉王李治在整個三界都算是炙手可熱的人物，自己這四海之中，西海的大太子和三太子，都同李治走的很近。

    北海龍宮，甚至闔宮上下，都要對這位晉王殿下馬首是瞻了，聽說北海突然冒出來的小公主，就是晉王李治帶過去的。

    自家的四弟，甚至把鎮海之寶「架海紫金樑」都送出去了，還是打着給敖凌湊嫁妝的旗號。

    南海倒是沒什麼動作，不過南海向來跟佛門走的很近，將來若有什麼事情發生，想必那位居住在南海的佛門大佬，總不會真的袖手旁觀吧？

    唯獨他們東海，作爲曾經和現在的四海之首，反而沒有什麼像樣的聯手之人，既然自家女兒已經跟了這位晉王殿下，是不是......

    敖廣的心思，沒人能猜的明白，就算是他自己，多少還是有些猶豫不定，總還想着爲他那不成器的東海大太子敖凡爭取一些好處。

    「大伯父，凌兒她確實在晉王府中，如今她已經同晉王殿下在一起了，您還是......」

    猛然聽到東海龍王問起敖凌來，小白龍一時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好，只能實話實說道。

    「大哥，凌兒的婚事是我一手包辦了，如果您真要怪罪，就衝着小弟來吧——」

    跟在最後的北海龍王敖順走了過來。

    自從他透露了敖凌的行蹤之後，東海龍王敖廣卻始終沒有表態，看着大哥一副淡定的樣子，敖順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烈兒，不知可否替本王引薦一下晉王殿下？畢竟我終究還是凌兒的父王，人族最是講究禮節，他們二人如果還沒有正式成婚，此行老龍也想把此事給確定下來。」

    正當衆人在猜測東海龍王心思的時候，這老龍王倒是自己說了實話。

    「這當然可以，大伯、二伯、父王、四叔，你們隨我來——」

    見到東海龍王是這個打算，小白龍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雖然，以晉王府的實力，

    完全就沒必要懼怕四海龍族，但是，小白龍還是不想雙方真的發生爭執，尤其是在敖凌這件事情上。

    ......

    當龍族一行六人來到晉王府之時，恰恰是晉王府最忙碌的時候。

    白羆指揮着人在處理晉王府內外的死屍，更多的是大戰造成的破壞，大戰已過，文武重臣也回去了，各司其職總不能讓大唐帝國停止了轉動。

    一衆女眷，卻簇擁着孫思邈，擠在「巽坎居」中。

    李治的突然昏迷，嚇得敖凌手足無措，連續呼喊幾次得不到回答之後，她只好跑去找來了「三聖母」楊嬋。

    可惜，就算是楊嬋動用了「寶蓮燈」，昏迷中的李治依然毫無知覺。

    孫思邈正在給李治行鍼，還是他那套「水火針法」，卻早已非當年可比，單單以醫道上的造詣而言，這些年的孫思邈提高了何止十倍、百倍？

    可惜，就算是這樣，一連施針了三個時辰，李治的情況也沒有發生一絲改變。

    孫思邈終於還是無奈地放棄了，沮喪地搖了搖頭，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裏，繼續鑽研醫術去了。

    袁天罡也束手無策，他是在大戰之後的午後從回來的，陪同他一起回來的，自然是那位阿修羅族的魔將因陀羅。

    當二人看到晉王府的忙碌和破亂時，卻都不知道此處發生了何事。

    原來，他們二人昨日被邀請去了大慈恩寺，聆聽那位玄奘法師講經。

    到場的僧衆和信衆約有三百餘人，除了少數人被請上了「大雁塔」之外，其他人等就在「大雁塔」下，席地而坐。

    因陀羅和袁天罡自然是有資格上「大雁塔」的，就在「大雁塔」五層，面對面地聆聽玄奘法師講經。

    因陀羅還好一些，畢竟他追隨的自在天波旬也好，時不時能夠見到的大梵天也好，都是斬卻二屍的「準聖」修爲。

    「幽冥血海」的主人就則無需多說，那位更是逆天的存在，斬卻了三尸，立足「幽冥血海」能夠硬撼聖人的存在。

    面對玄奘法師這位斬卻一屍的「準聖」，因陀羅也是侃侃而談。

    只不過，因陀羅對佛法從來就不感興趣，甚至同地藏王菩薩之間又不對付了這麼多年，多少對這位佛門的玄奘法師也是有些排斥的。

    只是當玄奘法師開始講經之時，聲聲梵音誦起，道道佛韻充斥着「大雁塔」，連整個大慈恩寺的上空，都被一層淡淡的金色籠罩着。

    不知不覺中，因陀羅和袁天罡二人，竟然沉迷於佛法之中。

    只覺得往事種種，皆苦澀無味，皈依我佛才是唯一的選擇。

    尤其是因陀羅，身爲阿修羅的四大魔將之一，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隨着玄奘法師所講的微言大義，因陀羅甚至覺得自己的修爲都有緩慢的提升。

    講經之人娓娓道來，聽講之人如癡如醉，整個「大雁塔」，整個大慈恩寺，沉浸在一片祥和的佛音之中，與不遠處那場廝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因陀羅猛然驚醒之時，卻發現已經快過去一天一夜了，來時是昨日申時之前，如今又快到未時了。

    「二位雖然分別出身阿修羅族和道門，身上卻也佛根匪淺，今後若還想聽貧僧講經，可隨時到大慈恩寺來，阿彌陀佛——」

    看到因陀羅和袁天罡起身要走，玄奘法師也難得站了起來，雙手合十、淺笑安然。

    「玄奘法師請留步，貧道同因陀羅魔將離府已有一日，這就告辭了。」

    袁天罡和因陀羅，自問都算是意志堅定之人，卻不明白自己爲何會沉浸於佛法之中。

    難道真像這位玄奘法師所說，自己二人富有佛根嗎？

    二人對望了一眼，不再搭話，轉身下了「大雁塔」，匆匆而去。

    沒等回到晉王府呢，就看到長安城中的異樣，當他們踏入晉王府的大門，正碰到了晉王府護衛統領白羆。

    一番詢問之後，二人驚得目瞪口呆。

    「大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哎，關鍵時刻你卻跑去聽老和尚唸經，若不是主上及時趕回，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治昏迷不醒，傷勢未愈的魯託羅也坐立不安，剛走到大門口，一眼就看到了趕回來的因陀羅二人。

    這二位昔日的阿修羅族魔將，如今已經算是李治的家將，稱呼一聲「主上」是應有之誼。

    「老三，主上他？......」

    從白羆口中，因陀羅已經知道了李治的事情，沒想到後果會這樣嚴重。

    「哎，都是那個天殺的小白龍，爲了幫他化解龍族的血咒，主上應當是遭了天譴了。」

    別看這魯託羅是一個莽直的糙漢子，到底是「大羅金仙」後期的修爲，又跟在自在天波旬魔王身邊多年，眼界自然非旁人可比。

    「你剛纔所說的‘主上，可是晉王殿下？‘遭了天譴又是什麼意思？」

    正在這個時候，小白龍帶着四海龍王，外加一個西海的大太子敖摩昂趕到了。

    小白龍在晉王府待着的時候，阿修羅族這二位魔將還沒有過來，因此他們之間不曾有過交集。

    昨夜裏，小白龍和魯託羅也算是並肩作戰了，卻也沒有正式照過面，自然不明白這二位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同李治的關係。

    不過，聽方纔這黑大個子所說，是他的「主上」幫自己化解了龍族血咒，那不就只有晉王李治了嗎？

    「你就是小白龍？天殺的，本座要殺了你——」

    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白臉，身後還跟着一個英氣逼人的年輕人，和四個頭上長着龍角的老者，魯託羅頓時意識到了說話之人是誰。

    「魯魔將，且慢動手——」

    眼看魯託羅就要殺向小白龍了，不遠處的白羆急忙趕了過來。

    他是晉王府的護衛統領，無論是小白龍還是魯託羅，都算是有些交情，看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這二位要幹起來，那還了得？

    「魯魔將，這位是西海三太子敖烈，乃是主上的師兄，也是敖凌姑娘的堂兄，您不可造次。」

    雖然白羆遠不是魯託羅的對手，卻也義無反顧地擋在了小白龍的身前。

    白羆不是第一個進入李治門下的，卻算是李治最忠心的屬下，兢兢業業地守護了晉王府這幾年，自然明白小白龍在李治心目中的位置。

    最終，還是因陀羅出面，才算是硬將魯託羅給拽走了。

    小白龍也第一時間跑到了「巽坎居」中，可惜，正碰上行鍼無果的孫思邈。

    袁天罡也算是精通醫術，尤其於煉丹一道小有心得，一番察看之後，也同樣無計可施。

    「袁道長，方纔那位阿修羅的朋友說，九郎是因爲替我化解了龍族血咒，才遭了天譴的，這是真的嗎？」

    見到兩位道長都束手無措，小白龍不禁想起了方纔魯託羅所說。

    「這個......恕貧道修爲淺薄，卻看不出晉王殿下爲何如此。不過，如果魯魔將真的篤定如此，倒也大有可能。」

    袁天罡畢竟修爲尚淺，在一幫子「大羅金仙」面前，擺不得半點架子。

    天道？那是好玩的嗎？

    ......

    東海龍王敖廣，還是見到了自家的小女兒，可惜，此時敖凌的眼睛卻只是盯在李治的身上。

    如此一來，即便是這四海龍王都見到了李世民，也沒人把二人成婚的事情提出來。

    就這樣，四位老龍王紛紛留下了不少補品和丹藥，無可奈何地離去了。

    小白龍敖烈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當着四海龍王和李世民的面，主動要求加入晉王府，成爲晉王殿下的貼身護衛。

    這個舉動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要知道，現在的小白龍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他不僅僅是西海的三太子，也是西方佛門的「八部天龍廣力菩薩」，更是萬千年來，第一個突破了龍族血咒，晉升「大羅金仙」之龍啊。

    如果小白龍有意西海龍王之位，甚至想角逐未來的龍族族長之位，可以說都有着無與倫比的優勢，可他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敖烈侄兒，此事朕不能做主，想來你的父王和三位龍王也不好干預，不如等雉奴醒來，一切看他的意思如何？」

    四海龍王，就算是小白龍的老爹敖閏，還真就不好在這件事情上，替小白龍做主或者出言阻攔，幸好有唐皇李世民適時站出來打圓場了。

    就這樣，四海龍王帶着敖摩昂離去了，小白龍卻留了下來，即便沒人允准他成爲晉王府的護衛，他自己卻徑直在「巽坎居」洞前打坐。

    雙目一閉，再沒睜開。

    ......

    臘月二十三，這個在後世是家喻戶曉「祭竈」的節日，可惜，在大唐還沒有這樣的習俗。

    不過，這一日晉王府也有不小的動靜，「山河社稷圖」打開了，從裏邊先後走出三個人來，兩大一小。

    「徒兒白素貞拜見師母，徒兒‘太乙玄仙雷劫將至，這就到城外渡劫去了——」

    「嫂嫂，我也要渡‘太乙玄仙雷劫了，哈哈，九哥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修煉的奇才，素貞，咱們走吧——」

    這個自然就是兕子李明達了，後發先至，同時進入「山河社稷圖」中，短短不到三年時間，她的修爲居然追上了天賦異稟的白素貞。

    不等楊嬋說話呢，白素貞就被李明達拉走了，她只能遠遠地對着自己的師母，給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一個三尺來高的小男孩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拉着楊嬋的衣角，怯生生地叫了一聲。

    「孃親——」

    「山河社稷圖」，原本就擺放在「巽坎居」中，只是出了李治這檔子事情，有了十二品淨世白蓮的蓮臺在，楊嬋不得不將「山河社稷圖」給移了出去。

    如此一來，李明達也好，白素貞也好，自然沒有見到昏迷不醒的李治。

    即將要晉升「太乙玄仙」的李明達，依然一副小女孩的做派，楊嬋不禁莞爾，卻也不會同這個頑皮的小姑子計較。

    看着腳下怯生生的小男孩，楊嬋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伸手將小男孩給抱了起來。

    「巽坎居」中、蓮臺之上，李治依然高臥未醒，比起幾個月前，敖凌倒是恢復了幾分精神。

    「九郎，你快快醒過來吧，你看，是誰來看你了——」

    楊嬋喃喃自語道，一隻手撫摸着李治的面龐，一隻手順勢把那小男孩也拉了過去。

    「沉香，這就是你爹爹，去給爹爹磕個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