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針對性主持正義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明君在位悍臣滿朝字數:3006更新時間:24/06/26 21:24:17
    “召開廷議,也該讓衆臣知曉了。”

    張居正一錘定音。

    “複議。”高拱也終於能從這段煎熬的日子解脫了。

    高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京師,走的時候,精神奕奕,好像一夜之間年輕了十歲,不復老態龍鍾之相。

    高拱這段時間背的鍋已經足夠多了。

    作出的決策傷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這種一意孤行的態度,讓他門生故吏幾乎一鬨而散。

    戶部尚書王國光、禮部尚書呂調陽、兵部尚書譚綸、吏部尚書楊博、刑部尚書王崇古對此已經熟視無睹。

    衆人的目光匯聚於張居正身上。

    “太嶽,定個時日吧。”王國光起身說道。

    譚綸也躍躍欲試。

    張居正環視左右,最後說道:“就在明日。”

    “善。”衆人齊聲再賀。

    社稷壇中。

    李贄盤坐在蒲團上。

    此人儀表不俗,充養完粹,儼然是有道真修。

    一身修爲,已經水乳交融,趨近於完美。

    但李贄開口第一句惹的衆人不快,他直接拒絕了皇帝的招攬:“草民乃離經叛道之人,實在不知如何襄助陛下。”

    說實話。

    這段時日以來。

    朱翊鈞除了在張居正和海瑞身上,偶爾會被拒絕以外。

    已經很少被這樣對待了。

    朱翊鈞反倒更加興奮:“朕需要的就是先生你啊。”

    像這種勇士,朱翊鈞已經很少能找得到了。

    海瑞的賢名衆人稱頌,已經無需過多闡述。

    李贄忍住頭皮發麻的錯覺:“陛下請直言。”

    您這樣,草民害怕啊。

    朱翊鈞舉起袖袍,示意衆人稍安勿躁,對着李贄說道:“先生不傲權貴,學貫中西,儒道佛三家俱通,是一代宗師。”

    “略懂,略懂,實在不敢當宗師之名。”李贄連連擺手。

    不怕皇帝責罵,就怕皇帝把他們高高捧起。

    “朕欲使這天下之人,人人如龍,再也不用忍受世間之苦難,使一切有情衆生,共同超脫,同登仙界。”

    “要讓人人都可修行,使心學爲天下正宗。”

    李贄當場愣在原地,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皇帝:“陛下,你莫不是在說笑?”

    實在是沒想到,他已經足夠狂傲了。

    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比他還要狂傲之人。

    朱翊鈞用一種失望、鄙視、憤懣的眼神看着李贄,傷心的說道:“原來先生連做夢都不敢。”

    “我道你是骨骼清奇,非俗流之士。原來也是腹內草莽,沽名釣譽之徒。”

    “焦竑欺君之罪,當誅!”

    焦竑只覺得脖子發涼。

    李贄再也忍不住了,臉色漲的通紅。

    好啊,先前還先生先生,一代宗師的叫着。

    轉眼我就成草莽之士,沽名釣譽之徒?

    李贄哪裏受過這氣,當即表態:“陛下儘管吩咐。”

    “臣一定爲你想出一個法子,人人皆可修行。”

    其實,他們的研究成果已經很接近完美了。

    在明陽心學的基礎上,生根發芽。

    將修行融入到了生活中。

    但朱翊鈞絕不只滿足於現狀。

    “若是先生做不到呢?”朱翊鈞一臉憂慮,對李贄的水平表示懷疑。

    “罷了,便是做不到,朕也不會怪罪先生。只可惜識人不明,這千秋功過罪在朕一人而已。”

    李贄直接起身離席:“若是做不到,草民提頭來見!”

    這兩代帝王,都是如此不要臉的模樣。

    朱翊鈞此刻誠摯至極的說道:“好好好!我得先生,如魚得水啊。”

    泰州學派在同一坑裏,掉進去兩次。

    事實證明,要人類吸取教訓,絕非易事。

    李贄越想越氣,臉都有些扭曲起來:“草民謝過陛下厚愛。”

    朱翊鈞毫不客氣的接納了:“愛卿慢走,切不可急於一時啊。”

    李贄逃也似的離開了祭壇。

    送走了李贄。

    朱翊鈞立馬轉頭。

    朱翊鈞望向默不作聲的欽天監監正周雲逸。

    “周雲逸,給朕滾過來。”

    周雲逸沉默了一下,還真就不顧及體面的滾到皇帝面前。

    “陛下,你吩咐。”

    朱翊鈞瞄了一眼周雲逸的腦袋,躍躍欲試:“現在,立刻,把你腦袋摘下來。”

    周雲逸無法,只能抓住自己的兩頰,猛的伸手奮力一拔。

    衆人瞪大了雙眼。

    朱翊鈞心滿意足的看着這幅景象。

    周雲逸的身軀居然是一副傀儡,只是栩栩如生的模樣太逼真。

    “此乃從皇極殿換下的千年雷擊木所做,故而能使微臣能駐留人間,機關之術上不得檯面,此前多有隱匿,還請陛下勿怪。”周雲逸又將腦袋放回原位。

    “怪不得。”

    也是個人才啊。

    朱翊鈞懶洋洋的揮揮手:“好了,自個兒下去吧。”

    和京師的氣氛截然相反。

    李時珍出了京城,就感受到了來自大自然的熱情招待。

    遠離人煙的地方,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一人一驢,他們已經臨近山海關。

    正在雪地中艱難跋涉時。

    近在咫尺的一個雪人忽然動了。

    李時珍還沒反應過來。

    對面頭髮眉毛鬍子花白的雪人已經開口說話了。

    “李先生?”

    “正是。”李時珍臉被凍的有些麻木,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下遼東巡撫張學顏。”張學顏顯然已經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

    “我有一事相求,還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必有重謝。”

    還想着寒暄幾句的李時珍當場愣住,趕忙說道:“豈敢。此乃分內之事。”

    張學顏在前面撐開了靈能,擋住迎面而來的風雪:“李先生的大名早就遍傳天下,也只有你能助我了。”

    李時珍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身後的驢子承載着大部分行囊,他又回覆道:“微末伎倆,不足稱道,唯手熟爾。”

    拐過山頭。

    一整隊的修士全副武裝,正勾連起大陣,將所有的風寒拒之門外。

    “先生請上馬!”張學顏親自爲他牽馬。

    李時珍被拉上天馬,厚厚的褥子身上一裹。

    隊伍立馬開動,如同腳下生風一般,速度快了何止十倍。

    前方就是山海關。

    浩大的城門彷彿凝滯着千年的時光,帶着沉悶的厚重感。

    但李時珍走到近處後方纔發覺。

    那些所謂歷史的痕跡。

    實際上是已經和城牆融爲一體的綠皮。

    是殘屍斷臂。

    李時珍只來得及驚鴻一瞥,就被飛馳的天馬帶入城內。

    張學顏笑道:“等李先生安置下來,我親自爲你帶路。”

    李時珍來到一處宅邸,紅漆大門被兩位魁梧的壯漢緩緩推開。

    此地戒備森嚴。

    幾乎隨處可以見到明火執仗的兵士。

    所有人都緊繃着神經,彷彿下一秒就要悍然出手。

    穿過重重阻礙,終於抵達目的地。

    一個只剩下半具身子的魁梧壯漢,廋骨嶙峋,但骨架很大,雖看不清面目,但絕非俗流人物。

    只是此時已經奄奄一息,性命垂危。

    張學顏深吸一口氣:“李先生,請盡力一試。”

    李時珍也不問緣由,那般巨大的傷口絕非人力所爲。

    他的手掌剛搭上傷者的腕脈,就被反扣住了手腕。

    先前還瀕死的壯漢目光焯焯的盯着李時珍,但卻是對着張學顏在問:“此人可信?”

    “這是陛下的人。”張學顏解釋道。

    病榻上的壯漢這才鬆手:“那麻煩先生你快一點,我已經快要魂歸王座了,列祖列宗正在看顧我。”

    “老夫行醫數十載,這點手藝還是有的。”李時珍一臉淡定。

    不就是從閻王爺手裏搶人嘛。

    只要不是淪落到混沌邪神手中,都還有的救。

    衆人這才起了一點信心。

    李時珍反倒收起來藥箱。

    這種狀況,已經不是普通手段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李時珍反手掏出來那份僅存的綠皮法杖:“來,現在看着我的眼睛。”

    衆人聚精會神的望着這一幕。

    張學顏面色古怪,那法杖上裝的是綠皮的腦子吧?

    對視的一瞬間,靈能通過法杖激發,綠意盎然的靈能近乎粗暴的灌輸到病人體內,隨即綠光大作。

    李時珍放下法杖,如是說道:“你好了。”

    “我好了?”

    “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