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切爲了大計劃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明君在位悍臣滿朝字數:2961更新時間:24/06/26 21:24:17
    消失在雪夜的徐璠幾乎毫不起眼。

    社稷壇下。

    徐璠被冰水一激,頓時就清醒過來。

    “端老子的碗,砸老子的鍋。張居正,你忘恩負義!”他當即破口大罵。

    徐璠顧不上渾身被冰水浸透的溼寒,氣極反笑。

    這要不是張居正指使的,就見了鬼了。

    朱翊鈞伸手一指,一名緹騎上前解開徐璠身上的繩索。

    徐璠努力適應着突如其來的光明。

    他一擡頭,便觸及一片玉色的臺階。

    徐璠驚覺不對。

    這怎麼像在宮裏?

    九層高塔之上。

    身着紫色團龍袞服的朱翊鈞,頭戴金冠,緩緩睜眼。

    “陛下!草民參見陛下。”徐璠雙腿一軟,汗漿如雨下。

    這要是張居正,他還有救。

    但面對皇帝,那就難逃一死。

    明明是寒冬臘月的天氣,徐璠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清醒了?”馮保低頭俯瞰。

    旋即馮保對左右的大漢將軍說道:“放開他吧。”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徐魯卿,你若如實交代,你們是如何傾吞織造局,陰結混沌,私藏甲冑,尚且容許你一個輕鬆的死法。”

    “如若不然……”馮保輕笑一聲。

    此刻,徐璠從裏到外都涼透了。

    朱翊鈞說道:“朕給你一次機會。”

    徐魯卿眼中還殘存着一絲驚悸,當額頭抵着冰涼的白玉階時,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回想自己的半生,最後痛苦的閉上雙眼:“草民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

    沉甸甸的壓力凝若實質。

    “治國之根本,首在治人,朕已經足夠寬容了。”朱翊鈞不復多言:“拖下去。”

    給他一個開口的機會。

    可惜有人不珍惜啊。

    徐璠,徐魯卿。

    此人居然硬是不吱聲,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

    馮保和田義對視一眼,紛紛搖頭,真是昏了頭。

    徐璠一狠心,身上靈光一閃血氣上涌,剛欲自我結果便僵在原地。

    田義俯身蹲下,豎起手指笑眯眯地說道:“保持安靜。”

    想自殺?

    “小子,家裏人沒教過,不要在丹境修士面前做這種小把戲?”

    “你這好日子啊,還在後面呢。”

    東廠的提刑千戶和太醫聯動所產生的效果。

    能讓罪人見證自己是如何被活體解剖。

    能讓人類從生理上產生不適應。

    田義拎着徐璠去熱情招待。

    而朱翊鈞遙望窗外,只見人聲鼎沸。

    匯聚的靈光渲染的天色爛漫如霞。

    “皇爺,神機營啓程了。”馮保只看了一眼,便確信無疑。

    朱翊鈞回身做下,拿起一份的奏疏,目光毫無波瀾:“總要是做過一場的。”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朱翊鈞知道,軍工體系可以開始運轉了。

    最後這個由朱翊鈞一手推動的軍工集合體,將綁架這個國家。

    但只要朱翊鈞一直勝利下去。

    所有的中間者和投機分子都將匍匐於他的腳下。

    橘黃色的天空隨着朱翊鈞的意志微微扭曲,照亮了前路。

    “可以開始了,大伴。”朱翊鈞伸手虛握。

    馮保躬身,目送皇帝消失在陰影之中。

    工部尚書朱衡拿着皇帝從內帑撥付的一筆銀子,不知所措。

    “太嶽,這是何意?”

    “陛下要疏通運河,你只管去做就是。”張居正頭也不擡的說道:“就當是爲了大明的延續吧。”

    朱衡沒拿到答覆,懷着一肚子疑惑。

    大運河不是已經被徵用了嗎。

    來往的商船幾乎都被扣押,隨後被宣告他們被朝廷徵調了。

    攔路搶劫好歹還講究點臉面呢。

    算了,朝廷的事。

    與此同時,盔甲廠和王恭廠開始擴招。

    南海子被騰出一片地界,任由他們使用。

    西山煤場接到的第一筆生意,就來自盔甲廠。

    會同館的諸多番國使臣,一臉茫然,他們回不去了。

    尤其是來自暹羅的使節最爲焦慮。

    現在兩邊正打仗呢。

    倒是來自錫蘭的魅魔安安穩穩的住下,大明的華服美食她很喜歡。

    直到他們親眼目睹京營大軍在京師內轉了一圈。

    高達九成的披甲率使人望而生畏。

    綿延二十裏的隊伍如一條長龍。

    俺答汗是其中最爲自由的一個。

    這幾日,憑藉人馬的強悍身軀,他來來往往於大明和河套之間。

    幾次下來。

    硬是和大明的官僚們混成了熟客。

    但他也只能目送着,那些怯薛禁衛踏上三桅艦船的寬闊甲板,一去不復返。

    用少部分的犧牲換取部落的存續,這很值得。

    而來自大明的國書一路漂洋過海,終於被送到莽應龍手中。

    或者說,套着莽應龍的皮囊的大魔手中。

    來自黃銅王座的大魔,斯卡布蘭德。

    作爲暴力的典範,最爲優秀的屠宰者。

    斯卡布蘭德卻在奸奇的蠱惑下對他的尊神發起反叛,一次懦弱而卑鄙的偷襲。

    這位被恐虐捏碎了無數次,從黃銅王座的混沌領域中永遠驅逐出境的傢伙。

    他如流星般降臨,曾經赤紅的雙翼被永久撕毀。

    但是他成功了,成功的降臨到物質世界。

    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切斷了他和奸奇的聯繫。

    信使帶着一個奇怪的裝置回到艦船上。

    詳細彙報中,被暴力改造的信使腦袋上被裝載了奇怪的裝置,見人就砍。

    前後反差之大令人驚詫不已。

    最後由殷正茂不忍其受苦,親手送他迴歸金座。

    而這份還沾染着血跡的回信,一路送到京師。

    王崇古被張居正打發着來送信。

    朱翊鈞拿着信封久久不語,斯卡布蘭德怎麼穿過我的防禦的?

    一定是奸奇的詭計。

    王崇古見狀,還以爲皇帝爲戰事發愁,只好勸道:“陛下,縱使混沌大敵當前,但還未到絕境啊。”

    卻不成想朱翊鈞冷哼一聲:“混沌,他有幾個師?”

    通過對外發動戰爭,宣揚混沌威脅論。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戰略欺詐。

    但在戰爭的消耗下,嘉靖皇帝成功的穩定了國內的局勢。

    戰時經濟將大量的不穩定因素送到軍隊,作爲犧牲品。

    隨後控制拉攏了南洋的番國。

    成爲了東亞的主人。

    而一切的矛盾歸於混沌。

    但若不是朱翊鈞把亞空間的大門堵上。

    這虛假的繁華立刻化爲烏有。

    來自亞空間的小蝦米作爲漏網之魚僥倖逃脫。

    但東籲王朝撐死了不過幾十萬人的常備兵。

    作爲恐虐的叛徒,這個蠢貨已經是喪家之犬。

    納垢可不一定會通融,東南亞的“溼瘴大將軍”不僅阻攔了大明,也攔住了東籲。

    奸奇還在後面拖後腿,給大明通風報信。

    整個物質世界,混沌沒有足夠的軍隊來推平大明。

    但,時不待我。

    大明的威脅在於混沌諸神所帶來的慢性死亡,腐化。

    這是一條更爲輕鬆的道路。

    或許百年後,大明就將主動於混沌合二爲一。

    還有一個迫在眉睫的麻煩,則是綠皮。

    白山黑水的恐怖白災,真的能凍死這些怪物嗎?

    朱翊鈞不信。

    待明年,春暖花開,瓦解冰消,綠皮天災就在眼前。

    王崇古不想在這個危險的話題上深究。

    張四維的森森白骨還在午門掛着呢。

    王崇古連忙說道:“心學和理學最近爭論的厲害……”

    朱翊鈞走到祭壇正中,看着飛揚激盪的九鼎:“朕曾幾何時不讓他們思考,他們可以儘管鑽研學問。但是,要將決定的權力交予朕。”

    王崇古從中看出來皇帝的態度。

    祂真的對混沌不以爲意。

    王崇古頓時浮想聯翩,頭皮發麻,幾欲拔腿就走。

    敵不在混沌,那麼張四維死前的猜測...

    朱翊鈞側身,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愛卿,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