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靈能和心學 白虹貫日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明君在位悍臣滿朝字數:4031更新時間:24/06/26 21:24:17
    朱翊鈞回到乾清宮內。

    現在總算有空餘的時間來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比如,靈能。

    此間萬物皆具於心,心外無物,心外無理。

    當朱翊鈞激發潛藏在身體內部的隱祕力量,純粹的藍色幽光照映己身。

    藍色的神祕力量在經絡中滾動,滲透到皮膚和骨骼之中,一遍又一遍的沖刷着。

    他雙腳離地,漂浮在乾清宮的金磚上。

    第一次擺脫了地星引力的束縛。

    事實上這種極度唯心的力量。

    在野蠻生長的靈能覺醒初期。

    少部分人類初步覺醒內心深處的神祕力量。

    只限於暴力的傾瀉。

    就像拿着坦克去砸人一樣怪誕。

    毫無機巧可言。

    就是以力服人。

    隨着時間推移,四十年光陰如白駒過隙。

    明人在靈能的道路上逐漸開始分化。

    心學雖然不是顯學,但上至宮廷朝堂,下至販夫走卒,老農,無一不通。

    靈能者被大致分爲文武兩個方向。

    因爲戰場上瞬息萬變,逐漸發展出擅長於將靈能加持己身,減小消耗,延長作戰時間,用近戰的絕對暴力來解決問題的靈能武士,近戰法師。

    更偏向於延壽和護身,他們成爲了操縱風火雷電的修士。

    雖然最後,兩者都將殊途同歸。

    自古以來,凡華夏之人,皆在追求一個目的。

    長生不老,羽化飛仙。

    在西方,他們管這個叫登神長階。

    嘉靖皇帝百日飛昇的先例,還歷歷在目。

    直到朱翊鈞忽然察覺到有人靠近。

    “誰?”

    馮保在殿外叩響了門框:“皇爺,是奴婢。”

    “修煉之事,萬不可急於求成,皇爺得天獨厚,何必急於一時?”

    龍體要緊啊。

    朱翊鈞無奈地說道:“朕自有分寸,下去吧。”

    馮保答應一聲,逐漸遠離。

    在朱翊鈞的視野中,馮保周身瀰漫着淡紅色的血霧。

    包括朝臣們身上,許多人的靈能都是斑駁的紅色和灰色。

    它們雖然體量巨大,但是純度大大不足,顯得晦澀斑駁。

    學而不精,雜亂無章,自斷根基。

    但在朱翊鈞看來。

    靈能真正的美妙之處,在於其獨特的構成要素。

    這源於內心的力量,本就應該是反求諸已。

    顯然,大部分凡人走上了一條邪路。

    接受混沌的靈能,以圖一時之快。

    靈能的本質應當是心想事成,是扭曲現實的許願機。

    發出願望,輸出靈能,得到結果。

    至於過程?

    這不重要。

    但很靈能。

    朱翊鈞雙手虛握,低聲道:“就像這樣……”

    殿外,被朱翊鈞趕出去的衆人,望着裏面電閃雷鳴的異象,着急上火。

    “馮公,皇爺真的沒事嗎?”

    馮保迎着衆人期盼的目光,在他的徒子徒孫面前,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抱着拂塵說道:“大概?”

    話音未落,一道藍色的光柱從殿中沖天而起,攪碎了雨雲。

    雲層破碎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擴散出去。

    音爆聲順着氣浪逐漸傳播,劇烈的轟鳴和尖銳的撕裂聲讓衆人只能捂住耳朵雙手抱頭蹲防。

    直到方圓百里,碧空如洗,天光破雲而下。

    層層疊疊的氣浪吹到馮保身前,便被深邃的靈能護盾擋在身前,肉眼可見的氣浪被迫朝着兩邊劃開,湮滅於無形之中。

    有沒有修煉出靈能盾,便是人們區分能力強弱的標誌。

    任何遠程攻擊都會被偏轉和抵抗。

    擁有能抵擋火器的靈能盾,便可以尊稱爲修士。

    在各地府衙登記造冊後,也可以吃上皇糧了。

    不然只需要一把火銃,初級的靈能者也只能飲恨當場。

    靈能者不死於槍火?凡事總有例外。

    衆人心有餘悸的聚集在一起。

    “我的老天爺啊,咱家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馮保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已是近乎神明的偉力啊。

    在京畿域內,天子腳下,首善之地。

    摩肩擦踵的港口附近,諸多異鄉人在此盤旋。

    忙碌於生計,肩擔腰扛的販夫走卒奔走於坊間。

    身披儒袍,懸掛十字架的異鄉傳教士談玄說妙。

    擁抱混沌諸神,在三教九流中不斷繁衍的白蓮教妖人。

    茶館一隅,忙裏偷閒的百姓放下汗巾。

    皆聚集在一起,駐足癡望。

    天空如琉璃明鏡高懸,純粹到至極。

    “白虹貫日啊!”

    “胡說八道,這分明就是祥瑞!”

    此刻從紫禁城中拔地而起的異象實在是過於震撼人心。

    方圓百里的天空被固定在一個萬里無雲的狀態。

    長達一炷香之久。

    隨後,光柱迅速的戛然而止。

    乾清宮內傳來一聲重響。

    朱翊鈞狼狽的趴在冰冷的金磚上,抱着腦袋,蜷縮着軀體。

    他算是知道什麼叫心力憔悴了。

    就在他試圖扭轉方圓百里的氣象時。

    靈能很快就呼應他的願望,體內的靈能被不斷的抽取。

    老實說,有點爽。

    但是等到身體空蕩蕩的。

    直到這個過程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還在抽取。

    就好像要把腦漿並脊髓一併發射出去。

    直到體內再無一絲餘力。

    空虛,冷。

    過度壓榨自己的靈能後,渾身上下充斥着憂鬱的氛圍。

    厭世,絕望,憤世嫉俗,對世間的形形色色都失去了興趣。

    沒有了慾望。

    哪怕珍饈美饌,如花美眷都不起波瀾。

    很快這異響就引來了馮保。

    嚇的他們當機立斷推門而入。

    又派人去請太醫院的靈能醫師。

    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朱翊鈞左右。

    這個情況,他也敢擅動啊。

    “皇爺!皇爺!你別嚇奴婢!”

    朱翊鈞混沌無神的雙目終於清醒,他翻轉身體,跪在地上。

    殷紅的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馮保手忙腳亂的拿來絲絹。

    朱翊鈞接過帕子捂住口鼻,依靠在玉階上,仰起頭。

    他終於從不斷下潛的深淵中抽離,就像溺水者重新接觸到現實世界,如獲新生。

    “我無事。”

    心有餘悸的體驗還縈繞在朱翊鈞心頭。

    馮保看到血總算止住,着實鬆了口氣。

    神也是會受傷的。

    “君子尚且不立於危牆之下,皇爺乃萬乘之軀……”

    “朕知道了。”

    朱翊鈞只管答應,只是這話左耳進右耳出。

    初次嘗試到靈能妙法的朱翊鈞反而愈發對靈能感興趣了。

    至少在這裏不會因豬腦過載而被爆頭。

    馮保又趕忙將派去喊太醫的人手召喚回來。

    順帶着用靈能開始收拾被攪亂的雜物。

    將珍貴的物件一一放回原處。

    朱翊鈞懶洋洋的坐在金座上,任由宮女們爲他收拾。

    他聽着馮保一邊收拾家當,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

    就連往常最爲厭惡的說教都顯得無比親切。

    朱翊鈞只能感慨:“活着,真他媽好!”

    就在剛纔的驚鴻一瞥之間。

    朱翊鈞近距離的接觸到了那四位混沌之神。

    他們源自萬物的悲鳴與痛苦,僅僅只是唸誦他們的名諱都有致命的風險。

    在光怪陸離的亞空間,祂們是暴虐殺戮之猩紅,病痛腐化之油綠,詭詐篡變之青藍,縱慾放蕩之紫棠。

    但最終,他們都被一輪浩瀚的黑色烈陽堵住了去路。

    與此同時。

    六部五府以及各大衙門。

    衆人看着紫禁城中驚天動地的異象,神色莫名。

    相比於隆慶皇帝的緘默無聲。

    這位正處沖齡的小皇帝要張揚的多。

    張居正當即派遣自己的幕僚召集親信,他們的策略要得到一些改變。

    巡城御史王篆,內閣中書姚廣,戶部左侍郎王國光,右僉都御史曾省吾,禮部左侍郎,以及負責聯繫兵部尚書譚綸和戚繼光,兩廣總督殷正茂的靈能者。

    他們的志同道合之輩,在官場中盤根錯節。

    無論朝野。

    革新派已是大勢所趨。

    真可謂時來天地皆同力。

    張居正看着滿滿當當的房間,開始發號施令:“明日再上奏疏,既然半人馬部落的忠僕要覲見皇帝陛下,沐浴王化,瞻仰聖容,爲何不允?”

    作爲宣大總督的王崇古已經有擁兵自重的嫌疑了。

    曾省吾上前拱手:“太嶽放心。”

    都察院也不總是一家獨大。

    張居正看着推窗外還未曾消散的異象,下定決心。

    “即刻發信薊鎮,某要知道,元敬兄的薊縣戰士是否訓練完畢?”

    衆人對順義王覲見沒有異議。

    但是一旦涉及到薊縣的南兵,就不得不慎重處之。

    王國光乾咳一聲:“太嶽,這是不是過於着急了?”

    張居正堅定的擺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至少他們要有防範於未然的能力。

    見張居正主意已定。

    “諸公,拜託了。”張居正拱手四拜。

    “唯太嶽是從!”衆人作揖還禮,又紛紛散去。

    目前爲止,張居正所做的決策正確無比。

    他們堅信,自己正走在正確的道理上。

    張居正長舒一口氣,不是他不想慢慢來,而是局勢不等人吶。

    九邊十三鎮的衛所用一場場的戰鬥證明。

    他們早已經廢拉不堪,完全依賴於火器進行驅魔。

    就連靈能都偏向於保命和輔助射擊,隱匿。

    懦夫!

    他們又不是那些深入草原的夜不收。

    甚至在大部分的遭遇戰中,還不如魚皮韃子。

    真是恥辱啊!

    白刃相交之時,這些人哪裏有勇氣以性命相博。

    能夠對着敵寇放上兩槍,已經是看在皇帝的份上,對大明精忠報國了。

    所以張居正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將戰無不勝的東南柱石戚繼光,放在帝都百里之外的重鎮,薊鎮,以拱衛國門。

    甚至力排衆議,投入了兵部的大部分資源。

    建造一支全員由靈能者組建的軍團。

    據線報說。

    遼西走廊的四條道路有三條又開始鬧綠皮了,營州,喜峯口,古北口幾乎是三日一小仗。

    山海關一線可能馬上就會被迫開戰。

    真要被綠皮們倚靠人海戰術攻破關隘。

    京畿將無險可守!

    綠皮的大軍可就真的要在一馬平川的大平原上紮根發芽了。

    他要爲未來做準備。

    不能謀萬世者不能謀一時。

    最後,張居正按着自己的額頭,神經隱隱作痛。

    如影隨形,幾如附骨之疽的混沌大魔又一次找上了他。

    祂的名字是萬變魔君。

    “攝政王,帝師,張太嶽,張叔大……”

    “你的未來早已註定,僞帝不過將你視爲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