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是莊周的傳人？

    木簪老人心下猛的跳動。

    銅鏡裏，張澤正自夢境中注視着他，輕啓口齒，微微道出了一句：

    “找到你了。”

    簡單的四字言語，木簪老人卻受到極大震撼，沒有半分猶豫，屬於陸地神仙級的道力在此刻盡顯，隨手中道訣掐動。

    做出了反制。

    此刻。

    木簪老人終於明白了，張澤爲什麼不去抵抗，任憑自己窺探其記憶。

    不單是張澤自信自己無法窺視他，更是想順藤摸瓜，就像是網絡黑客交手，黑客讓對方入侵自己電腦，再順着對方入侵的代碼，反向找到對方。

    張澤順着木簪老人的夢境，憑強大的實力，強行干涉夢境，找到了夢境的源頭——木簪老人。

    一時間。

    這種現實與虛幻交織的奇異景象出現。

    張澤於虛幻的夢境裏，相隔兩千多公里，窺得現實的木簪老人，打破了虛實交織的壁壘。

    景象匪夷所思。

    兩者隔着遙遠，在夢境與現實對視。

    “你到底是誰。”木簪老頭沒有坐以待斃，反制的同時亦沉聲問道。

    “張澤。”張澤站在夢境中給予迴應。

    期間。

    整個夢境空間在變幻，伴隨木簪老人出手，空間不再漆黑，轉瞬有了色彩，成了一片連綿山脈。

    張澤的位置位於連綿山脈的一處山頭。

    獨峯巍峨突起，岩石嶙峋陡峭，少說海拔上千米，即便是在夢境卻宛如現實，完美呈現出現實高山的聳峻入雲。

    高山之巔的風如罡，吹得張澤衣角獵獵作響。

    “不錯的風景。”

    張澤俯瞰近在咫尺的腳邊懸崖，稍稍腳往前一挪，腳邊小石子被撥動掉落懸崖。

    不等他繼續欣賞夢中山脈重巒疊嶂。

    張澤往面前不遠處看，‘複製品’屍體不見了，視線往對面山頭移去，無頭的‘複製品’正站在山頭，身上夢中光芒點點。

    ‘複製品’在發生變化，不再像張澤，反而在分裂，如同有絲分裂般，分化成三道身影。

    它們長相各不一樣。

    連種類都不同。

    三道身影分別爲人、妖、鬼模樣。

    人的身影顯得蒼老，但身子挺拔得像蒼松，老卻不倒。他緊接再度擡頭，朝現實裏的木簪老人看去：

    妖的身影龐然，儼然是條千米大蛇，蛇頭比重型巨卡的車頭都要大，粗壯十人都難以合抱的蛇腰，極具視覺衝擊。

    其蛇身纏繞盤踞在山峯，蛇信子吐出，摩挲着高山上的狂風，聲勢浩大，站在其面前，能清晰體會到人的生命有多麼渺小。

    張澤目光注視在碩大蛇頭上。

    可以看得到。

    蛇頭鼓起了兩個小小的包，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蛇頭兩端的包中破開，那是角。

    相傳蛇妖修煉到一定程度，可化爲蛟龍，最終度過九天雷劫，化蛟爲龍，超脫出這片俗世，登臨蛇的修煉頂點。

    “陸地神仙嗎。”

    張澤掃過那道蒼松般的老人身影，看向千米蛟蛇。

    “即將化蛟的龍，接近於陸地神仙的層次。”

    隨後。

    他注視上了第三道分裂出的身影，這是一隻鬼：

    “鬼神級的鬼怪，只差一步之遙就將蛻變成陸地神仙級的鬼怪。”

    說着，他迎着高山狂風吹拂，遙望木簪老人：

    “看來你殺的高人還不少，都有陸地神仙死在你的手上。”

    木簪老人不打算去避諱，很是坦然承認了罪行：“這些都是我延續壽元所殺死的存在，我希望你會是下一個。”

    面對木簪老人森然話語。

    張澤並不生氣，打量三道‘複製品’身影道：

    “你的手段讓我想起來糟老頭子曾跟我說過的某個擅長夢境道術的古老一脈，你是莊周的傳人？”

    木簪老人眉頭挑動，眼中有意外之色：“你年紀輕輕，沒想到還知道這些，我以爲這個時代已經沒人記得我這古老一脈。”

    他不準備去隱瞞。

    反正已經被認出，而且與張澤的局面早就是不死不休，今日必定要死一個，隱瞞不隱瞞沒任何意義。

    “怎麼會不知道，莊周夢蝶是我最喜歡的大夏故事之一。”

    張澤像是跟老朋友聊天般：

    “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會忘記，只是他們只知道被寫進教科書裏的‘莊周夢蝶’故事，卻不知道莊周因爲這一場面，走出了夢境道術一脈，締造了一個古老一脈。”

    莊周夢蝶。

    相傳，戰國時期，有位被稱爲莊子的人。

    他有一天做夢，夢裏他成了一隻蝴蝶，夢境真實得讓人分不清是否真是夢境，待到夢醒，他一度疑惑，到底是自己做夢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成了自己。

    這是著名的‘莊周夢蝶’典故。

    幾乎每一位大夏人都知道的古代典故，但大部分人只知典故，以及典故蘊含的含義，卻不知，莊周夢蝶後續。

    張澤小時候從糟老頭子那邊得知過，莊周夢蝶後續，莊子後續鑽研起夢境，締造出了‘莊周夢蝶’一脈道派。

    這一古老一脈，與龍虎山都是傳承久遠，同爲道家派系，以夢境爲手段。

    只不過。

    由於夢境道術難以修煉，不像尋常驅鬼道術容易，導致這一脈人數極少，比剃刀匠一派都要少。

    張澤猶記得，糟老頭子說莊周夢蝶一脈，巔峯時期也才五人。

    “我以爲莊周夢蝶一脈沒了傳人，已經消失在歷史中，畢竟都兩三百年沒聽說過，原來還有傳人在，就是……”

    張澤話音一頓道：

    “如果莊子還活着，知道他開創的莊周夢蝶一脈，後人用他的手段去殺人延續壽元，莊子會不會氣得掀開棺材板。”

    見木簪老人聽了，眉頭跳動了下，顯然被觸及到了心絃。

    張澤不禁笑道，話鋒一改道：

    “或者應該說，氣得從地府跑出來。”

    木簪老人沒說話，手輕輕掐起。

    頓時。

    三道夢境中的恐怖身影存在，巨蛇扭動龐然蛇身，張開滔天血盆大口，對着張澤撲咬而來。

    一人一妖立於巨蛇頭頂上，在巨蛇撲去之際，亦被帶着迎上張澤，同時出手向張澤。

    雖然不知道三道身影是誰。

    但他們氣勢惶惶，光憑他們此刻展現出的實力，生前定都是那個時代威名赫赫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