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郭嘉的尖叫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於秋隕S字數:3618更新時間:24/06/26 21:20:02
劉備軍營。
回營之後,衆將各自離開,劉備卻把張恆留了下來。
“子毅,陪我出去走走。”
說罷,劉備也不管張恆同不同意,徑直向外走去。
望着劉備的背影,張恆有些好奇。
劉大耳這是有心事?
見劉備要步行出營,親兵趕緊跟了上來隨行保護,卻被劉備揮手拒絕,便只好遠遠跟在後面。
於是,劉備身邊便只剩下了張恆和隨行的荀棐。
三人就這麼走着,一直出了大營,劉備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目光怔怔望着遠方出神。
良久之後,他才回過神來,開口問道:“子毅,你說張邈和袁遺會開城投降嗎?”
張恆點了點頭,“必然會降,就算他們不願降,麾下衆將也會幫他們降。”
劉備一想,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便點了點頭。
這種誰都能看出來的事兒,顯然不是劉備想說的重點。
“玄德公有心事?”
眼見越走越遠,張恆忍不住開口問道。
聞言,劉備苦笑一聲,“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前日雲長率軍凱旋,翼德請功之時說的話,倒是令我心念微動。”
張恆一愣,連忙回想前日張飛說過的話。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劉備的意思。
“玄德公是在思索如何封賞羣臣?”張恆開口問道。
“不錯,正是此事。”
張恆笑了,“這還不簡單,軍中有功勞簿,依照功勞大小賞賜晉升便是。賞功罰過,一直是軍中成例,玄德公又何須憂慮。”
說起來,就算劉備不提,張恆也打算勸諫一番。
從去年征討董卓開始,所有人苦哈哈地熬到現在,都沒得到什麼賞賜呢。
中間只有曹操幫着上表天子,爲劉備集團討來了幾個官職。不過那次只有小部分人獲利,根本毫無用處。
此次攻取一州之地,有功將士太多,再加上之前積累的功勞,不來一波大封賞是說不過去的。
對於任何集團來說,封賞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爲它可以凝聚人心,激勵士氣。
兄弟們跟着你劉備出生入死,爲的是什麼?
還不是建功立業,封妻廕子!
理想可不能當飯吃,也鼓動不了大部分人。
真要跟項羽似的,嘴上大家都是兄弟,實際行動上卻和個鐵公雞似的,早晚自取滅亡!
想着,張恆便又笑道:“玄德公,自去年初起兵,到如今已經快兩年了。大部分時間都在打仗,將士們攻戰疆場,廝殺流血,有功者甚衆。誰人不渴望升官發財,封妻廕子,玄德公又何必吝嗇小小賞賜?”
聞言,劉備頓時瞪了張恆一眼。
“子毅你休要胡言,我豈是積財吝賞之人。只是……”
那你還顧慮啥?
張恆笑道:“玄德公有何難處,不妨直言,下官雖不才,卻願略盡綿薄之力。”
劉備看了一眼周圍,發現隨行親兵皆在數十步之外,便低聲道:“子毅啊,我所慮者,乃是將士們功勞太多太大。底層將士還好說,關鍵是高層將領,諸如雲長、翼德等人。若以功勞論處,不說身居高位,最起碼都得封個列侯,我如何封賞?”
話說到這裏,張恆如何還不明白劉備的擔憂,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啊,州牧雖位高權重,是實質性的土皇帝,但也僅限於在自己的地盤內。
封侯可是武將的最高追求,這種事兒,終究要天子點頭。
這當然不成問題,只要張恆書信一封,要多少爵位,李儒都不會拒絕。
但暗中掌控天子這種事兒,卻是不能和劉備明說。
更重要的是,張恆發現劉備的思想有一個誤區。
大概是這一世走得太順,劉備腦中始終存在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錯誤的以爲,這大漢天下還有救,而他自己,就是那個比肩周公、霍光的救世之臣!
這可是個很危險的思想啊!
更難搞的是,張恆還沒辦法勸。
畢竟自己一直以來的人設,也是匡扶漢室的忠臣。
難道自己直接對他說,大耳,漢室已經沒救了,咱們立刻提刀上洛,痛陳利害。最後再幫天子體面一下,然後就由你踐祚登基。
真要這麼說的話,不僅自己人設崩塌,劉備恐怕也會以爲自己得了失心瘋。
思索良久之後,張恆才繼續開口道:“玄德公勿慮,此事倒也簡單。董賊已死,朝堂諸公皆忠直之臣,豈能不顧我等之功。下官不才,卻願爲玄德公請朝廷降下封賞!”
之前還有一大堆空白的詔書沒用呢,留到現在剛好合適。
聞言,劉備大喜道:“子毅當真有辦法?”
漢朝對爵位無比吝嗇,而朝堂諸公跟自己又大多沒什麼交情,劉備擔心那些老頑固不肯給賞賜,自己對不起手下的功臣。
聽張恆如此一說,頓時心結全解。
“此事並無多大難處,還請玄德給放心。”張恆笑着點了點頭。
“好,此事便交由你去辦。”劉備又低聲道,“嗯……回頭我從內庫撥些錢財給你,方便你促成此事。”
聽他這意思,如果朝堂諸公不願意,咱們也可以賄賂一下。
軍閥當到劉備這個份兒上,可謂丟人到家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宗室的出身,不想做得太過。
“多謝玄德公!”
張恆拱手應道,並沒有拒絕。
問題得到解決,劉備頓時心情大好。
但相對應的,張恆卻變得心事重重,閒聊了幾句之後,便找了個藉口,轉身告辭而去。
剛一回到軍營,張恆便吩咐方悅。
“去,把郭奉孝和賈文和給我找來!”
“遵命!”
趁着方悅去找二人的工夫,張恆卻拿出一封空白的詔令,提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一刻鍾後,郭嘉被方悅提溜了過來。
之所以說是提溜,是因爲郭嘉整個人早已醉成了一灘爛泥。
“郭奉孝哪來的酒?”
望着半躺在地上的郭嘉,張恆皺眉道。
“末將不知,興許是偷的。”方悅幸災樂禍地笑道。
張恆冷笑一聲,“拿水來!”
“遵命!”
方悅很快舀來了一瓢涼水,張恆接過之後,立刻往郭嘉臉上潑去。
“啊!”
下一刻,一道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
十一月的天氣,水雖然還沒結冰,但也足夠酸爽了。
郭嘉猛地站了起來,對張恆怒目而視。
“張子毅,你什麼意思,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是何意!”
張恆冷笑道:“來人,郭奉孝飲酒犯禁,給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郭嘉頓時人間清醒,臉上的怒容也變成了討好的笑意。
“子毅兄且慢,小弟乃是無心之失,切莫如此,切莫如此!”
“我還是喜歡你剛纔那桀驁不馴的模樣,麻煩你恢復一下。”張恆歪着頭笑道。
郭嘉腆着臉道:“子毅兄說笑了,在您面前,小弟哪敢桀驁不馴吶!”
怎麼,不牛逼了?
“酒哪來的?”張恆問道。
郭嘉支支吾吾道:“那個……翼德帶我去偷的。”
軍中自然是有酒的,但一般是留作慶功之用,所以平時衆將也接觸不到。
但這根本難不住咱們的郭鬼才,這兩日閒來無事,他想飲酒卻無有門路,便鼓動張飛去偷,現在卻又把罪責推到了張飛頭上,可謂無恥之尤。
“仲理,聽到了吧,去將此事稟報玄德公。”
“遵命!”
方悅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郭嘉眼見甩鍋成功,便又拱手笑道:“不知子毅兄喚小弟前來,所謂何事?”
張恆看着他渾身溼漉漉的模樣,皺眉道:“給你一刻鍾的時間更衣,之後來我這裏,有要事相商。”
“好,小弟這就去!”
郭嘉立刻轉身而去,出帳的時候,卻差點和趕到的賈詡撞個滿懷。
“長史。”
賈詡進來拱了拱手。
“坐吧。”
張恆揮手示意賈詡先坐,自己卻轉身泡起茶來。
等到張恆把茶泡好之後,郭嘉也換了一身衣服重新回來。
“子毅兄,喚小弟前來,到底所爲何事?”
從張恆手中接過茶水,郭嘉再度問道。
張恆沒有說話,反而轉身從桌案拿起寫好的詔書遞了過來。
“有一件事,想請二位爲我參謀一番。”
聞言,賈詡捋了捋鬍鬚笑道:“長史有何吩……”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郭嘉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什麼鬼東西!”
尖叫的同時,郭嘉又把詔書扔了過來,張恆趕緊伸手接住。
一旁圍觀的賈詡,則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郭嘉。
不過是一道詔令而已,爲何能讓郭奉孝有這麼大的反應?
“張子毅,你這是要坑死我啊,這事兒我堅決不會爲你辦的!”
郭嘉激動地站起身來,滿臉悲憤道。
張恆笑了,“奉孝,我知道你很慌,但你先別慌。”
“怎麼可能不慌,你瘋了嗎!一下玩這麼大,我可不陪你玩!”
“哦,如此擁立之功,奉孝難道不想要?你郭奉孝不是一向自詡膽大包天,無所不爲嗎?”
郭嘉冷哼道:“少來這套,我不吃你的激將法。這東西太過不合時宜,誰碰誰死!”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饒是以賈詡的才智,也不禁一臉懵逼地看着兩人。
郭嘉見賈詡不解,忽然賤笑一聲,上前奪過張恆手中的詔書遞了過去。
“文和兄不妨一觀。”
“多謝奉孝。”
賈詡對郭嘉道了聲謝,隨後拿出詔書看了起來。
可下一刻,他的臉色猛然鉅變,手中的詔書好似燙手一般掉在了桌案上,冷汗順着額頭就流了下來。
郭奉孝,你這是害我啊!
饒是以賈詡的修養,也不禁擡起頭對郭嘉怒目而視。
再看郭嘉,卻是開心到了極點。
這麼大的事兒,總不能我一個人知道吧,能多拉一個人下水總是好的!
但賈詡卻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然後再把眼珠子摳出來!
剛纔自己還眼巴巴地想知道是內容呢,真是犯賤!
這玩意兒一個操作不好,不光性命難保,恐怕全家都要受到株連。
張子毅,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