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分頭行動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於秋隕S字數:2943更新時間:24/06/26 21:20:02
    翌日。

    西涼軍營寨。

    今日正是糧草抵達的日子,可胡軫率軍在營中整整等了一天,卻也不見運糧隊的蹤跡。

    莫說糧草了,甚至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心生疑惑之下,便急忙入營向李儒彙報了情況。

    糧草的運送,從來都是後勤中最重要的一環,甚至說是戰爭勝敗的關鍵也不爲過。

    因爲這關係到主將的下一步決策。

    再勇猛的士卒,肚子裏三天沒食兒,也就成了軟腳蝦。

    是以,李儒向來對後勤最爲看重,對糧草運送日期的要求,也最爲嚴格。

    說哪天到,就必須哪天到。不管遇到任何困難,不管遭遇何種狀況,晚到就要處罰!

    從雒陽到陝縣,沿途並無艱難險阻。物流成本雖然高了些,但李儒從雒陽來之前,便有過完整的規劃,並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所以糧草沒按時抵達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

    聽了胡軫的彙報,李儒不禁眉頭一皺。

    眼看就要擊破皇甫嵩了,可不能忽然斷糧。

    雒陽那邊……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心中冒出這個念頭之後,李儒隨即搖頭一笑。

    賈文和那家夥雖然疲懶了些,但應對朝中情況,還是綽綽有餘的。

    李儒揮了揮手道:“許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咱們營中還有一月用度,倒也不必驚慌。”

    胡軫點了點頭。

    “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爲防後來者懈怠,也必須懲處一番。”李儒冷聲道,“以三日爲限,三日後糧草抵達,運量主簿、將官一系列人等,全都杖責一百。再晚一日,杖責二百,晚兩日,罷官流放,晚三日,全部處斬!”

    “遵命!”

    胡軫神情一肅,抱拳道。

    “行了,下去吧。”李儒揮了揮手。

    “末將告退!”

    胡軫離開之後,李儒目光低垂,盯着桌案上的那張輿圖看了起來。

    戰爭打到這個份兒上,皇甫嵩已是強弩之末,破城應該就在這幾日了。

    張子毅,你有什麼招就使出來吧。

    再不使,可就沒機會了。

    想到這裏,李儒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天下能讓他瞧上眼的人,本就沒有幾個。

    能夠親手打敗一位重視的對手,這種成就感,不足爲外人道也。

    心中高興之下,李儒甚至都想弄杯小酒品一品。只可惜禁酒令下達已久,便只得有些遺憾的作罷。

    這時,外面響起了張濟的聲音。

    李儒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淡淡開口道:“進來。”

    “拜見軍師。”

    張濟入帳,拱手行禮。

    “文成何事?”李儒開口問道。

    “軍師,有一位故人想見您。”張濟拱手道。

    “故人……是誰?”

    “軍師見了就知道了。”

    張濟不答,反而推脫道。

    聞言,李儒頓時皺起了眉頭,目光如冷電一般注視着張濟。

    張文成平日裏謹小慎微,怎的今日如此失禮。

    可還沒等李儒再說話,外面就走進了一道身影,正是賈詡。

    “文和,你怎會在此……”

    李儒下意識開口道,但話還沒說到一半,他忽然臉色一變。

    因爲,賈詡身後還有一個人,正是張恆。

    李儒生平第一次,有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衝動。

    張子毅?

    他怎會在此,還和賈文和一起。

    而且……張文成又怎麼會和他們攪和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就算聰明如李儒,也根本無法理解眼下的情況,大腦出現了片刻的宕機。

    張恆卻不理他,徑直拱了拱手,笑道:“文優兄,久違了。”

    李儒壓根不想搭理他,徑直向外喊了一聲。

    “來人!”

    不管怎麼回事,先把這些人拿下再說。

    張恆聳了聳肩笑道:“文優兄此舉,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惡客登門,自當逐之!”李儒冷笑道。

    可下一刻,他的臉色又是一變。

    因爲原本一直侍候在帳外的親兵,此刻卻沒有任何反應。

    李儒目光死死盯着張濟。

    “是你幹的?”

    張濟嘆了口氣,拱手道:“軍師勿怪,末將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李儒怒極而笑,“我來問你,張子毅許了你什麼好處,竟讓你做出這等吃裏扒外之事?”

    張濟依舊搖頭不答。

    “張子毅,你以爲買通了張濟,便能扭轉戰局?真是可笑!”李儒冷聲道。

    “哦,爲何不能?”張恆笑道。

    “我數萬大軍就在外面,稍時便能發現異常,屆時一擁而上,爾等皆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文優兄你在我手裏啊。”

    “那又如何,你當我是貪生怕死之徒?”李儒怒道。

    “你當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你所謂的數萬大軍,只怕也來不了了。”

    “爲何?”

    李儒哪裏肯信,目光中滿是不屑。

    “因爲,我專門派了一個人去對付他們。”張恆笑道。

    “誰?”

    “文優兄聰明絕頂,何不自己猜一猜?”

    李儒心念一轉,發現四周並無張繡的身影,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張濟通敵,那他侄兒張繡就更不用說。

    若是張繡趁着胡軫不備,率軍突襲,倒是真有可能拿下營寨。

    “張文成,你好歹是我涼州男兒,如何敢背主投敵!就不怕董相震怒,夷你三族?”

    西涼軍出征,家眷自然都在雒陽。

    所以,李儒才想不通張濟爲什麼敢通敵,難道一家老小的命都不要了?

    “文優兄別喊了,那人並非張伯淵。”張恆開口道。

    “那是誰?”

    張恆笑了,口中吐出兩個字。

    “董璜。”

    “不,不可能!”李儒滿臉不信,“即便公子去年被你俘虜,他又憑什麼背叛董相?”

    “因爲董卓已經死了啊。”張恆攤手道。

    此一言,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把李儒震得愣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

    胡軫軍帳。

    胡軫正在百無聊賴地坐在帳中,把玩着手中的佩刀。

    軍中的娛樂本就不多,再加上李儒一來就下了禁酒令,他連最後的消遣也沒了,倒是無聊的緊。

    至於手中這把刀,之前一直是華雄的佩刀。

    華雄在胡軫麾下爲將多年,二人名爲主從,實則情同父子。

    去年與皇甫嵩交戰不利,還是華雄拼死相救,他才逃得性命。

    後來華雄戰死,也是胡軫親手收殮了他的屍首,撿回了這把佩刀。

    直到現在,胡軫心中還是不能釋懷,閒暇時便拿出佩刀睹物思人。

    “張子毅,我早晚用此刀斬你狗頭,爲我愛將報仇雪恨!”

    胡軫低吼一聲,猛地將刀插回鞘中。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

    緊接着,張繡便走了進來。

    “伯淵何事……”

    胡軫張嘴說了半句,緊接着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愣在原地。

    這番舉動,和李儒如出一轍。

    因爲張繡身後,正跟着董璜。

    見胡軫目瞪口呆,董璜笑了。

    “怎麼,胡將軍不認識我了?”

    胡軫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拱手道:“公子,您不是……”

    “我是被劉玄德俘虜了,但如今卻僥倖得以脫身。”董璜說道。

    胡軫立刻大笑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董璜雖然在西涼軍中威望不高,但他待人和善,從不以勢壓人,是以西涼諸將都願意與他親近。

    得知董璜平安歸來,胡軫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快,公子請上座!”

    說着,胡軫連忙走了下來,就要請董璜坐在主位。

    “不必了。”董璜擺了擺手,“我今日前來,是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胡軫這才注意到,董璜手中拿着一封詔令。

    “公子,恕末將直言。如今軍中是軍師做主,相國若有鈞命,公子也該先去告訴軍師才對。”胡軫低聲勸諫道。

    “不用你教,我知道該如何行事。”董璜皺眉道。

    胡軫連忙低頭道:“公子息怒,是末將多嘴了,不知相國有何吩咐?”

    聞言,董璜臉色一變,目中悲愴地搖了搖頭。

    “叔父他老人家……薨逝了。”

    “啊!”

    哐啷一聲,胡軫手中的佩刀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