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初雪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於秋隕S字數:2700更新時間:24/06/26 21:20:02
我怎麼了!
吃個火鍋,和寡婦幽會一下,也礙着你劉大耳了?
儘管張恆自認問心無愧,卻仍得笑臉相迎。
“玄德公此言何意,在下不明白。”
荀採見劉備來了,趕緊起身行了一禮,隨後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又起身去廚房給劉備等人準備餐具,宛若一位賢惠的妻子。
“子毅,你怎的如此懶散,都把文若給氣病了!”
劉備指着張恆,滿臉痛心疾首道。
聞言,張恆立刻翻了個白眼。
倒打一耙是吧!
不過劉備說完之後,目光便被眼前的火鍋所吸引,快走兩步湊上去查看究竟。
“子毅,這是何物啊?”
好吧,不僅倒打一耙,還想吃白食。
於是,張恆只得繼續把爐火燒起,吩咐廚房再弄些食材款待劉備。
冬日嚴寒,衆人圍坐火鍋旁,幾口溫酒下肚,劉備等人的臉色頓時紅潤了起來。
“玄德公的意思是說,文若之所以藉故告假,是被咱們氣的?”
“不,不是咱們,是你!”劉備馬上糾正道。
張恆直接無視了劉備的糾正,“玄德公,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的人手本就不夠用。”
“你既知道人手不夠,卻又爲何賴在家裏不肯上值。”
沒工資,我去個毛線!
張恆立刻拱手道:“玄德公教訓得是,此乃在下之過,當引以爲戒。自明日起,凡我徐州官吏,所有人都必須每日到值。誰敢怠工,便扣他一年俸祿,玄德公以爲如何?”
劉備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但轉念一想,卻立刻發現了華點。
“子毅,你總領一切軍政,文若輔之,足以處理政務。我就不必每日到值了吧……”
張恆堅決地搖了搖頭,“不可,萬萬不可!玄德公身爲徐州之主,還請帶頭勤政,爲我徐州百官做個表率,又能震懾某些疲懶之徒!”
不就是上班嘛,大家一起上就是了。
“這……”
劉備一時語塞,但眼珠子一轉,臉上又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子毅說笑了,我平日裏多有軍務,自是不能時時兼顧政務,子毅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說罷,劉備還不忘暗中踢了簡雍和孫乾兩下。
二人馬上反應過來,連忙跟着勸道:“是啊,主公所言甚是,長史不可如此苛待主公。”
張恆馬上點頭,“也是,倒是在下欠考慮了,還望玄德公恕罪。只是……在下這幾日在這新宅邸中,卻是住得不甚舒適。”
“爲何不適?”
“囊中羞澀,以致家徒四壁。”張恆長嘆一聲道,“說起來,自在下前往泰山清剿賊寇,至今已有數月沒有發放俸祿了,如今想安置一張臥榻,也是無能爲力。”
想讓我幹活是吧,把我的工資還來!
劉備立刻大怒道:“竟有此事,簡直是荒唐!我徐州長史的薪俸,誰敢剋扣,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憲和,你稍時便好好查查,定要爲長史討回公道!”
“遵命!”
簡雍連忙拱手應命。
讓你劉大耳扣我的工資,這下全吐回來了吧!
張恆心中大爲痛快,甚至再看到劉備等人從鍋裏撈肉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心痛了。
“那就多謝玄德公主持公道了。說起來,此番卻是在下的過錯,竟把文若都給累病了,稍時我便登門謝罪,請城中最好的醫者爲文若診治,助他早日康復。”
劉備連忙點頭道:“合該如此,文若可是我的左膀右臂,這徐州不能沒有他啊!”
“不過,咱們徐州人手確實有些不足,還望玄德公下令招賢,求取人才。”
討回自己的血汗錢之後,張恆便說起了正事。
“子毅啊,此事說起來容易。可千軍易得,賢才難求。一時之間,去何處尋求大才?”
說着,劉備不禁嘆了口氣。
人才的重要性,他何嘗不明白,但出仕這麼多年以來,卻屢屢在這塊兒碰壁,身邊也只有關張二位兄弟不離不棄。
張恆笑道:“玄德公勿慮,自古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只要玄德公知人善用,又何愁沒有能人異士投奔。”
之前找不到人才,那是因爲你沒有地盤,如今卻是大不相同了。
“哦,如此說來,子毅有合適人選?”
一提到人才,劉備頓時兩眼放光。
“這是自然,不過還需篩選一番。”
劉備當即擺手道:“還篩選什麼,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只要是人才,我必通通委以重任!”
“玄德公求賢若渴,實乃我徐州之福!既如此,在下倒是有些人選。”
“哦,這些人才現在何處?”
“就在郯縣!”
張恆笑着答道,同時喊來了管家。
“李叔,去仲臺家裏走一趟,告訴他可以收網了。”
“唯!”
李叔應聲而去。
再看劉備三人,卻都是滿臉震驚。
難道說,子毅這十多日並不是單純曠工在家,而是佈置了一個計劃!
“子毅,何爲收網?”
“玄德公過幾日便知。”張恆滿臉神祕笑道。
劉備點了點頭,“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劉備三人在張恆家蹭了一頓火鍋,心滿意足地拍拍屁股立刻。
張恆便揮手吩咐家僕清理這滿屋的狼藉,隨後自己也走了出去。
剛出了屋,張恆忽然感覺有些寒冷,原來是大氅忘了穿上。
正準備轉身回屋去拿的時候,就感覺肩上多了什麼東西。
原來是荀採見張恆衣着單薄,便趕緊追了出來,親手爲張恆披上外衣。
“怎好勞煩荀大小姐做這些事情。”張恆笑道,得了便宜還不忘賣乖。
荀採白了他一眼,“休要貧嘴。稍時出門不妨帶把傘,這天可能要下雪。”
“女荀此言差矣,張某昨晚夜觀星象,今日雖說不上晴朗,卻絕不會下雪。”
張恆搖頭晃腦道,一副神棍的模樣。
“子毅還通曉天象?”荀採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是自然!”張恆正色道,“張某雖不才,卻也曾統兵征戰沙場。自古爲將者、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女荀以爲如何?”
張恆這一通自吹自擂,立刻惹得荀採捂嘴偷笑起來。
“怎麼,莫非女荀不信?”
裝逼失敗的張恆,臉上立刻有些掛不住了。
“不信。”荀採果斷搖了搖頭。
“爲何不信?”
“問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會的太多,反而太假。”
“這……”
張恆頓時無言以對,卻又不想在這小妮子面前丟了面子,正思索着如何反駁荀採時,忽然感覺臉上一涼。
下意識往上看去時,只見如柳絮一般的漂浮物在空中盤旋而落,肆意飛舞。
下雪了。
“你看,莫說妾身不信,就連這天也不信。”荀採絲毫沒給張恆留面子,繼續挖苦道。
張恆卻沒理會荀採的揶揄,直愣愣的把目光望向空中。
片刻之後,張恆的目光愈發迷離,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今冬的第一場雪……女荀,跟我來……”
張恆不由分說地拉着荀採走入院中,任憑越下越大的雪花落在兩人的眼角眉梢。
不過半刻鐘的工夫,兩人頭上便蓋了一層薄薄的晶瑩。
“子毅,你這是……”
荀採有些不解道。
張恆伸手,輕撫住荀採的秀髮,慢慢替她拭去髮絲上的雪花。
“今朝同淋雪,今生共白首。”
聽到這句話,荀採不由得渾身一顫,美目緊緊盯住張恆的面龐,竟也不覺得冷了。
良久之後,荀採才輕啓朱脣,低聲輕吟道: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長相隨,死當長相思。”
初平元年冬月中旬,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