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遊戲

    安錦橘再次挨了對方一下後，她冷冷地看着對方。

    “我有在哪方面得罪過你們嗎？”

    三個女生頓時圍了上來，一頓劈頭蓋臉。

    “小賤貨，別再裝模作樣了。”

    “你最近和唐楓老師走的很近啊，每節課下課都去。”

    “明明內心sao的一匹，私下裏不知道和哪個老頭玩着主僕遊戲，表面還裝出一副清純樣。”

    “少勾搭唐楓老師了，臭biao子，離他遠點。”

    安錦橘明白了，這幾個女生對唐楓有好感，她最近去唐楓那裏次數多了，被這幾個女生記恨上了。

    再加上那天她在課堂上的自爆式發言，被孤立，被霸凌也不足爲奇。

    在任何學校，都有或輕或重的校園霸凌事件發生，女生之間的霸凌更爲嚴重。

    即便是魔法少女學院都不能免俗。

    這裏只是培育魔法少女的花圃，並不是人人都有魔法少女那樣美好的品質。

    “你們……喜歡唐楓老師？”安錦橘斟酌了一下，先試着用常人的觀點勸導對方，“師生戀是不行的，這種行爲不會被大家認可。”

    迎接她的是一個巴掌。

    “這裏有你說話的權力嗎？少在那站在道德制高點指指點點，你私下裏爛成什麼樣當大家不知道是吧？”

    “出來賣還有臉了？真稀奇，這年頭biao子居然敢嘲諷師生戀了。”

    “那你天天纏着唐楓老師又是在幹什麼？”

    安錦橘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是真的有這樣一個年輕帥氣的老師倒還好說，可唐楓只是一個怪人，她在心底爲這幾個女生感到不值。

    她對聖雪也是這種感覺，可她無法說出真相。

    幾個女生又輪流給她來了好幾下後，爲首的女生發現了異常。

    “伱在抓着什麼玩意兒呢？”

    她飛起一腳，踹在了安錦橘的手上。

    安錦橘手中的心之寶石飛了出去，摔在瓷磚上，滑行了好幾米。

    “不……”

    安錦橘向前伸出手，一隻靴子卻踩在了寶石上面，那個女生彎下腰，撿起了心之寶石，放在手中仔細觀察着。

    片刻後，她放聲尖笑。

    “哈哈哈，你們過來看，這是什麼？”

    “這是……魔法少女那個寶石的仿品？真別說，做的還挺像的，笑死人了。”

    “喂，你就那麼想成爲魔法少女嗎？”

    幾個女生鬨堂大笑起來。

    在女生們的嘲笑聲中，安錦橘從地上緩緩爬起，“難道你們不想成爲魔法少女嗎？”

    女生們的笑聲停下了。

    “你什麼意思？”

    安錦橘笑了笑，臉上的傷痕也隨着笑容高高揚起，“你們這樣，是當不了魔法少女的。”

    空氣安靜了片刻。

    迎接她的，是更爲狠厲的踢打。

    “賤貨，你哪來的資格說我們？”

    “你一個biao子還想成爲魔法少女？”

    “看我不撕爛你那張臭嘴……”

    罵着罵着，幾個女生聲音忽然小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老師。”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她們低着頭，如老鼠一般提溜着，並排站到了一邊。

    安錦橘眼睛微微打開一道縫隙，只見一個年輕高大的男性身影站在了衛生間門口。

    他揹着光，平日裏經常帶着的和善笑容消失不見，此刻正皺着眉，掃視着裏面的場景。

    安錦橘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她居然要被一個怪人從同學手中救下，真是不可思議。

    只怪她太大意了，在是否變身的猶豫不決中，心之寶石被踢掉了。

    幾個霸凌的女生灰溜溜地準備離開，唐楓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她們。

    “東西。”

    女生們反應過來了，她們把心之寶石交到唐楓手上，然後轉身飛快地溜掉了。

    唐楓眼裏閃過一絲寒光，還未等他有多餘的行動，小腿被伸過來的一雙手抱住了。

    “別……”

    安錦橘即時阻止了唐楓，她猜到唐楓想幹什麼。“她們……不至於此。”

    唐楓沒有多說什麼，他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女孩。

    “你要收拾她們，應該很簡單吧？爲什麼不變身？”

    “我……”

    安錦橘遲疑了。

    唐楓將心之寶石放在女孩的手上，然後用手掌覆蓋住女孩的白嫩的纖指，幫她緩緩握攏。

    “變身，然後去報仇，這一點，不需要我教吧？”

    安錦橘握着心之寶石，橘色的寶石在她手心閃耀着迷人的光彩。

    盯着心之寶石看了很久，終於，她緩緩開口，“魔法少女存在的意義是爲了守護他人，她們不會揮刀向弱者。”

    “即便她們剛剛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

    “可以用批評教育和感化的方式幫她們走上正軌，她們也許只是缺少正確的引導，遠沒有到你所說的仇恨的地步。”安錦橘慢慢從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校服。

    她頓了頓，“而且這點小傷真不算什麼，和在你手中的受到的屈辱相比，不值一提。”

    “嘖。”唐楓砸了下嘴，“沒想到那兩次給你留下了這麼嚴重的心理創傷，居然比校園霸凌還過分？”

    “你說呢？”

    安錦橘走到洗手池邊，清洗着手臂上的污漬，又捧起一鉢水，洗了把臉。

    唐楓摸着下巴，看着水池邊女孩玲瓏的身軀，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要我說，還有很多更過分的事，你想體驗一下嗎？”

    女孩清洗的動作頓了頓。“我沒有拒絕的權力吧？”

    “那你就錯了，魔法少女，是有資格和我提條件的，我對魔法少女一向很寬容。”唐楓話鋒一轉，“不然你以爲這兩天爲什麼能逃過去？難不成你真以爲我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情感，想和你發展一段魔法少女與怪人之間的禁忌之戀？”

    “吱——”

    安錦橘關掉了水龍頭。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轉過身，踮起腳尖。

    面對對方的主動出擊，唐楓自然毫不客氣，張開嘴脣將柔軟納入。

    他們這兩天已經吻過很多次了，變得相當熟練。

    良久，脣分。

    安錦橘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唾液，“我的條件很簡單，不要傷害槿橙和聖雪，然後，我是你的。”

    唐楓挑了挑眉，故作調笑，“你是想獨享我？”

    “隨你怎麼想。”

    安錦橘轉過身，俏皮的側馬尾在轉身中不經意掃過唐楓的手臂，然後離開了衛生間。

    看着安錦橘離開的背影，唐楓若有所思。

    這女孩在這兩天與他相處得越來越隨意了，主人老師之類的各種稱呼也是隨時隨地變換，有時候甚至還會和他開玩笑，各方面都拿捏得很有分寸，讓他挑不出什麼毛病。

    只能說，在討好他這點上，對方做得很好。

    他知道對方的目的，不過是害怕他會去傷害更多的人，於是選擇犧牲自己，想像鎖妖塔那樣鎖死他，讓他分不出精力去幹那些所謂的傷天害理的事。

    不管安錦橘能不能達成目的，唐楓已經對這個女孩徹底改觀。

    之前他認爲安錦橘是一塊璞玉，勉強有成爲魔法少女的資格而已，他也是一時興起，才用上了各種手段。

    沒想到璞玉真正雕刻成型之時，綻放出的光芒居然如此閃耀。

    他似乎從這個女孩身上看到了某個熟悉的粉色身影，她們某些地方相似，性格上又有很多不同。

    “唐楓老師？”

    一道清脆帶着一絲柔弱的女聲打斷了唐楓的思考。

    唐楓側眼望去，只見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正站在衛生間門口，身形較爲清瘦，烏黑靚麗的長髮如黑曜石一般純淨，清澈的眼眸裏有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幽暗深邃。

    還好，是他班上的學生。

    唐楓開始思考着如何解釋他爲什麼會出現在女廁所，才能挽回他在女學生面前的光輝形象，不至於被當成變態。

    雖然他的確是變態，但這只是他自己和錦橘才知道的祕密，唐楓老師這個身份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正人君子。

    “紫菀，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走錯了。”

    被稱作紫菀的女孩偏了下腦袋，幽黑的眸子泛着淡淡的疑惑。

    “可這層不是只有女洗手間嗎？”

    “咳。”唐楓乾咳一聲，走到女孩面前，兩手扶住對方的肩膀，“聽着，紫菀，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

    “爲什麼呢？”

    “因爲現在衛生間裏只有我們兩個人，說出去的話會引起別人的聯想，產生不好的影響，所以千萬不要說出去。”

    “哦。”紫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個……”她剛想說什麼，卻發現唐楓已經消失不見。

    紫菀在原地發了會呆，然後走進了衛生間。

    放學回家的路上，三個女生正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商量着什麼。

    “要不等會去電玩城吧？痛痛快快地玩一場。”

    “我贊成，去那裏把學校的煩惱全部忘光光！”

    “對，今天真是不走運，在那種情況居然被唐楓老師看到了。”

    “不會給他留下壞印象了吧？”

    “應該不至於吧，我們只是在修理一個biao子，他應該不會在意那種爛貨吧？”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去電玩城好好玩一玩吧！”

    幾個女生商議決定後，一齊雀躍地向電玩城走去。

    “嘿，幾位同學！”

    一個聲音突兀地從她們身後傳來。

    女生們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帶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正向她們招手。

    小丑面具從口袋裏拿出了幾張票，滑稽的聲音從面具下冒出，“幾位同學，遊樂場今天有免費蹦極項目體驗，要去試試嗎？”

    “啊，不了，我們不準備去遊樂場。”

    “去試試吧，很好玩的。”小丑男靠近了一步。

    “別糾纏我們了，說了不去！”

    “不許過來了，再靠近我們就喊人了！”

    “是嗎？你們不肯去啊？”小丑男停下了腳步，聲音裏充滿了遺憾。

    他的頭顱猛地擡起，小丑面具的笑容似乎在此刻猙獰放大。

    “這可由不得你們了。”

    。

    濱海市最高樓樓頂。

    由於此前這棟高樓附近爆發了激烈的戰鬥，毀掉了不少建築，本未完工的大樓如今竣工期更加遙遙無期。

    這裏，天高地遠，寂寥無人。

    只有一個小丑面具和三個瑟瑟發抖的女生。

    “你，你是什麼人？”

    一個女生鼓起勇氣開口，她的聲音在顫抖，眼前這個詭異的男人在一瞬間就將她們三個帶到了幾公裏之外的大樓樓頂，這種能力遠在她們認知之外。

    “我？我不是人啊。”

    面具下傳來了詭譎的笑聲，男人手指一彈，面具隨之脫落，露出了下面妖異可怖的怪人相貌。

    “怪人！”

    三個女生驚恐地抱成一團。

    濱海市不是沒有怪人的嗎？魔法少女協會在幹什麼？魔法少女呢？來救救啊！

    這個怪人自然是唐楓，雖然安錦橘暫時沒有找她們算賬，但唐楓可等不了。

    敢這樣對待魔法少女的，都是他的敵人，他自己除外。

    而且唐楓小時候曾被霸凌過，雖然久遠到他都快忘記了，但他知道被霸凌的感受。

    所有的霸凌者都該死。

    看到女生們驚恐的樣子，唐楓詭笑着向她們走了過去。

    “你們別害怕，我不會殺你們，畢竟有人說了要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的話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隨着他的靠近，女生們更加害怕了。

    “你，你想幹什麼？”

    爲首的女生一邊跟着同伴後退，一邊驚恐地發問，她的聲音和大腿都在發抖，站都站不穩，只能在地上緩慢拖行着。

    “別退了，再退就掉下去了。”唐楓好心地提醒。

    女生們回頭一看，她們已處於樓頂邊緣，數百米的深淵就在咫尺。

    “我真的不會殺你們，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什，什麼遊戲？”

    “蹦極，很好玩的哦，剛剛邀請你們居然不來，我感到很傷心，於是稍微改變了一點點玩法。”

    “不，不要。”

    見女生們不願配合，唐楓收起了笑容。

    嗖——

    一道不可見的氣流刀刃閃過，一個女生的顴骨處出現了一道細密的傷口，一截頭髮也被整齊地截斷，掉入了百米深淵中。

    “這是警告，下一次，掉的就不是頭髮了。”

    他拿起三根繩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玩嗎？”

    看到那整齊劃一的切口，幾個女生喉頭滾動了一下。“玩，玩。”

    “太好了，那我介紹一下遊戲規則。”

    “這是三根正常的繩子，很長，很結實。”

    他用力扯了扯，樣子是在示範。

    “這是三個魔法陣，我給它取名爲薛定諤的魔法陣，效果是什麼你們等會就能看到了。”

    他將一根繩子從魔法陣中穿過，系在了一個女生腰上。

    “這個魔法陣能在繩子完全掉出之前，將它緊緊卡住。”

    “至於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呢？因爲這個魔法陣只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發動的概率哦。”

    “你們就在內心裏祈禱自己是那幸運的百分之五十吧！”

    怪人哈哈大笑起來，飛起一腳，將那個女生踹下了樓頂。

    空氣中，響起了女生極度恐懼的尖叫聲，隨着高速的墜落，聲音被拉得很尖，很長。

    繩子的剩餘長度在極速地縮短，在剩下最後一截時，突然繃直了，樓頂的一端緊緊嵌入在了魔法陣之中。

    唐楓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恭喜恭喜，你是那百分之五十的幸運兒。”

    接着，他轉過頭，看着剩下的兩個女生，露出了可怖的笑容。

    “你們兩個，誰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