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演員

    唐楓和安槿橙經過簡單的商量後決定分開找，在一個路口分別後，唐楓看着女孩離去的背影，舔了舔嘴角。

    魔法少女的滋味，好久沒有嘗過了，那種感覺，真讓人回味無窮。

    直接擒獲對方是最簡單低級的手段了，他不屑於這麼做，他的目標，從來不是魔法少女們的身體。

    他喜歡的，是魔法少女們的精神。

    是誕生於愛，綻放於勇氣，盛開於希望，面對強敵毫不畏懼，陷入困境永不退縮，守護夥伴，守護民衆，守護整個世界的，魔法少女們的精神。

    他要給予對方希望，再到絕望，再讓她們看到一絲希望，最後再絕望，當她們在絕境中綻放出屬於魔法少女們最後的光輝時，是這世間最迷人，最爲絢爛奪目的色彩。

    唐楓將其稱之爲，魔法少女們的“絕唱”。

    是比“初綻”，還要美麗的色彩。

    雖然兩者的精神不分高下，但絕唱是經歷了無數次沉澱的，比希望更熾熱，比絕望更深邃，在一剎那的勇氣與愛的爆發，更爲悽美，更爲動人。

    唐楓至今沒有見過。

    但他知道，絕唱是存在的。

    “你們都要好好加油啊，美麗又可愛魔法少女們。”

    唐楓舔着嘴角，舌頭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狹長而充滿彈性的章魚觸手型。

    很快，他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將舌頭收了起來。

    轉過身，他向另一邊偏僻的巷子裏走去。

    他眼下的任務是幫安槿橙尋找錦橘的下落。

    這對他來說很簡單。

    在他進入巷子後沒多久，一名渾身赤裸的女孩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

    “你還沒醒啊，錦橘。”唐楓伸手在女孩眼前晃了晃，見對方沒有反應，他靠近女孩的耳邊，低聲開口，“別欺騙自己了，你沒有被我控制，你的所作所爲，都有着自己的主觀意識。”

    女孩身軀微微一震，她擡起無神的眼睛，迷茫的看着唐楓，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這就沒辦法了。”唐楓自言自語着。

    他在安錦橘耳邊繼續吹着氣，“我已經和你的槿橙姐姐見過面了，她和你一樣漂亮哦。”

    “不，她比伱還要好看，氣質這點上，你輸了很多哦。”

    “讓我想想，該讓你們姐妹倆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見面呢？”

    安錦橘的瞳孔縮了縮，旋即放大，又縮成了針眼大小，經歷了數次變換後，她眼中的焦距回來了。

    “哦？終於醒了？”

    唐楓有些愉悅，還沒等他做下一步的動作，他感應到了什麼，收起了笑容。

    他伸手在女孩脖子後方的頸椎處輕輕摸了下，安錦橘瞬間軟倒在地上，徹底地不省人事。

    “來的真不是時候，本來還想欣賞一下她的反應呢。”

    感應到有人接近，唐楓將軟綿綿的安錦橘抱起，往女孩隱祕的大腿內側伸出一隻手，似乎在寫着什麼。

    數息後，他把安錦橘放回地上，脫下身上的西裝，蓋到女孩赤裸的嬌軀上。

    “我找到她了！”

    唐楓仰起頭，對着巷子的上空高喊出聲。

    聲音傳開後，幾個身影極速地接近。

    最先到來的是一名紅色魔法少女，緊接着，一道藍色從上空落了下來。

    唐楓仔細地打量着一紅一藍的兩名魔法少女，他很早之前就感應到了空中的兩人，現如今才有機會近距離觀察。

    兩名魔法少女都處於變身形態，紅髮少女上半身是繃緊的紅色戰鬥服，搭着亮黃色坎肩，暗紅色的披風在身後展開，下半身是黑色皮質短褲，兩條光滑潔白的大腿上沒有一絲多餘的附着物。

    她的頭髮是如火一般的紅色，腦後兩條短馬尾也在隨風搖擺，彷彿是燃燒的焰尾。

    藍髮少女則是圓形的中短髮，髮梢剛觸及白皙的脖頸，額前是柔順的空氣劉海，明亮的眼眸裏帶着折射着一道深邃的寶石藍。

    身上是類似水手服的戰鬥服裝，藍色的主色調搭配着白色條紋和緞帶，下半身是靛色的齊膝百褶裙，白色的長筒皮靴上鑲嵌着藍色水晶，她踮着腳尖，從上空優雅地落地，像是起舞的天鵝。

    隨着兩名魔法少女的到來，唐楓的心率在某個瞬間極速地升高。

    雖然他見過不計其數的魔法少女，甚至十幾個魔法少女一起出現的場景，但每當有新的魔法少女出現時，他還是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但眼下不是暴露的好時候。

    在短暫的血流紊亂後，唐楓目光恢復了平靜。

    他看着到來的兩人，露出無比驚訝的表情，“你們……是魔法少女？！”

    “我最喜歡魔法少女了，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碰到本人，拜託兩位給我籤個名吧！”

    唐楓剛掏出筆和明信片，一道身影疾馳而來，她急切地開口，“你說找到了錦橘，她在哪？”

    不用唐楓回答，所有人來到這裏後，第一時間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閉着眼，身體一動不動，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將她全身包裹住。

    “錦橘！”

    安槿橙高聲呼喊着妹妹的名字，她趕緊蹲下身子，檢查妹妹的身體情況。

    “她性命無礙，只是……”唐楓的情緒低落了下來，他的聲音無比低沉，其中還蘊含着隱隱的憤怒。

    安槿橙將裹在女孩身上的外套打開，裏面的場景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女孩身上不着一縷，白皙的肌膚上不少地方沾染了髒兮兮的泥土和灰塵，更過分的是女孩嬌嫩的臀部肌膚上佈滿了通紅的掌印，即便是在昏暗的路燈下，也顯得格外的刺眼。

    安槿橙的雙手在顫抖，“怎麼會……”

    她猛地回頭，看向唐楓，“唐楓老師，這是怎麼一回事？！”

    唐楓移開了目光，一直盯着女孩赤裸的軀體未免有些失禮，而且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我到找到這邊時，突然聽到巷子裏有異響，等我進來一看，發現地上有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孩，走近後，才發現她就是錦橘。

    她生命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只是單純的昏迷不醒，我把她包起來後，第一時間就喊你們過來了。”

    唐楓語速緩慢地將他發現錦橘的經過講述完，然後狠狠地錘了一下旁邊的電線杆，發泄着心中的怒火。

    “真不知道是哪個窮兇極惡的變態，居然對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下手！”

    “是的，必須找到兇手，嚴厲審判。”藍髮少女的聲音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怒火掩飾不住。

    紅髮少女更爲直接，她邦邦砸了兩拳，“要我說，這種人渣，我直接給他頭砸爛！”

    經過簡單的交流後，唐楓得知這兩名魔法少女的代號分別是赤焰，水藍。

    安槿橙則在檢查錦橘身上有沒有更嚴重的傷勢，聽到他們的交談，沉着冷靜地出聲，“也許，罪犯並不是人類。”

    水藍微微側目，“你是說……”

    “怪人，只有這種可能。”

    安槿橙篤定地開口。

    “我剛剛仔細檢查過了，錦橘並沒有明顯的傷勢，但卻一直昏迷不醒，連我都沒辦法讓她甦醒過來，這顯然是怪人的手段。”

    “也許是某個犯罪團伙，他們其中有個實力較強的魔法使？”赤焰發出質疑。

    “不可能有這麼強的魔法使，而且，他罪犯的目的我們完全不清楚，他爲什麼做完一切後要把錦橘丟在這，而不是滅口或帶走，這種並不能用人類正常邏輯思維解釋的行爲，是怪人的可能性更高。”槿橙分析着。

    “也許只是單純的變態。”

    “變態也會有目的，也會有慾望，而我只看到了一個行動毫無邏輯和緣由的瘋子。”

    拿走她的心之寶石，凌辱錦橘，不是謀財害命，也不是抓取禁臠，而是單純的在……愉悅？

    安槿橙說出自己的推測後，幾個人都沉默了。

    唐楓狠狠地砸了一下牆壁，“不管是犯罪組織還是怪人，他們傷害了我的學生，我與他們勢不兩立！”

    用力之猛，砸得牆壁震顫不已，讓上面老舊的碎屑都開始脫落了。

    安槿橙出言安慰，“唐楓老師，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件事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一切都交給我們吧。”

    “可惡！”唐楓狠狠地砸着牆壁，拳頭被砸得血肉模糊，甚至有石頭渣嵌入了血肉中，他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身爲老師，對於學生被傷害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可惡，可恨啊！”

    他一個大跨步，來到赤焰面前，緊緊地握住女孩纖細的手掌，他緊盯着對方的眼睛，“告訴我，魔法少女，我該怎麼做，才能獲得和你們一樣的力量？”

    手掌驟然被男性握住，赤焰感到有些不適應，但她看到對方手背上砸得血肉模糊的傷口，內心升起了一絲異樣。

    真是一位好老師……而且這種性格，她喜歡。

    她沒有躲閃，反而豪爽地伸出另一只手，反握住唐楓的手背，“請放心！保護普通人是魔法少女的職責，不用刻意追求這種力量，一切交給我們就行了！不管是魔法使罪犯還是怪人，我統統給他們腦袋砸個稀巴爛！”

    “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水藍走了上來，將手輕輕覆蓋在唐楓鮮血淋漓的手背上。

    女孩柔嫩的小手完全覆蓋不住唐楓的大手，不過這不是重點，水藍手心裏開始綻放出淡淡的藍色光暈，唐楓感到一股清涼的舒適感從手背的傷口處傳來，很快，剛剛血肉模糊的傷口恢復如初，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真神奇……這就是魔法少女的力量嗎？”唐楓驚嘆不已。

    “不是所有的魔法少女都有治癒的屬性哦。”水藍鬆開了唐楓的手，認真地開口道。

    “這位老師，人和人不同，各自肩負的職責也不同。

    你作爲老師的責任心我們看到了，毫無疑問，你是一位好老師。

    但處理怪人不是你的職責，而是我們的職責。

    是我們魔法少女的職責。

    包括保護你們這些普通人不受到災獸和怪人的傷害，也是我們的職責。

    所以，錦橘的事，放心交給我們吧。”

    聽女孩鏗鏘有力的話語，唐楓眼裏綻放出奕奕神光。

    這就是魔法少女啊，不論實力強大與否，s級還是c級，她們的精神，都是共通的。

    都是那麼的純潔，善良，令人嚮往。

    唐楓擡起手，低頭看着剛剛被治癒的手背，沉默片刻後，發出了來自內心深處的感慨。

    “好想成爲魔法少女啊……”

    他說的是真話。

    小時候懵懵懂懂的憧憬，到現在遙不可及的願望。

    他也從一個單純的小孩，變成了無惡不作的怪人。

    但某些最原始的心願，還是埋藏在早已漆黑的內心深處。

    也許當他被某個主角殺掉的那一天，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才會暴露出來吧。

    電視裏的很多反派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可他註定無法成爲魔法少女，即便他不是怪人。

    那就讓這個世界的魔法少女變得更多，更多，多到能填滿他內心無盡的慾望吧！

    唐楓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邪笑，還好他及時發現，收斂了起來，沒人注意到。

    聽到唐楓略顯怪異的幼稚話語，幾個女孩都沒有笑話他。

    赤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痛惜道，“放棄吧，你成爲魔法少女是不可能的，魔法大叔我看還行。”

    “誰是大叔了？我才二十多，還很年輕。”唐楓正色道。

    水藍也掩嘴輕笑了起來，“沒想到大叔還有一顆少女心呢。”

    “你也叫我大叔是吧？不要讓我發現你們的本體在哪個學校上學，不然我一定要跳槽過去，給你們狠狠地佈置作業！”

    場面的氣氛一度變得輕鬆起來，連安槿橙都一起笑了出來。

    她將昏迷不醒的錦橘抱起，放在背上。

    “唐楓老師，外套先借用一下，等我拿回去洗乾淨再還你吧。”

    “好的，槿橙，我們留個聯繫方式吧。”

    兩人交換了號碼。

    “錦橘在學校裏就麻煩唐楓老師多費心了。”安槿橙宛如長輩一樣禮貌地致謝。“當然，如果她很不聽話的話，就告訴我，我來治她。”

    “雖然認識沒多久，但錦橘一直很乖的。”

    “老師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了，其實她可皮了。”

    “這樣的嗎？”唐楓笑着道，“我會讓她乖乖聽話的。”

    在道別後，幾位少女和唐楓分開了。

    “感覺他人挺不錯的。”水藍說。

    “很帥。”赤焰說。

    “怎麼，春心萌動了？你還叫人家大叔呢。”

    “大叔怎麼了，我就喜歡年紀比我大的。”赤焰大大咧咧地開口。

    兩名魔法少女你一句我一句地爭執了起來，鬥嘴也是她們日常的一大樂趣。

    安槿橙看着兩位和她妹妹一樣大的活潑女孩，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真羨慕她們還能這麼開心……

    只有槿橙知道，怪人的出現意味着什麼。

    她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煩心事。

    赤焰的聲音忽然傳來。“這是什麼？！”

    她驚奇地發現，在錦橘的大腿內側，似乎有幾行字。

    在場的都是女孩，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幾人把錦橘放平，將她白膩的大腿分開。

    看清上面的字跡後，在場的所有人，心情都沉重了起來。

    “魔法少女，下一個，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