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章:轟動淮揚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山花泡枸杞字數:7305更新時間:24/07/04 01:21:37
報給刑部來說。
賈琮實越權宜罰俸、再議則革職。”
“不妥。”
戴權一笑:“賈御史後面附了卷宗。
有原告、有被告、有供詞!
閣老看哪兒出了問題?”
於朦朧不動聲色:“公公,這是大事。
不可輕易裁決,賈琮已是違例。”
“那便壓下,讓三位閣老也看看。
咱家再面呈皇上。”
戴權琢磨:“議出個可行的法子來。
使得上下俱安,平息事態......”
於朦朧一時語塞,面無表情地重改。
“着淮安同知押送巫舟與杜氏、李毓昌遺體並李祥進京來!
三法司重審再說。”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在他看來賈琮做得武斷。
戴權暗自冷哼一聲,卻拿過來又撕掉,批紅道。
“着繡衣衛都督徐彪押來,案情自明。”
“公公......”
於朦朧氣得一立而起,一揮袖子地出了西閣,差點被門檻絆倒。
“這票我不擬了,明兒本官便向皇上請辭!
實在不堪重任!”
“哎......於閣老,有話好好說。
這又是何故?”
戴權望着門口故作嘆息幾聲,須臾過後,變作冷笑。
“你不擬又怎麼了?咱家叫汪閣老來擬不成嗎?哼!”
戴權也清楚,如果票擬和批紅少了一樣。
這個指令就不能生效,下面的衙門也就運轉不起來!
這是司禮監和內閣既有矛盾,又不得不互相合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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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於閣老被氣走了,下官去看也不見。”
三王街上。
忠順親王府裏面的花廳,高文起分析道。
“於閣老是今年入閣的初選,爲人秉公。
賈琮若真有錯處,他不會姑息,奈何戴公公那裏......
王爺,淮安和揚州都是王爺的小金庫!”
“照這樣下去,淮安銀子得不到。
揚州鹽稅恐怕也被賈琮盯上了。”
“除了於閣老,黃閣老也是秉公的,爲人敬重!
然,就算於閣老、張閣老二人票擬不同意。
還有一個汪閣老啊.......”
平日時常愛裝病、愛看戲、又很得寵的忠順親王爺凌決初。
此時此刻卻放下笑臉,不停地拿湘妃竹扇敲手心。
“你道我爲何不在淮安與武陟的河道總督安插人手?
就是這兩個位子吃力不討好.......
前幾年我奉命辦事過,手下也有些人才。
但這個位子就算送給四弟了,辦不好了怎麼辦呢?
當然得推給他,可他搭上賈琮卻辦得有聲有色起來......”
“巫舟的事,還能怎麼處理?
本王過於信任他了,就算殺官也幹得這麼漏洞百出!
叫人抓住了小辮子,好,本王好歹撫卹一下他家人......”
高文起面露感激,跟忠順王爺辦事還是不錯的!
凌決初搖搖頭道:“三十萬算什麼?
揚州的大鹽商,隨便一個都能摳出來上十萬。
不怕劉知遠牽不住賈琮,就怕他們狼狽爲奸了.......”
“自從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病逝。
兩淮先交史鼐兼管,瞧瞧父皇多麼信任金陵四家?
可這幫殺才不爭氣,史鼐退出又給了布政使衛定國。
如今本王看,鹽法道的鹽運使閻銘獨木難支啊!”
“以王爺所見,正該另薦一人出任兩淮巡鹽!”
高文起轉着眼睛笑道:“下官不才,忝爲九卿之一倒有一人可薦。
浙東學派的賈斯文,正月一份奏摺就讓賈琮踩到地雷。”
“妙。”
凌決初撫掌大讚,說完又悠閒地聽起戲曲來。
那個賈琮,還有林浩,蘭陵盟與他過節不淺。
但還不是他心腹大患,二哥秦王凌決補在陝西三邊掌軍!
實在......而父皇不召見,他又不能進宮!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戲臺上。
蔣玉菡扮作的旦角,聲調悠遠綿長。
凌決初回神過來,目光定在蔣玉菡的身段上。
忽然歡笑起來。
........
........
“我和汪閣老都同意賈琮的奏摺。
朝廷命官的命案,非同小可,拖不得!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巡按本就可便宜行事,若是事事按程序來。
巡按還有何用?
朝廷的初衷又何在?”
仁華殿裏。
黃淮拈鬚道:“萬曆年間,孫丕揚創立撤籤法!
文官上任都得撤籤,雖然惹起無數非議。
到底杜絕了多少走後門的人,沿用至今。
既然我們內閣四人意見不合!
那就來一次類似撤籤的拋銅錢?”
堂堂首輔說出這種話,其他三人都面色遲滯,怎能不給他面子?
張分易笑道:“依閣老裁斷便是,司禮監已經批紅了。
我們三人就不作票擬。”
汪應沅笑呵呵地看他倆,四個閣老喜氣洋洋,其樂融融。
燦爛的夏花迎風飄香,蜂蝶起舞!
臨窗的幾名士子無心欣賞美景。
蘭陵盟的副盟主王浩憂心忡忡。
“盟主此行南下,可謂舉步維艱!
雖說戶部有畢忠、內閣有汪閣老、司禮監......
我和林浩兩個協理戶部治河的主事,也使盡了力氣。
可按景之所說,淮安的銀子根本不夠。
武陟的豫王爺還好些。”
“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林浩撥弄一下碟子,碟子便滴溜溜轉動。
“人家王爺是絕不會倒的,除了謀逆,什麼罪名也整不倒人!
我做的庫平銀與照壁二事,不過小玩意罷了。
再看人家一管事,籠絡了多少人才......”
“此事盟主和我都想過,咱們下面沒有人。”
王浩問:“周兄明年還能考鄉試,希望這次能中。
盟主的師兄秦鍾還是中書舍人,待丁憂一過!
咱們幫忙,應該能謀個實缺。”
周六合點點頭:“下面就讓盟主一人苦撐了.......
我看士子之中尋覓幾個也好,未必就要加入蘭陵盟!”
“戶部和工部我們會盯緊,原以爲沒有後顧之憂就好了!
誰知道剋扣弊端如此嚴重?”
張冇才兩手一攤:“錢只能讓盟主一人想辦法了......先不說這個。
對了老周,我們平時詩會。
怎麼不見你帶夫人過來?”
“唉,不提也罷,那是母親做主的。
她不怎麼懂詩書。”
周六合一直心態極好,提起妻子,便一副肝膽鬱結之樣!
衆人知道他不快,也就不多問。
.........
“下面還有三節兩壽的習俗,武陟的豫王爺來信!
侍讀大人是老師,先師生,後王臣。
禮數總不能亂,本官這便帶人送禮來了。”
榮國府的榮禧堂內,照舊蓬蓽生輝!
但也有所改變,自從賈琮平步青雲之後。
來客更多些,也更頻繁,正經大堂便常開。
不似往年的清冷與無人問津,像擺設一樣。
“王爺厚禮,蔭生輩等拜謝!”
賈政複雜地代謝,賈赦也跟着躬腰。
“朝廷有消息傳來,但停職之人不聞邸報。
不知......”
賈政恭恭敬敬地問道。
“政老不要多慮,內閣已準了賈侍讀的奏摺。
辦完這件轟動江北的大案,本官料想奏摺會更多的!”
雒仁送禮完畢,帶了幾個王府典簿離開。
“這回的禮物比往前多些呢。”
晴雯、香菱、紫鵑、雪雁雀躍不停。
雪雁比劃道:“有幾套好蜀錦,給奶奶穿正合適。”
“害我們擔心了一陣,琮爺在外又出風頭了。
我們做奴才的,也臉上沾光吶。”
晴雯笑着一比俏臉。
林黛玉摸摸蜀錦,才是幾月不見!
可這樣活生生阻斷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兩人。
生離更甚於死別,看似喜憂參半。
但心裏還是思念多些。
薛寶釵一言不發。
瞧瞧身邊一直往黛玉那邊瞅的寶玉,心下一嘆。
“唉.......”
賈寶玉癡癡地看着盤起秀髮的林妹妹。
幾次欲要插話過去,卻又閉上了嘴。
李紈看着這些,決定回去好好鼓勵賈蘭!
不經意想起賈琮前幾月對她的......
李紈保養極好的臉蛋就發紅起來。
賈惜春奇異道:“大嫂子你中暑了?”
“哪有。”
李紈感嘆地笑:“我在想琮兄弟這一去,常年不得回家!
可就苦了黛玉,你們三姐妹差不多都到了年紀。
看來老爺們也要議議了......
這可不又是幾次生離麼。”
賈寶玉聞言頓覺傷心。
要是能一輩子在大觀園安安樂樂,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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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岸的武陟河道總督衙門外邊,高粱杆燃燒的青煙直飄天際!
一塊塊棉田爲泥水所淹沒,又爲烈日所照,變成堅固的塊壘。
猶如出籠之鳥的凌決褘,在岸邊漫步一陣。
可嚇壞了小路子趙康和一衆王府護衛。
他用滿是灰塵的手看完邸報,憨厚地笑道:
“你們看好不好?景之先生的名望又能上升一層了。
只是這個......這個送禮於先生名望有損,不好扳回來。”
“賀喜王爺有如此臂助,賈御史初到淮安。
看似風風火火,實則謹言慎行!
行動大有章法,可謂老成謀國。
是王爺之福吶.......”
趙康親切地笑道。
“先生說待他考察完淮北河道,要行大治之法。
還說有一樣寶貝送我,十幾天前就叫人來路上了。
本王已經等不及了,你們快些.....”
凌決褘歡快地丟掉邸報,飛奔着向前方棉花叢中的道路跑去!
嚇得趙康、甘三等面無人色地追上。
甘三這個有品級的侍衛還好,趙康便上氣不接下氣。
他可不會葵花寶典。
甘三尋思道:“公公,論時間,咱在四王爺跟前最長。
那賈琮不過教了幾天書,爲何......
這是什麼緣由?”
“我乾爹也在宮裏面讀過書,識過字。
還是翰林院的人教的,他說那時還很痛恨他們。
後來想起卻是感激,沒有那些人。
哪有今日呢?
這是乾爹的話......”
趙康的眼神蘊含一絲憐憫:“再說咱們這位四王爺,自打出生長大。
就沒安排過先生,後來還是皇后娘娘教了幾天!”
甘三想想,覺得他能理解。
豫王爺爲什麼這麼激動,是人,都有自己的一段苦處。
這個公公還很聰明啊,居然看得比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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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這位賈世兄真有兩顆雄心豹膽。
一句話就繞過江蘇布政司、按察司了。
父親可是代着巡撫的事......”
衛若蘭的語氣有些酸氣。
此時的蘇州煙雨連綿,巡撫衙門的欽命旗子。
在江南煙雨的溼潤下,風吹不起來!
唯能吹動樹葉,沙沙,沙沙。
那種沙沙聲,混合雨水的沙沙,彷彿要滴到人的心裏。
“事已至此朝廷已叫繡衣衛來拿人了,還能怎麼辦?
賈琮若來蘇州,本官也怠慢不得!
我是長久的官,他是順風一過,再大的動靜也不怕。
所幸李毓昌活着時候的狀子沒有上交的必要。
按例是不能壓的,但他死了......”
衛定國沉思道:“賈琮擺明也是不想把剋扣的事情鬧大!
得罪整個官場,就看他怎麼收場。
怎麼籌銀子,這黃河一個辦不好,輕則革職。
中則下獄,重則就是一個人頭啊!”
“我們衛家與賈家只算有過來往的泛泛之交。
自打出了京城與保齡侯史鼐的交情才深厚一些。
他有一個侄女待字閨中,那是真正的侯門千金!
這婚事,爲父得給你議議。”
衛定國面作難色,他這公子也是外面混慣了的。
那個史家千金連見都沒見過,但又違抗不得。
等繡衣衛來拿巫舟的時候,在江北的淮安!
無論官場民間,賈御史的名聲,頓時以此爲中心傳散。
有人愛他、有人恨他、有人想他徹底解決水患、有人想看他的好戲。
淮揚舞臺的帷幕已經徹底拉開,誰是最後的贏家?
四方拭目而待。
人羣推推搡搡地擠到道邊來看,道臺老爺被檻送的現狀。
此地民衆大多面有菜色。
“淮以南,揚以北,數千裏澤國也”。
此乃黃河奪淮後的現狀,這個氾濫範圍便是淮陰七州縣!
山陽、鹽城、高郵、寶應、江都、泰州、興化。
也是在淮揚範圍,災情不比河南低多少。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還是御史大人見效快吶!”
在他們的一片罵聲中,押送隊伍朝北進發!
直走運河到清江浦,自清河以下,運河堵塞不重。
這些飛魚服繡春刀的欽差直立甲板,卻不是徐彪那一夥。
隔岸數丈的塔樓四層。
賈琮臨窗而立,俯視並遠眺!
縱貫南北的運河與橫衝東西的黃河,盡在平原盡頭!
煙波浩渺。
那南一段單有官船,不見客商民戶!
北至於西。
直到看不見的桃源宿遷,沿岸河工無數。
夕陽漸靠西山,也不見良田地畝。
時至今日。
淮安府吊刷案卷的工作基本完成。
除巫舟一件,沒有大的案子,爲提高效率!
本府所在州縣的案卷。
他都吩咐移到府衙來刷,有管潮升、妙玉兩個員工。
賈琮的工作量大減,在繡衣衛來到之前。
也得以巡視了清河仲家莊家的堤壩。
“得恭喜蘭陵兄,有蘭陵兄協助咱家。
淮安大治指日可待,這都是咱們的功勞呀。”
劉知遠頗爲得意地攬功,指點江山道。
“蘭陵兄左右逢源,官途不可限量。
張閣老與你不對付,咱家是知道的。
此事少不了乾爹相助,不過麼......
這治河銀子並不夠!”
他的前半段話,賈琮純當作放屁。
聽到後面,語氣揣摩似的。
“銀子......莫非皇上的宮殿還要大修?”
“呵呵呵......”
劉知遠敷衍地不說話。
賈琮心裏沉下來,那次上書怕只是暫時的改變。
派劉知遠下來,除了監察他,很可能就是弄銀子了!
要說皇帝昏庸起來也簡單,又有幾個皇帝。
剋制得了幾百萬的揮霍?
“公公所言甚是,我可不敢攬您老的功勞!”
賈琮爲難道:“有一良言得提醒公公,萬勿惹起衆怒。
否則下面的路不好走,上面又有一幫官在叫!”
劉知遠臉上一正,揮袖坐下,作出請的手勢。
這塔樓四層一間,清幽雅緻,高處不勝寒。
他問道:“蘭陵兄有何良方,可治這病?”
不論學問。
還是辦事的手段、未雨綢繆的心思。
劉知遠都對賈琮有些佩服。
“這治病的良方,不論望聞問切。
不論大方脈小方脈都有主有輔。
有君有臣,主輔得宜,君臣相佐,藥才能生效。”
“現下清江浦本就人少,在此收稅。
不過是輔罷了,加上河工未成,商人只有逃的份。
真正的主就在下面的揚州,兩淮鹽稅。
一個大鹽商隨便摳一點,十萬都是小數目!”
劉公公眼睛一眯,他可不傻,鹽稅要是那麼好收。
賈琮怎麼不去收?
此事必然牽扯太多,過於複雜。
“哈哈.......不急,慢慢來。
咱家也是苦吶,皇差得辦。
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死了。
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劉公公誤會了,這便是你不懂文官的許多手段!”
賈琮一一出點子:“如今之鹽引,謂之綱鹽搞了幾百年,漏洞百出!
弊端重重,依我的法子,換成票鹽制度。
總能收上來,且兵不血刃,有功無過.......”
賈琮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附言告之。
劉知遠聽得眼睛一亮,覺得甚是可行。
話說此人也是自宮進京,不過他運氣比武狀元好多了。
朝廷那時嚴厲處罰自宮之人。
他卻剛遇上乾德皇帝登基,得以赦免,參加選拔!
因通些詩書,才熬到御馬監和司禮監。
不僅是底層的地痞流氓出身,不在社會正常軌道之內。
病態再加自宮後的心理變態。
這種太監最希望的就是別人的尊敬、自己的尊嚴。
這一條也可謂他們的逆鱗,尋常官員見皇帝戰戰兢兢!
見上司卑躬屈膝,必要時候可以不要自尊的。
太監出來卻死要面子。
典型特徵還有小心眼、貪財、攀比、蒐羅寶物、附庸風雅。
劉知遠都佔全了。
而賈琮與他平等相交,如今這話聽來,真是“句句肺腑”!
劉知遠心懷大暢。
賈琮鬆一口氣,終於又把劉知遠忽悠出淮安了!
賈琮這麼做。
第一不想讓他干涉自己的巡視河道!
這深宮裏的太監,能對河道有什麼學問?
留下他就是瞎折騰。
第二,他大收賄賂已經對以前的名聲有影響了。
雖說現在兩淮巡鹽空出來,讓布政使兼了。
他也能上書提議,從那邊撥一份款。
但是這個鍋。
還是給劉知遠去背,畢竟天怒人怨不是?
劉知遠就是給他背黑鍋的最好人選。
其一,劉知遠不會有事,萬曆的稅監、礦監攪得天下幾省不寧!
百姓唾罵,官員憤怒,甚至收的錢。
太監們只交十分之一,皇帝矇在鼓裏。
可是呢!
這些太監回宮,還是屁事沒有。
理論與官場規則上不會處處掣肘的,只有太監。
其二,就算劉知遠貪了大半,只要撥給這邊一小點。
堪比朝廷國庫儲存量的揚州鹽商。
也不至於讓淮揚河道捉襟見肘了。
這是賈琮想到的唯一折中的法子,也計劃了好久。
他畢竟是文官出身,心機重!
可此時劉知遠多半還是把他當好朋友的。
不會想到賈琮那腸子轉了多少個彎。
搞定一半籌措銀子的事情。
賈琮又回塔樓的行轅,聽治河彙報。
.......
清江浦與清河不過些許時辰的距離,在清河縣外。
數百畝良田於洪水退後,變成彎彎淺灘。
有淮安知府做主,經過施粥幾日、以工代賑!
上十萬難民算是安置下來。
可是這一切還是讓魯廉憲覺着糟心透了。
前幾天又與賈琮聯名上書,再請八十萬款項。
如果少了這筆銀子。
魯廉憲實在害怕這十幾萬難民兼河工會暴動。
人力、物力、財力,實地勘察!
這是一項涉及方方面面,耗時日久的工作。
按他和賈琮的估計,最少也要一年。
不然從駱馬湖到洪澤湖的河道,根本無法根治。
這一天很是疲累,回城安歇。
魯總河換了便服,叫上隨從,來龍王廟的廟會微服私訪!
但見人煙稀少,庶民寥落,哪有昔日的繁華。
“半個月之內,我們別想走水路了。
漕運被封鎖了,只准官船來往......”
寶珠嘆氣。
瑞珠道:“聽說是河道衙門發的命令,奶奶,此地之人還在傳!
琮三爺成了在世包龍圖,前朝海剛峯。
那個辦案,神出鬼沒.....”
秦可卿一言不發地嫋娜進廟。
“不錯!”
廟門外撞見的魯廉憲一眼便失神。
“此女只應天上有。
人間能得幾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