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國事、家事、天下事!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山花泡枸杞字數:6058更新時間:24/06/26 21:05:32
    蘇州和無錫之間有個滸墅鈔關。

    設在運河口岸,南來北往必要繳稅。

    賈琮有秀才功名!

    那些守關的人放他過去了。

    既然沈郜都趕人了,不走也不行。

    在路上又是連月時間,不趁早回去。

    明年鄉試可就趕不上了。

    船舟第一站北行折西,在金陵碼頭泊岸。

    金陵有聞名遐邇的“十六樓”。

    就是十六個豪華大酒樓!

    相當於現在的五星級酒店。

    石城門外的叫做石城樓、謳歌樓,張燈結綵。

    美人伴酒,生膾珍饈,官員富商。

    賈琮進了謳歌樓,點了三份香茶。

    鐵牛、曹達華站着吃。

    香茶不是湯。

    但的確是茶和各種香料配合而成,要嚼着吃。

    嗯.....相當於現代的口香糖。

    國家驛站十里設鋪,幾十裏再設驛。

    豫親王爺的書信他收到兩份了。

    才坐下不久。

    劉副總兵哈哈大笑地踱上樓來。

    夥計們竊喜地迎進。

    劉廷一手摟個姑娘,愣神找了半天。

    才尋到賈琮的身影,聲若蚊蠅道。

    “賈小相公,咱們又見面了。

    王爺到金陵不久,託我過來。

    叫小相公時文爲重,就不便相見了。”

    賈琮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曉得、曉得。

    叫劉副總兵親自過來,可不是折煞我了。”

    劉廷對他這副謙良、恭維的話很是受用。

    哈哈一笑地擺手,嘴上連說着無礙。

    二人簡單聊完、點頭。

    兩人再度分開,各吃各的!

    賈琮吃完下了謳歌樓,石城門外便有一個小廝看準了他。

    “可是琮三爺?小的是石頭城看守奴才。

    璉二爺回來時打過招呼,說過三位相貌。

    金彩大爺吩咐小的託琮三爺運點東西回去。”

    “知道了,你叫人搬上船去。”

    賈琮不怎麼在意這小插曲。

    金彩是鴛鴦的父親,在金陵看房。

    老兩口都快死了,他又乘舟北上。

    盛澤田莊加上揚州書店、京城書店的錢。

    他隨時也有幾千兩的身價了,地主生活真是美好啊!

    不過這一切都是凌雲壯志的基礎。

    一個成年人心理,三年不嘗葷腥也是夠壓抑的了。

    本以爲此番能在邢蚰煙身上有所突破。

    誰曾想......事情的發展似乎有點偏離軌道了!

    晴雯今年十七歲了吧?

    嗯,秦可卿似乎也......

    唉~漂泊已久,是該回去了。

    元妃省親之後,按原來的進境。

    賈府基本無事,要在下一年的二月二十二。

    賈寶玉與衆姐妹才搬入大觀園。

    大觀園就此關起來閒着。

    貴族官僚階級的揮霍無度、奢侈糜爛,那是本性。

    ........

    夏日炎炎,葡萄綠葉、芭蕉葉冉冉。

    曹達華、鐵牛搬行李進了房間。

    各色土特產挨家挨戶送了一遍。

    就連趙姨娘、周姨娘的都不缺。

    賈琮東廂房洗澡出來,晴雯、林紅玉、秋桐送完回來。

    便一起聯袂至廡下門口臺階,嘰嘰喳喳地敘話。

    晴雯扳手指數落:“貴妃娘娘省親,這可是幾十年難遇到的事兒。

    指不定是百年不遇,偏生你要南下。

    滯留未歸,趕不上這盛事,該!該!”

    愈發出落地少女,嬌俏地打趣着,眉眼彎彎。

    賈琮看看晴雯,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胸脯鼓得愈茁壯了,身量苗條,膚白貌美。

    一對兒不勾自媚地狐狸眼,好似蘊含着兩汪春水,直攪人心神顫動。

    “這丫頭當真是長開了啊!”

    賈琮移開目光,稍稍穩定了下心神,暗想道。

    她說的也是!元春此後就不能回家了。

    但是“皇恩浩蕩”。

    容許女眷在每月定期之日進宮照看。

    林紅玉眨了眨眼,插過話道:“貴妃娘娘賞賜了老太太金、玉如意各一柄。

    沉香拐拄一根,迦南念珠一串。

    富貴長春宮緞四匹,福壽綿長宮綢四匹。

    紫金筆錠如意錁十錠,吉慶有餘銀錁十錠。

    大太太、二太太減了如意、拐、珠四樣。

    兩位老爺御製新書、寶墨、金銀爵各兩份。

    三位姑娘、寶姑娘、林姑娘每人新書一部、寶硯一方、金銀錁兩對。

    寶二爺的一樣,蘭哥兒的是金銀項圈。

    琮三爺和環三爺的同,表禮一份,金錁一雙.......”

    晴雯驚愕的看了林紅玉一眼:“她記得這般清楚!不愧是嘴快的。”

    秋桐白眼一翻,撇撇嘴不說話。

    “好。”

    主僕幾人閒聊一會,等林紅玉、秋桐走了。

    賈琮一把攬過晴雯苗條腰肢,雙手抱了個滿懷。

    低頭在少女頸袖間深吸了一口芳香。

    “幾月不見,你有沒有想爺?”

    “才沒有......”

    晴雯象徵性的扭了扭身子,便不再動彈,任由男兒輕薄。

    她的頭埋在胸脯前,只覺得俏臉一道道滾燙。

    心嘭嘭地亂跳。

    要換作以往,她才不讓這人如此親暱地觸碰呢。

    何況還是大白天.......

    古代十四歲就算是大姑娘,都可以嫁人了。

    賈琮滿了十三歲,放到現代也是初中二年級。

    早都會談戀愛了!

    更何況古代普遍早婚、早熟。

    賈琮聞着她髮髻的皁角味,頭稍稍仰回來。

    忽然奪住晴雯小櫻脣,趁其不備將大舌伸了進去。

    濃濃的一股雛子幽香,清、嫩、滑。

    賈琮連連攻佔,來勢洶洶。

    晴雯大腦一片空白,小丁香下意識地在縮、逃避。

    也不知道閉上眼睛,水杏眼瞪得大大的。

    淺嘗即止地索取了一番。

    賈琮有些好笑道:“你能把眼閉上嗎?”

    “你.......我......天吶!”

    見眼前人不覺羞恥的模樣,晴雯哪裏還能耐得住。

    掩口驚呼,忽地轉過身,一甩簾子。

    小臉通紅地跑進了裏間。

    “不就親個嘴嘛!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賈琮不以爲意得撇嘴,也跟着進了裏間。

    擡眼就見。

    晴雯正坐在牀沿抹淚哭泣,宛如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賈琮微微一笑,上前挨着坐下,順勢摟住她軟糯香肩。

    她還不樂意地扭了扭。

    賈琮眉毛一挑,稍稍加大力氣,強勢的態度令少女安分了下來。

    晴雯娥眉倒蹙,嬌哼道:“沒名沒分,就這樣,我會被人笑話死的!”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賈琮嘴角微揚又從後面摟住她:“待明年中了舉人,我就和大老爺、大太太說。

    舉人可不比秀才,天下幾十萬的秀才。

    舉人卻是難挑!

    官府衙門還要給舉人出錢立牌坊。

    有資格參加大選做官,那個時候。

    量他們也不會阻撓我的一個小小要求,是不是?

    就不知你有沒有這個意,我這回南下。

    可是遇到了幾個好姑娘......”

    晴雯心裏高興,卻嘴硬道:“誰呀?”

    “揚州瘦馬你知道嗎?打小培養出來的。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那叫一個勾人。

    就不像你一塊暴碳似得,就像是一塊乾柴一點火。

    就燒得那個旺!

    還有一個大太太孃家的表姐,可是典型的蘇州麗人.......”

    賈琮故意挑釁地調笑道,暗暗觀察這妮子的臉色。

    果然!不等他把話說完。

    晴雯眸光盈盈,淚光楚楚,轉身直視他道。

    “我在你心坎兒上就那般不好麼!

    我不過就說句氣話,你就拿別人來氣我。

    你還去喝花酒?

    你們公子爺們,果然是一個脾性的.......”

    這般說着,心裏忽地一抹委屈涌上來。

    就着眼淚止不住地掉!

    賈琮也知道不能再故意氣她,免得這妮子又胡思亂想。

    再度將她抱了個滿懷,拍拍她肩膀輕聲安慰。

    又一連說了些江南的所見所聞。

    林如海喪事怎麼辦、特產怎麼好吃、坐船什麼滋味。

    蘇州是怎麼過節的,又買了首飾、胭脂給她做禮物。

    賈琮滿嘴跑火車,見晴雯逗笑了,他方纔暗鬆口氣兒。

    晴雯眸光熠熠的看着他,心道:“你看清了我的心思。

    你的心思我看不清嗎,傻人.......”

    ~~~~~

    “孩兒給老爺、太太請安。”

    賈琮在東路正堂屈膝下跪,暗暗咬牙:“就算給死人下跪吧!不冤.......”

    賈赦興致缺缺,鼻孔“嗯”的一聲。

    瞥見小兒子增高了不少,也清瘦了不少。

    那種風塵僕僕尚未洗盡!

    封建家長“抱孫不抱子”的虛僞、剝奪人權的作風也不體現出來了。

    他體型與邢夫人一樣虛胖,倒是絕配。

    多年以來,縱慾過度!

    因此近來時常內闈不振、半途而廢,頗不盡意。

    是以。

    人也就懶了,沒多大興致。

    其實在賈府家中,日日請安沒必要。

    賈母等人都不讓兒孫天天過來。

    賈寶玉嬌生慣養、林黛玉體弱,來不來更是隨心。

    只是面見長輩必須請安,微言大義。

    見微知著是也。

    賈琮看一眼便明白賈赦病在哪裏。

    腳步虛浮、喘氣急促、容易心煩。

    這是腎虛的表現啊!

    可惜這時代沒有他好我也好的腎寶片!

    不過增強房中的藥物倒是不少!

    賈琮眼睛一轉,暗暗動了心思。

    身強體健還屬邢夫人,大嘴一張,就是一副居家婦人聒噪的口氣。

    “你也十一歲了,也不小了!

    下蘇州一回,身量也高了。

    邢家那邊如何啊?”

    “舅舅、舅媽、邢姐姐都安好。

    家中還有地!

    兒子孝敬了一些江南的土特產。

    老爺太太受用麼?”

    賈琮半真半假的說着,絕口不提自己的田莊。

    邢夫人咂嘴道:“那醃制品還好,就是江南的橘子。

    沒冰窖藏着就爛了,味道也渾。

    嗯...你下去安心備考吧。”

    聽見孃家不哭窮,邢夫人算是鬆了一口氣。

    要是向她哭窮、要她接濟。

    別提多彆扭難受的!

    可不願意分一個銅板給他們!

    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我不靠你們,你們也別指望我!

    賈琮跟賈迎春出來,姐弟倆聊了些話。

    迎春說的都是家事,賈環怎麼不聽話,學業不長進。

    王夫人對寶玉嚴厲了些。

    礙於賈母寵溺又不敢過多責備寶玉。

    所以寶玉還是沒考中秀才,之類的家長裏短.......

    賈迎春要去王熙鳳院子坐坐。

    賈琮搖頭不去,同居一府。

    嫂子和小叔子卻是陌路人。

    賈迎春溫和道:“兄嫂見面,又不會吃了你!

    過去的,都過去了,嫂子懷了個人。

    將來是你侄女、侄兒,真不見?”

    王熙鳳懷孕了?

    這個消息倒是讓賈琮怔了下,皺眉思索。

    貌似是......今年七月初七生!

    明年女兒出天花,按慣例習俗。

    兩口子搬家,賈璉又能偷多姑娘了。

    看來賈璉還是給力的嘛。

    .......

    .......

    王熙鳳身穿了一條很寬鬆的撒花裙,因此那大肚子看不出來。

    不過走動間還是很遲滯的,應該懷了八九月的樣子。

    她不是不能生,勞心勞力,爭閒氣。

    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出身、三媒六聘的正宮奶奶。

    那身子又不像民婦的康健,飲食雖然奢侈精緻。

    但又不會講究養生!

    後來再懷一胎是個男孩,可惜流產了。

    “姐弟倆一同來看我?

    坐,呵呵......”

    王熙鳳皮笑肉不笑,吩咐道:“豐兒,怎麼還不上茶來。

    這小蹄子,當真愈發憊懶了......”

    數月不見,賈琮好奇地瞧了瞧這個便宜嫂子的媚容。

    依舊妖豔,粉光豔質,宛若神妃仙子。

    只是那苗條的身量、風騷的體格看不見了。

    女人懷孕就會臃腫起來!

    而王熙鳳看他的眼光,倒是有些不自然。

    他們坐了一會兒出去。

    王熙鳳還連說現在不乾淨,不能久待。

    日子就此平靜了幾天,回家數日後。

    賈琮才決定去拜訪秦老師。

    出門時想想,又先去了東城朝陽門外的天齊廟。

    ——————

    天齊廟的王道士認識賈寶玉。

    曹雪芹的原著就在賈寶玉與王道士胡侃這裏戛然而止。

    後面的乃是高鶚原著。

    正所謂;“美香菱屈受貪夫棒,王道士胡謅妒婦方”。

    賈寶玉常過來這裏。

    賈琮上次過來,還是和秦可卿一起的。

    天齊廟,三進淨室。

    王道士頭戴帽,身穿袍,鬍子一尺長。

    頭髮花白,笑眯眯道。

    “哎喲,我這回認識哥兒是誰了。

    蘭陵書店出的書籍,老道看過哥兒的影像。

    原來是老國公爺的孫子!

    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國公爺有哥兒此孫。

    可喜可賀吶!”

    “行了,別跟我打花胡哨。”

    賈琮不客氣地坐下,一揪王道士尺長胡子。

    王道士“哎哎喲喲”地前傾過來。

    賈琮問他:“往前住在貴廟的泰西傳道士呢?

    怎滴不曾見過了?”

    “都走了,或許去了沿海的濠鏡。

    老道也不清楚個中緣由。

    小哥兒是來求功名的?

    還是來......”

    王道士看見賈琮不好意思的樣子鬆開了手。

    王道士重新端坐回去,恍然大悟,抹抹鬍子道。

    “是閨中藥物嗎?

    老道諢號王一貼。

    小相公要來一貼嗎?”

    見這老道兒直言不諱的、擠眉弄眼的模樣。

    倒令賈琮臉色有些掛不住,強行解釋道。

    “不是我要,是家父妻妾成羣。

    百善孝爲先,做兒子的!

    哪有不爲父親物色的?”

    “噢......老道懂了。”

    王道士笑眯眯地朝他眨了眨眼,一副我都懂的樣子。

    賈琮一臉黑線,也懶得再解釋什麼,一本正經道。

    “三元丹有麼?”

    “有有有,等我拿來。”

    這王道士身在廟門,卻很猥瑣。

    寺廟、道觀都是由有司管轄的。

    僧錄司、道錄司,發給度牒、掌印才是合法營生。

    佛門、道門的書上都是正經話。

    然而偷情、亂來也是常常發生在這種被壓抑的地方。

    道家是提倡男女那事兒的!

    固本培元,採陰補陽,說得玄乎。

    “三元丹,又稱紅丸、金丹。

    乃是老道參透玄機,煉氣築基。

    花費畢生精力,嘔心瀝血,披肝瀝膽。

    宵衣旰食,遍訪名山大川、宇內海外。

    求得紅鉛、秋石、人乳、辰砂炮製而成。

    煉費藥鼎、地火無數.......

    丹丹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吶!”

    王道士滔滔不絕地介紹着,一面打開塵土飛揚的寶盒。

    只見有十幾顆三元丹,色澤紅潤。

    皆是拇指大小,一顆吃下去。

    恐怕真能達到結丹期了......

    “哥兒求我,那是求對人了呀!

    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貨真價實。

    童叟無欺,夜御百女,金槍不倒呀!”

    王道士說得那叫一個得意洋洋。

    鐵牛、曹達華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賈琮的臉耐不住滾燙:“咳咳.......那個紅鉛是什麼東西?

    這一盒能價值幾何?”

    “十兩銀子,不高!

    只是這紅鉛嘛......

    便是女人的經水嘍!”

    賈琮皺眉:“那種東西能入藥?”

    “哎......公子有所不知哪!”

    王道士笑臉相迎:“肝屬木,脾屬土,這腎虛嘛!”

    說完,他朝賈琮拋個眼神,手掌比向他腰子的部位。

    “腎便是屬水,以女人之水,補腎之水。

    焉能不重振雄風、捲土重來?

    再次逐鹿中原、一往無前、直搗黃龍呢?

    金生水,水生木,腎是人的根本所在。

    腎潤了,水生木,肝就潤了,肝潤了!

    木克土,胃也潤了,不是嗎?

    別說十兩銀子,就這一千兩。

    都買不來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