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撲倒秦可卿?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山花泡枸杞字數:4558更新時間:24/06/26 21:05:32
    固安地勢大多猶如錦繡般平坦,隸屬順天府南路廳。

    永定河如銀帶般流過全境,滋養着這片豐饒的土地。

    西部有牤牛河等衆多河流,縣內泥沙淤積嚴重。

    這天,賈琮一行途徑一座古橋,橋北方有一座巍峨大壩。

    黃水娟娟出涵洞,本來此地河道寬廣。

    橋是罕見的,但因山石嶙峋,逼仄一些。

    賈琮等人堪堪過橋,包括山子野的隊伍在內。

    因秋雨下了四五天,晴一陣雨一陣。

    龍王爺的脾氣捉摸不定,官道泥濘。

    軲轆不能行,騾馬失蹄,隔驛站尚有幾裏之路。

    便停下議定,等天晴後再放行,就地安營紮寨。

    秦可卿從未見過此等山清水秀,一望無垠的平地。

    河岸鵝卵石、龜蟹堆積,針葉林、灌木叢,正出來散心。

    賈琮與秦鍾坐在河邊賞玩,陡然見到洪水漫出堤壩。

    突如其來的洪水,從上而下潰決,轟然倒下。

    激起漫天水花,浩浩蕩蕩,一時間奔騰不息。

    秦可卿和秦鍾相繼驚慌失措。

    賈琮果斷行動,急忙一手拉秦鍾,一手去拉伊人:“快走!堤壩沖決了!”

    .......

    竹紙上,一篇融合唐人顏體、柳體寫就的文章。

    言簡意賅,意思簡潔明了!

    爲的是他看得懂。

    賈赦大致幾眼掃完,丟放在花梨木桌上。

    四大家族的親情。

    賈赦之於迎春。

    賈探春之於賈環趙姨娘。

    賈珍尤氏之於賈惜春。

    幾者之間涼薄如水、淡漠如冰。

    王家的王仁,王熙鳳的嫡親兄長,後來還把外甥女賈巧賣了。

    史家的史湘雲,堂堂侯門千金,做針線活要到半夜三更。

    除了薛家之外。

    其他三家可謂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豪門貴府之家的情感,盡顯於此,也怪不得賈惜春養成了個六親冷淡的性子。

    賈琮近來的表現,雖令賈赦有了些許改觀。

    但現在萌芽狀態的影響力終究不至於改變賈赦多少。

    封建宗法制與三綱五常盛行之下,在賈赦的觀念裏。

    他費了這麼大力氣,倘若賈琮依舊功名未就。

    他指定是要拿家法狠狠懲治的,好在,秦業、宛平縣令劉華頗多讚譽。

    賈赦就覺着倍兒有面子:“我說,琮哥兒離家這麼久,原該回來請安伺候了,不像話。

    況且秦郎中有差在身,卻鬧出了一些陣仗。

    那宛平縣令劉華都誇他才幹優長,索性就饒了他這一回!”

    “都是老爺教得好!”

    邢夫人捧起書信,不遺餘力地奉承,富態身軀肅然而坐。

    “咱們並無大疼大病,用不着他跟前伺候。

    就算有,不是還有璉兒和鳳丫頭在?

    再說了,琮哥兒名聲在外,是爲咱們長臉面。”

    “嗯,不錯。”

    賈赦面帶欣慰,龍生龍、鳳生鳳。

    賈琮能成龍,少不得有他這做父親的優良作風在前。

    屆時老太太也再不能藉口,拿他的不是。

    賈赦悠然看戲聽曲兒,半眯眼睛,極是享受道:“說來說去,還是要考個秀才回來。

    若是給我丟了臉,可仔細他的皮!”

    這戲劇是徽班的,如果賈琮在此,一定會驚訝。

    徽班進京之後,產生了一個名揚後世的劇種:京劇。

    賈璉、王熙鳳陪坐一旁,璉二爺沉默不語,他生來富貴優渥,才不想那麼多。

    調戲有夫之婦、敲敲寡婦門、玩玩人家的老婆。

    才是璉二爺的人生理想,這不,老爹都這樣了,他還能怎樣?

    烏龜王八一窩生,賈琮是個例外,說起來人家是小妾生的........

    賈府有一位極爲放蕩的婦人,叫做多姑娘。

    是多渾蟲的老婆,是晴雯的姑舅表嫂子。

    他們對晴雯基本無關愛,晴雯死後。

    被他們拖到化人場,只爲求一點西府的打賞。

    除此之外,這位多姑娘也是聲名在外。

    賈府稍微出衆一點的俊哥,她都來了一遍倒澆蠟燭。

    璉二爺和她更是王八看綠豆、西門慶遇到潘金蓮。

    王熙鳳是天生的眼睛長在腦門,孃家權大使得她目空一切,都是在表面上和顏悅色。

    心裏卻不屑:“大老爺、大太太也真是,賈琮那庶子還未取得功名,便大肆宣揚。

    不會精打細算,可憐我身負才幹卻攤上這樣的公婆。

    璉二爺又是個耳根子軟、不顧家的,那小娘養的混子如果落第。

    這般造勢之下,大老爺、大太太豈不是要羞愧死?

    哼,等着吧!萬事無絕對,姑奶奶等着看笑話......”

    看着眼前一片醉生夢死,奢靡享樂的腐敗光景。

    王熙鳳不由暗歎:“唉.......這些人,沒一個會算計的。

    男人又沒一個才幹,這家啊,遲早要敗光的......”

    這幾個月賈府仍舊沒有多大改變,從上到下。

    賈母每日裏依舊樂呵呵,看戲聽曲兒、抹骨牌、兒孫滿堂地說笑話。

    賈赦對小老婆仍舊樂此不彼,賈政白天散衙。

    便回家與清客相公清談、下棋、看書,百事不管、萬事不理。

    王夫人大多數時間吃齋念佛,賈敬一如既往在都外玄真觀修仙。

    每年只有祭祖才回來,估計離羽化登仙不遠矣。

    李紈如今管家、得過且過,賈蘭賈菌等輩族學唸書。

    雖然說,有一種效應叫做蝴蝶效應。

    異世賈琮的插入,總該有或多或少地改變與影響。

    但這種改變目前是有限度的,主要得依託他做了多少,做了什麼。

    就比如一個班有幾個勤奮好學的,周圍之人多多少少會受到感染。

    但足以肯定的是,賈琮還感染不了三觀與時人不同的賈寶玉。

    賈寶玉的普世價值觀、人生觀是與時人讀書做官的理念,完全不相符合的。

    至於另外發生的家奴是非、家長裏短的事。

    以及賈珍、賈蓉父子共玩二尤的豔情,更不值一提了。

    這段時日裏,賈赦估計也宣傳、炫耀累了。

    冷靜下來後,倒開始擔心賈琮功名未就。

    而使得自己丟臉,所以沒在爲兒子打廣告了。

    儘管賈赦、邢夫人這倆,足夠腦殘。

    紅樓原著中,賈赦託賈璉到平安州辦事回來後。

    將玩膩得通房丫頭秋桐,賞賜給了他。

    雖然不清楚出於什麼目的,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賈赦是什麼人?

    爲了幾把扇子讓賈雨村以莫須有的罪名,將石呆子下獄抄家。

    賈璉看不過去,爲此辯解幾句,反被打個半死.......

    邢夫人呢?

    她一發現傻大姐的繡春囊,便迫不及待丟給王夫人,頗有興師問罪的味道......

    總之。

    賈府這座處在棋盤上的一切殘局,往後恐怕還是要等賈琮來收拾。

    等他功成名就時,等他有話語權時。

    很幸運,賈府還有好幾年榮華富貴的日子。

    元春未封妃,大觀園還未修建。

    暫住在碧紗櫥的林黛玉、借住在梨香院的薛寶釵,生活在倒坐抱廈的三春。

    她們此時的生活都很愜意、很悠然,平淡無奇,波瀾不興。

    .......

    .......

    固安!

    這座位於涿州之西、永清武安之東、霸州之南的城市。

    被蜿蜒曲折的河岸和巍峨的山地環繞。

    幾人目睹那洪水如猛獸般沖決堤壩,肆虐奔涌的景象時,無不心有餘悸。

    這種景象實在是驚心動魄,令人驚嘆不已。

    他們今日親眼目睹了洪水猛獸的威力,內心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不幸中的大幸,歇腳處雖然不是高坡,方圓十里卻全是平原。

    那洪水一層一層疊加,盪漾開去,終不至於借地勢之便水漫到人。

    這時代的洪水不是危言聳聽,賈琮再大膽也不敢想象是有人決開的。

    況且並未見到半點人影,他清楚記得:明朝嘉靖年間,嚴嵩權傾朝野。

    浙江布政使鄭泌昌、按察使何茂才以及杭州織造太監楊金水聯手忽悠。

    杭州知府馬寧遠下令決開大壩,導致洪水泛濫,洪水淹沒浙江幾個縣.......

    官比匪還要猛.......固安知縣李鳳翔怕是沒那膽子。

    但想保住烏紗帽,責任是逃不脫的。

    秦鍾被嚇壞了,秦可卿也好不到哪兒去,俏臉微微泛白。

    秦業吩咐人往前移,賈琮回神過來時,才發覺一直牽着姐弟倆的手。

    秦鍾不容多述,秦可卿的柔荑,真是溫如凝脂,一點不假。

    待一行人往前官道邊歇下,秦業、山子野選了一處地勢高的落腳點。

    各就乾糧充飢,賈琮說還要再出去看看,秦鍾搖着腦袋打死也不去了。

    這回秦業也沒允許,賈琮便藉着出恭藉口,偷偷溜出去,這兒已是山林。

    灌木叢、水草,有名無名的交織在一起。

    它們不像東北或西南、兩廣的原始森林那般茂密。

    這裏的草木略顯稀疏。

    秋天的落葉如同繽紛的彩蝶,鋪就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天空顯得陰沉沉的,往下走,可見遠方的麥浪。

    賈琮置身於這寧靜而美麗的景緻中,頓感心曠神怡。

    所有的功名利祿、鬥爭擔憂,似乎都在這寧靜的美景中煙消雲散。

    他越走越遠,來到了一片翠綠的竹林前。

    一隻小兔子瞪大了眼睛,安靜地歇在竹根旁。

    賈琮知道,兔子睡覺時是不會閉上眼睛的.......

    相反,如果兔子閉上了眼,那就意味着它並沒有真正入眠。

    賈琮小心翼翼的靠近,卻沒想到小白兔頗爲警覺,兩耳倒豎,縱跳開去。

    賈琮眼皮一挑,拔腿就去追,往右跑了幾步。

    互聽“啊”的一聲女人尖叫,這般分神之下。

    一個不留神便絆到一塊石頭,他原以是要和地面實實在在地接個天吻。

    可當摔倒後兩眼一黑,只覺陷入一陣軟綿。

    尤其是整個臉被夾住的地方,又香又軟.......

    倘若此時此刻,有人從林地上空俯瞰。

    可以見到如此這般風光旖旎、春色無邊的剪影。

    一個俊郎少年郎,壓在一個絕色美婦人的身上。

    少年的頭埋在她馥郁芬芳的胸口,兩手放在她藕臂。

    “秦可卿……?”

    賈琮微微擡頭,目光正瞅見她嬌媚雪白的下頜,驚訝之餘。

    心中卻大感奇怪:她怎麼會出在這裏?自己還一直沒有發覺.......

    最令他訝異的是,此時的秦可卿完全沒有閨中女兒那般羞憤、臉紅。

    媚顏之上卻是平靜帶有一絲赧然......也對,秦可卿原就是嫁過一次的人。

    沒有那麼多沒來由的少女嬌羞,再者,估計人家心裏。

    怕是把他當成一個需要照顧的弟弟來看。

    儘管這個師弟心性行事,不像是少年孩子.......

    秦可卿玉手杵地,微微仰身道:“師弟,你...你先起來,我不礙事,倒是你受傷了沒?”

    單從側面看,荒山野嶺一男一女、一上一下.......

    再有秦可卿微微起身的動作,特別像迎合.......

    “沒,我剛在追一隻兔子,這幾日嘴淡,附近又沒酒肆驛站。

    所以想烤野味,誰想,追着追着就看到師姐了。”

    賈琮有些依依不捨地起來,拍拍袍子上落葉。

    “師姐爲何會在這裏?”

    “我出來是.......”

    秦可卿話說半句,忽然停住了口。

    這回反倒是紅了臉,羞澀地,美眸躲躲閃閃地瞧左方叢林。

    現下雖然天空仍然陰沉,但雨已經停了。

    賈琮的洞察力何等敏銳,他注意到了地面上那一灘淅淅瀝瀝的水跡。

    得.......原來是這樣啊:原來秦可卿也出來小解,她先前是躲藏在裏面的。

    兩人之間隔着相當的距離,又有茂密的叢林作爲遮蔽。

    因此未曾相互發現,當賈琮悶頭專心追逐野兔時。

    秦可卿可能剛好解手出來,兩人就這麼意外地撞上了。

    小兔子也趁機一溜煙跑不見.......然而。

    賈琮卻意外地捕捉到一個大美人,還是個風情萬種的少婦。

    爲避免她尷尬,賈琮並未追問,眼睛也不去瞧那灘水漬.......

    正想就這麼走開,秦可卿卻突然痛呼出聲:“崴到腳了.......”

    她掙扎着試圖站起來,但似乎真的疼的無法動彈,臉色有些煞白。

    官家女子確實如此,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嬌貴的身子骨受不得一點折騰。

    賈琮未做多想,重新回來蹲在她身前,盯着她雙腳:“師姐,可以給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