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打聽消息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山花泡枸杞字數:2360更新時間:24/06/26 21:05:32
    鐵牛眼珠子一轉,玩笑聲中提及:“大家不要客氣哈,同爲賈府奴才,本該有來有往嘛。

    喜兒、壽兒你們兩位是珍大爺的左膀右臂、親信,可知珍大爺新納的那兩位姨娘來歷?”

    喜兒已經醉倒趴在桌子上,此時聽了他的話,眉頭一皺:“胡亂打聽這些做什麼?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喝完好好去睡個回籠覺才是正經。”

    壽兒平日裏就是爭強的性子,常和喜兒唱反調、鬥嘴。

    原本聽了鐵牛那句“親信”二字很是受用,可隨後又聽到喜兒落場面的話。

    壽兒立刻就來勁了,半醉半醒間,往桌面逡巡一圈。

    他看向鐵牛,語氣傲然道:“你合該來問我才是,我跟你們說.......”

    衆人一聽,喝酒划拳聲立馬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他。

    鐵牛臉色一喜連連點頭,趕忙豎直了耳朵。

    壽兒見狀,愈發得意道:“教坊司都聽說過吧?

    那佩鳳姨奶奶,原先就是教坊司裏的官妓!”

    此話一出。

    旁邊的俞祿首先不信,他和鮑二雖然都是小管家,但府裏的內幕卻沒有親信小廝知道的多。

    何況他們大多時間都在外辦事,不比喜兒、壽兒天天跟在賈珍身邊。

    俞祿撇嘴道:“這可就算胡扯了!朝廷的教坊司,哪是隨隨便便可以贖身的?

    壽兒你天天待在府裏,怕是見識少了吧?

    可知道那裏面都是犯了重罪的官家女?

    刑部掌管着文書、罪籍,你能贖得出來?”

    鐵牛聞言眼前一亮,只覺打開了新天地,津津有味地嗑瓜子。

    暗自興奮道:“繼續!繼續說啊!可別浪費我酒錢!”

    當着衆人的面被這般陰陽怪氣的諷刺、教訓。

    壽兒鄙夷地看了俞祿一眼,一把捲起手袖,唾沫橫飛道:“你個靠山吃的肥頭管家!

    自己頭髮長見識短,還敢說我見識少?

    咱寧國府是什麼來頭?珍大爺是三品威烈將軍爵。

    太爺更是進士出身,珍大爺祖父一品神威將軍兼京營節度使。

    曾祖乃是一代威名赫赫的國公爺,不過是贖個小官妓,那還不容易?

    我記得珍大爺當時只是跟刑部侍郎通報了一聲,人就被放了出來。

    人家甚至連送過去銀子都沒收,你們可知侍郎老爺爲啥敢放人嗎?”

    聽着好像有點道理,但仔細一想又感覺沒道理?

    鐵牛撓頭暗想道:“皇帝親自下命令抄的家,怎麼還能隨便釋放官妓?

    這麼做豈不是違抗聖令?

    難道珍大爺、刑部侍郎不想活了嗎?

    而且,那個被抄家的又是什麼官?”

    鐵牛一陣抓耳撓腮,卻見壽兒還在那賣關子。

    鐵牛氣的牙癢癢,恨不能一拳打過去:“你倒是繼續說呀!”

    鮑二也忍不住了:“快說說!我可還沒聽過這些稀罕事!”

    壽兒酩酊大醉之下,哪裏還顧得上什麼慎言忌口。

    何況紙終究包不住火,寧國府那是何等地方?

    侯門高府裏的醃髒事,除開當事人外,就是下面這些親信的奴才、婆子最清楚不過。

    紅樓原著中。

    七老八十的焦大在寧國府大門前對着主子唾罵“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

    柳湘蓮口中“只有門前的一對石獅子是乾淨的”。

    正因如此。

    鐵牛才會出此計策,下血本擺一桌酒菜,好讓他們酒後吐真言。

    壽兒一臉眉飛色舞,這種“只有我知道的事”的賣弄。

    使他十分快意:“是不是很費解?此事說來話長了,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戴公公府上。

    珍大爺前前後後命我送去數不清的古玩珍奇,那刑部侍郎是戴公公提拔的人。

    只需珍大爺在戴公公跟前知會一聲,戴公公一句話過去就行了.......”

    說罷。

    壽兒的酒意清醒了幾分,許是知道接下來內密話很重要。

    他拿手掩在嘴邊,低聲道:“不是我一人瞎說,內相戴公公的話比聖旨都管用!”

    大楚朝廷歸制和大明朝一樣,內閣擁有票擬權,司禮監擁有批紅權。

    這些太監鼎盛時,是能夠與外廷互相爭鋒的。

    往大了說甚至獨攬朝政,明朝除了皇帝出名。

    太監也一樣出名,王振、劉瑾、包括九千歲“魏忠賢”。

    這些都是大名鼎鼎,被人尊稱爲“內相”。

    鐵牛接觸不到官場,自然理解不了是戴權自作主張。

    還是皇上下達的御令,兩者可謂天差地別,不過他只需要如實回稟琮三爺即可。

    “奧,原來是這樣啊。”

    鐵牛撓着頭假裝聽懂的模樣,眨巴眼睛,滿口佩服的語氣誇讚“壽兒”的“博學”。

    俞祿等人也恍然大悟過來,靜靜傾聽他的訴說。

    這場合沒有外人,因此他們敢說主子的話,要知道,賈珍連扒灰都瞞不住,東府一有啥子事,下人立即流言蜚語,所以孫福能探得消息,一點也不奇怪。

    壽兒被鐵牛吹捧的十分受用,又是一連兩杯酒下肚,滿面紅光。

    “說起佩鳳姨奶奶的家世背景,可是比大奶奶有來頭。

    她老子是戶部贓罰庫的大使,興許是貪得太多.......才被抄了家。”

    鐵牛挑眉又轉了話題問偕鸞的事兒。

    壽兒正值興頭,自是無所不言:“我記得那一次是珍大爺送大奶奶回孃家。

    無意中看上的一個小門小戶的姑娘,原以爲那戶人家也是個有骨氣的。

    本來死活不想讓自家姑娘去做妾,結果在珍大爺威逼利誘下也就從了。”

    說了半天,杯盤狼藉,該聽的都聽到了。

    鐵牛故意打着哈哈,換了個人道:“俞大管家,你老的月例不少吧?

    寧國府可是在城郊,有好些個莊子.......”

    “你這廝少來拍馬屁,我不過是一個小管家。”

    俞祿沒好氣的笑罵,隨後又有些泛酸道:“東府莊子是不少,可哪裏又輪得到我來管?

    兩座國公府,在外的莊子合起來有二十來個,該安排的都安置好了。

    春秋兩季是周瑞管的,那可是西府二太太的陪房.......

    還有一個林之孝......不過我最近倒是聽說,有好多佃戶抱怨他們收的租子太高。

    你說他們得貪去多少銀子?唉,如今就只盼着他們下臺,換我上去也撈幾年......”

    孫福摩挲着下巴,心裏想:“周瑞牽扯到西府的二太太,怕是不好動他。

    但林之孝是幫着珍大爺管莊子的,他們私底下一定剋扣不少,我怕還得親自去瞧瞧。

    有這麼多把柄,琮三爺應該滿意了吧,就不知爺當下在要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