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孫浩然：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連張楚嵐都能感覺到隔絕這裏的力量很詭異，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呢？

    不但能感覺到……他還能夠確定，雖然與他所擁有的‘齊天聖血’的神力相比依舊存在強度上的差距，但差距的也僅僅是‘強度’而非‘性質’，換句話說……這股力量的確是真正的‘神力’。

    沒錯，雖然這裏是寒酸了一些，但似乎真的是一座神殿，是真正的‘神祇’居住過的地方。

    “應該是這座神殿激活了自我保護系統。”

    孫浩然也伸手觸碰了一下彈開張楚嵐的光幕，不過因爲神力的加持，他並沒有被彈開。

    “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這股力量應該真的是屬於‘神’的力量。”

    “神的力量？這裏真的有神！？那我們豈不是完犢子了！？”張楚嵐聞言變得緊張起來。

    “不，這股力量應該是無主的。”

    孫浩然微微搖頭解釋着，“我想這大概是這座神殿的主人曾經留下的部分力量，就像是神殿的自我保護系統一樣，用來防止外界入侵。”

    “額……如果是爲了防止外界入侵，那麼是不是太過溫和了一些？”一旁的源稚生有些疑惑。

    “還記得門上的那些血跡麼。”

    孫浩然淡淡的解釋着，“我想在我們來這裏之前，這裏應該就遭遇過一次進攻，假如居住在這裏的‘神’已經隕落，那麼祂留下來的力量使用過後是得不到補充的。因此現在所剩無幾的力量擋不住我們，只能勉強用來保護這座神殿不被外面的水流吞沒。”

    “可是還是不對啊……”聞言，張楚嵐似乎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從剛纔兩人觸碰的情況就能夠判斷，這道光幕此刻的強度或許擋不住孫浩然這個怪物，但擋住自己卻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如果真的是爲敵抵禦外敵入侵，爲什麼會在他們進入其中之後才被激活？

    “這玩意兒如果真的是用來保護神殿的，那麼就算大哥你能硬闖進來，我也應該被擋在外面啊！而現在我們已經進來了，這光幕是在我們進來之後才激活的，所以才只擋住了外面的水流。”張楚嵐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有道理。”

    孫浩然聞言微微點頭，說着，轉頭眺望向空腔深處的神社，若有所思的猜測道，“那麼就不排除另一種可能了。這座神殿的‘防禦系統’是能夠被人爲控制的，有人刻意在我們進來之後才啓動防禦系統。”

    “你是說……這神社裏很可能有活着的‘生物’？”源稚生聞言同樣看向石道盡頭的神社，微皺着眉頭。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在那裏等我們的傢伙肯定不是什麼神。”孫浩然淡淡的笑着，“否則他就該補充防禦系統剩下的神力，將我們全部變成像門上的那些血跡一樣了。”

    “這……”張楚嵐聽了背脊一陣發涼。

    “我猜，此刻呆在這裏的人要麼是神社裏一直原本這裏侍奉神明的神官之類的存在還活着，要麼就是之前闖入這裏的入侵者篡奪了神殿的控制權。”孫浩然繼續推測道，“至於究竟是哪種情況，只能去了才知道了。”

    說着，孫浩然毫不猶豫的就準備過去。

    源稚生和馮寶寶也沉默着跟上沒有說什麼。

    “啊……等等啊！大哥！”

    張楚嵐見幾人都動身，也有些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麼？”

    他原本是心裏一點都不慌的，畢竟遇見什麼都有大哥頂着，但是……真到了要面對的時候難免還是有些心慌，再加上剛纔孫浩然說這裏的確是一座真正的‘神殿’，連守護這裏的力量都是‘神力’，這就更讓他心慌了。

    和石門的體積形成這正比，這處地下空腔的空間極大，石道的長度自然也並不短。

    路途中張楚嵐東張西望，無意間擡起頭整個人都愣住了。

    “咋個了？”

    馮寶寶見張楚嵐停下腳步，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們……看上面！”張楚嵐略微顫抖地擡起手指朝着穹頂的石壁指着。

    “這是……”

    所有人都順着張楚嵐的目光望去，紛紛目光一凝。

    隨着這條石道通往地勢較高的神社，穹頂的石壁距離他們也越來越近了，此刻的距離他們身上的探照燈剛好能夠將石壁照亮。

    或許是之前沒有光亮的緣故，並沒有人察覺到這面位於穹頂的石壁之上竟然是這般模樣。

    這上方是看上去是一副繪卷，描繪着一場古代神國時期羣魔亂舞戰場的繪卷，無數神祇在這一戰中隕落，戰場之上屍橫遍野。畫面最高處的雲端，似乎有一道被虛空籠罩着的身影俯視諸神，那大概就是這場戰爭的最後勝利者，只是這已經是遙遠的過去，時至今日已經無人能知曉究竟是誰在這場幾乎覆滅衆神的戰爭中獲得了勝利。

    “呵呵……這或許就是我們來日本的最大收穫了。”

    孫浩然看着穹頂的壁畫，感到有些頭疼。

    現在他們大概可以回國之後明確的告訴公司高層的那幫傢伙……不用整天疑神疑鬼了，因爲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祇存在，這幅畫就是證據。

    在人類歷史沒有記錄到的更加遙遠的過去，這個世界曾經由‘神’主宰。

    只不過他們在一場‘諸神黃昏’一般的戰爭中幾乎盡數隕落了。

    “突然間感覺……人類似乎真的很渺小。”

    源稚生看着上方宏偉的繪卷也忍不住感慨着。

    他完全沒想到竟然能夠親眼證實‘神’的存在，這座遺蹟原本只是家族無意中發現的普通遺蹟，是用來掩飾蛇岐八家的‘神’而拋給公司的誘餌，沒有人對這座遺蹟會有什麼發現抱有期待。至於說這是‘神殿’？當然是謊言，包括之前他給孫浩然等人看的石門上的血跡的照片以及所謂的血樣對比結果，都只是僞造的。

    爲的就是讓公司的人認爲這裏是一座和襲擊張楚嵐等人的自稱‘神’的傢伙有所關聯的‘神殿’。

    結果誰知道這尼瑪好像還真的有關係？

    老爹要是知道如此弄巧成拙，讓公司的幾人佔據了探索‘古神遺蹟’的先機，會不會萬分懊悔？

    “渺小？”

    孫浩然聞言微微搖頭，將目光從上方的繪捲上移開，再次望向遠處散發着微光的神社。

    “何必妄自菲薄，渺小又如何？如今統治世界的物種依舊是‘人類’，這證明屬於‘神’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長眠者，當長眠。”

    說着，他再次邁出腳步朝着神社的方向而去。

    “‘神’又如何？如果祂們敢抱着無所謂的幻想醒來，那麼我們就應該用槍指着祂們的腦袋，告訴他們‘時代變了’。”

    “額……”

    聞言，源稚生不禁微微一愣。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即便知道了‘神’的存在，也沒有絲毫的敬畏，甚至妄圖‘弒神’？

    他很想說‘這傢伙就是個瘋子’，但奈何對方似乎真的有那樣能夠睥睨神明的實力。

    不只是這個男人，似乎連張楚嵐和馮寶寶都受到了這個傢伙的影響，對接下來他們去往神社可能要面對的東西毫不畏懼。

    ············

    很快，衆人終於來到了神社。

    他們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等人從遠處也能看見這座位於昏暗地下空腔盡頭的神社了，並不是因爲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在散發光芒，而是……這座神社裏點着燭燈。

    透過木窗的縫隙，孫浩然等人能夠清楚的看見其中搖曳的燈火。

    這情況看似無比詭異。

    誰也不知道這座神社究竟存在於此多久了，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不可能有蠟燭從建立之初一直燃到現在，很顯然是有人在其中延續着燈火。

    如果是在這裏守護着這裏的‘神’所留下來的神社的神官一直從遠古時期存活至今的話，每天都要延續燈火鬼知道要消耗多少根蠟燭，很顯然這不符合邏輯。所以現在大概只有兩種情況了，要麼是神官也伴隨着神一直處於沉睡之中，今天感應到了有入侵者所以醒來點上燈火歡迎；要麼就是此刻在神社中等待着他們到來的人，是前不久入侵這裏並佔據這裏的外來者。

    咔——

    答案伴隨着孫浩然推開神社陳舊的木門而揭曉。

    神社內部周圍四壁上都點亮着蠟燭，但不知爲何中央的位置卻沒有燈盞。

    昏黃的燭光無法將中央供奉臺附近的一切照亮，整個內部環境讓人感覺毫無神社原本該有的神聖與莊嚴，相反，看上去極爲詭異陰森。

    “歡迎光臨……”

    聲音從四周的燭光剛好無法觸及的中央位置傳來。

    周圍的燭光讓衆人能夠看見逛啊沒那個不可觸及的陰影處此刻正站着一道身披漆黑長袍的影子，隱約可見這道身影的臉上，戴着一張完全與神社的聖神莊嚴不符的慘白色能劇面具，並且這張面具上刻畫着的笑臉，猙獰得讓人感到深寒。

    很顯然，僅從對方的着裝以及歡迎他們所用的語句，衆人便能判斷這絕對不是這座神社原本該有的人。

    和他們一樣，這應該是個入侵者。

    “果然如此……”

    看着眼前陰影中的身影，孫浩然腦海中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起來了。

    之前在外面遇到那些蛇人死侍還有七福神中的另外四個，他便差不多知道是赫爾佐格這個傢伙在搞鬼了。

    很顯然這是一個陷阱。

    赫爾佐格大概早就發現了這座‘神殿’，並且將這裏佔爲己有作爲祕密實驗基地，那所謂的‘七福神’大概就是這傢伙通過從這裏找到的東西搞出來的玩意兒。

    而此刻的狀況，大概是這裏對赫爾佐格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所以藉着蛇岐八家之手準備捨棄，同時還想嘗試着解決他們幾個來自公司的‘麻煩’。

    孫浩然不用想都知道此刻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個‘王將’不可能是赫爾佐格的本體。

    赫爾佐格這算盤打得似乎挺好的。

    想用一處失去利用價值的據點和一個傀儡來換他們幾個？而且就算沒能成功，也能讓源稚生親眼見證‘王將’的死亡，可以說是將能利用的地方都利用到了極致啊。

    “哦？”

    似乎是聽見了孫浩然口中的喃喃，對面的‘王將’面具之下傳來嘶啞的疑惑聲，“看樣子……孫君似乎想到了什麼啊？”

    “……”

    源稚生聞言沉默片刻，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你們……認識？”

    “……”

    孫浩然聽着源稚生的疑惑感到心中一陣無奈。

    源稚生這個人吧，其實並不蠢，要怪就怪赫爾佐格這個傢伙太陰比了吧。

    瞧這可憐的孩子，到現在竟然連‘王將’長什麼樣都不清楚，完全是被赫爾佐格當成玩具在隨意把玩兒啊……

    “如果我說，你也應該認識眼前這位，你信麼？”

    “我也認識？”

    源稚生聞言微皺着眉頭。

    但奈何他如何回想，腦海中都沒有關於這道身影的記憶。

    “你是自己自我介紹，還是我來幫你？”孫浩然沒有解答源稚生的問題，而是平靜的凝視着不遠處望着他們的漆黑身影，淡淡地問着。

    “看樣子孫君……比我想象中的瞭解得還要多啊？”

    ‘王將’嘶啞的聲音中帶着笑意，但能劇面具之下透出的金色眼眸卻變得危險起來。

    “呵呵……”

    孫浩然回以不屑的笑容。

    現在還不是揭穿這個老陰比真實身份的時候，畢竟眼前這個很顯然只是個傀儡而已。

    此刻敵人在暗，他在明，打草驚蛇的話說不定會讓這個老東西狗急跳牆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源稚生倒無所謂，他可不想拿繪梨衣的安危來做賭注，除非已經確定能夠揪住這個老東西的狐狸尾巴，否則還是先穩住別浪比較好。

    “尊敬的蛇岐八家源家家主，執行局局長，下一任大家長，還有各位來自東方的朋友們……”‘王將’似乎最後還是選擇接受了孫浩然的建議，輕輕將手撫在胸前行禮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眼中的極惡之鬼，猛鬼衆的……‘王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