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凡人肉身的極限

    「你可別只是安慰我啊，小羽的情況……哎……」秦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王爺，屬下之言句句屬實。」趙雲興認真的回答着，「不過王爺你也知道，外功的修煉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即便是靠着雲霧山莊的溫泉滋養，以及經常服用珍貴藥材支持，三殿下將來的極限，或許也只在後天巔峯而已。」

    「我明白。」秦德聞言微微點頭。實際上他原本就沒有對秦羽將來的成就有過太多的要求，「那麼，既然你認爲羽兒在外功方面有所天賦，能推斷一下他達到外功極致需要多少年麼？」

    趙雲興聞言思索片刻，有些遲疑：「不好說……修煉外功的確是日積月累的過程，我原本推算即便是以三殿下的條件，想要達到後天巔峯至少也得三十年的時間，但是……」

    「但是什麼？」秦德微皺着眉頭。

    「這就要涉及我要彙報的另一件事情了。」

    說着，趙雲興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這是連伯讓我無比稟告王爺您的事情，其實，三殿下身邊的那個傻小子……」

    「……」

    「你說什麼？」

    秦德在聽了趙雲興的描述後，瞳孔一陣猛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也就是說……就連風兄也被這小子……不，這位高人給混弄過去了？」

    「是的。」趙雲興微微點頭，「連伯的意思是，讓我詢問王爺您，該如何處置與這個人之間的關係？是繼續裝作不知情給足對方空間，還是嘗試溝通……如果對方願意出手幫忙的話，我們認爲對您的計劃乃是天大的幫助。」

    「此事就此打住。」

    秦德聞言額頭滿是冷汗。

    他身爲當事人，又是掌權者，自然對其中的厲害思考得更加深層。

    那個男人可是在他們鎮東王府裏呆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啊，這期間他們曾經不止一次在密室中密談過。

    對方既然有連風玉子都無法察覺到的手段，那麼難保沒偷聽過他們之間的談話。

    上仙以上的高手，聽過他們的計劃……

    從目前看來對方大概是對他們秦家沒有敵意的，否則早該有所動作了。

    可既然對方沒有打算做任何事情，那就是很明顯的在表明中立的態度。

    秦德馬上就明白不能去招惹這個男人。

    對方願意留在小羽身邊乃是好事，至少小羽的安全能得到保證。

    可如果讓對方不悅，對他們秦家來說才是莫大的損失。

    因此最好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動。

    「雲興明白了，這就書信回覆連伯。」

    趙雲興看着秦德臉色凝重，雖然暫時沒想明白具體緣由，但還是知道了事情大概挺嚴重的。王爺的判斷很少會出現失誤。

    「……」

    在趙雲興離開過後，秦德放下手中的書籍，起身來到窗臺前，微微嘆息着，這嘆息聲喜憂參半，聽上去極爲糾結。

    ············

    另一邊，雲霧山莊。

    即便在趙雲興離開過後，秦羽依舊刻苦的堅持着對自身的鍛鍊。一有空就會來到東嵐山的瀑布下方錘鍊身體。

    看着在瀑布下扎着馬步面色堅毅的男孩，孫浩然滿意的點了點頭。

    本以爲趙雲興的離去會讓這孩子鬆懈下來，到時候需要自己來親自監督，但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秦羽這小家夥，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自律。

    自律可是個好習慣，衆做周知，自律的人一般都會是狠人。

    「堅持，我一定要快點將身體鍛鍊到能承受修復丹田的程度。」

    此刻在瀑布之下的秦羽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孫浩然給他的希望，對他來說就像是黑夜中的唯一光亮，是他堅持下去的動力源泉。

    而他之所以這樣努力，只是爲了再次能被父王重視。這是他的出發點，也是他咬牙堅持的唯一理由。

    雖然年紀尚小，但秦羽也逐漸清楚了自己的家室究竟是怎樣的家室，深知自己作爲秦家子孫，身爲鎮東王秦德的兒子，是不能平庸的。

    而他之所以被父王放在這雲霧山莊許久不來看望他，原因肯定是因爲自己既對權謀不感興趣，又因爲丹田的問題無法修行內功，完全幫不上父王的忙。

    這倒不是因爲父王不愛他了，秦羽很清楚父王對自己的疼愛，而就是因爲疼愛，所以才會將弱小的自己放在這遠離紛爭的雲霧山莊裏吧。

    他已經在這裏呆了好些年了，發誓終有一天一定會用行動證明自己能行，讓父王改變對自己的看法。證明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再需要保護的孩子了。

    「嘩啦——」

    「堅持！」

    在瀑布的無情沖刷之下，秦羽大聲對着自己怒喝着，克服了肌肉疲勞帶來的身體本年的顫抖，強行堅持着站在瀑布之下。

    又一次的，他突破了自我的極限。

    而就在這之後，秦羽終於堅持不住，被瀑布從岩石之上沖刷而下。

    見此，孫浩然有些感慨的出手接住對方。

    要說他見過最努力刻苦的人，大概只能是眼前這個不過九歲的孩童了吧。

    如果天道有情，這孩子的命運大概不需要他的幫助也會迎來逆轉。

    可惜孫浩然比誰都清楚天道無情。

    除非……這小家夥是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

    突然間，孫浩然愣住了。

    這種事情，他好像還從未考慮過。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自己出手幫助，會不會對這孩子原本既定的命運產生影響呢？

    就這樣，一個新的難題出現在孫浩然腦海中。

    他感覺自己對秦羽的幫助，或許得緩緩再看了，好在秦羽現在的體質本就承受不住他幫忙改善丹田的問題。

    先觀察看看吧。

    如果這孩子果真是命運之子，那麼即便不用他幫忙，丹田的問題大概也能迎刃而解。

    ············

    日復一日，秦羽在孫浩然的照看之下始終堅持着趙雲興離開之前的訓練。

    除了洗澡之外，胳膊和腿上都綁着負重用的鐵塊，並且隨着力量的增長他還在持續的給自己增加重量。

    甚至到後來，這小家夥還給自己增加了訓練量，就連本該每天最愜意的泡溫泉休息都被他當做了訓練時間，一邊泡着溫泉，一邊在泉水中練拳，說是利用泉水的阻力來錘鍊身體。

    但光是這樣機械一般的訓練是無法成爲真正的強者的，於是在孫浩然的點撥下，秦羽意識到了自己需要實戰。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父王可是給他派了一千烈虎軍在這雲霧山莊駐守，這些烈虎軍每一個至少都是後天高手，陪他進行實戰訓練完全綽綽有餘。

    於是，除了固定的鍛鍊項目之外，秦羽又給自己增加了實戰訓練。

    某日，練功場上。

    秦羽穿着練功服，扎着馬步擺好了起手的架勢，而他的對面是一位烈虎軍的壯漢。

    壯漢手中此刻正握着一根木棍，按照秦羽的要求與之進行實戰訓練。

    秦羽當然不可能是壯漢的對手，畢竟他即便鍛鍊了一年多的時間，依舊只是個連後天都沒踏入，甚至不到九歲的孩童罷了。

    但他卻要求壯漢不

    許放水。

    這可把壯漢難爲壞了，不放水的話，他這一棍子落在三殿下身上至少都是個半殘。

    好在他大概能理解三殿下的意思，大概就是讓他不要在命中的時候刻意收手吧。

    這樣在進行實戰訓練的同時，也能順便進行抗擊打訓練。

    這不，此時此刻，秦羽赤着的後背、手臂、胸腹，隨處可見通紅的棍痕。

    看着這樣刻苦的秦羽，饒是五大三粗的烈虎軍壯漢看着都無比心疼。

    要知道，他眼前的這位不管怎麼樣，都還只是個不滿九歲的孩子啊！

    「怎麼了？楊叔？繼續啊！」

    見眼前的楊山下棍的時候越來越遲疑，秦羽有些不滿的催促道。

    「夠了吧？三殿下……」楊山聞言有些爲難，勸說道，「今天的訓練差不多也該結束了，再打下去，會打壞身體的。」

    「放心好了，楊叔。」秦羽聞言則是淡淡一笑，「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

    雖然秦羽看上去像是在死命的訓練，但實際上，每一次的訓練他心中都有數。

    畢竟他的訓練方法就是所謂的‘極限訓練法，訓練的目的是爲了超越自身極限。

    而要超越極限的前提，自然是要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才能進行超越。

    按照他與孫浩然的交流中，秦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極限要比常人上限高很多，這歸功於他自身堅韌的意志力。

    但是也正因爲如此，很容易不小心弄壞自己的身體。

    好在通過一次次在各種鍛鍊中超越自己的極限，秦羽已經習慣了那種超越極限的感覺，並且抓住了‘極限的臨界點。

    每次達到極限的時候，他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從體內深處涌起。

    這股力量來臨之際，就是該停下來的時候了。

    而今天的這項訓練還遠遠沒有達到這樣的效果。

    「好吧……」楊山拗不過秦羽，只好再次答應。

    於是兩人的身形再次在訓練場中交錯起來，一連串清脆的拍打聲在場內響徹。

    要不是知道這是秦羽的訓練方式，就連孫浩然或許都會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真有什麼受虐傾向。

    畢竟眼前這一幕，不管怎麼看，都只是秦羽單純的在捱打。

    雖說是實戰訓練，但年僅九歲的秦羽在楊山這位烈虎軍面前自然是毫無還手之力的，一直在被打，從未反擊成功過。

    孫浩然本想傳授秦羽幾招簡單的招式，讓其不止於這麼狼狽。

    但卻被秦羽堅持拒絕了。

    理由是他想要依靠自身的力量變強到能夠回擊的程度，這樣才能真切的看見自己的成長。而且從王府裏帶來的武學已經足夠他鑽研好長一段時間了。

    對此，孫浩然也只能表示認同。說到底，現階段他就算想教導秦羽，大概也只能教導一些從公司異人身上學到的一些武學技巧罷了。

    這些技巧他都早就不用了，不過和這邊的武學相比倒是沒什麼優劣之分。

    既然秦羽選擇了拒絕，那他也樂得清淨。

    繼續逗鳥去了。

    沒錯，人與人之間不能一概而論。

    秦羽每天的日常就是訓練和捱打。

    而孫浩然的則是輕鬆愜意得讓人羨慕，散步看風景，遛鳥以及泡溫泉。

    ············

    每當白天的身體訓練結束之後，夜晚趁着休息之前，秦羽都會鑽研從王府裏送來的武學祕籍。

    當然，他也僅僅只是鑽研，並沒有正

    式開始修煉任何一本。

    因爲他目前的階段還停留在對身體的淬鍊之上，而且，他原本的目標可是修煉內力。

    因爲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內功上面，因此他每天晚上預覽祕籍的時候都會忍不住自己試試看能不能修煉內功。

    可惜的是結果卻和以前一樣。

    不過秦羽並不會因此氣餒，因爲他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和規劃。

    修煉外功與內功是截然不同的。

    內功的修爲境界只能依靠祕籍來吸收靈氣修煉。

    而外功則是剛好相反，只是純粹的身體強度罷了。

    所謂的外功高手其實就是在擁有一具強壯的身體的同時，掌握了一些進攻、防守或者步伐之類的技巧的人罷了。

    這些外功祕籍就是這樣的技巧。

    換句話說，外功高手的修爲程度，只與身體的鍛鍊地步有關係，與所修煉的祕籍半點關係都沒有。

    祕籍不過是技巧，雖然技巧也有熟練度的劃分，但外功高手的境界卻只能是通過實打實的鍛鍊才能提升。

    而後天巔峯境界，就是將肉體與某項技巧練到極致。

    所以，其實孫浩然說的要他將身體鍛鍊到後天巔峯才能承受解決單丹田問題時帶來的痛苦，指的並不是真的的‘後天巔峯這樣的境界，畢竟後天巔峯高手的劃分是以肉身與技巧的結合來評判。

    而他需要的只是肉身。

    是將身體錘鍊到凡人能達到的極限後的肉身。

    凡人極限的肉身強度，這才是秦羽的需要努力的真正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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