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裝了，攤牌了

    趙雲興想了想，很可能真的是鎮東王府的所有人都誤會了。

    眼前這個人不僅不傻，還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

    而且，對於衆人都將其當做傻子看待，挺記仇。

    「這位兄弟是三殿下的護衛麼？……敢問尊姓大名？」

    趙雲興按照連言說的，裝作不知情的模樣，來到孫浩然面前，淡淡的笑着拱手問道。

    然而孫浩然並沒有理會他，只是擡眸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目光望向秦羽離去的方向，沉默不語，隨後起身離開。

    這讓趙雲興一時間感到有些尷尬，不過對方這樣的表現幾乎已經是默認了‘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傻子。

    同時也意味着，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完全不在乎隱瞞這件事情，也絲毫不在意秦家的人的看法。

    要知道這可是在鎮東王秦德的秦家，完全不在乎隱瞞這種事情，這樣有恃無恐的表現，不得不讓人深思其實力的可怕。

    「咳咳……」趙雲興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隨後也跟隨眼前的男人來到山莊邊緣能夠俯視到山下風景的地方，將目光投降了山下的方向。

    那是年幼的秦羽正在奔跑的身影。

    「這孩子挺不錯的吧？」趙雲興若無其事的問道。

    雖然表面上他對待三殿下很冷淡，但從三殿下剛纔面對他刁難的態度，他就知道這孩子與普通小孩不同，或許天賦不是最好的，但只要堅持下去，定能有一番不錯的成就。

    「……」

    然而他依舊沒能得到身邊這個神祕男人的迴應。

    這個男人若無其事的在山崖邊緣坐下，逗弄着肩膀上的小黑鷹，一點都沒有要給他面子的意思。

    換做平時趙雲興很可能已經怒了，他身爲烈虎軍將軍，什麼時候被人甩過這中臉色？

    但一考慮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情況，他就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如果對方真是個傻子聽不懂自己說話，那他跟一個傻子一般見識就顯得有些格局小了。

    當然，這種情況已經幾乎可以確定能夠排除掉了。

    眼前這個人不傻，而且還是個秦家上下，包括那位上仙也沒能看透的高手。

    光憑‘看不透這一點，他就不敢輕易得罪。

    這就是連言想要讓他試探的原因了。

    總之差不多已經得出了結論，可以交差了。

    想到這裏，趙雲興也不再多做糾纏，功守道別轉身準備離去：「既然閣下不願多言，那在下告辭了。」

    說着，他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的反應。

    只見這個男人始終沒將目光看向過他，直到此刻也只是背對着他微微擡起手晃了晃，頗有一番逐客的意思。

    這已經是明示了。

    趙雲興也見好就收，平靜的轉身離開。

    雖然表面上平靜，但他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人待在秦家已經四年了啊，這四年期間沒有一個人看透過這個男人，包括風玉子這位上仙。

    再加上對方有恃無恐，毫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力絕不在坐鎮秦家的上仙風玉子之下！

    最關鍵的是，這人似乎對三殿下格外關照。

    大概是因爲這四年期間，只有三殿下沒將其當做傻子看待吧？

    這對他們秦家來說，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如果有兩位上仙級別的戰鬥力，那麼王爺的計劃……

    想到這裏，趙雲興加快了腳步。

    他已經迫不及待準備去向連言匯報情況了。

    ············

    另一邊，年幼的秦羽正老老實實的沿着山路不斷的奔跑着。

    孫浩然雖然沒有迴應趙雲興的看法，但心中卻是很認同對方對秦羽的讚許。

    這個世界因爲靈氣充裕的緣故，即便是普通人的體質也比之前的龍族世界好上不少，但這種大家體質都同等提升的情況，水平線也就拉高了。

    不過就算再怎麼拉高，從雲霧山莊到山腳的距離至少也有兩千米左右，這樣的距離對於一個八歲大的小孩子來說依舊是極其可怕的距離。

    這一趟來回可就是四千米，你見過現代社會哪個小朋友早上起牀先來個晨跑四千米再開始訓練的？

    總之，見秦羽絲毫沒有攜帶的意思，孫浩然相當滿意。

    修行之事本身就貴在堅持，又有他的幫助，得道成仙對於秦羽來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當秦羽氣喘吁吁的跑完來回，回到練功場的時候，趙雲興也早就從連言那裏回來了。

    「站着，不許坐下。」

    趙雲興看着秦羽堅持跑完的模樣，心中是滿意的，但臉上依舊是以如今我的冷峻，見秦羽想要坐下休息，立馬呵斥道。

    「是。」

    秦羽雖然此刻已經筋疲力竭到站着都吃力了，但見趙雲興如此態度，依舊一咬牙，靠着骨子裏的那股傲氣，硬是支撐着身子繼續站着，目光堅定的看着眼前的趙雲興。

    趙雲興見這小子這副模樣，最好不經意間勾起一絲弧度：「既然你能夠堅持下來，那麼從今天開始我承認你是我趙雲興的弟子。」

    他話裏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如果秦羽剛纔沒能堅持到最後，或者中途偷懶的話依舊沒有資格跟着他學習了。

    對於趙雲興的話，秦羽只是站着喘息，沒有迴應，倒不是他不想迴應，而是實在說不出話來。

    四千米的距離，而且有一半還是上坡，這對八歲的他來說完全就是超越極限的試煉。

    雖然靠着意志力堅持跑完了全程，但毫無疑問秦羽此刻已經達到了當前身體的生理極限。

    「知道我爲什麼要讓你站着嗎？」趙雲興看着秦羽倔強的臉，淡淡的問道。

    「……」秦羽搖了搖頭。

    「因爲現在的你，正處於極限狀態。」趙雲興淡淡的解釋道，「我之所以讓你完成這樣的訓練，一方面是考驗你的毅力，一方面的確是爲了判斷你有沒有資格接受我的訓練，因爲之後的訓練遠比這個更加辛苦。」

    秦羽一聽會更加辛苦，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雖然早對外功修煉的辛苦程度有所預料，但真正親身體驗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些事情真不是有心理準備就能全盤接受的。

    而趙雲興並沒有理會秦羽的臉色，繼續解釋道：「我的訓練方法就是所謂的極限訓練法，外功修煉本就是讓身體在一次一次突破極限的過程中不斷適應不斷變強，我現在之所以讓你站着，一方面是因爲剛跑完那麼遠短距離，如果坐下會對身體有所損害，另一方面，則是此時此刻瀕臨極限的你，正在超越極限的最關鍵時刻，一旦坐下，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明……明白了。」

    秦羽聞言微微點頭，目光異常堅定。

    對方都說得如此清楚，他當然知道了剛纔那並非特意刁難，而是眼前這個男人在認真的對他進行訓練。

    毫無疑問，雖然嚴苛了點，但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是個嚴厲的好老師。

    「那麼老師……我們接下來訓練什麼？」秦羽興奮的問着。

    沒錯，他現在相當的興奮，像是完全沒有了身體的疲憊。

    因爲他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再苦再累，也要咬牙堅

    持下去。

    只要修煉到了所謂的後天巔峯境界，也許他的丹田的問題就能解決了。

    解決了丹田的問題，距離成爲‘上仙還遠麼？

    成爲了‘上仙，他就能夠幫到父王了。

    這就是秦羽堅定的目標。

    也正是因爲心中有目標，他才能如此堅定不移。

    「……」

    聽着秦羽意料之外的話，趙雲興眉頭微挑，不免有些驚訝。

    他確實沒想到秦羽都已經累成這樣了，竟然還會要求繼續訓練。

    這讓他對眼前這個八歲大的孩童更加欣賞了。

    當然，欣賞歸欣賞，訓練講究循序漸進，非一朝一夕能成，過於急功近利只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形成反效果。

    於是，他淡淡道：「你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至少在恢復完全之前，繼續進行那樣的剛強度訓練是不行的，只會適得其反。」

    「啊……」

    「不過，修煉外功可不只是鍛鍊身體這麼簡單。」趙雲興對秦羽的失落很滿意，笑道，「接下來我會教導你理論方面的知識。」

    「理論？」秦羽微微一愣，看上去有些疑惑。

    「是的，高手之間的對決，可不只是鍛鍊好身體就能贏的，身體只是外功的根本，而技巧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趙雲興說着，身上散發着一股肅殺的氣息，認真的朝着秦羽說道，「聽好了，秦羽，在每天的體能訓練結束後，你最主要的目標，是將醫道研究透徹。」

    「醫道？」秦羽聞言更加疑惑了，「我們不是在修煉武學麼？」

    「是。」趙雲興微微點頭，繼續道，「但是萬千大道殊途同歸，醫道與武道之間也有着共通之處，你知道那是什麼麼？」

    「這……都是有關於身體方面的？」秦羽不確定的回答着。

    「沒錯，不過更加準確的說，都是基於對身體的瞭解所形成的‘道。」趙雲興滿意的笑着，解釋道，「無論是醫道還是武道，都必須對自己以及別人的身體有着透徹的瞭解，瞭解自己的身體，能讓你的修煉事半功倍，而瞭解別人的身體……」

    言語間，趙雲興身上的肅殺之氣，化作了純粹的殺氣，讓秦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能一擊斃命。」

    「可是……老師你不是說不會教我殺人的麼？」秦羽聞言有些疑惑。

    「誰說我教你的是殺人了？我只是讓你鑽研醫道而已。」趙雲興理所當然的回答着，「小家夥，任何事情都有自身的兩面性，就像一把劍，既能用來殺戮，也能用來守護。醫道、武道皆是如此，我所能做的，只是將知識傳授於你，至於你日後究竟如何，那是你的事情。」

    「我明白了，老師……」小秦羽似懂非懂的點頭，「那我現在的目標是……每天完成體能訓練，然後同時鑽研醫道？」

    「是的，在鍛鍊到我認爲你已經擁有一具完美的身體的同時，徹底掌握人體方面的醫道知識，這就是你現階段的任務。」趙雲興淡淡的點頭。

    「……可老師，什麼才能叫做完美的身體呢？」秦羽一時間對這模糊的目標有些摸不着頭腦，「是要向昨天其餘的幾位外功高手一樣，將身體每一個部位都磨鍊到極致麼？」

    「每一個部位都磨鍊到極致？說的倒是輕巧。」趙雲興聞言冷笑着，「你以爲這真的是以人的時間精力能夠辦到的事情麼？」

    「額……」

    「辦不到是其中之一，並且，在我看來，像他們那樣一味的鍛鍊身體的某個部位，甚至讓其產生‘硬化之類的變異，是相當愚蠢的行爲。

    」趙雲興淡淡的否定着那些武者們的努力，「那樣做的確能在某方面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弊端也很明顯。你還記得昨天那個修煉鐵砂掌的高手，手是什麼樣子的麼？」

    「比尋常人粗大，結滿了老繭，看上去似乎不太靈活……」秦羽想了想回答道。

    「沒錯。」趙雲興滿意的點頭，「那樣的手，與尋常人相比的確厲害，但又有什麼用呢？甚至連武器都無法握住。爲了達到那樣的效果，而捨棄了‘使用武器的選項，我認爲是相當愚蠢的。」

    「爲什麼？」秦羽疑惑無比，「那位修煉鐵砂掌的高手，手掌不就是他最好的武器了麼？」

    「的確，但那只是在同境界而言。」趙雲興不反駁這一點，但依舊有自己的理由，「可你敢保證，你靠着那樣的手掌，就能無敵天下了麼？一旦遇見比自己更強的人，或者一旦遇見別人手中有神兵利器，那樣的手掌也就失去了意義。除非你能保證將自己的手掌修煉到無與倫比的地步，否則捨棄其他選擇就是愚蠢的，畢竟……那始終是不如依靠武器來得實在和迅速。」

    說着，趙雲興與昨天的鐵砂掌高手一樣，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輕鬆便拍碎了。

    而他的手掌卻完全與對方的手掌不同，看上去白皙無比，甚至不像是習武之人的手。

    「看見了麼？他能做到的事情，我通過我的方法，一樣能做到。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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