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永恆不變的藝術

    “！！”

    昂熱聞言眼神微微一凝，心中升起些許驚訝之色。

    這樣的結論代表着兩件事情。

    其一，如果日本混血種的血脈是來自這枚沉船裏的胚胎的，那麼這枚胚胎很可能是白王本尊！畢竟除了白王本尊之外，還有誰能夠賦予這些混血種白王的血脈呢？

    其二……

    這件事更加讓人細思極恐。

    如果日本混血種的血脈是人類選擇的結果，而光是一枚胚胎，即便那是白王，自然也是做不到將血脈散佈出去的。

    那麼這意味……在那個時間點，着有人利用了這枚胚胎，改造了整個日本境內的混血種。

    某個隱藏在暗處的傢伙，掌控着整個日本的混血種！正在謀劃一件令人細思極恐的事情。

    看來這下是無論如何也要派人過去看看情況了。

    昂如如此想着，朝着卡爾副所長繼續問道：“能預計它還有多久會孵化麼？”

    “沒有十足的把握。通常來說越大的動物妊娠期越長，更何況還是龍這樣的生物。”卡爾副所長微微皺着眉頭想了想，“根據目前數據，我們判斷這枚胚胎還處於孵化的初期階段……一年內，至少一年內它應該還是安全的，當然，前提是沒有人爲影響。”

    “那麼我天才的先生們，我們有絕對安全的辦法抹殺胚胎麼？”昂熱又問道，“我想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日本分部並不怎麼服從學院本部管理，我想他們對這枚胚胎應該是飢渴難耐了。”

    “確實飢渴難耐。”卡爾副所長深以爲然的點頭，“日本人就像是神經病一樣，自從摩尼亞赫號探索到這枚胚胎之後，他們就日日夜夜都發傳真問我們索要數據和分析結果，誰都能感覺到他們對這枚胚胎的重視，就好像這玩意兒是他們的私生子一樣。”

    “可事實證明不是什麼私生子，甚至有可能是他們老祖宗。”昂熱呵呵笑着，心想你們有資格說人家是神經病麼？怎麼看都是半斤八兩吧……

    “你知道的，他們就像是未開化的猴子，倫理觀念讓人堪憂。”卡爾副所長試圖用科學解釋這樣的現象，“你要和猴子談倫理麼？反正我們沒興趣。”

    “不如多製造一些炸彈是吧？”

    “對……哦不，”卡爾副所長輕咳兩聲，“糾正一下，我們崇尚科學和藝術。”

    “所以各位藝術家們，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昂熱無語的搖頭，“你們有方法能讓這枚胚胎藝術的消失麼？”

    “有！當然有！”

    一提到藝術，在座的神經病們立馬就來了興致。

    “不會……還是扔給我一枚炸彈，然後讓我派執行部的專員去炸掉它吧？”昂熱看着這幫興奮起來的瘋子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可是知道的，在這幫神經病眼裏，藝術就是爆炸。說實話昂熱有些後悔提出這樣的問題了。

    “老實說您要求的絕對安全的方法理論上是不存在的。”

    不過這一次裝備部的幹部們似乎比以往冷靜，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但我們已經有好幾個安全係數很高的思路提供給您參考。”

    “哦？很高興我竟然能參與你們的計劃定製。”昂熱聞言竟然莫名有些欣慰，這幫傢伙今天的精神狀態似乎很穩定，竟然只是提供方案讓他參考，“能展開說說麼？這次終於不是讓專員去爆破了對嗎？”

    “對，這次我們可以改換遙控爆破。”某幹部說道，“時代變了，我親愛的校長。”

    “……”

    昂熱一陣無語，感情變的就只是時代是吧？‘藝術’永恆不變？

    “介紹一下，這位是畢業於印度工學院的馬突爾研究員，他的專業是水下爆破。”卡爾副所長介紹着剛纔說話的幹員。

    “誰來說有什麼區別？你們不都是炸彈狂人麼？”昂熱小聲嘟囔着。

    “目前我們能夠去誒的那個的只是它的大概位置，畢竟爲了保證安全的話我們只能使用聲吶進行探測，而衆所周知這個等級的龍類即便是胚胎也會形成類似於磁場一般的領域，任何機械設備都會受到干擾，不派出專員的話想要準確定位是不可能的。因此唯一的辦法，便是確定它所在的大概範圍之後……”

    說到這裏，馬突爾研究員大手一揮，臉上浮現出興奮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對自己專業領域自信，還是因爲他只是純粹的想炸點什麼。

    “把那片海牀全部炸平！！”

    “我應該感到慶幸這枚胚胎沒選擇紐約作爲它的孵化場，否則您這一揮手整個曼哈頓島就沒了。”昂熱聞言嘴角一陣抽搐，他揉了揉太陽穴，好像感到有些頭疼，“所以到最後還是繞不開要用炸的嗎？我倒是不反對在深海開炸，但那位置似乎距離那邊很近啊，我們和那邊的關係目前看來很緊張，你確定這樣直接開炸不會出現問題？你有考慮過直接開炸會有什麼後果麼？”

    “當然！”

    馬突爾研究員自信滿滿，“就結論而言爆破的威力絕對足以毀掉胚胎階段的古龍！至於不良的後果……如果操作不當的話日本會陸沉，這算嗎？”

    日本：6。

    “……”

    昂熱聞言一陣無語。

    似乎是見校長有些猶豫，馬突爾研究員繼續說道，好像要給他塞一顆定心丸：“親愛的校長，您知道的，先不說日本沉不沉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日本的地基原本就是相當不穩固的，從地質學上說，它坐落於亞洲板塊和太平洋板塊的交接處，火山爆發和地震頻發。這種水下爆破是核彈級別的，可能引起大面積板塊滑坡。到時候日本四島的確有可能會滑到海水裏……不過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它坐落在那麼脆弱的地基上，就算我們不炸，它也未必不會沉，不如我們先炸！”

    他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自信且有力，到最後竟然連聽的昂熱甚至都感覺很有道理。

    啊呸！

    好傢伙，爲了防止日本自殺所以我們先殺了它是吧！？

    他想這位來自印度的研究員應該和哪都通那幫傢伙很合得來。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昂熱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冰冷的說道，“我並不在乎日本會不會沉，我說的後果……跟日本沒什麼關係。我指的是，坐落在這兩個板塊交接處附近的，不只是只有日本。”

    “這……抱歉，親愛的校長，一提到學術方面的問題馬突爾教授就會變得很激動，有時候確實欠考慮了。”

    卡爾副所長尷尬的笑了笑。

    他雖然一直縮在裝備部但對外面的情況也是很瞭解的，畢竟身爲一個研究員最重要的就是與時俱進，他每天都有刷學院以及海內外的論壇。

    對於昂熱口中的‘那邊’他當然知道指的是哪都通那邊。

    昂熱的考慮並不是沒有理由。

    對於學院來說，雖然日本分部不足爲懼，但與之相鄰的東方古國卻讓人不得不忌憚。

    他們前不久才被對方給了一個下馬威呢。

    如果採用這樣暴力的手段，稍微不小心操作失誤，日本沉了倒是小事兒，要是引發的地震或者海嘯影響到那邊的沿海地帶，哪怕只是干擾到漁民捕魚，那邊恐怕都會派人親自上門找他們要說法。

    說起來瓦特阿爾海姆的防禦是不是該升級一下了？

    卡爾副所長想着想着就開始關心起自己的安危起來。

    比起日本會不會沉，他更擔心若是那邊找過來裝備部的防禦夠不夠堅固，畢竟那個叫做孫浩然的怪物究竟有多強可是衆人有目共睹的。

    總之日本算個啥？它的安危這裏有人關心嗎？沒有。

    “有更加溫和一點的方案麼？”昂熱無奈的問着。

    “沒有。”

    馬突爾研究員回答得很果斷，“人類目前除了核武器之外並沒有任何能夠在遠距離就能毀滅龍類的武器。不過我這裏其實還有方案B，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控制得好的話爆破的餘波可能會波及朝鮮半島，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既不會波及那邊，也不會波及我們這邊。這下您的擔憂就不成立了吧？”

    “停停停……”昂熱捂着腦袋，“你可以坐下了馬突爾研究員，非常感謝您的發言，有您加入卡塞爾學院讓我深感榮幸，我現在明白學院已經初步具備毀滅世界的能力。可我門是屠龍祕黨，不是恐怖組織，都說了要更加溫和一點的方案。”

    “……”

    聞言，馬突爾研究員坐下。

    隨後會議室裏陷入了僵持良久的沉默。

    昂熱無語的環視衆人，感情你們除了爆破之外就想不出其他方法來了是吧？

    “先生們，不如我們換個思路？爲什麼非得爆破呢……比如我們需要多久時間才能製造出能夠探測胚胎的水下機器人？三個月夠不夠？”無奈之下昂熱只能自己提出方案。

    “校長您的方案真是既溫和又仁慈，讓我們刮目相看。”

    裝本部裏的男人們聞言皆是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昂熱，彷彿看見了什麼新物種一般。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昂熱不是這麼溫和的人。

    雖然他們每一次提出的建議都是爆破，但最終同意的人是誰呢？

    沒錯，除了眼前這傢伙沒有別人了。

    簡單點說，這傢伙其實和他們是一類人。

    “……”

    昂熱當然知道這幫傢伙的潛臺詞是‘昂熱你變了，變得不再是我們熟悉的昂熱’了。

    但這能怪他麼？

    雖然與公司接觸不過是很短的時間，但這些時間卻讓他感覺度日如年。

    他想換做任何人都是一樣。

    在面對更強的武力不止一次過後，再鋒芒畢露的刀刃都會被磨平棱角。

    是要被磨平還是被折斷，這要怎麼選？不會有人做不來選擇吧……

    “回答我的問題。”

    面對昂熱再次提醒，裝備部的男人們再次面面相覷，隨後紛紛無奈的聳肩，最後還是阿卡杜拉所長開口了：“好吧。雖然這麼說顯得好像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們辦不到的……但是三個月時間可不夠我們做出合格的潛水機器人，我們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夠保證產品的質量。”

    “……”

    昂熱聞言再次無語，這幫傢伙總是能讓他們這麼無語。他心想你們是在乎產品質量的人麼？反正到最後什麼產品都會爆炸。不過有一說一，就爆炸威力而言，每次都是很合格的。

    所以你們是需要一年時間調整爆炸威力到你們滿意是吧？

    “一年太長了，你們剛纔也說過，只能保證它在一年內是安全的。”昂熱搖了搖頭，“最多六個月。”

    “親愛的校長，這不是在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就能解決的問題……”阿卡杜拉所在無奈的搖頭，“您有所不知，潛水機器人的瓶頸在於人工智能，之前我們就說過了，龍類沉睡的時候周圍會產生類似磁場的領域，這對任何機械設備都是致命的，我們目前還沒有保證能夠在那樣的領域中還能正常運作的人工智能。除非你將‘安全’這一條件放寬一點。”

    “你是說最後還是得派人下去？”

    昂熱聽着問題又繞了回來，手裏的折刀差點飛出去插爆這幫神經病的防護面罩。

    “是的，而且一般專員不行。”

    阿卡杜拉所長理所當然的說道，像是在懷疑昂熱的知識儲備一般，耐心的解釋道，“您知道的那是海底八千米深處，被稱爲人類禁區的領域。到那裏的專員不僅要對抗來自大海的力量，還需要扛得住龍類的領域干擾。如果不是血統足夠優秀的專員，進入胚胎的領域時，他的神經迴路就會被干擾，這是來自血脈的壓制，只有血統越優秀，抗幹擾能力才越強。”

    “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之前的問題也很好解決了。”馬突爾研究員再次起身，“既然都已經派人下潛了，那麼我們就能確定胚胎的具體位置進行精準爆破！這樣我們可以將對周遭環境的破壞降到最低，不用擔心會炸掉日本。對此我有完備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