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3.從天而降的暗殺者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刺猿菌字數:4235更新時間:24/06/26 20:53:08
    警署,接待大廳。

    “你就是奧蘭多·裏維署長嗎?”

    深夜的警署大廳裏幾乎沒有普通老百姓,充其量偶爾能看到值夜班的警察和被抓回來的不良少年。

    斯諾菲爾德中央警署的接待大廳比一般的警署還要寬敞得多,中庭貫通至三樓。其中,二樓和三樓的走廊算是署內的特色設計之一。

    這裏的大廳跟加利福尼亞等地的時尚警署不同,給人一種“硬是把莊嚴的城堡改裝成近代建築”的感覺。

    在散發着奇異壓迫感的大廳中心,一個男人卻營造出了一種獨特的存在感。

    那是一個戴着華麗眼罩,身穿神父裝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光是站在警署裏,就自然而然地吸引着爲數不多的路人的目光——而奧蘭多在身份不明的神父面前用堂堂正正的態度答道:“沒錯,我就是奧蘭多·裏維,你是??”

    “漢薩·塞萬提斯,被派遣到斯諾菲爾德中央教會的??‘監督者’,這麼說你能明白吧,署長閣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奧蘭多面無表情地答道。

    漢薩一笑,攤開雙手說道:“佈下了這麼多結界,如果你還是堅持說你只是愛好魔術,或是手下擅自做的,我也無所謂。不過就是伱的從者敗退之後,你也會無處可逃而已。你應該也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

    聖盃戰爭監督者的主要工作是監視戰爭的進行,並且對魔術和奇蹟進行隱匿,以免被普通人發現。但是除此之外,他們還負責“保護敗退者”。

    如果從者被擊退但還想繼續當御主,那可以和失去御主只能等待消失的從者再次締結契約,迴歸戰場。爲了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不少魔術師都會試圖斬草除根,解決掉失去從者的御主。

    可即使是不想繼續戰鬥的御主,他們也有可能會被其他參加者盯上。保護這些落敗御主的人身安全,就屬於聖堂教會和監督者的工作。

    不過教會的方針是,就算你到了後來再說“其實我是御主,快救救我”,他們也會對你採取保護措施,因此漢薩剛纔說的話只是爲了刺激或者嚇唬奧蘭多。

    但奧蘭多似乎對漢薩的話有更深一層的理解,他警惕地眯起眼睛。

    見狀,漢薩輕佻地聳了聳肩,說道:“哎呀,奧蘭多·裏維署長,我可沒在套你的話。我早就知道你是與時鐘塔無緣的獨行俠。不僅如此,你還特意去收集人才吧?你用你的如簧巧舌從附近招攬了各種各樣的警察,大概有三十來個吧。而且還是從很久以前,早在這次的戰爭尚未開始的時候。光憑這些間接證據還不夠嗎?”

    “……區區幾天就能調查到這種程度,有兩下子。”

    “厲害的是教會的情報員。你有工夫誇我,不如在下個星期日禮拜的時候去教會捐點錢。”

    聽到神父開了句不知是諷刺還是真心話的玩笑後,奧蘭多回道:“有什麼話都別在這裏說,我帶你去會客室。”

    “這就不用了。你們沒有和教會合作的意思吧?我又不知道你們的底細,怎麼可能去當甕中之鱉。”

    說完,漢薩就一屁股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他看着安裝在大廳樑柱上的液晶電視,再次開口道:“從剛纔起電視就一直在放歌劇院的事故還是案件,上面似乎拍到了一個奇怪的傢伙。如果他真的是英靈,那就意味着你們已經搞砸了儀式的隱匿工作。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要是你想哭着謝罪,我可以給你‘第八祕跡會’大人物的電話號碼。”

    看到漢薩面帶笑容發出充滿敵意的挑釁,奧蘭多保持着冷若冰霜的表情答道:“不必擔心,一般人看不出他的真實身份。”

    “是嗎?那我們就換個話題吧。那個英靈和他的御主,他們在這裏嗎?”

    “……在這裏又怎麼樣?”

    “教會沒有這組英靈和御主的情報,我就想確認一下,哪怕只有長相也行。可以的話,最好能讓我跟他們打個招呼。如果御主是一位女士,我還想請她吃頓飯,比如鬼椒什錦飯。你來不來無所謂,倒是你旁邊這位姑娘,要不要一起啊?”

    突然被點名的祕書面無表情地瞥了署長一眼。

    面對從頭到尾都只顧着說自己要求的漢薩,奧蘭多長嘆了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可以斷定,我們的儀式與冬木進行的那個不一樣。我不打算和聖堂教會(你們)統一行動,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去向神祈禱吧。”

    “解決完這邊的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回教會祈禱。”

    見漢薩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奧蘭多說道:“祈禱的地方不是教會,而是現在,在這裏。”

    “哦?”

    “你剛纔說……‘教會沒有這組英靈和御主的情報’對吧?”奧蘭多的聲音正逐漸失去溫度,“你掌握了多少情報?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情報嗎?在雙方掌握的情報達到一致之前,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睡覺認枕頭,可以讓我回去拿嗎?”

    “你叫漢薩·塞萬提斯,對吧?你犯了一個錯誤。”奧蘭多沒有理會對方的玩笑,只是淡然地繼續說了下去。

    “你就沒想過,從進入這個大廳開始,你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嗎?”

    奧蘭多的語氣變得更加冰冷。

    同時,漢薩也發現剛纔還在大廳裏走來走去的普通民衆,現在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清場了啊。

    不僅是普通民衆,就連在這裏值班的警察以及前臺人員也一個不落地離開了大廳。

    取而代之的是,分別從大廳的各個入口處魚貫而入的多名警察。他們擺出一副冷靜的面容盯着漢薩,不緊不慢地將漢薩包圍起來。捌戒仲文網

    ——這幫傢伙……不是普通的警察啊。

    單純從身姿和走路的方式就能看出,他們不同於“接受過一般訓練的警察”。而且他們明顯沒有被洗腦,是以明確的意願出現在這個“被清過場的空間”。

    漢薩看了看四周,繼續從容地坐在椅子上,擡頭注視着奧蘭多問道:“你打算用什麼罪名把我抓起來?”

    “你剛纔不是問我是否珍惜自己的生命嗎?你的言行讓我感到有生命危險,所以我認爲你這是不折不扣的恐嚇。”

    “……署長先生,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太多了?”

    “你無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也都不會被當作呈堂證供。你無權要求律師在場,即使你說自己請不起律師,也不會爲你提供律師。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伴隨着奧蘭多譏諷的話語,周圍的警察漸漸向漢薩聚攏。

    “與聖堂教會(我們)爲敵可不是明智的選擇啊。我或許對付不了你們,但像你這樣單方面欺凌弱者,會讓組織之間的關係產生裂痕的。”

    “我也深有同感,所以我才希望能友好地跟你分享情報。”

    奧蘭多嘴上這麼說,但他俯視漢薩的眼神極爲冰冷,與“友好”完全搭不上邊。

    “別這麼威脅善良的市民嘛,小心我會大聲哭出來。”

    漢薩也露出了挑戰般的笑容盯着奧蘭多。

    就在雙方的戰鬥一觸即發之際——

    奧蘭多的手機傳出震動聲,瞬間緩解了現場的氣氛。

    奧蘭多皺起眉,退後一步掏出手機,但並沒有放鬆對漢薩的戒備。他謹慎地將手機貼近耳邊,裏面傳來不合時宜的開朗聲音。

    “嗨,兄弟!你還好嗎?”

    一聽出是術士打來的,奧蘭多直截了當地說道:“有事一會兒再說,我在忙。”

    術士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繼續道:“兄弟,我勸你馬上逃跑,不然就做好全力迎擊的準備。因爲兄弟你完全切斷了心靈感應,所以我只能用這個文明利器跟你聯繫。”

    “……什麼?”

    “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我也很難辦,我只能告訴你,現在有個難纏的傢伙正往你那兒去。”

    “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商業機密。行了,你就好好加油吧!”

    通話就這樣被掛斷,讓奧蘭多的眉頭皺得更緊。

    “真是不好對付的傢伙……”

    不過,奧蘭多並不認爲這通電話是術士捏造出來捉弄他的。因爲他也很清楚,術士的情報收集能力是異常之高。

    可術士究竟是怎麼將此刻的情況掌握得分毫不差,甚至特意打電話發出警告的呢……

    奧蘭多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疑問——

    一股寒意涌上心頭,全身的血管都彷彿在發出扭曲的尖叫。正確地說那不是血管,而是遍佈在奧蘭多體內的魔術迴路。

    ——結界被人……可惡!出什麼事了!

    奧蘭多在外面設置了好幾層針對魔術師的結界。

    然而現在,那些結界像被導彈精準擊中的避難所一樣,瞬間就被粉碎了。

    奧蘭多預想過結界被破的方式:假如從物理角度來打比方的話,應該像是有人在不觸發警衛系統的情況下悄悄潛入了美術館和銀行之類的地方,不被任何人察覺到就偷走了東西。

    可事實上,如今結界被破的方式等同於用炸彈直接在建築物的牆上強行炸開了一個入口。

    也就是說,打破結界的人根本不在乎闖入結界的事是否會被人發現——這不是潛入,而是“襲擊”。

    “是你的同伴嗎?”

    奧蘭多惡狠狠地瞪向漢薩,後者卻一臉無辜地聳聳肩。

    “我倒希望是。”漢薩仰望天花板說道,“如果是我的同夥,那要麼走正門要麼走後門,不會從天上來。”

    ——這傢伙能感覺到嗎?

    奧蘭多也察覺到被打破的是位於警署上方的結界。可要說是受到了什麼攻擊,他卻並沒有感覺到衝擊和震動。

    究竟是什麼?

    這個念頭纔剛從奧蘭多的腦中掠過——

    大樓內的燈突然間全部熄滅,唯有深沉的黑暗將奧蘭多等人包裹起來。

    ············

    單人牢房。

    “總算肯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綾香,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劍士用了一番花言巧語才問出綾香的名字,他愉快地笑着問道:“然後呢?你爲什麼會來到這座城市?”

    “我……”

    綾香想到,要讓這個男人閉嘴,最快的方式或許就是全部告訴他。於是,綾香不再掙扎,決定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

    “原本我在日本的時候,就一直輾轉各處逃來逃去。”

    “逃來逃去?”

    “我自己都不記得逃了多少年,反正居無定所……”

    綾香咬着脣拐彎抹角地講述過去,她的神情中沒多少怨恨,倒是充滿了恐懼。

    “最後我還是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那個城市的森林裏有一座奇怪的城堡,我在那裏……”

    說到這裏,單人牢房裏的燈突然熄滅了。

    “咦?”

    “啊?”

    劍士和綾香同時環視四周,透過牢房門上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他們明白到是整個警署停電了。

    “……停電了吧,應該很快就會切換成備用電源的。”

    綾香在黑暗中有些膽怯地如此說道,但劍士的聲音流露出一絲的戒備。

    “……但願只是普通的停電。”

    ············

    警署內部。

    潛行者先是依次停掉備用電源和主電源的配電櫃的運作,使警署完全處於停電狀態,然後趁着黑暗像風一樣竄入警署內部。

    潛行者不時地會與拿着手電筒走來走去的警察或者刑警擦肩而過。但由於她沒有發出絲毫的腳步聲,靈活地避開了手電筒的燈光,因此無人發現她早已化作一道影子,在警署內盡情地穿梭。

    ——想對付那名英靈,我需要豁出性命。

    潛行者帶着這樣的決心,在署內的長廊上不斷奔馳。

    經過長年累月的特殊訓練,潛行者在黑暗中也能行動自如。她可以用身體“看清”周圍一切的情況,比如風的動向、魔力的流動以及此起彼伏的風聲等。

    同樣,她也可以感知到周圍空間的能量流動。

    這也是偉大的前輩們創造出來的神業之一,是一種異常敏銳的感覺能力:無論是在人造的建築裏還是在大自然中,都可以將一切視爲自身的一部分,從而感知魔力、水、電和風等能量的流向。

    冥想神經(Zabani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