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釘子戶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波波汽水字數:2285更新時間:24/06/26 20:49:25
    在女人將大門關上前,我雙手抵住大門。

    “等一下!我知道你不願意離開這裏一定是有你的原因,可我也有非勸你不可的緣由,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一談,無論是誰說服誰,總不能一直避着不見,你說對不對?”

    女人似有動搖。

    畢竟能成爲這裏的釘子戶,在我之前一定來了許多人,女人估計也是不堪其擾。

    才會連門都不肯開。

    小女孩拉了拉女人的衣服,女人擰眉看了她一眼,面對我們猶如刺蝟般冷靜的眼神,在面對懷中女兒時,頃刻間溫柔。

    “乖。”

    女人終於讓我們進去了。

    這的確是一間老房子,老的不能再老的那種,無論是斑駁的牆角或是掉皮的牆壁,又或者是屋子裏陳舊破敗的傢俱。

    都昭示着這間房子的年齡。

    女人把我帶到客廳,還給我倒了一杯熱水,坐下就開門見山。

    “我不會搬走,你不用白費力氣試圖說服我,有這個時間,你不如回去跟你公司談一談,爲什麼一定要開發這個地方?我們很多鄰居在這裏都住得很好,沒有人願意離開。”

    我喝了一口熱水,不否認女人說的話是有道理,也許一開始是有不少人不願離開這裏。

    但是。

    “現在這裏就只剩你一家了。”

    不願意又如何?

    給了足夠的錢,該走的還是都走了。

    女人咬咬脣,“反正我不走。”

    “我想問……”

    我的話沒說完,院子裏忽然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

    我和女人衝出去,就看到小女孩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個摔碎的陶罐,裏面掉出幾個鋼蹦。

    她無聲的哭泣着。

    而陳畫手足無措的站在她面前,慌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見那個娃娃都髒了,想幫她洗一洗,誰知道娃娃裏面裝着一個陶瓷存錢罐……”

    “你給我滾開!”

    女人狠狠推了陳畫一把。

    她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潔白的裙子頓時沾染了塵土。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現在你們兩個立刻離開!”

    我試圖挽回,“真是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不然這樣作爲補償,我給孩子新買一個存錢罐丟掉的錢我都給你們補回來……”

    說這話時,我心都在滴血。

    這花費的都是我的錢啊!

    偏偏女人還不領情,“我知道你們都有錢,跟我這種窮人不一樣,你們也不會懂我家孩子一個硬幣一個硬幣的去存錢是什麼感受,你還走不走?”

    我當然不能就這麼走了。

    好不容易才見到女人的,要知道之前來的人,可是連見女人的面都難。

    “大姐……”

    女人直接抄了一把扁擔過來,目標十分明確,就是陳畫。

    陳畫被嚇得尖叫,狼狽逃竄。

    雖然我也覺得,陳畫是鬧成現在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但畢竟人是跟我出來的,總不能真讓她被打。

    否則,慕北川那邊不好交代。

    我趕緊上前阻攔,誰知女人的扁擔卻是剎不住車,直接打在我的頭上。

    嗡的一下!

    我感覺耳朵似乎都聽不見了。

    腦子裏更是白茫茫一片,只有額頭前漸漸瀰漫開來的痛楚清晰而尖銳,我伸手摸了一下。

    指腹上全是鮮血。

    女人驚慌的丟掉扁擔,“你,你幹嘛突然衝出來啊!”

    我苦笑。

    真是倒黴催的!

    “我先帶你去診所吧。”

    女人此時也顧不上陳畫了,左手拉着我,右手拉着小女孩,直接就去了他們家後院的一棟房子。

    這是一家診所。

    雖然此時也面臨拆遷,裏面的東西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有一個看起來40多歲的男人,手提着醫藥箱正往外走來。

    “唉,這是怎麼弄的?”

    這醫生被我頭上的傷唬了一跳,趕緊拉着我回到屋裏,好在他的醫藥箱中還有些處理外傷的藥。

    經過一番處理,我的額頭總算不流血了,眩暈感也褪去許多,不過疼是真的。

    就像是有無數根針在我額頭上的那塊肌膚上不停的刺,這種尖銳疼痛讓我的太陽穴連帶着砰砰直跳。

    包紮時,女人和小女孩都在外面等待,陳畫也不在屋裏,醫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說話。

    主要是詢問傷口如何造成的。

    我們簡單聊了幾句,我發現,這屋子裏雖然東西大部分被收拾走了,看着有些空蕩。

    單看屋子裏的裝修以及擺放在牆邊的架子上,剩餘的用具和藥,都能看出東西齊全,再加上這位醫生的包紮手法十分熟練。

    他是一個很專業的醫生。

    手法不亞於醫院裏的醫師。

    “好了,回去記得要避水,千萬不能二次感染,之後記得去醫院換藥,一星期去一次就行。”

    “謝謝您。”

    男人搖搖頭,一邊整理手頭的藥一邊說道,“我倒是想有始有終,給你的傷口都處理好了,可惜我這診所已經關門了,過兩天東西都搬完,我就不會再回來了。”

    “這樣啊,那你還做醫生嗎?”

    “不騙你,我曾經是在大醫院做醫生的,後來實在是受不了醫院裏那些規矩和黑幕,就毅然決然的辭職,在這裏買了一套房子,開了一個小診所,日子過得也不錯,不過這次拆遷,我又要重新開始了。”

    我能聽出醫生話裏的惆悵,想來他也是不願意離開這裏的。

    可惜,很多事註定不隨人願。

    “那可能是你遇到的醫院不好,其實你去市中心也可以開小型診所,只要你技術好,乾淨衛生,足夠專業到哪兒都有飯吃。”

    語言的安慰是如此蒼白,不過我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只要有手藝,不愁沒地方吃飯。

    “那就借你吉言了。”

    醫生笑呵呵的,我的心情也被他感染的漸漸好了起來。

    也許這次受傷是因禍得福。

    我不信,看到我額頭上的這個傷女人,還好意思直接將我趕走。

    我重振旗鼓,結果一轉身,看到慕北川來了。

    我站在門內。

    他站在門外,陳畫撲到他懷中,宛若乳燕投林。

    他的手掌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背,安撫意味十分濃厚。

    我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丹霞也知道,大概就是在告狀,或訴說委屈,傾訴害怕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