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還不滾出來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人間無愛渡紅塵字數:5446更新時間:24/06/26 20:48:53
六人只是瞥了一眼,便沒了興趣。
雲煙舵舵主周海倫,笑眯眯直言道:“耿舵主,我們可是爲了寶物而來,並不是來探望耿舵主傷勢的!”
“周舵主稍安勿躁,我這傷,正好與此次奪寶有關,不然我也不會告訴大家我受傷的事情,不是嗎?”耿鑫依舊一臉淡淡的笑容。
雲霞舵舵主蔡暢,習慣性摸了摸兩邊的鬍子,“那就請耿舵主直接明說,不要打啞謎,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耿鑫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這麼急迫,那我就明說了!我這傷,是最近被那劉衛的一道火焰造成的!至於是什麼火焰,我沒看出跟腳來。而且其手中還有一把等階相當高的好劍,已經孕育出劍靈了。我猜測,那寶塔,也依舊在劉衛手中!”
那位一直閉目養神,不曾言語的白衣少年,山海舵舵主趙允睜開了雙眸,微微皺眉,看着耿鑫道:“耿舵主,那寶塔確定不在你手中?”
耿鑫搖了搖頭,“的確不在耿某手中,上次我已經告訴諸位了,只是諸位不信我罷了!”
那位穿着碎花小裙的雲水舵舵主吳桃花,也正色了幾分,問道:“不是說那劉衛只是一位聖皇境嗎?耿舵主不是他的對手?”
“那劉衛手段層出不窮,是一位劍修,使用的劍技就有些古怪,很強!加上他那把劍,還有那詭異的火焰,就連我這烏鐵棍,都被其斬斷,當場將一截燒成了灰燼!”耿鑫沉聲道。
耿鑫說着,還拿出了自己那只剩下半截的烏鐵棍給衆人看。
六人看着那平滑的斷口處,以及棍子上的幾道口子,一個個眼中居然都有了興奮之色。
劉衛身上的東西越好,他們動手後所得來的收益就最大,他們就怕劉衛身上的東西不夠逆天呢。
耿鑫將幾人眼中的貪婪之色盡收眼底,心中卻冷笑不已。
那位賊眉鼠眼的孫達,眼珠子轉了轉,看向耿鑫,“耿舵主,你那胸口的燒傷,莫不是某種天地異火造成的?”
耿鑫搖頭,眼中帶着凝重之色,“那火絕對不是天地異火,以我對天地異火的瞭解,根本沒有哪種異火有此威力。我這傷,都快有一月時間了,仍舊是無法治癒。若是天地異火造成的,即便恢復緩慢,但也不可能無法恢復!”
“此人有沒有可能是從上界下來的?那劍和火,皆是來自上界。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不可輕易妄動。萬一此子是上界哪個大宗門下界來歷練的,得罪了他,我們可能就要遭殃了!”楊豐茂眯眼說道。
耿鑫還是搖頭,皺着眉頭道:“我調查過劉衛,此人是從下位面上來的,不可能來自上界。而且我們都是從上界下來的,以我對天地異火的瞭解,那火焰,也不是上界的異火,更像是某種功法形成的。而在上界時,也不曾聽聞有哪種功法,會有此等效果!因此,我懷疑,無論是那劍,還是那火焰,來源都是那座寶塔!”
白衣少年趙允點了點頭,“耿舵主分析的完全有可能,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的通了!”
周海倫笑眯眯道:“那麼依耿舵主之意,我們當如何奪寶?而且奪了寶物之後,我們要如何分配呢?”
其餘之人,將目光全部放在了耿鑫身上。可以說周海倫問出的這個問題,才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寶塔就一個,算上那劍,那個詭異的火焰或者說是一門功法,也才三樣,但是他們可是有七個人的。
“現在說這些,爲時尚早。不如等我們一起奪了寶物之後,根據寶物數量再來商量分配事宜,幾位舵主覺得如何?”耿鑫看着六人,緩緩道。
場中六人一時間都沒了聲音,都在皺眉沉思。
耿鑫也不着急,自顧自端起茶杯,三兩口將茶水喝完,將茶杯輕輕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柳芽兒便立即拿起茶壺,動作輕柔,爲這位耿舵主續了一杯茶水。
耿鑫破天荒地朝着柳芽兒微笑點頭,讓柳芽兒心裏直打鼓。
這位耿舵主,平日裏一直冷這個臉,其實與她這冰塊臉是差不多的模樣,這忽然間衝着自己點頭微笑,柳芽兒心裏還是直犯嘀咕。
耿鑫上次“拜訪”完劉衛以後,覺得自己對待下屬,是不是應該要溫柔一些了。
先有嚴章和董秋的叛逃,再有童夕童月兩姐妹改換門庭,耿鑫覺得自己也應該嘗試嘗試劉衛所說的“以德服人”。
其實修行之人,以手段殺人,以威勢壓人,都不算太難。但難就難在如何贏得他人的人心,也就是馭人之術。
世俗王朝中,那些帝王將相,用人之際,除了有自身的威勢之外,更多是要贏得人心,要所用之人心甘情願爲之所用。
劉衛之所以在雲天大陸能夠受到那麼多人的追捧、尊敬,不是因爲他實力有多強,而是實打實地深得人心。
也許一開始,所有人都只是希望劉衛能夠幫忙抵禦魔族,但是在那個過程中,劉衛對普通人的保護,對那些戰死之人立英雄碑,將魔州開放等等事情,都能深得人心。
如果他只是一味地靠着實力,不管他人死活,即使最後誅滅了魔族,統一了雲天大陸所有勢力,依舊不會得人心,只是揹負一個惡人的罵名,一有機會,就會有人站出來想要將他覆滅。
人心說簡單也簡單,只要將心比心,做到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其實就能得人心。
人心說複雜也複雜,世間沒有任何一條道路能夠直通人心。就算你是掏心掏肺,給了對方所需要的一切,也許還是有一天,因爲更多的利益,從背後捅你一刀。
那麼如何去衡量簡單與複雜,如何駕馭人心,其實是一門大學問。不是拳頭硬就能駕馭人心,不是錢財多就能駕馭人心,不是掏心掏肺就能駕馭人心。
當然,劉衛得人心,也並非他刻意去駕馭人心,他無需如此。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發乎本心,想要如此去做罷了。
什麼善惡,什麼正邪,其實在他心裏,沒有那麼明顯的界定。
如果真要揪着善惡來說,哪個修行之人手上沒有沾染過鮮血,沒有殺過幾個本不該殺之人?
熬拓當年在人族肆意屠殺,算是罪大惡極了,可劉衛一樣沒有將熬拓凌遲處死,就地打殺,而是帶在了身邊。
善惡與那人心其實一樣複雜,很難界定到底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在多數人眼裏,你做了對他們不利的事情,那麼你就是在作惡。那麼你不這麼做,對自己又不利,對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惡?
對他人的善,是對自己的惡。對他人的惡,是對自己的善。該如何定義到底是善是惡?
所謂的善惡,也只是站在道德倫理,律法綱常之上來界定的,撇開了這些,誰能說的清,道的明?
大殿之上沉寂許久,白衣少年趙允率先出言,打破了沉默,少年道:“不如我們到時候各憑手段,各憑機緣搶奪如何?我們修道之人,本就是在與人爭與天地爭,從來沒有平均分配一說。那麼我們各自憑本事去爭,無論最後寶物落於誰手,我相信大家都沒有任何怨言!”
趙允說着,看向了大殿中的衆人。
其餘五人皆是點頭,贊同趙允的說法,畢竟大家都是同一境界的強者,誰也不認爲自己的實力與運氣就比別人差了。
唯獨耿鑫皺着眉頭,出言道:“我覺得這樣不妥,一旦到時候動手搶奪,難免會有誤傷,到時候豈不是傷了大家的和氣?”
那位暮氣沉沉的楊豐茂擡了擡眼皮,“沒什麼不妥的,出門在外,本事不濟死就死了,怨不得別人。奪寶大家各憑本事,發生傷亡在所難免。只要奪了寶物之人,有能力帶着寶物回去,那麼事情就此結束,以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誰也沒有怨言!”
“楊舵主,萬一大家互相動起手來,打死了兩三位,到時候巡查使那邊,如何交代?”耿鑫皺眉沉聲道。
蔡暢摸了摸嘴角兩撇鬍子,笑着道:“這個好辦,有人死了或者重傷了,巡查使來問起,就說不清楚,或者修煉出了岔子,不就行了。巡查使也不會揪着不放,去查個水落石出的!”
有些話蔡暢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實巡查使還巴不得每過幾年他們就死傷一兩個呢,那時候換人,就有許多人打破頭顱都想來,又能收不少的好處。
“可要是有人不服氣,在背後使壞,就要把這件事捅出來,我們剩下的人,豈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耿鑫再次沉聲說道。
周海倫笑眯眯,看向其他五人,“你們還做這種事情嗎?”
五人皆是搖了搖頭。
周海倫看向耿鑫,“耿舵主,你看,大家都不會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所以周舵主的提議,我看就很好!如今我們是六人贊同,耿舵主即使不同意,也改變不了結果。到時候只希望耿舵主不要做出那令人不齒的事情就行!”
場中衆人都清楚,耿鑫極力反對這個提議,是因爲耿鑫身上有傷,實力不在巔峯期,加上耿鑫那件武器受損,實力更是大打折扣,成爲場中最沒有希望奪得寶物的那個人。
雖說那烏鐵棍斷了一截後,品質仍舊不受影響,但是畢竟一寸長一寸強。況且,耿鑫早已經習慣了那件武器的長度,這短了一半,終究對他出手還是有些影響的。
耿鑫掃視了一眼衆人,身子朝後一靠,靠到了椅背之上,雙手攏袖。看向周海倫,笑呵呵道:“周舵主小看耿某了,耿某豈是那等在背後搗漿糊的小人?既然諸位都贊同趙舵主的提議,那就如此辦好了!”
耿鑫雖然表面上擺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但是心中,早已憤怒不已。他本想藉着幾人,殺了劉衛的同時,從劉衛手中奪寶的。但這樣一來,寶物幾乎是等於拱手讓人了。
不過耿鑫心中,依舊有自己的小算盤。只要爭奪發生,他不着急動手,總要有人按捺不住,到時候等你們鬥個兩敗俱傷,那就是自己出手的時候。
孫達眼珠子轉了轉,問道:“耿舵主,那我們何時出發去奪寶呢?不如現在就出發?”
耿鑫搖了搖頭,“現在不行,諸位還是各自回去交代一番,就說自己要出門遊歷,萬一發生了意外,也扯不到耿某頭上來。此次你們受我之邀,來此不曾回去,出了事,你們那些屬下要是告知巡查使,那耿某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穿着碎花小裙的吳桃花,笑望着耿鑫,“耿舵主,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吧!咱們還是儘早出發,免得那劉衛逃了!”
耿鑫面無表情,靠在椅子上,淡淡說道:“幾位若是不願,那就自行去奪寶好了,耿某就不摻和了!”
最後,衆人一番商議,決定還是先回去一趟,於五日後,在雲天大陸那片星空碰面。
也不是非要耿鑫參與才行,但是他們都怕這貨使絆子。萬一到時候他們拼死拼活搶到了寶物,耿鑫躲在暗中偷襲,或者到時候在巡查使面前透露一兩句,那豈不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
雲天大陸,這一天,兩名男子破開天幕,出現在了雲天大陸高空之上。
一人身穿一件紫袍,眼睛銳利如電。一人身着一件黑袍,絡腮鬍,腰間掛着一個酒葫蘆。
兩人到了雲天大陸上空,俯瞰着下面的天地。
紫袍男子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一副極其自信的模樣。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眸子是雙瞳。
公冶元。
公冶家族那位當年年青一代第一人,也是公冶家族如今唯一活着的一人了。
公冶元當年離開天武大陸,回到了自己家族在古時代時所在的星球,也就是如今的天元大陸。
天元大陸距離雲天大陸不算是太遠,如今位於那山巒舵所在的星域。
同樣是中等世界,但中等世界也有大小之分。天元大陸無疑算是中等世界中最大的大陸了,大小是這雲天大陸的五倍之多。
在天元大陸,雖不能說神帝境強者如狗滿地走,但上百是有了。天元大陸宗門林立,勢力更加錯綜複雜。就連那種三流小宗門,裏面都是有神帝境強者坐鎮的。
公冶元到了天元大陸,憑藉記憶,找到了家族當年在古時代覆滅之際留下的寶藏。
公冶家族作爲當年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能夠統治數十個小世界,可想而知,其擁有多少的資源與財富。
公冶元憑藉這些資源與錢財,短時間內便拉攏了一批強者,全是那些散修,要錢不要命的主。其中,剛開始神帝境就有五位之多,聖皇境更是三十幾位,之下的就更多了。
靠着這些人,公冶元在短短半年之內,吞併了十幾個三流勢力。收攏到的神帝境強者,更是已經達到了將近二十位,成爲了二流勢力中的翹楚,距離一流勢力,也就一步之遙了。
在那之後,公冶元沒有繼續擴張,而是開始穩固勢力,同時利用各種天材地寶,大肆提升修爲。不到五年時間,公冶元便將修爲硬生生提升到了神帝境。
而在提升修爲的同時,公冶元娶了十幾位老婆,想要靠着一人之力,讓公冶家族的血脈,大量重現這世間。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時至今日,公冶元也沒有一個子嗣誕生,連懷孕的都沒有。
爲此,公冶元既是請大夫,又是服用各種丹藥的,依然不奏效,大夫也查不出來毛病,反正是說自身沒有什麼毛病。
公冶元憤怒不已,爲此還打殺了好幾位大夫,大罵是庸醫。
公冶元當年剛剛到了天元大陸,就將劉衛的畫像以及劉衛擁有一座寶塔的事情給散佈了出去,也就有了後來各個中世界聞訊懸賞抓捕劉衛的事情了。
公冶元這幾年,也曾派人到各處打探過劉衛的訊息,不過一直沒有什麼線索。
雖說家族當年對自己的所作所爲並不是那麼友好,且自己那個蠢貨弟弟帶着家族僅剩不多的人,被人給一鍋端了,但是這個仇,公冶元還是要給家族報的。
致力於要讓公冶家族當年輝煌重現的公冶元,覺得這件事情不難。頂多再過個幾十年,他一定可以成爲天元大陸最強的勢力,甚至是一統天元大陸。唯一的問題就是,等他一死,公冶家族就徹底成爲歷史了。
公冶元旁邊的男子,正是從一開始,就跟着公冶元的一位神帝境強者了,也是公冶元比較信任的一人。
公冶元在前段時間,也得到了息影石上面的信息,所以才會帶着一人來這雲天大陸,找劉衛,爲家族那些人報仇。
公冶元之所以只帶着兩人,不是因爲他託大,而是一個聖皇境,來兩名神帝境強者,已經算是相當給面子了。
公冶元俯視着整個雲天大陸,眼中多少是帶着一些不屑的。要不是如今這個時代有天宮的插手,像這種大陸,他公冶元帶人來就直接橫掃了。
就在兩人出現沒一會兒,道臨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所爲何來?”道臨看着兩人問道。
“殺人!”公冶元淡淡道。
道臨皺了皺眉頭,“殺誰?”
“劉衛!”公冶元道。
“隨意!”道臨說完,已經沒了蹤影。
道臨都懶得去看後面的結局了,就兩個神帝境來殺劉衛?
你確定你們兩個不是來送人頭的?
公冶元只知道劉衛在這雲天大陸,具體在哪裏卻不知道,於是兩人便下去打探了一番。
打探過後,公冶元摸着下巴,面帶譏諷之色,“果然是小地方啊,一個聖皇境的垃圾,也能被稱作神?”
隨即兩人便直接去了魔州。到了翠竹宗外,兩人看着那個護宗大陣,眉頭皺了起來。
“我去破了這破陣!”黑衣男子說着,手裏便出現了一柄大刀,一刀對着陣法就砍了下去。
結果,不出意外,他連人帶刀都被崩飛了。
“有點意思,一個破宗門,居然能用這等陣法!”公冶元笑着道。
隨即,他運轉修爲,大聲道:“劉衛,還不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