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指蒼茫 第九十九章 僞帝

    劇痛瞬間席捲而來，上官雄額頭當即青筋暴起，身體止不住地痙攣起來。

    他左手捂着右肩膀斷裂處，面容扭曲在了一起，卻強忍着不敢發出一聲。

    這一刻，他冷靜下來了，強烈的恐懼感，也瞬間席捲而來。

    他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但凡這老者這一劍斬向他的腦袋，他此刻已經變成一具無頭屍了。

    高空中，戰鬥的四人也是發現了下面的情況，當即都停了下來。

    顏懷安與文昌皆是一步踏出，落在了地面之上，歐陽離恨與司徒雲緊隨其後。

    此刻，文昌直到這位便是劉衛的師尊無疑了。

    他能明顯感覺到，這位老人的氣息，比他們四人任何一人都要強大。

    “見過前輩！”文昌當即大步上前，來到老者面前，抱拳行晚輩禮！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顏懷安看了一眼劉衛，見其沒有大礙了，便也是上前抱拳行禮。

    場中一下出現了五名帝者，令衆人感覺有點太不真實。

    平日間，在外面見到一尊帝者境都難，今日居然一下子出現了五人。

    對於文昌，歐陽離恨，司徒雲，在場衆人或多或少還知道一點，但另外一名中年人與這老者，這些皇者境都是不認識。

    顏懷安證帝不久，除了少數幾人外，當真無人知曉。

    而王空，在其證帝萬年後，便一直在十萬丈深淵，沒有出來過，衆人當然不認識。

    王空當年在十萬丈深淵與人戰鬥時，場中最老的歐陽離恨都還沒有出生呢。

    “閣下是何人？爲何要插手此事？”歐陽離恨眯着雙眼，看着王空問道。

    “吾名王空，你們這麼多人來對付我這弟子，我爲何不能插手此事？”王空瞥了一眼歐陽離恨，淡淡說道。

    “劍帝王空？”司徒雲也是眉頭皺起問道。

    “正是老夫！”王空淡淡迴應。

    衆人聽到此處，皆是心中駭然。就連顏懷安與文昌，也是吃了一驚。

    空帝的名號，一直只在傳聞當中，沒想到還能見到真人。

    數萬年來，每一代人口口相傳，都說空帝已經隕落在了十萬丈深淵，誰知居然還在！

    “我老祖司徒謙呢？”司徒雲眼神陰鷙問道。

    “既然我都出現在了這裏，司徒謙當然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王空淡淡說道。

    司徒謙，便是萬年前，與王空在十萬丈深淵之地大戰的另一名帝者境強者。

    聽到王空的話，司徒雲眼裏殺意凜然，猶如實質，場中的溫度也在這一刻變得冷了下來。

    “怎麼？要爲你老祖報仇？”王空看着司徒雲問道。

    “想向前輩討教一二！”司徒雲從牙縫裏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王空點了點頭，也沒有任何生氣。

    他殺了人家老祖，人家找自己報仇，合情合理。

    司徒雲當即手中大刀一翻，真氣洶涌，盡數灌注於刀中。

    刀過頭頂，猛然劈下。

    只見一道萬丈刀芒，遮天蔽日，耀眼至極，日光在這一道刀芒之下，都失去了光輝，不敢與其爭亮。

    刀芒所過之處，空間裂開了一道漆黑的大口子，撕裂之聲嗡嗡作響。

    場中那些皇者境，看着這一刀之威，皆是有了跪拜之意，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莫長海，許世澤與付老等人，皆是眉頭深深皺起。

    這便是帝者境與皇者境的差別嗎？

    當真是一境之隔，卻是天差地別。

    這一刀，縱然來再多的皇者境，也是枉然。

    量變確實可以產生質變，但帝者境與皇者境之間的“質”，卻是再多的皇者境這個“量”，所無法彌補的。

    這一刀，若是針對皇者境，讓人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原地眼睜睜等死。

    就在刀芒已到王空面前半丈遠時，王空提劍隨意一揮。

    哧！

    一道細如髮絲的劍光，劃過虛空，斬向刀芒。

    這道劍氣與那萬丈磅礴的刀芒相比，就如那螢火蟲與皓月爭光輝一般，不值一提。

    劍氣說過，空間裂開了比劍氣龐大數倍的漆黑裂縫，裏面傳出一股股攝人心魄的氣息。

    轟隆！

    劍氣與刀芒相撞，猛然爆發出一股毀天滅地的餘威，朝着四周擴散開來。

    歐陽離恨與顏懷安還有文昌，當即袖袍連揮，將那即將盪漾而來的恐怖能量驅散。

    他們若不將餘威驅散，其身後那些皇者境，都將在這餘威當中，被碾成齏粉。

    就在這時，司徒雲雙眼猛然大睜，彷彿看見了鬼魅一般。

    那道細如髮絲的劍氣，將刀芒擊潰之後，依然向着司徒雲而去。

    這一刻，他明顯感覺這道劍氣很慢，慢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其運行的軌跡，也能感知到下一刻這道劍氣要落在何處。

    但是，就是這看似緩慢的一道劍氣，卻讓他感覺無處可躲，無處可避！

    司徒雲心中大咳，同是王者境，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這一劍，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噗嗤！

    一抹鮮血濺射，一條手臂握着長刀，掉落在地。

    司徒雲額頭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咯響，卻硬是沒有吭一聲。

    “不殺你，並非殺不掉你，只是留給我這弟子來練手！”王空突然出聲道。

    “你老祖可比你強多了！你不好好鑽研修道，盡搞一些歪門邪道，到如今，連帝者都算不得，只能算僞帝而已！”王空搖了搖頭，再次出聲道。

    場中，歐陽離恨，司徒雲，顏懷安與文昌，皆是內心大受震動。

    僞帝？原來他們自認爲已經證得的帝位，居然是僞帝！

    “請前輩指點！”歐陽離恨當即上前，對着王空躬身行禮道。

    歐陽離恨的樣貌，看起來要比王空老了無數歲，實際上，年齡還不足王空一半。

    他追求了一生的大道，到頭來，居然只是僞帝！

    “你歐陽族可願放棄與我這弟子爲敵？”王空看着躬身的歐陽離恨問道。

    歐陽離恨沉默不語。

    他歐陽族仇，當然不能不報，即使是你空帝的弟子，我歐陽族也要讓其血債血償！

    “罷了！你歐陽族與我這弟子之間的事情，當由你們自己來了斷！”王空看出歐陽離恨不願，也不強求。

    劉衛自己惹的麻煩，還是讓他自己去瞭解比較好，對他自己也有好處。

    “談不上指點，證道成帝，接下那九天雷劫者，才算真正的帝者，而你們，皆是用了特殊手段，規避了證道時的氣息，欺瞞了天地！雷劫是劫，也是恩賜！一旦度過了雷劫，便會得到這天地的饋贈！”王空掃了一眼幾人說道。

    幾人無不心頭駭然，原來他們自認爲的瞞天過海，輕鬆證道成帝，居然到頭來，欺騙的只是自己。

    “王老頭，你在此地欺負一羣後輩，也不怕丟份嗎？”

    一道聲音，突然從遠處而來。

    衆人擡頭看去，便見天際一道身影，兩個跨越間，便已經穩穩落在了衆人面前。

    仍舊是一個老者，面容消瘦，白髮白鬚，身體略微佝僂。

    “老祖！”上官雄當即激動不已，熱淚盈眶。

    衆人都不知，上官族的老祖上官無名居然還活着。

    “上官無名，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後輩了？”王空淡淡道。

    “呵呵，我真沒想到，你空帝居然還活着，當真是讓人震撼呢！”上官無名呵呵一笑。

    “你上官無名都還活着，我怎麼可能先死？”王空不鹹不淡回了一句。

    “老祖！求老祖替我做主啊！”

    上官雄抱着肩膀斷裂處，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此刻，他已經腰桿子挺直了。

    自己老祖，乃是與王空同一個時代的人物，定能與王空掰手腕，替自己報了這斷臂之仇！

    “沒用的東西！”上官無名掃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孫子，就差一腳踹開了。

    “是孫子無能，丟了咱上官家的臉面，求老祖主持公道啊！”

    上官雄直接跪地，邊說邊磕起了頭。

    “起來！成何體統？”

    上官無名一聲大喝，嚇得上官雄一激靈，立馬站了起來，站在一旁，戰戰兢兢，不敢吱聲了！

    “你手臂誰斷的？”上官無名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

    “老夫斷的！”上官雄剛要說王空，便聽王空已經自己承認了。

    “堂堂空帝，居然以大欺小，斷我這後輩一臂，還說沒有欺負後輩？傳出去也不怕天下人恥笑？”上官無名盯着王空，眼神蔭翳。

    “呵呵，你當真是非黑白不分！瞧瞧你這後輩，出手偷襲我這弟子，不僅以大欺小，還以多欺少！作爲師尊，難道不該爲弟子討個公道嗎？”王空淡淡迴應道。

    “那行，今日，你爲弟子討公道，我爲後輩子孫討公道！誰的拳頭大，誰就有公道！”上官無名陰惻惻開口道。

    上官雄聽到這話，當即狂喜，就差笑出聲來，瞬間感覺自己的斷臂處，也沒有那麼疼了！

    “可！老夫也想看看，萬年不見，你上官無名的實力有沒有提升？”王空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此時的劉衛，彷彿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仍舊盤坐於地，周身劍意肆虐，颳起了一陣陣劍意風暴。

    王空看了一眼劉衛，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