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不讓爺爲國效力,爺就爲國拖後月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憂鬱笑笑生字數:7249更新時間:24/06/27 14:29:21
    用某位不願透露的旗人的話說:

    鐵桿莊稼,若是敢欠着不發,

    咱爺們兒,立馬憤怒的炸毛,

    用不了兩天就自發糾集起來,去都統衙門抗議。

    去紫禁城哭墳。

    要錢!

    惡意不惡意的,隨你怎麼理解。

    高低要把皇上的臉面撕下來,當擦p股紙。

    到時候,

    步軍統領衙門也好,順天府捕盜營也罷,都不敢出面管。

    事態會越發的嚴重,直到朝廷驚詫。

    然後,拿到朝會上討論,

    乾隆會暴怒,痛罵旗人混賬。

    絲毫不理解朝廷的難處。

    哪兒有一點入關時,先祖們爲大清流血流汗的覺悟。

    結果是,

    中間辦事的人會倒黴,摘掉頂子。

    旗大爺們,會宣佈取得了又一次勝利。

    邁着方步,昂着頭,架着鳥,紅光滿面,

    聚集在前門大街的裕泰茶館。

    大談,

    在此次戰役中,自己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這麼說吧,

    誰要是錯過了這種盛事,得短壽一年。

    只能眼巴巴瞧着別人吹牛,

    自己一句話插不上,甭提多憋悶了,腸子都要悔青了。

    沒有參與感,就等於死亡。

    四九城的人,

    活的就是這麼一種勁兒。

    ……

    沒有差事的旗人,俗稱閒散旗人。

    時髦的話說,這就是一羣尊享版的“非短暫待/業人員”。

    京城裏,這種人很多。

    平時怨氣極大,

    爺有一身指點江山的本領,卻只能在茶館互相指點。

    不讓爺爲國效力,爺就爲國拖後月退。

    一遇上這種事,就得鬧,大鬧。

    發泄心裏的不滿。

    不敢直接罵皇帝,怕挨刀。

    但是可以罵那些當官的,逮誰罵誰,畢竟法不責衆。

    逮着機會,

    不把本旗都統老爺家的窗子砸了,水缸淬了,狗子頭剃成地中海,就不算是你大爺。

    這個隱情,

    阿桂懂,和珅懂,朱珪也懂,

    千萬不能發生這種事情,否則中間辦事的人全完蛋。

    “黃大人,提前把今年的稅銀押解入京吧?”

    “下官明白。但是,本府的府庫就空了。”

    “顧不了那麼多了。”

    朱珪說的是實話,

    就算明天起運,抵達京城也是20天后了。

    現在是冬季,枯水期,

    航行速度會緩慢許多,以往18天的航程,會延長不少。

    ……

    朱珪一邊催促各府州縣,

    提前徵收今年的春撥。

    隨時準備北運,支援朝廷。

    黃文運則是一馬當先,令人將府庫的存銀全部裝箱,押解進京。

    出於種種考慮,押運的人選,選擇了本府的知名鏢局。

    同時派出了一些得力差役。

    並且特批,可持有兵器。

    刀槍弓箭火銃,一應俱全。

    船,掛的是江蘇巡撫衙門,奉旨入京的旗號。

    福康安允許,批准的。

    因爲這年頭,

    名頭小了不抵事,區區蘇州知府衙門,過了長江威力就大減。

    運河關卡的胥吏,

    照樣索要好處,都是江蘇老鄉,打個9折吧。

    等過了淮河,就更加沒人鳥了。

    什麼捐,什麼稅,都得全額繳納。

    不服,有的是辦法治你。

    黃文運是一步步爬上來的,對於這些事很熟悉。

    臨行前,

    他又找了幾十套差役的衣服,讓鏢局的人全部換上。

    增加威懾力。

    ……

    楓橋碼頭,

    如今僅剩下官船停靠了,規模縮水了一大半。

    一衆官員,士紳,目送着銀船離開。

    兩艘,吃水都很深。

    李鬱微笑着,瞧着這兩艘船,眼饞的很。

    船艙裏,

    全是50兩一枚的銀錠,碼的整整齊齊。

    這要是能搞過來,

    就會變成一門門火炮,一箱箱燧發槍,還有烏泱泱的兵。

    說句心裏話,

    供養一支軍隊真的是太燒錢了。

    那賬冊,看的人心驚肉跳。

    就拿正在奮力積攢中的近衛軍團,其中一個營舉例吧:

    下轄,

    10個火槍隊,500人。

    2個3磅炮隊,10門炮,50炮兵。

    1個6磅炮隊,5門炮,50人。

    1個輜重隊,騾馬大車50輛,輜重兵100人。

    按照自產的成本價格算,

    一杆燧發槍4兩,一門3磅炮150兩,6磅炮400兩。

    這個營的槍炮,就價值5500兩。

    隨軍攜帶的火藥,鉛彈,炮彈,價值1500兩。

    輜重大車,騾馬,價1500兩。

    每月,炮兵3兩餉銀,其餘戰兵2兩,這700人每月的餉銀,就是1500兩。

    軍服,軍靴,加上武裝帶,各種小裝具,零碎,每套價值3兩。700人就是2100兩。

    也就是說,

    光是把這個營組建起來,就耗費了10600兩。

    然後,每月固定開支不少於2000兩。

    若是開拔打仗,那就沒法算了。

    楊雲嬌擅長算賬,給出了一個預估的數字,

    組建並維持一個營的費用,

    每年在4萬兩白銀左右。

    戰時,

    這個數字翻倍。

    ……

    而按照李鬱的構想,

    李氏近衛軍團,應該是有7個火槍營,2個加強火炮營,1個輜重營。

    一年40萬兩白銀,絕對的吞金獸。

    楊雲嬌點點頭,笑盈盈的看着他。

    “爺,那140萬兩餘下的,預計還能燒半年。若是沒有新入賬,半年後奴家就得跟您去混丐幫了。”

    “大膽。”

    李鬱假裝嗔怒,卻是心裏打起了小九九。

    最近的氣溫略有上升,

    等一開春,他還要投入經費在築水泥城,和水師上。

    銀子,指定是不夠花。

    胥江園區的抽水,碼頭的船舶停靠費,煤餅的利潤,都是涓涓細流,雖然穩定但是量不大。

    至少,

    在半年內是這樣的。

    馬無夜草不肥,人亦是如此。

    派人追上去,打劫蘇州府銀船嗎?

    20萬兩,

    也夠抵用一陣子了。

    但是,節外生枝,容易暴露自己。

    福康安那小子,還在冷冷的盯着自己呢。

    根據衙門內線的情報,

    他派了一隊戈什哈,在李家堡,胥江碼頭附近轉悠。

    大約,是在琢磨着哪兒好下刀吧。

    黃文運也提醒過自己,

    最好是和巡撫大人改善一下關係,否則被他抓住了小辮子,很麻煩。

    ……

    但是李鬱估計,

    在滿城建設完成之前,自己還是安全的。

    因爲磚石都是維格堂提供的。

    現在動自己,滿城就得爛尾。

    一旦發生了,乾隆就要拿人祭刀。

    “王兆銘那個王八蛋,有下落了嗎?”

    “明天出獄。”

    “找幾個人,每天毒打一次。但是不要打死了。”

    “奴家明白,不留口實。”

    李鬱想到這個傢伙就抓狂,到底是壞還是蠢啊。

    居然想把自己架到烤火架,

    讓自己把財產捐出去。

    道前街,

    剛走出巡撫衙門的書生王兆銘,適應了一下陽光。

    有些刺眼,

    揉了揉有些痛的p股,考慮着下一步去哪兒。

    他家的窩棚在倉街,窮人的聚集區。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氣味。

    這讓他嘆了一口氣,還未來得及感慨人生之多艱。

    對面走來了2個潑皮,眼神兇狠。

    故意和他撞在了一起。

    “你踏馬眼睛瞎了?”

    啪,一個耳光。

    緊接着,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都避開了要害位置,非常專業。

    ……

    其中一個潑皮,

    甚至脫下了棉袍,遮住王兆銘的臉。

    然後就是一頓瘋狂毆打,

    周圍的人,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在污水裏躺了好一會,

    王兆銘才支撐着爬起來,爬向他的窩棚。

    水米未進,疼痛難忍。

    第二天,

    他把家裏最值錢的一樣銅鎮紙,拿去當鋪。

    想換點銅錢,喝幾口稀粥。

    剛走到十泉街,又遇上了那兩個潑皮。

    其中一人低聲說道:

    “從今天起,咱哥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又是一頓漫長的毆打,

    王兆銘覺得,自己的腸子大約是斷了。

    渾身都在疼痛,求饒都沒力氣了。

    一隊差役路過,

    制止了潑皮行兇,然而在瞅清楚了面孔後,

    就收起了王法,放任兩個潑皮離開了。

    在地上爬行的王兆銘,

    突然看見了一雙繡花鞋,

    擡頭望去,

    一個好似天使的女人,遞給他一塊豆腐。

    ……

    她就是豆腐西施,

    因爲被人當作爲工具,打擊太湖廳同知段迎武,

    在東山市集的名聲髒了,人言可畏。

    於是,悄然搬離,

    到了這府城內,高端社區旁賣起了豆腐。

    新鮮,美味,打出了一片市場。

    掌握核心技術的女人,走到哪兒都不會差。

    至於說,施捨這塊豆腐,

    純粹是因爲同情心,王兆銘雖然窮困,卻有副好皮囊。

    一看,就像是好人。

    恰好,

    這塊豆腐上,掉了一點灰。

    撣不得,又拍不得。

    順手就做了人情,給他吃了。

    王兆銘發誓,

    這是世上最棒的珍饈美味。

    小口小口的吃掉,還冒着熱氣的豆腐,

    終於能爬起來了,

    搖搖晃晃的對着女人一拱手:

    “謝姑娘。一飯之恩,當日後再報。”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李鬱,一個虛僞、道德低下、歹毒吝嗇的人。”

    ……

    不愧是讀書人,

    一下子就直擊現實。

    而豆腐西施,也產生了共鳴。

    瞅着這個白淨,斯文的年輕書生,心裏莫名的產生了一些悸動。

    他長得,有些像自己死去的男人哎。

    “給你。”

    “姑娘,小生不能收。”

    “拿着錢,趕緊離開蘇州府吧。不然那個姓李的惡霸真敢打死你。”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王兆銘唸完了這句詩,

    晃悠悠的往前走,沒走10步,撲通摔進了小河裏。

    豆腐西施,愣住了。

    “快來人,救人啊。”

    然而,圍觀的人卻無動於衷。

    河水雖淺,可一樣能淹死人。

    眼看着王兆銘快不行了,

    豆腐西施一咬牙,縱身跳了下去。

    引起一片驚呼。

    ……

    王兆銘醒來時,

    已經是2天后了,而且發了燒。

    他睜開眼睛:

    “姑娘,我這是死了嗎?”

    豆腐西施忍不住笑了:

    “死了還能說話嗎?還有,我不是姑娘,我男人病死了。”

    “在我心中,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姑娘。”

    豆腐西施臉一下紅了,

    讀書人就是會說話,總能說的人心慌慌的。

    她兒子,

    在窗外偷偷的看着,不知道這個帥氣叔叔是怎麼回事。

    娘說是遠方表哥。

    第二天,

    豆腐西施就僱了輛馬車,悄悄出城了。

    她雖然是個女人,卻知道這世道的兇險。

    要是李鬱知道了,說不定一發狠,都拖到太湖去吃板刀面。

    於是,

    王兆銘,豆腐西施一起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只有少數老食客,

    偶爾感慨一句,如今這豆腐,做的是越來越差了。

    沒香氣,渣還多。

    做豆腐的還是個糙漢子,打赤膊,肥胖。

    雖然也是晃盪晃盪的,

    可性別一換,就不對味了。

    ……

    李鬱很快也就忘了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因爲,胥江園區遇上了一件大事。

    望北樓,

    是知府衙門的門房凌阿六開的,

    三層,非常氣派,可以遠眺運河。

    凌阿六很會做人,

    除了該上繳的一成流水,從不拖拉之外,

    凡是出入知府衙門的,無論官民,他都記錄下來。

    供李鬱查閱。

    望北樓生意非常紅火,

    除了貴,其他沒什麼缺點。

    可是今日,卻來了一隊不速之客。

    蘭州府的捕快。

    都是清一色彪悍的漢子,騎馬跨刀。

    領頭的,舉着蘭州府海捕公文,囂張無比。

    “讓開,我們要抓人。”

    “後退。”

    園區的護衛隊很強勢,直接抽刀攔截。

    蘭州府差役很震驚:

    “你們是哪個衙門的?”

    “無可奉告,第二次警告,後退。”

    ……

    “娘的,現如今怪事真多。”

    爲首的蘭州捕快,

    準備強行衝進去,望北樓的大門近在咫尺。

    然而,

    園區的增援隊伍來了,打的是東山團練的旗號。

    最前排,長矛放平。

    鋒利的矛尖,閃着寒光。

    “你們要造反嗎?”

    “反你媽個頭,蘭州的差役,也敢在蘇州撒野。拿下。”

    一個領頭的團練頭目,

    直接舉着短手銃,對着蘭州捕快的戰馬轟了一槍。

    戰馬中槍,嘶鳴倒下。

    “跪下,放下兵器。”

    蘭州府捕快,終於被嚇到了。

    7個人,乖乖做了俘虜。

    團練查驗後,

    發現公文竟然是真的,身份也是真的。

    “我們真的是蘭州府捕快,奉番司王大人鈞令,捉拿逆匪蘇十八。”

    這夥人被暫時扣押,

    然後將情報稟報了李鬱,同時知會了黃四。

    最後,蘇州府衙的捕頭黃四出面,

    將這夥人驅逐離開。

    經過此事,園區的商人們也大爲感慨。

    一個強勢的李爺,對於他們是有好處的。

    園區護衛隊,在私下告訴他們,

    甭說是外省差役了,就算是蘇州府官差,也不許進入園區抓人。

    這園區,姓李!

    ……

    彷彿是爲了證明這話,園區的圍牆也開始合攏了。

    藉着給滿城燒製磚瓦的機會,

    一半的磚瓦,被提供給了園區。

    大批的苦力,又找到活兒了。

    很簡單,負責砌牆。

    李家堡的匠人,在地面上畫出了白線。

    磚牆,就沿着白線砌。

    而且,用的粘合劑很稀罕。

    沒人認識是什麼,並不是常用的糯米漿,也不是泥漿,更不是熟石灰。

    灰色的,很粘稠。

    裏面還混合着沙子。

    李家堡的工匠,也不解釋。

    只是將一袋袋幹水泥搬下來,一次調3袋。

    監督着用完了,再繼續開啓其他的。

    苦力們也不多問,畢竟僱主大於天。

    第二天,

    所有人驚訝的發現,磚頭黏合的很結實。

    有了圍牆,園區內的商人就更有安全感了。

    ……

    對外的說法是,

    防盜賊,防土匪。

    在李鬱琢磨着,要不要製造幾股匪徒時,

    韋俊來了,狼狽的好似逃荒了幾千裏。

    渾身衣服,都是破爛的。

    到處是裂開的口子,凍的。

    臉就像是吹了一夜寒風的橘子,

    在李家堡門口,差點被當成乞丐趕走。

    韋秀一見面,就流淚道:

    “哥,你這咋混的?”

    “我去幫你求個情,留在李爺身邊做事吧。”

    李鬱也差點沒認出來,尷尬的問道:

    “韋俊兄弟,清風寨出事了?”

    韋俊撲通跪下:

    “救救清風寨的弟兄吧。”

    在瞭解清楚了來龍去脈後,

    李鬱按捺住心中歡喜,立即做出了一個安排。

    派人,將親筆信送到江北,

    漕運總督府的胡師爺,從此以後就欠了自己一個巨大的人情。

    ……

    同時,

    他鄭重的詢問韋俊: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是想跟着我幹,還是和清風寨那幫弟兄?”

    韋俊支支吾吾了半天,

    李鬱秒懂,同意他有條件的支援。

    在長興縣西部山裏,重建清風寨。

    糧食,會按月支援。

    兵器,衣服,也會適度支援。

    苗有林必須納投名狀,

    當衆發誓,

    絕不做有損李鬱的事情,否則人人得而誅之。

    還有,

    對幾個長興縣大戶,發動偷襲。

    韋俊都答應了,

    在他心目中,這是理所當然的。

    求人,自然要有個求人的態度。

    但是,他這麼想,未必代表苗有林就這麼想。

    此時的清風寨100多號殘兵,

    還在浙北莫干山裏,轉悠。

    雪已經不厚了,氣溫也有所上升。

    而且,

    莫干山裏也能尋找到一些野獸,還有糧食。

    唯一頭疼的是,

    如同跗骨之蛆的民壯團練,不知道是何方兵聖在指揮。

    從不正面冷兵器廝殺,

    近了就射一輪箭,然後就跑。

    你追,他就撤,你撤,他就追。

    到了百步之內,就胡亂朝天覆蓋一輪箭雨。

    難纏的緊。

    ……

    “三當家的,那李鬱真如你所說,那麼仗義,那麼有門路?”

    “我若有一句謊言,天打雷劈。”

    苗有林環視衆人,見許多人已經動心。

    甚至連他的女人,二當家的昌金,都準備答應條件。

    心中有些惱火,臉色也就陰沉了下來。

    江南這破地兒,

    看來真不適合創業,只能給人打工!

    昌金也說道:

    “若是放在平時,弟兄們一個伏擊就幹掉這些團練。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缺糧又缺刀劍,火銃更是都丟光了。”

    韋俊也勸道:

    “是啊,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個安身之處。”

    傷員當中,

    有10幾個凍傷嚴重的,

    即使保住命,也是截肢的結局。

    他望向北面,

    幽幽的說道:

    “明日,拔營北上。”

    “我苗某人,能把你們從皖北帶出來,就能把你們帶到江南。”

    “清風寨的弟兄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當家的英明。”

    “我們跟着你幹。”

    ……

    次日清晨,

    苗有林帶人下山,當地綠營民壯200人馬上跟進。

    雙方隔着1裏,

    苗有林讓人喊話:

    “各位綠營弟兄們,我們要離開貴寶地了。”

    “這裏是100兩銀子,留着喝茶。”

    “大過年的,就別追了。”

    綠營和民壯,果然保持了距離。

    沒有再發生交戰,直到看着他們離開了本縣。

    帶隊的縣丞哈哈大笑:

    “大過年的,咱們剿賊有功。帶上首級,還有繳獲,咱們回衙門領賞。”

    “二爺,首級就4顆。是不是~”

    縣丞擺擺手:

    “風大,本官沒聽清。”

    “縣界那邊有個村子,本官先走一步,你們速速趕上。”

    於是,

    心領神會的兵丁們,磨蹭了半個時辰後才趕上了縣丞。

    大車上的首級,多了十幾顆新鮮的。

    借本縣老鄉的頭,怪不好意思的。

    隔壁縣,就沒事了。

    坑一坑外地人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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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