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督戰隊踩着第1派遣軍的屍體,攻陷南昌!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憂鬱笑笑生字數:5179更新時間:24/06/26 20:47:44
    移動車堡的精確射擊壓制效果不錯,

    第1派遣軍甲士羣情振奮,踩着已經不深的護城河水將一架架雲梯搭上南昌城牆,踩着槓子往上攀登。

    剛攀爬到一半,礌石滾木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一具具活人就這樣從雲梯墜落,摔成肉餅。

    江西巡撫吳志誠已經陷入了癲狂,跳着腳大喊:

    “援兵馬上就到了,只要守住城,要官,要銀子,本官統統都給你們。”

    撫標也不全是酒囊飯袋之徒,其中有數位守備、遊擊都是參加過金川戰役的。

    他們舉着盾牌頂在一線,

    指揮綠營兵們往下砸礌石滾木,甚至把整袋整袋的石灰往下潑灑,收到了不小效果。

    眼睛一旦被石灰迷了,人就失去了戰鬥力。

    ……

    甘長勝看的清楚,舉起右手:

    “再上2個營,快。”

    可蟻附攻城的殘忍現場,讓本該出動的2個營出現了猶豫。

    軍官們瘋狂的喝罵威脅,才勉強移步向前。

    可剛衝出去沒多遠,

    一發清軍的實心彈呼嘯着打在了隊伍中間,2架雲梯被毀,周圍十幾個人或死或傷。

    一名打劫犯轉職的士兵,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

    同伴的血噴了他一臉,腥臭作嘔。

    “啊~我不幹了。”

    他的潰逃,引起了連鎖反應。

    呼啦啦上百人被他帶動往後潰逃。

    “不許後退,回去,回去!”

    本想伸手阻攔的軍官,只開了一槍就被這羣發狂的人幹掉了。

    ……

    李鬱目睹,悶哼了一聲。

    身邊的黃肆心領神會,立即催馬跑到督戰隊旁。

    “對準逃兵,開炮!”

    炮手們連忙將4門輕型3磅炮調整了方向。

    點燃引線,數聲沉悶的炮響後,20幾丈外的逃兵被霰彈幕籠罩。

    呼啦啦倒下了一大片。

    僥倖在邊緣未曾受傷的還有十幾人。

    他們被身邊慘烈的一幕嚇壞了,居然扔掉兵器,原地跪下,高舉雙手。

    炮長望向黃肆。

    黃肆做了一個切的動作。

    又是幾聲炮響,再也沒有站着的逃兵了。

    用上了3磅炮的督戰隊,武力之強大,令第1派遣軍的甲士們膽寒。

    ……

    甘長勝及時大喊一聲:

    “還等什麼?攻城啊。”

    呼啦啦,又是3個甲士營吶喊着衝向城牆。

    督戰隊的兇殘令他們不敢回頭,只能把恐懼和恐懼發泄在南昌的清軍頭上。

    瞬間,

    攻城戰達到了白熱化。

    一排的鐵鉤雲梯架上城牆,數不清的甲士提着刀攀爬上城。

    守城的清軍軍官聲嘶力竭:

    “倒滾油,扔狼牙棒。”

    一名舉着短刀,蹭蹭爬到梯子中間的甲士剛一擡頭,只見滾燙焦熱的液體撲面而來。

    他捂着臉發出淒厲的叫聲。

    身體失去平衡,直接栽了下去。咔咔咔,把在他後面的4個兄弟全部砸落。

    底下扶着雲梯的倆甲士僥倖躲過一劫,望着雲梯猶豫不決。

    ……

    殺紅了眼,軍官們也顧不得危險了。

    從第4軍團調任來的一名高個子營指揮使,左手拎着手銃,右手握着佩劍也衝到了城牆下。

    “張老三、張老四。你們倆個鳥毛還愣着幹什麼?”

    “上雲梯!”

    軍官之所以能叫出名字,是因爲對張家兄弟印象深刻。

    兄弟四人在馬鞍山鐵礦附近官道自主創業,挖坑攔截礦上的運輸車,被護衛隊打的半死後扔進了第1派遣軍。

    屬實的悍匪!

    訓練時,

    這兄弟4個還是桀驁不馴,經常被鞭打。

    老大老二被當衆鞭打50,扔進輜重營做苦役,死活不知。所以,上戰場的只有老三老四。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倆兄弟相視一眼。

    “上!人死鳥朝天,拼了。”

    倆人舉着盾踩着雲梯蹭蹭往上爬。

    此時,垛口清軍又端來了一鍋滾油。

    砰,被移動車堡裏的槍手及時開槍射殺。

    滾油潑在了中彈清軍身上,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肉香。

    倆兄弟絕處逢生。

    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讓他們暫時靈魂出竅,爆發了驚人的戰鬥力。

    ……

    張老三,已經記不得他是怎麼竄上城牆垛口的。

    又是怎麼躲過清軍3杆長矛的攢刺,在地面一個懶驢打滾,一刀劃過3個人的腳踝~

    總之,

    在短短的喝茶功夫裏,他幾乎成神。

    硬生生的成了先登第一人。

    清軍兩極分化,一部分扔掉兵器往城內逃,另外一部分玩了命的想堵住缺口。

    張老三手握短刀,表情兇狠似惡鬼,胳膊滴血,盔甲被劈裂了。

    張老四則是撿起了地上的一杆長矛,在側掩護兄弟。

    雲梯,又陸續爬上來3名吳軍。

    其中1人將城頭的清廷龍旗一刀砍斷,擲下城牆。

    目睹此景,

    數十個吳軍方陣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吼聲如滾雷。

    ……

    “快,殺了他們。”

    吳志誠跳着腳,睚眥目裂。

    親兵們一哄而上,困獸猶鬥,作最後的掙扎。

    這種時候,個人武藝的作用微不足道。

    各種刀劍矛斧頭,胡亂劈砍。

    張老三不慎被一杆長矛刺中了肩膀,鮮血噴涌,卻是沒多少痛感。

    他扔掉手裏的短刀,雙手握着矛杆,怒目瞪着對面的清軍。

    這名清軍也頗爲兇殘,攥着矛杆的另一頭用力的往前推。

    一步,兩步,三步~竟是硬生生的把張老三頂到了城牆垛口。

    ……

    張老三心中暗想,怕不是要死在南昌城了。

    突然,

    空中飛來一長矛。

    將這名清軍戳了個對穿。

    關鍵時候,

    還得是兄弟!

    張老四隔空的一記投矛絕殺,挽救了命懸一線的張老三。

    張老三揮刀砍斷矛杆,

    矛頭留在肩膀裏,不敢拔出來。

    也許是腎上腺素在快速消退,他開始清晰的感覺到劇痛,還有無力虛脫感。

    砰砰砰,

    城牆上連綿的槍聲響起。

    撫標衛隊在城門樓子下列隊2排,不分敵我的開槍。

    衛隊長已經喪心病狂,

    居然把一門佛郎機炮調轉炮口,點燃了引線。

    ……

    張老四死了。

    血噴的像泉水一般。

    他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張老三連滾帶爬的過去,想按住兄弟的傷口,卻發現怎麼也按不過來。

    到處都是傷口,到處都在流血。

    嗚,

    一聲沉悶巨大,好似火車頭駛過的動靜。

    那是城外的重炮再次開火,又是一發300斤的鐵球越過城牆,砸入城中。

    所過之處,半條街呼啦啦塌了。

    煙塵滾滾,周圍的人尖叫着逃離。

    爬上北城牆的吳軍越來越多,有人砍斷了吊橋繩索。

    西面的第2軍團也陸續登上了城牆。

    他們沒有付出多少傷亡,只是順手撿了個果子。

    這一仗,

    9成的傷亡,都是第1派遣軍承擔了。

    吊橋轟然放下,城門被人從內隆隆打開時,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南昌城相對完整的拿下了。

    ……

    第4軍團、第2軍團分別從不同方向殺進南昌,又如水銀瀉地一般,佔領各衙署、官庫。

    剿殺殘兵,控制全城。

    在局勢基本控制後,李鬱在大批親衛的簇擁下入城。

    沿路、屍體倒伏。

    “陛下小心路滑。”

    通往北城牆的階梯,鮮血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越往上走,屍體越多。

    令人作嘔的氣味就越濃,以至於李鬱也放棄了登頂的打算。

    黃肆低聲說道:

    “恭喜陛下。”

    “早了點,現在最大的危險不是清軍,而是洪水。你儘快把南昌城情況摸清楚。”

    “是。”

    ……

    1個時辰後,

    喊殺聲、槍炮聲幾乎平息。

    甘長勝清點了剩餘殘兵,原本8000人的第1派遣軍,現在無傷者加上輕傷者勉強超過3000。

    打貴州綠營那一仗損失了千餘人,打南昌損失三千多。

    還有許多重傷員就算命大,活下來了,也沒有再歸隊的可能性。

    損失恐怖!

    望着這些鮮血染甲的漢子,他也心生憐憫。

    好在,

    考功官很快就兌現了賞賜。

    “陛下有旨,第1派遣軍有功當賞。營中已備好酒肉,賞銀一併發放。先登立功名單統計如下。”

    原撫標兵營,暫時成了第1派遣軍的駐地。

    城中的大夫還有隨軍的各“蒙古大夫”都陸續趕到。

    傷員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面血水流淌,氣味很糟糕。同時又夾雜着酒肉的香味,還有女子的哭泣。

    ……

    張老三,從布口袋裏摸出2錠銀子。

    扔給一名正在哆嗦的南昌本地外傷大夫:

    “你別怕。幫我好好治,銀子歸你了。”

    “是,是。”

    “你手別抖啊!”

    “軍爺,我,我也不想抖啊,手不受控制。”

    旁邊一名覬覦已久的隨軍大夫,立馬湊了過來:

    “兄弟,這活兒我來接吧?”

    “你?”

    “對,普通大夫能見過幾個刀傷槍傷?我就不一樣了,第2軍團正經在編拿餉的老軍醫。處理你這種貫穿傷我有經驗,6死4活,成功率很大。”

    此人長得十分強壯,面相顯兇。

    張老三想了想,又抓出2錠銀子,一併推給他。

    “老子的命就交給伱了。兄弟們幫我見證,我要是被他治死了,銀子幫我要回來。你們分一半,剩下一半分給我大哥二哥。如果他們也死了,就幫我們兄弟4個買4口好棺材。拜託了,兄弟們。”

    “沒問題。張老哥。”

    衆人連忙拍着月匈膛保證,這是對先登勇士的尊重。

    ……

    老軍醫不慌不忙開始走流程。

    先換一身乾淨的棉布衣服,藍色的,吉利。

    抄起長筷子從爐子上沸騰的水盆裏撈出各種鋒利的傢伙什,狹長的刀子、剪刀、鑷子、錘子、還有小斧頭,繡花針。

    6步洗手法!

    洗完了手,把棉布面罩拉上去。

    竟有些慈眉善目。

    身邊的倆個助手,姑且叫做小軍醫吧,就拿出麻繩把張老三綁了。

    端出一大碗烈酒:

    “喝下去。”

    張老三咕嘟嘟,全喝了,沒醉。

    老軍醫皺眉:

    “不行,再喝。”

    連灌3碗,他還是不太滿意。

    走到後面,一拳~

    張老三終於軟塌塌的昏過去了。

    ……

    “師父,可以了嗎?”

    “且看爲師操刀。”

    老軍醫的動作看似粗暴,實際上一點都不溫柔。

    剪掉污血乾涸的衣裳,露出了2處明顯傷口,以及5處輕微傷。

    最嚴重的一處是肩膀的貫穿傷。

    他握住矛杆,輕微搖晃了一下。

    然後氣沉丹田,雙腳着地,腰馬合一。

    一聲低吼~

    矛頭落地,鮮血飆出,老軍醫被糊了一臉。

    徒弟連忙拿乾淨棉布摁住傷口,棉布上灑有止血藥粉。

    張老三青筋暴起,嚎叫的撕心裂肺。

    老軍醫聽的心煩,順手抓起一塊布塞入他嘴裏,嚎聲戛然而止。

    ……

    過了一會,洗乾淨臉上鮮血的老軍醫又返場了。

    拿着酒水往另外幾處刀傷慢悠悠的倒~

    很穩,很準。

    烈酒涓流把傷口裏面的泥土污物衝出,露出了鮮紅綻放的傷口。

    “傷口必須處理乾淨,必須完全止住血,不然他早晚還得死。”

    說着,他又走到旁邊的爐子旁,抓起一根燒紅的烙鐵。

    屋子裏圍觀的衆人,紛紛倒吸涼氣。

    望着慈眉善目的老中醫手握烙鐵一步步走向張老三。

    過了一會,

    他望着徒弟摁在肩部的棉布不再滲血,才釋然道:

    “止血效果還行,那就不需要上烙鐵了。吉兆啊!”

    “是,是,是。老天爺肯定保佑。”

    ……

    衆人敬畏的望着老軍醫,撿起銀錠塞入醫藥箱子裏,一時間竟是百感交集。

    議論聲四起:

    “這老軍醫醫德很高尚啊。”

    “荒年餓不死手藝人,瞧人這醫術,肯定是祖傳的。”

    吳軍的戰場醫療制度,是李鬱親手擬定的。

    僅僅是模仿了近現代的衛生制度、操作流程,就將死亡率降低了4成。

    這些軍醫都有些不可名狀的前職業。

    除了基本餉銀之外,他們還會對照救治存活率拿到對應的賞銀。另外,李鬱並不禁止他們收取傷員的“拜託銀”。

    但出於某種擔憂,救治的順序不可改變。這就避免了以後出現傷員沒銀子就扔到最後救治的情況。

    作爲一個穿越的現代人,李鬱崇尚“合理制度與金錢激勵相結合”。

    ……

    第1派遣軍和其他正規野戰軍團有很多差別。

    比如,沒有火器!

    比如,軍紀更寬鬆!

    打下南昌城,自然要清理掉一批人。

    巡撫以下文武官員、士紳100多戶被列入了清理對象。

    吳志誠被梟首示衆。

    另外還有50餘人陪同掉了腦袋。

    200多號年輕女眷,被編入了第1派遣軍的隨軍女營。

    江西大戰,

    炮灰們前有清軍的槍子,後有督戰隊的炮子,死傷慘烈,集體的怒火可想而知。

    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

    賞賜酒肉、女子就是起個“釜底抽薪”的效果。

    這一招,大大緩解了殘兵們的憤怒,將殘兵們造反炸營的風險降到了最低。若一味壓制,這幫野獸早晚要搞魚死網破!

    傍晚,下起了小雨。

    3000殘兵在營區放浪形骸,麻醉自我,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李鬱毫無獲勝的喜悅,因爲撫河、贛江陸續傳來的都是壞消息——水位還在上漲。

    舟橋營已經不可能再搭建起浮橋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