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主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在杭州城理個發,槍聲爲號,隨時砸店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憂鬱笑笑生字數:5029更新時間:24/06/26 20:47:44
    兩炮,動靜之大好似夏季悶雷。

    李鬱感覺地面都在微微抖動,戰馬不安的刨着蹄子。

    滿漢有別,也表現在了城牆上。

    滿城的城牆居然沒有徹底垮塌,而是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彎曲度,好似被搗過的蛛網。

    “能否測試一下極限裝藥?”

    張滿庫點點頭,表情凝重,跑過去和炮手們商量了一會。

    在原裝藥的基礎上又增加了50斤火藥。

    “全部疏散。”

    實際上不用炮手提醒,周圍人都害怕的躲得老遠。

    負責點火的炮手特意截取了一段稍長的引線,點燃後立馬扔掉長杆子,撒丫子就跑。

    跑出去10丈,縱身躍入環形工事之內。

    ……

    一聲巨響,李鬱的戰馬受驚,原地蹦跳。

    他控制住戰馬後感覺自己有些耳鳴,定睛望去,差點笑出眼淚。

    滿城十幾丈的城牆,齊刷刷的向外倒塌。

    恰好填平了護城河!

    透過巨大的豁口,看到了奉命趕來增援的一隊八旗兵,目瞪狗呆。

    “輕炮掩護,穩紮穩打。”

    近衛軍團在李小五的指揮下,向前移動了。

    火槍兵們肩挨着肩,如牆推進。炮兵們協作,推動十幾門3磅炮隨同前進。

    “開火。”

    槍炮齊鳴,把缺口後的八旗兵給打散了。

    杭州將軍瑞明剛趕到城西就看到了那巨大的令人絕望的缺口,瞬間額頭爆汗。

    “主子,怎麼辦?”

    他摔掉頭盔,悲鳴道:

    “不許投降,不許突圍,據守每一間屋子,戰死到最後一個人。”

    ……

    巷戰是殘酷的。

    誰也無法預料,斷壁殘垣裏下一刻會冒出什麼鬼東西。

    但是在近代以前很少發生巷戰,因爲封建軍隊沒有這種勇氣和士氣,杭州八旗也不具備這種勇氣。

    瑞明的巷戰軍令並未得到很好的實施。

    相反,僅僅抵抗了一陣後旗丁們就各自突圍了。

    他們本能的往東邊,往南邊跑。因爲這兩處比較安靜,聽不到多少槍聲。

    幾百旗丁中間夾雜着老弱婦孺衝出了平海門,然後正面遭遇了一直守候的第一營。

    營指揮使鄭河安蹲在一間屋子的窗口,

    穩穩的扣下了燧發槍的扳機,擊斃了衝在最前面的一小崽子。

    感慨道:“這槍真踏馬的好。”

    無人聽到,因爲槍聲連綿震耳。

    兩輪齊射後,

    第一營的淮西漢子們,舉着刺刀迎戰。

    殘酷的白刃戰,中間居然夾雜着零星的槍聲。

    鄭河安頗有些狡詐,事先安排了幾十人上房頂,居高臨下開槍支援白刃戰。

    ……

    一間臨街鋪子屋頂,蹲着倆人。

    一人裝填,一人射擊,緊張又興奮。

    而隔壁的屋頂上,站立着一人,乃是本營文書,手捧牛皮小本子。

    嘴裏唸唸有詞:

    “此戰無逃兵,第一營記集體4等功一次。”

    “第一小隊刺刀拼殺衝鋒在前。記集體3等功一次。”

    李家軍規制,集體軍功分5等:對應的賞賜是每人10兩,6兩,4兩,2兩,1兩。

    最高等必須是斬將奪旗,力挽狂瀾的功勞,原則上很少發放。

    滿城的旗丁,四散逃跑又被處處堵截。

    屍體從涌金門(西邊)一直鋪到了平海門(東邊)。

    1個時辰後,城中槍炮聲逐漸平息。

    李鬱這才鬆了一口氣,經過此戰,第二軍團畢業了!

    打一仗,才說明實力。

    打一仗,才產生凝聚力。

    第二軍團和第一軍團很不同,這些人踏上江南的時間太短。地域、文化、方言等一系列的差異矛盾,很容易出問題。

    ……

    “主公,杭州主城、滿城均已落入我軍手中。各營在城中清理殘敵,另有杭州官紳潰兵千餘人逃出東門,是否要追擊?請主公指示。”

    “不必追擊,肅清殘敵,盡快恢復城中秩序。”

    “遵命。”

    李鬱騎馬在城牆巡視了一圈,大體滿意,因爲杭州城的完整度較高。

    冒着黑煙的區域不多,主要集中在滿城,還有清波門附近。

    這樣的損失,不傷元氣。

    府庫、衙署、武庫、還有軍營都已經派人去佔領了,想必收穫不錯。

    沒一會,有親衛來報:

    “杭州城士紳商賈代表3人,求見主公。”

    “帶來吧。”

    三人彎着腰,一見面就拱手道:

    “杭州商賈願獻銀10萬兩,求大王莫要害了我等性命。”

    李小五湊過來,低聲說了一下三人的身份。

    李鬱的臉就沉了下來,哼了一聲,抽出佩劍。

    三人嚇壞了,跪地磕頭砰砰作響。

    “你們幾個小角色就敢代表杭州城。給你們臉了?”

    “亂棍打出。”

    “回去給所有人帶個話,明天上午我會在校場召見他們。想清楚了,好好回話。否則~”

    ……

    太陽落山前,

    李鬱出城在軍營內歇息,不住城內的宅子,是擔心安全!

    杭州城內尚存大量殘餘舊勢力,千萬不能大意。

    曹孟德夜宿宛城,又吃餃子又玩嬸子,結果半夜被襲差點人沒了。

    在這方面李鬱更爲理智,一般不隨便。

    第二軍團控制了杭州城所有城門,在主要街道設了哨卡,一夜相安無事。

    杭州百姓多數人提心吊膽,害怕兵災。

    次日清晨,許多人心有餘悸偷偷的打開門縫打量着。

    第二軍團雖然是初成立,但是軍紀尚可。乃是在崇明新兵營訓練的時候,被打出來罵出來了。日常軍棍,還有十幾顆桀驁不馴的首級,培養出了條件反射的“不敢違令”。

    李鬱需要一個安穩完整的杭州城,穩定浙北局勢,同時源源不斷汲取財富。

    城內士紳、商賈200餘人,陸續集中到了城西校場。

    此處本是杭州清軍的演武場,地方寬闊。

    地面血跡還清晰可見,斑斑點點,蒼蠅很有興趣的在鑽研。

    ……

    李鬱沒有給這些人好臉色,先在太陽底下晾了半個時辰。

    然後,200名親衛全副武裝入場站在前面。

    他才慢悠悠的走上了點兵的臺子,冷冷的注視了這些本府上層人士。

    按照對大清朝的瞭解,這二三百號人的身家,就超過了杭州城總財富的一半。

    第一句話,就嚇暈了四個。

    “我的部下,建議我把你們全部殺了,再慢慢抄家。”

    然後停頓了一會,瞅着這幫人臉色蒼白,顫抖,降暑效果出奇的好。

    才慢悠悠繼續說道:

    “殺雞取卵的方式,我個人是不認可的。”

    “我甚至不贊同士農工商的排序。只要是爲我做出貢獻的人,不該區分這個身份。”

    商賈們臉色變好,雖然有些不敢相信。

    士紳們的臉色立馬變差,十分的擔憂。

    大清朝的士紳實際上都做生意,但是刻意的避免提及,總是強調士紳身份,好似一朵純潔的白蓮。

    而純粹的商人羣體才被稱爲商賈。

    兩者的根本區別就是,家中兩代之內是否有當官的。

    ……

    李鬱看着他們的變化,繼續說道:

    “我這個人最講契約,不太靈活。諸位,聽明白了嗎?”

    一羣人怯生生的回答:“明白。”

    “我想給你們三條路選擇,第一條:足額納稅,我要收田稅和商稅。第二條:可以離境,但必須留下一半的財產。第三條:拿出5萬兩投資棉布絲綢作坊或者是工礦產業,則田稅可免,只徵收商稅。”

    衆人都愣住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具體的細則,你們可以詢問本帥帳下的文書。三天之內,所有人必須給出答案。”

    李鬱冷冷的環視了一圈,

    若是不想三選一,那就等着我來殺人吧。

    ……

    “杭州百姓聽着,大軍入城秋毫無犯。百姓各司其職,各安其事,勿要驚慌。”

    “從即日起,廢除大清律以及一切錢糧賦稅陋規,改行戰時臨時法。”

    原先的杭州府衙役,此刻又上崗了。

    敲着鑼沿街通知。

    他們不敢不聽話,胥吏們大多三代土著。敢違抗,立馬三代消消樂。

    苗有林陰惻惻的警告了他們:

    “本官的規矩只說一遍。諸位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歪曲執行,被本官知道了,猜猜會是什麼下場?”

    衙役們噤若寒蟬,他們聽懂了這話裏話外的血腥味。

    不過也有例外,有人趁機敲詐沿街店鋪,以李家軍的名義收的。

    事情敗露後,涉及此案的三個衙役被當街斬首示衆,家產充公,家眷充苦役,銀子則是退回店鋪掌櫃。

    沒有憐憫,冷酷堅決。

    底線就是底線,容不得一絲突破。

    ……

    杭州城逐漸平靜,秩序井然。

    李鬱也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我的信使在杭州城剃個頭被開價500兩。小五,我們換上便服也去瞅瞅?”

    “啊?”

    “我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在杭州城剃個頭!”

    李小五默默一拱手:

    “義父稍候,我去準備一下。”

    白龍魚服是不可能的,容易被揍。

    所以親衛隊50號弟兄換掉軍服,穿上便裝內攜短手銃短刀默默隨行。只不過和主公拉開距離,不要太明顯被人瞧出來就是了。

    李鬱走在杭州鬧市街頭,步伐輕鬆。

    各行業已經復甦,人流如織。

    吃了一碗片兒川后,他丟下一串銅錢,詢問掌櫃:

    “杭州城,哪家剃頭的鋪子最貴?”

    ……

    忙着揉麪的掌櫃,驚訝的眼睛都瞪大了:

    “客官,你外地人吧?”

    “是啊。”

    “聽我一句勸,忍幾天,回家了再剃頭,啊。”

    李鬱差點沒忍住,一本正經的惱火道:

    “不行,我頭皮癢得很。剃個頭而已,能花幾個錢?”

    掌櫃的搖搖頭,往前面指了指:

    “出門向東,走到岔路口,進巷子那裏面有一家,全城最大最豪華的。客官,你可記住嘍,咱杭州剃頭可貴!”

    ……

    李鬱大步流星,李小五緊隨其後。

    大街上熙熙攘攘,一拐進那小巷子瞬間就變了人間。

    清淨,靜謐,甚至有些古怪。

    巷子很乾淨,一幢開間寬度足足超過10丈的兩層小木樓赫然出現了在眼前。論裝修,絲毫不遜色任何一家高檔酒樓。

    兩個漂亮姑娘笑盈盈的站在門口,十分養眼。

    李鬱背着手咳嗽兩聲,慢步踱了過去,門口迎賓的倆姑娘立馬走下臺階。

    屬實是獵人和獵物的雙相奔赴了!

    李小五回頭,對着便裝的親衛隊弟兄們使了個眼色。衆人心領神會,三五成羣的在巷子口溜達。

    倆姑娘眼睛發亮,彎腰施禮:

    “爺您是剃頭,還是修面呀?”

    “都要。”

    “喲,瞧爺您這做派是哪家的小公子吧?不是本地人吧?”

    李鬱點點頭,主動認領了外地佬的身份。

    並且上下打量了一番倆姑娘,心裏默默的各給取了個花名:“有容”,和“雨大”。

    在杭州城執業,有個花名比較合適。

    “貴客一位,裏面請。”

    ……

    他走上臺階時,沒注意到落在後面“雨大”姑娘面露喜色,對着裏面的一清瘦男子重重的點了下頭。

    “爺,您是初次來鄙店吧?可有相熟的師傅?”

    “第一次,第一次。”

    “有容”姑娘面色不改,依舊笑語盈盈,主動走在了樓梯前面。

    “剃個頭,怎麼還要上樓?”

    “爺您是貴客,二樓清淨,服務更周到。”

    咚咚咚,那名清瘦男子上來了,穿白袍,端着一托盤。托盤擺着各種刀具,還要雪白的毛巾,一看就很專業。

    姑且,就叫他“醋魚”吧。

    “爺,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這裏的頭牌剃頭師傅,上個月剛從揚州府瘦西湖畔的大明樓進修歸來。”

    李鬱瞬間一抖,怎麼感覺這說辭好熟悉?

    哦,對了,是當初自己在蘇州府混弄出來的那一套。

    李小五不露聲色站在了側面,手籠在袖子裏。

    李鬱咳嗽了兩聲,皺起眉頭:

    “先洗個頭吧。”

    “您要誰來洗?”

    李鬱一愣,這麼複雜?不過還是淡定的往黃花梨官帽椅上一坐:

    “你們這,都有誰呀?”

    像變戲法一樣,裏間冒出來6個姑娘,各有千秋。唯一的共同點是:白衣裳。

    “爺,您挑一個?”

    李鬱搖搖頭。

    “醋魚”師傅恍然大悟:

    “沒有爺喜歡的顏色對吧?立馬給伱換個吉祥色。來呀。”

    最裏面的屋子,木門吱嘎一聲推開,走出來一婦人,粉綢單衣,重施粉黛,香味撲鼻,流光溢彩,自信女王,肩上還搭着條毛巾~

    ……

    “醋魚”小聲說道,“您看滿意嗎?小寡婦。”

    李鬱是真的破防了,大笑着問道:

    “她,寡婦?”

    “對。”

    “上個月剛寡的吧?”

    “客官請自重,我們是正經店,只剃頭修面。只賺乾淨的銀子。”

    “那還等什麼,放馬過來吧。”

    還甭說,小寡洗臉洗頭的技術不錯。

    頗具意境,簾子那麼一拉,還焚了一根檀香。力度正好,服務周到,相當的人性化。

    突然,“雨大”姑娘款款進來了,端來了兩杯清茶。

    然後蹲着溫柔說道:

    “爺,是這樣的。您要不在我們這多存點銀子吧?”

    李鬱閉着眼睛,語氣不變:

    “我爲什麼要多存銀子啊?”

    “是這樣的,存1000兩,送200兩。以後您這輩子的剃髮修面,都可以在咱這解決了,不限次數。您看多方便呀?”

    李鬱睜開眼皮往下瞅了一眼,沒看頭。

    語氣生硬,拒絕道:

    “我並不久住杭州,用不着。”

    “雨大”姑娘瞬間收斂起職業微笑,語氣客氣且平靜:

    “那今天您的消費就沒法打折了。收您800兩,現銀還是銀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