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 結案和小小的勸誡

    傑克收起槍，和兩位CSI走進裏面的一個房間。

    這是個很有神棍味道的房間，鋪着厚厚的波斯地毯，靠牆的架子上擺滿了水晶球，各種泡在不知名液體中的蜥蜴尾巴，癩蛤蟆之類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房間靠牆擺着一張梳妝檯，在梳妝檯一側的牆面上，貼滿了各種剪報和里奧丹一家人的照片。

    其中一些是報紙復印件，更多的是直接用網絡上下載的圖片打印的，還有各種驚悚的小報標題。

    上面寫着“TC·里奧丹出軌”，“里奧丹家的第三個女人”，“里奧丹的私生子”，“娜塔莉沉冤莫白”等等諸如此類的內容。

    “真是有夠變態的。”老探長詹姆斯·布瑞斯喃喃自語。

    “看來都被你說中了，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娜塔莉。”尼克·斯託克斯從牆上取下一張照片，遞給傑克。

    照片是拼接而成的，一半是娜塔莉·里奧丹的臉，一半是凱倫·查瓦拉，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

    牆上還有更多類似的照片，有的拼接了凱倫·查瓦拉的半張臉，還有的拼接了四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只剩一個眼睛。

    這就如同具象式的演繹了，凱倫·查瓦拉的自我認知是如何一點點的被消滅，被另一個靈魂逐漸佔據的。

    梳妝檯上擺了不少東西，其中不少梳妝用品和香水瓶上還打着“NR”的字母縮寫，這是娜塔莉的名字縮寫，說明這些曾經是屬於娜塔莉的遺物。

    傑克猜測，這是凱倫以通靈的名義，從TC那裏索要的。

    “呃，有沒有一種可能，凱倫真的是被這裏給我的感覺太嚇人了。”莎拉·賽德爾小聲咕噥着。

    尼克和老探長對視了一眼，感覺被她說的寒毛直豎，大家都不是神神叨叨的人，奈何這裏的氣氛實在是到位。

    “咚咚咚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擊聲將在場衆人都嚇了一跳，傑克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走出房間，循着聲音，穿過走廊，來到臥室中。

    敲擊聲是從臥室中一個衣櫥後面發出的。

    “櫃子後面有扇門。”

    傑克高聲向身後衆人招呼了一聲，隨後上前搬開衣櫥，緊跟在他身後的尼克連忙跟上來幫忙。

    衣櫥很高，剛好擋住了這扇隱藏着的壁櫥門，只露出了一點點，剛纔進屋搜查的警員漏過了這一點。

    衣櫥被小心的挪開，莎拉·賽德爾打開小門，門後是個不大的空間，擺着張小牀，一個還穿着睡衣的小男孩，正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看向衆人。

    “嗨，小家夥，太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你還好嗎？”莎拉一臉驚喜，溫柔的將他抱進懷中。

    “哈勃，我們是警察，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她輕輕撫着小男孩的背，頗有些語無倫次的小聲安慰着他。

    包括傑克在內，所有人都輕輕舒了口氣，現在已經過去10個多小時了，每個人心中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如同老探長之前提過兒童失蹤的黃金三小時原則，通常來說，低齡兒童的失蹤超過三個小時，生還機率就無限接近於零。

    傑克的手下意識摸了摸褲兜，便停下了動作，因爲他看到詹姆斯·布瑞斯探長的老臉笑得像一朵綻放的菊花，已經掏出了手機，正在給羅素打電話。

    “羅素，我是布瑞斯，我們找到哈勃了，他還活着，沒事.是的，看上去只是睡了一覺，真是個幸運的孩子，但我們沒有發現凱倫。”

    羅素似乎在電話對面說了什麼，老探長驚愕的擡頭看向衆人。

    “他說他找到了凱倫。”

    ——

    哈勃雖然只是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但真的可愛又乖巧，一路上不哭不鬧，在莎拉·賽德爾懷裏好奇的東張西望。

    圓溜溜的藍眼睛清澈純淨，帶着人類幼崽特有的，尚未沾惹俗世煩惱的童真。

    傑克掏出一根出發前從某位警官辦公桌上順走的棒棒糖逗弄他，引得小家夥咯咯直笑。

    警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出現在了豪華別墅門口，羅素陪同着臉色焦急的TC·里奧丹早早就候在那裏。

    “爹地！”一眼看到自己的爸爸，哈勃隔着車窗就大聲喊了起來。

    羅素上前拉開車門，莎拉頗有幾分不捨的將他放下了車，小男孩邁着小短腿，沒跑出兩步，就撲進了自己爸爸的懷中。

    “謝謝，謝謝你們。”TC將兒子抱起，口中忙不迭的連聲感謝，眼中泛着淚光。

    和衆人握手致謝之後，他帶着孩子先回到別墅，羅素則領着衆人沿着小路，一路繞到別墅後的泳池。

    泳池中飄着一具女屍，兩位傑克沒見過的CSI正在泳池旁用工具打撈。

    女屍面朝下，看不清面容，但傑克不用猜就知道她是誰。

    “TC回到家就看了這一幕，被嚇得不輕，簡直就是噩夢重現。”羅素的表情有些無語。

    “她大概是覺得必須去到那個世界，才能真正和娜塔莉融爲一體吧？”傑克一眼就看到屍體手指上戴着的那枚婚戒。

    半小時後，傑克和羅素坐在了客廳中，TC將兩杯咖啡放到了他們面前的茶几上。

    “再次謝謝你們，幫我找回了哈勃，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再失去他，我一個人還有沒有勇氣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傑克接過咖啡，有些不太習慣的挪了挪屁股，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案件結束後，和當事人坐在一起聊天。

    就在剛纔，羅素將整個案子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向TC講述了一遍。

    傑克斟酌了半天用詞，才緩緩開口道，“里奧丹先生，我不是太習慣和當事人，或者說受害人家屬溝通，通常情況下，這是我另一位同事的特長。

    如果我的言語中有些冒犯，還請你原諒。”

    TC連忙擺手，剛纔羅素講述案情時，將大部分功勞都推給了傑克，這讓他完全不敢小看眼前這個年輕的過分的FBI。

    傑克接着說道，“你的一些做法，我可以理解，畢竟無論是你妻子的死，還是哈勃的身世，這都是你們一家人的隱私，你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去過多解釋這一切。

    但你有沒有替哈勃考慮過，一個私生子的身份，會給他未來的成長帶來怎樣的影響？

    還有他母親的死，如果不澄清外界的聲音，他將來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你？”

    見到TC欲言又止，傑克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不想指責什麼，但從結果來看，謝爾碧·布瑞斯的死和你之前消極的處事態度是脫不開關係的。

    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已經產生一定程度上的藥物依賴了吧？”

    傑克故意說得很委婉，事實上TC使用的氯胺桐這種藥物，結晶之後的粉末就是俗稱的“К”粉，具有強烈的成癮性。

    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傢伙，自從妻子去世後，就藉着抑鬱症的名義，沉迷在了毒榀帶來的精神麻醉之中。

    也許真相真的如同他所說，不屑於和外人解釋，暴露自己的家庭隱私，但更有可能是，他早就已經沒有這種想法了。

    TC的神情有些難堪，有種隱私被人揭穿的窘迫，也許不是傑克不久之前剛剛救回了他的兒子，此刻他已經惱羞成怒了。

    傑克倒不是真心來勸他戒DU什麼的，這些話他原本沒必要說，畢竟言語中稍有不慎，說不定還要被人反咬一口。

    實在是之前看到哈勃這個小男孩太過可愛，他也就藉着這個機會，小小的點一下對方，不管有沒有效果，他也算是求一個年頭通達，畢竟，萬一對方聽了勸呢？

    畢竟這個世界和他前世那個真實的世界還是有着微妙不同的，衆所周知，在美劇世界中，癮君子是說戒就戒的，戒完了就是一條好漢。

    不過傑克沒有興趣去驗證這點，身邊暫時也還沒有碰到類似的真實案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