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蘭芳日本睦鄰友好條約

    德川家齊愣愣的看着德川治濟。

    “你……你之前不是說我們應該堅守嗎？爲什麼現在又要說投降？”

    德川治濟苦笑。

    “若是能堅守，誰不願意堅守？若是能打贏，誰不願意打贏？只是將軍閣下，此時此刻您覺得我們還能堅持嗎？現在投降我們還能算是主動投降，還有一點點談判的籌碼。

    如果不投降，被蘭芳軍隊打進了江戶城，然後作爲戰爭俘虜，我們就真的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了，屆時，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

    臉色慘白的德川家齊看了看周邊所有人，耳畔響起的是隆隆炮聲和慘叫聲。

    此時此刻，他對自己的未來似乎也有了一點點的設想。

    作爲一個剛剛繼任將軍之位不久的新任將軍，他或許要在什麼政績都沒有的情況之下去成爲一個投降將軍，所謂的不過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德川幕府最後的尊嚴。

    至於他選擇投降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他覺得未來可能不會對他很友好。

    他看着德川治濟，滿臉都是迷茫。

    “我才接任將軍幾個月，我還沒有做出任何的成績，我甚至都還沒有親自理政，但是現在卻要投降，那這一戰之後我還能繼續做將軍嗎？”

    德川治濟還是苦笑。

    “與其說您能不能繼續做將軍，我覺得我們最該考慮的是幕府是否還能維持現在的地位，幕府之所以可以維持地位，就是因爲武力冠絕天下，就是因爲天底下沒有大名可以挑戰幕府的武力，因此幕府才能維持現在的地位。

    而一旦幕府的武力受損，被其他人看到了幕府的虛弱之處，我擔心的是，日本將會發生再一次的內亂，甚至於朝廷那邊都未必能穩得住，野心勃勃之輩很有可能羣起而作亂，屆時，才是最麻煩的。”

    死一般的沉寂持續了很久，直到一名傳令兵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向大家報告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江戶城城東處有一段城牆被蘭芳用重炮轟塌，蘭芳已經集中炮火轟擊那裏，城內調集大量軍隊和工匠想要搶修城牆，但是難度很大，大量士兵和工匠已經戰死，那一段城牆即將失守，蘭芳極有可能進一步深入江戶城。

    眼下不少人已經潰散了，防守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而他們所期待的援軍依然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也不知道援軍會不會來。

    德川治濟深深的嘆了口氣，看着周邊慌亂的幕府高官們，心中滿是絕望和無奈。

    “將軍閣下，您應該做出決斷了，如果再不投降就來不及了。”

    德川家齊看着自己的老父親，又看了看那些一言不發只是低着頭的幕府官員們，雖然內心當中仍然想抵抗，雖然他不想做這個剛剛上任就決定投降的投降將軍，可是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恥辱，他是逃避不掉了。

    於是德川家齊一邊流淚，一邊點了點頭。

    “去和蘭芳談判吧，什麼要求我們都接受，這場戰鬥該結束了。”

    德川家齊沒有將軍的實際權力，但他到底還是將軍，作出決定的可以是其他人，但是頒佈命令的一定要是他本人。

    他是將軍，是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也是那個最大的背鍋俠。

    投降的命令，需要他來下。

    李闖得知幕府決定投降的消息之後，下令暫停炮擊，等待他們的使者前來投降。

    稍晚些時候，德川治濟親自出馬，作爲德川幕府的總代表離開了江戶城，來到江戶城外日本橋上拜見李闖，懷着屈辱和無奈的情緒，德川治濟向李闖表示了自己的認可。

    隨後，李闖要求德川家齊等幕府高官親自出城向他投降，城內守軍全部出城，放棄兵器和武裝，同步向蘭芳軍隊投降。

    蘭芳軍隊會保證江戶城內所有人的安全，但是所有人必須離開江戶城，在江戶城外接受蘭芳軍隊的統計和登記，等待進一步的處置。

    德川家齊很快穿着黑衣率衆步行來到了江戶城外，見到了威風凜凜的李闖，面向李闖鞠躬行禮，獻上了自己的家傳武士刀，以示投降。

    李闖接過了這把武士刀，拔開來一看，發現果然是一把好刀。

    “這把刀很不錯，我想帶回去獻給我們的大總統趙學寧，沒問題吧？”

    德川家齊的嘴皮子動了動，還沒說話，德川治濟便開口了。

    “可以，自然可以，能夠讓貴國大總統高興，是這把刀的榮幸。”

    看着德川治濟一副卑躬屈膝的諂媚模樣，德川家齊的臉上滿是屈辱和無助。

    他還沒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年齡。

    李闖自然注意到了他臉上的表情，但是，這沒有任何意義。

    不滿，又能如何？

    失敗者，沒有質疑勝利者的資格。

    受降儀式舉辦之後，李闖安排軍隊接受了幕府軍隊的投降。

    收繳了他們的武器，將軍官和士兵分開來安置，全部安置到了江戶城外的民居區域接受看管，直到正式的條約簽訂完畢。

    所有幕府軍隊的抵抗隨之完結，再也沒有任何幕府士兵會進行抵抗。

    同時，幕府也會傳令給之前派出去召集的軍隊，讓他們停止前進，不要再來江戶，不要再掀起戰爭，這場戰爭到此爲止。

    日本戰敗了。

    隨後，李闖便安排蘭芳軍隊進入江戶城，佔領江戶城，他自己也十分自然的入住了江戶城，在幕府將軍招待貴賓的地方住了下來。

    更有甚者，他還在德川治濟的刻意引導下進入了幕府將軍的後宮——大奧進行“遊覽”。

    “從三代將軍開始，大奧便不允許除了將軍以外的任何一個男子進入，整個大奧有一千名以上的美女，只爲伺候將軍一個人，不過現任將軍剛剛就任職位，年齡尚小，只有一位正妻，其他的女眷都是前代將軍的遺孀。”

    德川治濟似乎意有所指，臉上的笑容也十分奇怪，李闖尋思了一下，感覺德川治濟的話大有深意。

    “這是你們家將軍的後宮？”

    “可以這樣說。”

    “那你還帶我來？不怕我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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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李總長……”

    德川治濟看着李闖不說話了——

    我就是怕你不做什麼！

    李闖也回看了看德川治濟，兩個男人的眼神交匯幾下。

    而後，李闖笑着搖了搖頭。

    “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姦淫擄掠的，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我還是別做了吧！萬一讓大總統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罵我。”

    德川治濟面色一滯，顯然有些意外。

    關於談判的事情，李闖表示要等外交總長和商貿總長抵達之後再一起進行，但是德川治濟認爲李闖在其中一定很有話語權，所以想趁着這段時間討好一下李闖，好讓他之後下手輕一點。

    討好一個將軍的最好的方式，除了給錢，就是給女人。

    正好這大奧裏全是女眷，養着那麼多女人，就是爲了將軍服務的，爲將軍本人服務和爲將軍的事業服務，都是爲將軍服務，這些女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好吃好喝的養着你們，每年幕府支出的兩三成都要歸到大奧裏面，到這個時候，伱們不出力，誰出力？

    德川家齊目前只有一個正妻，其他的都是德川家治的女眷，只要李闖不對德川家齊的正妻出手，甭管他喜歡什麼類型的，都能在大奧裏找到。

    等李闖爽過了，再請那些蘭芳軍官們一起進來爽一爽，溫柔鄉即英雄冢，任你是如何的鐵骨錚錚，進了這女兒國，百煉鋼也要變成繞指柔！

    結果李闖居然說他不要？

    這麼有品德的？

    “在下只是覺得李總長征戰多日，身體疲乏，所以……”

    “德川先生的好意，李某心領了。”

    李闖搖了搖頭：“不過蘭芳軍人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蘭芳軍法如山，軍紀嚴格，我身爲海軍總長，更要遵守軍紀，否則一定會被軍法嚴懲。”

    德川治濟這下沒辦法了。

    他眼睜睜看着李闖離開了大奧，本來計劃好的讓李闖好好“放鬆”一下的計劃也沒有成功。

    隨後數日，德川幕府召集來的各地的幕府軍隊得到了幕府的最新命令，知道幕府戰敗了，江戶城被佔領了，驚懼之下紛紛掉頭返回原先的駐地。

    但仍有少數軍隊覺得這樣對於幕府來說太過於恥辱，於是執意進軍向江戶城。

    結果就遭到了蘭芳軍隊的迎頭痛擊，又死了三千多人。

    雖然李闖沒有就此事發表什麼看法，但是幕府上下卻爲此十分不安，德川家齊和德川治濟更是一夜三驚，覺都睡不好。

    不過好在外交總長陳啓隆和商貿總長秦壽很快就抵達了江戶城。

    十二月二十一日，兩人乘船抵達了江戶港，而後與李闖會面，三人一起在將軍府的議事大廳內與德川家齊、德川治濟爲代表的幕府高層進行正式的投降談判。

    此前，蘭芳粗略地提出了十個要求，那是在雙方沒有爆發戰爭的前提之下進行的，而眼下，雙方的戰爭給蘭芳帶來了一定的損失，所以正式的條約需要重新擬定。

    陳啓隆作爲政治方面的代表，秦壽則作爲經濟方面的代表，分別與德川幕府進行了一系列的政治、經濟條約的擬定，最後一共擬定了八個全新條款。

    第一，幕府方面需要明確蘭芳作爲日本唯一指定經銷商的地位，只接受和蘭芳一個國家的貿易，杜絕其他任何國家的貿易要求。

    第二，幕府方面需要增開江戶港、浦賀港、兵庫津、大阪港四個港口作爲蘭芳專用港口，蘭芳船隻船員可以隨時抵達、登陸，不會受到任何阻礙。

    第三，幕府方面需要開武藏國、上總國、下總國、伊豆國、三河國的市場，以這五個國爲“自由貿易市場國”，蘭芳貨物在這五個國範圍之內可以任意銷售，不受任何阻礙。

    第四，蘭芳商品進入日本的關稅與貨物交易需要繳納的稅收需要幕府和蘭芳商貿部進行協商之後才能決定，幕府方面沒有單方面的決斷權。

    第五，蘭芳需要在江戶城內設立外交辦事處，由外交部和商貿部分別派人進駐，全面協調商貿方面的工作。

    第六，幕府方面不得以本國律法限制蘭芳國民，蘭芳國民如有不妥之舉，需要由外交辦事處介入，與幕府一同審問，幕府不得採取任何單方面行動。

    第七，幕府需要向蘭芳賠償軍費、船舶修補費、彈藥消耗費、士兵撫卹費、士兵休養費、士兵精神損失費等等一系列的費用共計一千一百六十七萬兩白銀，或折算成西班牙本洋一千五百六十萬元。

    第八，幕府將軍需要出席蘭芳戰死士兵追悼會，鞠躬行禮，表達誠摯的歉意。

    第九，幕府內部對於挑起此次爭端的官員需要得到嚴懲，主張對蘭芳發起戰爭的人需要交出來由蘭芳和幕府一起審判，並不得再次擔任幕府職位，情節嚴重者需要交由蘭芳關押。

    第十，蘭芳可以在江戶港、浦賀港、兵庫津、大阪港四地駐紮軍隊，用以保護蘭芳的商人、僑民，幕府方面需要認可，並提供三分之二的費用補貼。

    這十條條約構成了此次和平談判的主要內容。

    對於這些要求，幕府方面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之前的戰爭已經戰敗，前不久還發生了不聽命令的軍隊進攻蘭芳軍隊然後被全部幹掉的事情。

    如此一來，幕府的談判餘地就更少了。

    本來他們還想就蘭芳新近提出來的駐紮兵力的要求提出一些反對意見，覺得這樣做實在是有點折辱日本國格，不僅要駐紮軍隊，還要幕府方面給予財政補貼，這花錢請人家來駐軍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就算幕府答應，估計也會引起國內大量的反對意見。

    然而他們實在是沒有籌碼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們只能在賠款數目、駐軍費用問題上秦壽做了一番討價還價，希望可以儘可能的減少一些。

    但是秦壽死咬這個數目，就是不鬆口，搞得談判總代表德川治濟非常惱火。

    他想發火，卻不敢發火。

    秦壽在談判桌上還陰陽怪氣他和整個幕府，各種嘲笑，嘴上不饒人，態度極其惡劣，把之前自己受到的侮辱和憋屈全都發泄了出來。

    德川治濟也只能忍着，不敢甩臉子，把老祖宗德川家康的忍者神龜的特殊技能發揮到了極致。

    談判結束之後，幕府方面宣佈全盤接受蘭芳的要求，不作任何反駁與更改，只求與蘭芳達成和平協定，結束這場錯誤的衝突。

    共和國十年、西元1789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德川家齊、德川治濟和陳啓隆、秦壽四人一同簽署了《蘭芳日本睦鄰友好條約》。

    即日起，條約正式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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