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師長暴怒：你管這叫好兵？

    很快，戰術考覈結束。

    林輝和王勇兩人不出意外地，成績依舊是中等偏下。

    雖說將就着也能看，全都及格了。

    但比起他們巔峯時，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許達肺都要氣炸了：“兩個小王八蛋，這是要故意整老子？給你們一點陽光，你們還真就燦爛了！”

    “行！老子算是記住你們了！”

    林輝遠遠看了一眼，吐吐舌頭：“班長氣炸了，估計想殺了我們的心都有了。”

    王勇切了一聲：“活該，誰讓他之前使壞，攛掇我和你較勁來着，害得我一天都沒好日子過，差點沒把我累死！”

    “咱們沒弄個不及格，已經算對得住他了。”

    “咱接下來怎麼弄？”

    林輝尷尬的笑笑：“也別太過了，我只想當個鹹魚混兩年，就退伍回去。你們還是別跟着我瞎摻和了，好好考覈吧。”

    王勇白他一眼：“誰他娘的不想當鹹魚，我是來當兵的，又不是來吃苦遭罪的。分到好連隊，又得天天訓練吃苦，那不得累死？”

    “你也別勸了，反正你怎麼來，我就怎麼來，我就想跟着你一塊當鹹魚！”

    林輝滿臉苦笑，這年頭鹹魚還有人搶着當的？

    一旁的陳二虎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俺也要，俺也要！”

    林輝瞪他一眼：“你跑來湊什麼熱鬧，好好發揮，別回頭給你們村裏鄉親父老丟臉。”

    陳二虎可憐兮兮地說：“輝哥，俺倒是想好好發揮，可，可俺是啥水平你也知道，就是發揮好了，也拿不到成績。”

    “還不如跟着你們一塊，還能有個伴呢，是吧勇哥？”

    王勇翻個白眼；“跟屁蟲，怎麼哪都有你！”

    林輝看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苦笑。

    這小子雖然腦袋不好使，但也算是有點自知之明。

    他這成績，就算發揮好了，也絕對去不了好連隊，還不如繼續跟着自己一起混日子來得舒服。

    林輝嘆口氣：“行吧行吧，跟着吧。”

    陳二虎嘿嘿傻笑：“輝哥你真好，除了俺爹俺娘，俺家那大黃狗，就屬你對俺最好！”

    林輝嘴角抽抽，這叫什麼話？

    就這張破嘴，要是不跟着自己，去了別的地方肯定得被人揍死！

    哨聲再一次響起，考覈繼續進行。

    接下來，每場考覈林輝都只使出一半力道，並且每次都超越及格線一點點。

    王勇和陳二虎也有樣學樣地跟着他學。

    不遠處的許達氣得都要爆炸了。

    陳二虎就算了，本身就是個孬兵。

    學啥啥不會，幹啥啥不行，吃飯跑的比誰都快。

    但林輝和王勇這倆小子的實力，他是知道的。

    這時候掉鏈子，分明就是故意給他難堪。

    在此之前，他花了那麼多心思，好不容易才挑起王勇和林輝之間的矛盾，讓他們互相攀比，相互較勁。

    就是想讓他們加強訓練，在考覈中拿到好成績。

    這樣他就能用他們的成績，成功留隊。

    可現在這兩個小子突然放水，那自己的夢不是要破碎了嗎？

    一想到脫下軍裝，他就得回到那個滿是黃土，一輩子看不到希望的山溝溝裏，許達眼睛裏就噴出怒火。

    他咬着牙，狠狠的罵道：“王八蛋林輝，你要是讓老子留不了隊，老子幹不死你！”

    遠處看臺，呂青松緊緊皺着眉頭。

    林輝的表現怎麼和他之前聽說的差距那麼大？

    說好的全團第一呢？

    就這水平還打破紀錄，連中游都談不上，太扯淡了！

    呂青松氣得臉都綠了：媽的，是哪個龜兒子說林輝在新兵連表現出彩的？

    這種成績，我回頭怎麼和老首長交代，不得被罵死？

    周忠義看他便祕一般的表情，湊上來小心翼翼地問：“師長，您好像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呂青松轉過頭，狠狠瞪着他：“我臉色不好，你還知道我臉色不好啊？”

    周忠義愣住了，咋了？師長吃火藥了嗎？

    呂青松怒聲說：“前些日子，你怎麼和我彙報的？說咱們新兵團出了個尖兵，各項成績優異，還接連打破好幾項記錄！”

    他指着操場：“給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了，那個兵是你說的那樣嗎？”

    周忠義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解釋：“師長，我沒騙你，前兩次考覈那個兵表現確實搶眼，本子上都有記錄的，成績都能查！”

    “這這這，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地突然就掉鏈子了？”

    呂青松氣憤地站起來：“老子在問你，不是讓你反問我！”

    他呵呵冷笑：“周忠義啊，我算是發現了，你這小子長得挺老實，一肚子壞水啊，都學會謊報軍情了？”

    “要不是我今天親自跑來，還真就被你糊弄過去了，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整你！”

    他也用力戳戳周忠義：“給我長點心吧，回去寫份檢查給我！”

    說完，這才氣憤離去。

    周忠義看了一眼賽場方向，趕忙一臉憋屈地追上去：“師長，你聽我解釋啊，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

    片刻過後，考覈正式結束。

    各個隊伍被迅速帶回。

    張建濤拿到成績，還沒翻開，就被人一把搶過去。

    “臥槽，哪個這麼大膽……”

    他轉過頭，發現周忠義像個火山一樣，惡狠狠地瞪着他。

    嚇得他直接把後面話給咽了回去。

    “團長好！”

    “滾一邊去！”

    周忠義剛剛被師長罵得狗血淋頭，現在還在氣頭上。

    他粗暴地把成績冊翻看，從上到下快速搜索。

    突然，他眼角抽抽兩下。

    林輝的成績，居然排在中下游？

    要知道，前兩次考覈，這小子都是穩居第一。

    這落差簡直上天入地。

    不怪師長氣成那副驢樣，換了他也來火！

    周忠義直接把成績單甩在張建濤身上：“我問你，那個叫林輝的兵，怎麼成績下滑得那麼厲害？”

    “還有第二名叫王勇的那個兵也是，成績都特娘的快倒着數了！”

    “這是怎麼回事？”

    張建濤快速翻看成績，同樣一頭霧水：“不應該啊，他倆之前一直發揮挺好的，怎麼突然躥稀成這樣？”

    周忠義指着他：“老子在問你話，不是讓你來問我？”

    張建濤一臉委屈，我是真搞不清狀況啊！

    這不科學啊？

    就算下滑，也不至於掉這麼多名次？

    周忠義氣呼呼地瞪着他：“說，你是不是虐待他們了，要不然平時好好的，怎麼關鍵時候發揮成這樣？”

    張建濤趕緊搖頭：“團長，你是瞭解我的，我，我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牢記心中，我怎麼可能這麼幹啊？”

    “不信您問指導員，我平時對新兵和藹得像大哥哥一樣，說話嗓門都不敢喊高，怎麼會虐待他們？”

    周忠義直接打斷他的話：“少在我面前裝蒜！”

    “好好兩個兵，突然發揮失常了，而且成績斷崖式下滑，你知道老子剛剛被師長罵得多慘？我就差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手指用力戳着張建濤肩膀：“你小子給我長點心吧，滾回去好好寫一份檢查給我！”

    “是。”張建濤憋屈地敬禮，我招誰惹誰了？

    目送團長離開，他那叫一個氣啊。

    火冒三丈地就朝一班營房走去。

    快到宿舍樓前，一個沒留神，直接和前面人撞個滿懷。

    “幹什麼玩意？”

    許達看到是連長，嚇得趕緊敬禮：“連長好！”

    張建濤本來就在氣頭上，看到他，這氣頓時更旺了：“許達，我正到處找你的，來來來，過來聊聊。”

    他把許達摟到一旁角落：“我問你，林輝和王勇，新兵團訓練成績最好的兩個兵，今天是怎麼了？”

    “怎麼他娘的關鍵時刻，全都拉稀了？”

    “你小子是不是考覈前訓斥他們了，還是老毛病又犯了，動手打人了？”

    許達嚇了一跳，慌忙搖頭：“連長，我沒有啊，我發誓真沒有。我就是在考覈前加大了一點訓練量，真沒動手打他們。”

    “我還指望他們拿成績，幫我留隊呢……”

    張建濤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少和老子扯淡，你這火暴脾氣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氣頭上來，老兵都敢打！”

    “這倆小子能進步這麼大，肯定沒少挨你揍！”

    “連長，我真沒揍他們……”

    張建濤根本不信，盯着他說：“還有，我早就和你說過，訓練要適可而止，不能把人往死裏頭練。”

    “想讓新兵進步是沒錯，但照你那個練法，是塊好鋼都得被你練成廢鐵了。”

    “他們發揮失常，沒拿到好成績，作爲班長，你有很大責任！你是怎麼引導的，你又是怎麼科學訓練的？”

    他啪地一下把成績單砸在許達身上：“明明是兩個非常優秀的兵，明明能給我爭光，給團長爭光，結果就考成這樣？”

    “你小子帶的什麼兵，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回去給我好好深刻反省！”

    張建濤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許達連忙喊住：“連長！”

    “又怎麼了？”

    許達哆哆嗦嗦地問：“那那那，那我留隊的事……”

    張建濤狠狠瞪他一眼，隨後恨鐵不成鋼的嘆口氣：“本來，我希望你能把那個兵帶好，只要在考覈裏拿到好名次，我就有底氣和上面說，讓你繼續留隊。”

    “你知道不是技術兵種留隊有多難嗎？”

    “給了你機會你不中用，算了，回去吧，我再想想辦法。”

    他轉身無奈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許達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

    他慢慢握緊拳頭，成績單都被揪成一團，眼中已經被憤怒充斥。

    在連隊裏，他是所有人公認難得一見的好兵。

    這麼多年，許達拼了命地努力，就是爲了能留下來，可唯獨文化程度低了點。

    在部隊裏，到了他這個年紀，如果沒有技術，功勞不夠，是很難留下來的。

    這次，連長好不容易幫他爭取到留隊的機會，就這麼泡湯了。

    許達就像火山噴發一樣：“林輝，王勇，你們兩個王八蛋，不管你們是不是故意的，老子都和你們沒完！”

    “媽的，就算是真累了，你們也該拼了命拿到好成績！”

    他握緊拳頭，眼裏怒火燃燒，猛地轉身朝宿舍樓走去。

    ……

    師部辦公室裏。

    呂青松拿着電話，臉上硬是擠出一絲笑容：“老首長，是我小呂，不好意思啊，這個點給您打電話，打擾您吃晚飯了。”

    林光耀迫不及待地問：“少廢話，快說，林輝那小子考得怎麼樣？有沒有進……前十？”

    呂青松嘴巴狠狠抽了一下。

    還前十，前一百都沒進啊！

    他現在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怎麼就信了周忠義那小子的鬼話，大話已經提前說出去了，現在想收都收不回來！

    呂青松深吸一口氣，大腦飛速運轉，滿臉堆笑地說：“老領導，您兒子是真不錯，從剛來時候什麼都不懂，愣頭青一個，通過他自己的努力，成績飛躍進步。”

    “這次考覈，他所有項目全部都過了及格線！”

    “老領導，真不愧是虎父無犬子啊，他是真像你啊！”

    林光耀臉上露出笑容，心中也多了一絲驕傲。

    以往都是大兒子二兒子給他帶來驚喜。

    沒想到，林輝這臭小子才進部隊幾個月就給他驚喜，實在是讓他長臉啊。

    林光耀哈哈一笑：“小呂啊，別這麼說，主要還是你們這些領導教得好，要是沒有你們，他哪能及……”

    他猛地愣住：“等等，你說什麼，及格？”

    呂青松心裏咯噔一下，完了，還是沒糊弄過去。

    他硬着頭皮說：“對，真的全部都及格了，而且超出及格線好幾分呢，確實很了不起啊！”

    林光耀臉色慢慢變得比豬肝還要難看。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呂青松！”

    “是！”

    呂青松嚇得噌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

    林光耀氣呼呼地說：“你小子是拐着彎罵我呢是吧？”

    呂青松都快哭了：“沒有啊老領導，您千萬別誤會，你在我心裏頭是泰山，是天上的月亮，我一向很崇拜你啊！”

    “怎麼可能有膽子罵您？”

    林光耀嘴都要氣歪了：“當年老子當兵，哪個項目不是名列前茅，綜合成績全軍第一！”

    “林輝才剛剛過了及格線，你和我說虎父無犬子，這不是罵我是什麼？”

    呂青松尷尬地苦笑：“對不住老領導，是我不會說話，其實我覺得，他已經算是有很大進步了，要多給年輕人一點成長空間，咱們不要……”

    啪！

    林光耀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行了，少在這廢話，考核成績合格，這不是理所應當的？”

    “只能說明，他剛入門，而且堪堪達到一個普通新兵的水平線！”

    “以後你小子嘴上把把門，要再敢弄虛作假欺騙我，信不信老子上門抽你大嘴巴！”

    “是是是，我，我下次一定注意，我一定深刻反省！”呂青松嚇得連忙點頭。

    電話掛斷，他委屈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原本還想着邀個功，在大領導面前混個眼熟。

    現在這麼點小事都搞砸了，以後領導還怎麼信任他？

    “周忠義你個混賬玩意兒，老子被你害慘了！”

    隨後，他又把電話拿起來……

    另一頭，林光耀掛斷電話，被氣得臉都紅了：“龜兒子，還以爲給我長臉了，鬧了半天，居然纔剛及格？”

    他氣呼呼地喘着粗氣，但隨即臉上還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不管怎麼說，這小子都算是有進步。

    起碼算是一個合格的兵了。

    林光耀心中暗想：“希望你小子能好好保持住，下了連隊，能一步步往上走，別辜負老子的一番苦心！”

    但他哪知道，林輝已經打定主意，要做一條鹹魚，將擺爛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