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題

    天使降臨的隔天，羅格勉強理清了事件發展的脈絡，拖着疲憊身軀回到家。

    街面上多了不少執勤的衛兵，卻不能帶來多少安全感。

    不少貴族家庭覺着城裏太亂，索性招呼馬車，帶全家去鄉間別墅避避風頭。

    瞧見丈夫回來，羅格妻子迎出門外。一連串的變故後，夫妻倆幾乎抱頭痛哭。

    “沒事了，沒事了，這次真沒事了。我找到個很強的靠山，應該能庇護我們很長一段時間。”

    進了屋，兩個孩子也哭着上前求安慰。

    羅格一個個的哄過，精疲力盡的倒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着眼睛講述事件大致經過。

    “埃德蒙.伊倫特這人看着很壞，但心不夠狠。他找上門來，我就知道一定要留條後路。”

    “我私下聯繫了教會，希望兩者相爭，能給我逃脫的機會。

    我也確實把握住了機會，但碰到叫維克多的小子，情況就失控了。”

    只要想起黑髮少年懶懶的模樣，以及他造成的破壞，羅格就心生荒謬。

    “那小子咋一看就是十足菜鳥卻能招來天使。我一開始也想拿捏他，幸好謹慎救了我。”

    在羅格眼裏，有權有勢的人必定飛揚跋扈，沒誰會低聲下氣的僞裝，否則無法維護自己的權益。

    周青峯應該標榜自己的高貴血統，強調自己是天生的上位者，前呼後擁，頤指氣使。

    若那小子及時亮明底牌，誰敢去惹他？若知道他在激流城，伊倫特父女絕對會改變計劃。

    “就這麼個理應震懾全城的少年，他居然答應跟我籤合作契約。”

    提議續簽契約時，羅格對勸瑪德琳姐弟很有把握，但對拉攏周青峯是毫無把握，甚至不知該如何開口。

    可那小子很主動的痛快答應了，沒半點不樂意。

    “親愛的，也許你想多了。”羅格妻子輕輕握住丈夫的手，“或許那孩子就是爲了玩。”

    玩？

    對，是這種感覺。

    羅格猛一睜眼，霍然坐起。

    那小子不正經的模樣就是在遊戲人間，主打一個‘開心就好’。

    現在他威名大震，找任何一方勢力都能成爲座上賓，可他提的要求是......當個米蟲。

    羅格妻子又拍拍丈夫的手，“你曾經說他是巫師。這個職業的人可能就是如此不循常理。”

    “親愛的，你說的很對。”

    一個‘玩’字讓羅格心思豁然開朗。如果這猜測是真的，他要做的反而簡單。

    察言觀色，好好提供情緒價值就可以是少年的朋友。反正對方不在乎什麼正邪，只在乎高興。

    當羅格自覺找到堅實靠山，幾名陌生的外鄉人或步行或乘車，以各種身份經過他家門口。

    這些人和周青峯的經歷類似，降臨的當晚便有種種奇遇。他們中大多數抓住了機會，自信心快速膨脹。

    要直接找到周青峯不容易，但找他的‘朋友’卻簡單。

    羅格、瑪德琳姐弟，馬可世家族，這些都在燈神提供的任務信息當中。

    昨晚降臨在街區小教堂的兇惡男子就以搬運工的身份，路過羅格家門口。

    當他試圖以上門攬活的名義敲羅格的家門，認識一下目標，前頭有個人已經這麼幹了。

    兇惡男子非常敏銳，“燈神，到底有多少人降臨在這城市？除了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燈神愉悅回答道：“圖哈林，你觀察很仔細也很聰明。我開始看好你了。

    神靈爲了爭奪信仰都會培養選民，且肯定不止一個。

    大部分神靈喜歡提拔本世界的土著，但我喜歡從其他位面拉人。所以你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兇惡男子確認有‘同夥’驚擾了目標，心裏罵了幾句，立馬扭頭離開。

    “燈神，既然伱不喜歡叫維克多的小子，爲什麼不直接幹掉他？”

    “我的目標是培養選民爲我收集信仰。雖然我不喜歡那小子，但我也不會輕易出手。

    因爲我是半神，已經不在主物質界，且必須服從神靈間制定的規則。

    這城裏有很多機緣。一般人見識不到，或者見到了也把握不住。

    而我可以給你指引，讓你以最短時間變強，就像我曾經指引維克多一樣。”

    燈神說這話時頗爲幽怨，給出指引是需要消耗神力的。而他的神力在培養前一批選民時浪費太多。

    “會好起來的。我這次選的都是最兇殘的穿越者，他們一定能榮耀我的光輝。”

    此刻，瑪德琳回到她的‘皇冠’賭場，管家兼經理格倫祝賀她的平安歸來。

    周青峯也跟着來，步入賭場五樓的辦公室，懶散的向格倫問了句：“管家先生，有興趣換個工作嗎？”

    格倫一愣，目光轉向瑪德琳。

    瑪德琳認真道：“我和維克多如今是朋友。他最近有一筆不小的資金想做投資，比如成立一家錢莊。

    這需要有經驗豐富又可靠的人來管理這筆錢。於是我向維克多推薦了你。”

    格倫的表情頓時精彩，支吾一會後婉拒道：“賭場事務繁多，我只怕......”

    “我的管家先生，賭場的事可以交給其他人來做。”瑪德琳笑吟吟的勸道：

    “維克多的資金不會小於兩萬金鎊，負責這麼一筆錢的投資，比管理賭場可強太多了。”

    雖然不明白少年爲何會跟‘黑狐狸’冰釋前嫌，但兩人的態度讓格倫沒得選。

    作爲管家兼經理，他立刻明白自己若是不答應就是不識擡舉，指定沒好果子吃。

    瑪德琳對此是有意爲之。

    羅格發出警告，‘黑狐狸’背後的男爵要給賭場換個管理者，格倫就是最佳人選。

    讓格倫離職去給周青峯打下手，至少給瑪德琳一個月的緩衝，免得跟男爵立刻撕破臉。

    從‘肥狼’錢莊搶來的資金也能找個合適的管理者，可謂一舉兩得。

    “瑪德琳，我需要你們幫我留一下激流城的異常。”

    周青峯站在辦公室窗前，俯瞰賭場外的街道。

    昨日驚變導致進出賭場的人少了許多，大大影響生意。可街道上行人不減，大多行色匆匆。

    “什麼樣的異常？”

    “像我這樣的異常。”少年指了指自己。

    “來路不明的，能力和身份有巨大反差的，做事沒頭沒腦的。”

    周青峯雖然懶，但憂患意識還是有的。

    失去燈神的指引讓他很茫然。但沒了燈神的約束，他也獲得自由。

    羅格和馬可世也收到同樣的要求，兩人均表示會重點留意近期出現在激流城的‘古怪外鄉人’。

    “燈神，不管你玩什麼花招。反正你不弄死我，我就不允許你再往我的一畝三分地派人。”

    賭場四樓有高級套房，少年選了一間住。

    索菲亞大姐死後，其三個孩子無人照顧。

    周青峯索性將孩子們找來給自己當小跑腿，順帶給機械小人上發條。

    潘潘要的機油是真不好找，只能找些礦物油代替，勉強使用。

    唯一可喜的是潘潘在吃了幾天洗衣機後，總算有所進步——它放棄啃塑料和芯片，盯上了電機。

    （犯困，今天這章先停在這，我明天再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