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吃個屁!【拜謝大家支持!再拜!】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馬空行字數:10374更新時間:24/06/26 20:26:57
    寧遠侯府

    扶搖院

    有慶拿着幾張紙條細細的念着,

    “公子,與兗王以及兗王府家臣邱家有親戚關係人家的買賣、住址、家眷,就打聽到這些了。”

    顧廷煜放下左手手中的毛筆後,拿起桌上的紙張細細的看了看後,輕輕的一吹。

    “嗯,有慶,你在庫房裏挑幾塊上好的錦帛和玉器,連同這封信給兗王府送去,用我寧遠侯府的帖子。”

    “是,公子。”

    洗了洗毛筆,顧廷煜閒庭信步的出了書房,來到了白氏的院子。

    正在逗弄長孫的白氏看了他一眼:“寫好了?”

    “母親,寫好了。”

    “嗯,過來看看你兒子。”

    迎着平梅有些感激的眼神,顧廷煜笑着走了過去。

    “哎喲,看到爹爹高興啦。”

    聽着白氏的話語,顧廷煜朝兒子看去,果然正在露着乳牙咧嘴呢。

    “對了煜兒,這些時日,我看着那位孔嬤嬤教導女孩兒們是有一手,教過的那兩家的姑娘,變化都好大!”

    “母親,您想請過來?”

    “也該讓熠兒學學規矩了。”

    正在後院兒捶丸的顧廷熠皺了皺鼻子。

    相州城北,

    榮顯一頭汗水的在樹下用衣服扇着,

    汗水流下來歃的他傷口發疼,

    但是擦汗碰到傷口也疼。

    “我該等傷好了再出來的。”

    “這,這也太熱了,附近怎麼連個村子都看不到!渴死本少爺了!”

    “公子,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榮顯眼中有了遲疑的神色,然後他朝四周看去。

    “公子?”

    榮家小廝看着自己公子發直的眼神,順着瞧過去,卻發現遠處的有些低矮的田地裏有圓滾滾東西。

    看那西瓜,好像很甜的樣子,小廝喉頭滾動,咂了咂嘴。

    “去,給本少爺摘一個過來。”

    小廝隨即快步朝着瓜田跑去。

    榮顯口渴的很,便也不在等着,牽着馬兒也跟了上去。

    瓜田中,

    小廝喊道:“公子,公子,這個熟了。”

    說着小廝站起身,朝四周看去道:“這看瓜田的人呢?”

    “管他作甚,沒人咱們正好白吃一頓。”

    而不遠處,

    有七八個被曬的皮膚黑黑的少年,只穿着褲子,正一邊走一邊被一個戴着斗笠遮陽的老人拿着樹枝抽着,老人還隨機踹幾腳。

    “讓你們下河!啪!”

    “嘶!”

    “讓你們下河!啪!”

    “哎喲!”

    “爺,我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我打不死你。啪!”

    “嘶。”

    老人正想打下一個呢,

    這孩兒直接哭了

    “爺,我錯了。”

    老人恨恨的舉了舉樹枝,最終沒抽下去,換成了踹一腳。

    正要轉移目標,那少年趕忙道:

    “爺,有人偷瓜!”

    老人瞧了瞧道:

    “賊鳥廝,真的在偷瓜,你們仨最壯實,矮身從這邊過去,去馬匹那邊埋伏!你們五個跟我過來。”

    半刻鐘後,

    榮顯坐在地上,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忒。”

    一個西瓜子被他吐了出來。

    “這瓜,怎麼吃着不如宮裏的甜,嗝。”

    “公子,真好吃,嘿嘿。”

    “沒志氣。”

    話音未落,瓜田便忽然有人喊道:“抓偷瓜賊啊!”

    主僕二人一激靈,趕忙起身,朝瓜田外跑去。

    “上馬,上馬!”

    “公子,咱們有錢。”

    “上馬再說!”

    主僕二人剛出了瓜田,接近馬匹的時候,

    旁邊草叢中猛地衝出三個壯實的少年,衝着二人直接攔腰抱了過來。

    榮顯主僕二人被摔的七葷八素。

    片刻後,

    老人帶着另外幾個人跑了過來,看着光着腚的,遛着鳥,用自己褲子把人綁起來的少年點了點頭:

    “幹得不錯。”

    剛稱讚完,老人:

    “嘖,怎麼下手這麼狠,都把人臉打腫了!”

    看着地上的榮顯,老人道:

    “哎哎哎,小官人,你別哭啊,伱哭什麼。”

    看到榮顯的樣子,遛鳥的少年看了看同伴道:

    “你不該打他臉的。”

    “堂叔走之前,就是這麼教的啊,再說他之前就有傷。”

    “堂叔說,活學活用。”

    好不容易被老人安撫好了,榮顯的小廝道:

    “老丈,我們有錢,瓜算我們買的。”

    看着榮顯的坐騎和穿戴,老人嘆了口氣道:

    “你們回堡裏,取些消腫止痛的藥來。”

    “這位小官人,跟我過來吧。”

    鬆了綁的榮顯跟在後面,來到了一處看瓜的窩棚旁。

    老人和榮顯交談了幾句,當聽到榮顯要投軍的時候,那幾個少年一臉嫌棄的看着他,意思很明顯:就你?

    “不知小官人是相州哪家的?”

    一旁的小廝頗爲得意的道:

    “老丈,我們是汴京富昌侯府的。”

    老人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後問道:“貴府是”

    小廝:“呃”

    “我姐姐是陛下最寵愛的榮妃。”

    榮顯看着周圍幾個少年一臉驚訝的樣子,頗爲得意的哼了一聲道:

    “我看你們幾個行事頗有章法,不如跟我榮顯投了軍,我保你們個前程,如何?”

    “我們自有堂叔麾下可投,爲何跟你?”

    少年們頗爲驕傲的說道。

    “衙內莫怪,我們家也和汴京有些關係,族長姓祝,舅舅乃是如今在北方立旗的勇毅侯。”

    “什麼?!!”

    榮顯差點跳起來,抓着老人的胳膊親熱的說道:

    “老丈,你們家竟然是勇毅侯府的親戚?我,我,我和靖哥兒,那是比親兄弟還親!”

    老人一副我沒聽說過的樣子。

    “不信我?姓祝,是不是叫祝慶虎,長得”

    聽着榮顯的描述,老人表情逐漸變化了起來。

    半刻鐘後,老人感嘆道:

    “原來,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走走,咱們回堡裏,吃頓飯。”

    當有巡騎沿着官道找人的時候,

    榮顯已經在祝家堡喝的酩酊大醉,一臉淚水的說道:

    “叔爺,我叫你叔爺你不介意吧,你是不知.道,我榮顯被人扇耳光,愣是沒服軟!邱可立這個挨千刀的.我入他腚的畜生,敢說我,說我妹.”

    “兄弟,我叫你兄弟,不差輩吧?看,這眼角,汝陽侯家打的,嘴角,靖海侯家打的!”

    “醉?我榮顯怎麼會醉!再來一碗.嘔~~~~”

    回汴京的路上,

    趕路的衆人也被累的夠嗆,

    已經有馬兒累癱,被青雲賣給了路邊的店鋪。

    青雲又買了長帷帽和斗笠遮陽,長帷帽遞給了被解救出來的兩位姑娘。

    酉時正刻(下午六點後)

    絲毫不愛惜馬力的汴京禁軍騎軍已經找到了青雲等一衆人。

    隨即護送着返京。

    待進了京城,

    青雲和阿蘭他們準備回勇毅侯府,卻被那位高家公子施禮攔住。

    “高公子,這是.”

    看着青雲,那高家子弟欲言又止。

    阿蘭疑惑的看着這人,青雲心中瞭然道:

    “公子放心,我們勇毅侯府什麼也不知道。”

    “多謝壯士,來日我高家定有厚禮奉上。”

    說完,高家公子朝後看去,帶着帷帽的女子走了過來,嗓子有些幹的說道:

    “還請侯府貴僕替小女子往齊國公府送個口信,就說.”

    “姑娘,您可認得柴勁柴公子?”

    帷帽猛地抖動了一下。

    青雲道:“柴公子與我家公子一見如故,小人這就去給柴勁公子送信。”

    “謝過壯士,到了柴家,您只需說‘錚錚’二字就可。”

    柴家府邸,

    離着南講堂巷不遠,

    距離宮門比榮家還要更近一些。

    青雲衣服都沒換,來到了掛着‘柴’字燈籠的厚重大門前。

    “咚咚咚!”

    很快門房管事快跑着到了二門。

    半刻鐘不到,柴勁柴勃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一左一右的抓着青雲的胳膊道:

    “此言當真?錚錚她來汴京了?在哪兒呢?”

    “兩位公子莫要着急,此時應該已經在宮裏了。”

    “備馬!快!!!”

    一旁的柴家管事道:“公子爺,這樣咱們可沒法進宮!”

    隨後兩人飛快的換好了衣服,拍了拍青雲的肩膀,上馬後朝皇宮跑去。

    又晚些時候,

    興國坊,

    齊國公府,

    平寧郡主也是略顯焦急的坐上了齊家馬車,看着發呆的齊衡道:

    “衡哥兒,快上來!”

    “母親,你怎麼如此着急。”

    平寧郡主道:

    “衡哥兒,進了宮,見到了你柴家表姐,記住一定要好好表現,可知道了?”

    “是,母親。”

    金羊山山寨,

    嗡~

    嗡嗡~

    喜歡腥臭的蒼蠅在腐肉和血跡上飛來飛去。

    遠處,

    齊州皇城司的吏員正在舉着火把、燈籠整理着屍體。

    有人在用水袋給渴了大半日的賊人們喂着水。

    被人打斷了雙腿,坐在地上。胳膊又被綁在身體邊連成一個圓,還被蒙了雙眼的嘴巴。

    這些賊人根本無法動彈,只能幹坐等死。

    “這汴京的皇城司,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看這傷口,嘖,真是暴戾。”

    “幸虧是咱們這邊的,不然”

    “有機會拉攏幾個過來,說不定能救我們一命呢。”

    “數了麼,活人加屍體一共多少?”

    “一百七十多號吧。”

    這時,

    寨門外,一行人馬來到此處,

    兆眉峯騎馬騎得一臉麻木的亮出了皇城司的腰牌。

    隨後帶着一羣人進了寨子,

    兆眉峯皺了皺眉,

    舉着火把四處看了看,最終他停在了擺放屍體的牆邊,

    拿起地上中指粗細的箭桿他仔細的瞧着,

    兆眉峯身後的高雲青道:

    “頭,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啊。”

    兆眉峯沒說話,用箭桿朝牆上留下的箭洞捅了捅。

    高雲青道:“嘶,這麼深,和之前在揚是.”

    兆眉峯擺了擺手止住他的話頭:

    “知道就行了。”

    高雲青咽了口口水後跟在兆眉峯身後低聲道:

    “頭,不會是侯府親兵幹的吧。”

    兆眉峯走着,一邊不斷的捅箭洞,一邊查看死者傷勢道:

    “嗯,差不多是。”

    隨後又查看了一番地上的甲冑兵器,看着地上精壯強悍的屍體,兆眉峯摸了摸死者的手掌,

    高雲青有樣學樣道:

    “嘖,這練的夠勤的,比在揚州外的那幫厲害多了。”

    兆眉峯看着地上北遼國的甲冑,點了點頭:

    “這下,熱鬧可就大了。”

    大周給金國的可不是大周的甲冑,而是仿的的北遼國的,

    這樣哪怕被看到,北遼也會以爲是之前打了敗仗,丟盔棄甲被繳獲的,

    可如今卻出現在大周境內。

    這時,有齊州皇城司吏員過來道:

    “兆頭兒,這兗州的卒子就在寨子外。”

    “讓他們進來吧,進來後卸了武器,我一個個的問。”

    “是。”

    說完兆眉峯擡了擡下巴,高雲青趕忙去找桌子椅子,準備作記錄。

    過了一會兒,

    兆眉峯站在跪在地上的曾經的同僚,盯着他們的眼睛,淡淡的問道:

    “說吧,方纔誰去兗王府報信了。”

    皇宮內

    一處偏矮的偏殿內,

    兆子龍面容和藹的坐在了耶律隼身前,

    “相信耶律公子肯定知道些什麼了。”

    耶律隼面容淡然的說道:

    “自是知道了。”

    “那您怎麼想的?”

    “之前我北遼同白高攻大周養馬之地,如今大周同金國貿易往來,我沒什麼要想的。”

    “耶律公子心胸豁達,那咱們說說北遼和金國的戰局?”

    “.”

    “您也知道,您不說我們也有金國的渠道知道。”

    “你問吧。”

    酉時正刻(下午六點)

    興國坊

    顧廷煜的貼身長隨有慶來到了扶搖院。

    “公子,信和東西沒送出去。”

    顧廷煜皺眉道:“怎麼,他們不收?”

    “不是,公子,兗王府邸,被禁軍給圍了。”

    “什麼?”

    顧廷煜一臉的驚訝,隨即他平復了心情道:

    “去,拿着父親的帖子,找軍中故舊,問清楚怎麼回事。”

    “官人,怎麼了?”

    聽到平梅的聲音,顧廷煜笑了笑道:

    “沒事,對了娘子,祝慶虎表兄他那幾個生死袍澤是不是在禁軍之中?”

    “在,被那位虞大夫磋磨了不少日子,如今恢復了的差不多,已經開始當值了。”

    顧廷煜隨即把剛纔的事情說清楚後道:

    “也問問他們,看看是爲何。”

    “好,我這就讓青梔去祝家,然後讓倪家嫂嫂去問問。”

    “青霞,讓青梔過來。”

    “是,大娘子。”

    靖海侯府

    一家人正在吃晚飯,

    靖海侯夫人包大娘子道:

    “五郎家的,來,來我身邊,平日裏我就覺得你和我心有靈犀,我想吃什麼你比我都知道。”

    潘大娘子面上一呆,隨即捏着手絹來到了靖海侯夫人的身邊,蹲了一禮道:

    “婆母。”

    “來,讓這笨手笨腳的婆子去一邊,你來。”

    潘大娘子讓僕婦束好了袖子後,

    笑着夾起了一塊魚肉道

    “是婆母。媳婦兒記得您最愛吃這個鱖魚”

    “太腥了。”

    “哦,那您吃這個肉糟香料襯腸。”

    沒理會夾着肉片的潘大娘子,靖海侯府夫人道:

    “大郎家的,包家你哥哥,我那侄兒,什麼時候升遷左廂都指揮使?”

    靖海侯大房的小包娘子道:“婆母,說是就在這幾日。”

    “好好,到時咱們可得準備好賀禮!是不是啊!”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大娘子紛紛稱是。

    呼延炯的父親,禁軍虎翼水軍都指揮使呼延海,有些心疼的看着站着夾菜的娘子,想要說話,卻被潘大娘子用眼神制止。

    靖海侯老夫人橫了潘大娘子一眼道:

    “涼了,有沒有眼色?”

    潘大娘子沒說這肉糟香料襯腸本來就是涼的,而是蹲了一禮道:

    “是,婆母。”

    潘大娘子趕忙放下肉片,夾了一筷子青菜:

    “婆母,您.”

    “還是吃那個肉片吧。”

    潘大娘子維持着臉上僵硬的笑容,繼續去夾肉糟襯腸。

    包小娘子道:

    “我說弟妹,你這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爲難婆母啊?她老人家愛吃什麼,你不知道?”

    “怎麼得了自家兄弟的生意,你這尾巴是要翹上天啊?”

    “你也別太得意了,包家哥兒可是要升遷了!”

    “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要不是你潘家,咱們呼延家何至於少了這麼多進項!”

    “你是呼延家的媳婦兒,不爲婆家考慮,到是老想着孃家!”

    “我看啊,咱們家和那徐家的婚事,合該散了才是。”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大娘子對視了一眼,眼神交匯之間有意會的意思傳來:

    ‘只有散了,五房在外面才沒了勇毅侯這般的依仗,才能任大房拿捏’

    呼延海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看着自家大嫂。

    又看了看父親和大哥,胸口起伏了數下,最終沒說話。

    潘大娘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將肉片放到靖海侯老夫人的碗裏後,繼續去夾瓠羹裏的羊肉,

    “婆母,您小心,這羊肉有些燙。”

    靖海侯夫人繼續道:

    “五郎家的,聖旨下了讓你們這房擔了差事,但是有些生意,你還是要顧忌一下包家和嘶!!你想燙死我?”

    “啪!”

    靖海侯夫人站起身,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一個耳光甩在了潘大娘子的臉上:

    “你要謀害婆母?”

    潘大娘子一下捂住了臉,有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她打小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但,婆母乃是長輩,她要是還嘴就是忤逆不孝。

    呼延海猛地站了起來道:

    “母親,你到底要幹什麼?”

    “五郎,母親教訓弟妹,自有她老人家的考量,你坐下。”

    呼延海板着臉看着自家兄長,又看向了靖海侯:

    “爹?”

    “明日,你五房把三房四房勻給你的漕運份子理出來,交給你大哥。”

    “父親,這事您直接和孩兒說就行了,何須如此。”

    “吃進嘴裏的肉,誰願意吐出來。”小包娘子撇嘴道。

    “噔噔”

    靖海侯夫人坐了下來,敲了敲飯碗,意思是讓潘大娘子繼續夾菜。

    “哭什麼?哭喪?算了,我用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你去祠堂跪着吧。”

    靖海侯夫人看都沒看潘大娘子一眼繼續道:“大家吃,別被她弄得沒了胃口。”

    呼延海胸膛起伏不定的站了起來:

    “吃?”

    “吃個屁!”

    “哐!嘩啦!”

    “啊!”

    呼延海一腳把飯桌踹翻後,沒理會別人,徑直牽着潘大娘子的手離開了此處。

    “你這個孽障!逆子!”

    “混賬東西,你要去幹什麼?”

    呼延海停下了腳步道:

    “我去祠堂跪着。”

    “你們這對造孽的公母,等我上疏宗正司,治你們不敬親孃忤逆婆母的大罪!”

    “母親自去!看是你的奏疏重要,還是陛下的差事重要!”

    “你!”

    正要往外走的時候,一個婦人被人攙扶着來到了廳中。

    語氣淒厲的喊道:“姑姑,姐姐,咱們家主君被人抓走了!”

    “什麼?”

    “誰敢抓咱們家哥兒!”

    這位汝陽侯府的大娘子,看着廳中的一片狼藉也是有些被驚到,不知該問呼延家發生了何事,還是該說自家事。

    呼延海正要繼續離開去祠堂,卻被潘大娘子拉扯住了。

    看着自家娘子看熱鬧的眼色,呼延海橫了廳中的那幫人一眼,隨即停在了門口。

    “你慢慢說!”

    “嗚嗚嗚,今日主君沒回府,親兵小廝也沒回來報信,所以我就派了家中管事去營門外問。”

    “結果,天武軍駐地已經封了營門,根本進不去出不來。”

    “這管事也算機靈,使了銀錢問了問宣化門和東水門的兵卒,這才打聽到咱家人被宮裏金甲金槍的禁衛給捆着,進了城裏。”

    說着這位大娘子就哭了起來。

    靖海侯夫人神色惶然的問道:

    “這這這,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有人眼紅咱們汝陽侯府升遷,惡意陷害?”

    三房四房的大娘子,出身不算高,汴京也是也有親戚,但是沒人能找到人問清楚,爲什麼要抓禁軍軍指揮使。

    因爲級別和人脈不夠。

    小包娘子茫然的看着衆人:

    “這,找誰去問啊!公公,您.”

    靖海侯想着那日退朝,只有汝陽侯府的跟在身邊,他嘆了口氣道:

    “那我便賣一賣老臉去問問吧。”

    說着他站起了身,

    靖海侯視線裏,他家小兒子夫婦二人已經走遠了。

    去祠堂的路上,

    呼延海問道:“疼麼?”

    “不疼。唉。”

    “怎麼了?”

    “自從家裏有了陛下給的這個差事,婆母和嫂嫂的脾氣越發的乖戾了!以前哪見過她們這樣。”

    “那你可知道,這幾個月大房有多少進項?”

    “多少?”

    “哼,單只是將金國給的皮草、人蔘、東珠這些珍寶變成銀錢交到國庫,大房就吃了不少差價。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傻乎乎的按照市場價讓潘家買?”

    潘大娘子自是知道金國這等國家行爲給了多少遼東的好東西!

    但是以後,這都是五房的了!

    “以後,還是要進貢些好東西給宮裏。”

    “自是如此。”

    “官人,你說這徐家哥兒怎麼打人都能讓咱們房獲利啊?”

    “這,機緣巧合吧。”

    “我不管別的,安梅我是一定要娶到手的,定要給徐家一個滿意的聘禮和婚禮!”

    潘大娘子說完,眼睛一轉道:

    “要不,咱麼不去跪了,就說替家裏打探消息去?”

    “去誰家?”

    “當然是樑家了!”

    待夫婦二人帶着虎翼軍的親兵到了樑家大大的永昌侯府牌匾下,卻被告知:吳大娘子去曲園街了。

    “還去找麼?”呼延海問道。

    “去,去找將來的親家說說話,順便告訴徐家咱們家炯哥兒在忙啥。”

    皇城司的卒子已經離開了兗王府。

    書房內,

    “王爺,這皇城司的卒子說是去金羊山是什麼意思?”

    “你是幕僚,你問本王?”

    “臣惶恐!”

    “嗯,本王看來,可能是有人察覺到了些什麼,讓他們去探一探吧!”

    “王爺,真是其智近妖,心思如電!臣愚笨,居然沒想到此處。他們去探,定然是萬事如常。”

    “不錯!對了,那北遼腹心部的禁衛,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勇猛?”

    “王爺,臣親眼所見!”

    兩人正說着話,

    有王府管事腳步匆匆而來,在門口喊道:

    “王爺,汴京來了聖旨,請您接旨。”

    內官懷保唸完了聖旨,

    兗王低頭接過聖旨,腦中忽的聯想到了金羊山,隨後道:

    “小王明日便啓程回京!”

    (今晚派人去看看金羊山如何了!)

    內官懷保看了看旁邊的皇宮禁衛,柔聲道:

    “王爺,還是馬上啓程的好!”

    聽到此話,兗王神色凝重了起來道:“那本王去換換衣服。”

    懷保道:“來人。服侍王爺更衣。”

    “你們!放肆!”

    懷保躬身一禮道:“王爺,這是陛下的吩咐,決不能讓您離開奴婢和幾位右班將士的視線。”

    兗王朝着一旁的幕僚打着眼色,讓他去召集王府親兵。

    那幕僚趕忙從房子中退了出來,

    看着滿院子的風塵僕僕的披甲執刃,上下打量他的汴京禁軍,他撓了撓臉自言自語道:

    “剛纔,王爺說什麼來着?嘶”

    剛說完,就被一個壯碩的禁軍用繩子捆了起來。

    這天下午,幾批策馬狂奔出城的皇宮禁衛勁旅

    把整個汴京攪得紛亂無比。

    各種消息或真或假的傳着。

    積英巷,

    盛家,壽安堂。

    熱天裏打聽了半天消息的王若弗口乾舌燥,

    爽爽的喝了口冰酥酪後,王若弗舒服的嘆了口氣道:

    “母親,我去馮家問過了,出了大事了~!”

    老夫人看着她和藹的說道:“大娘子,慢慢說。”

    “別的不甚清楚,只知道汝陽侯家被皇宮禁衛給綁着進了宮裏。”

    盛紘皺眉道:“什麼?不可能,這包家的主君這就要向上走一步了,吏部都在走着流程了,怎麼會被綁着進宮!”

    王若弗一歪腦袋道:“嗐!馮家大房親戚的侄子就在宣化門當都頭,親眼所見還能有錯!?”

    “這”

    盛老夫人道:“不是說還有兩批去東邊的麼,是去幹嘛了?”

    “母親,我孃家嫂嫂的侄子的同年,入了翰林,今天下午他就在陛下跟前,沒敢說太清楚,只知道一個是去接什麼人,一個是去宣旨。”

    這時,有小女使通傳:

    “老太太,翠蟬回來了。”

    聽到此話,老夫人面露疑惑的道:“讓她進來。”

    待翠蟬面色嚴肅的進了壽安堂後,將手裏的扁扁木盒捧了出來:

    “老夫人,這是侯府大娘子讓奴婢送來的。”

    房媽媽趕忙遞過來。

    老夫人打開木盒上的封蠟,在拆開木盒之中的信封上封蠟後,就着燭光一目十行的看着。

    衛恕意站在王氏身後,看着身前盛紘夫婦二人探頭的動作,和劉媽媽對視了一眼。

    老夫人看完後,徑直將信放在了燭火上引燃後,放進了香爐之中,不消片刻就化作了灰燼。

    衆人看到此番情景,知道事情有些大了。

    盛紘道:“母親?”

    老夫人面容嚴肅的道:

    “翠蟬,你回去,告訴你家大娘子,就說老婆子知道了。”

    “是,老夫人。”

    翠蟬說完,對着老夫人和盛紘夫婦各自行了一禮後退了出去。

    隨即老夫人道:

    “馬上通知盛家大房在汴京的管事!咱們二房,大娘子你嫁妝裏店鋪,紘兒和你那妾室名下的所有買賣,但凡有與汝陽侯包家、靖海侯大房、兗王府有關聯的,全部斷了!把各項賬冊文書準備好,以備查驗,莫要遺失。”

    王若弗看着老夫人道:“母親,那我孃家”

    “馬上派人,通知一下,免得徒生麻煩。”

    晚上的時候,

    汴京的街道上,各家小廝僕役,陡然多了起來。

    興國坊

    寧遠侯府

    顧廷煜還沒有得到祝家的答覆,

    白氏就把他叫到了主母院兒,看了徐家讓青草送來的書信。

    顧廷煜看完信後,

    沉思了好一會兒,

    忽的想起那日自家在徐載靖書房問問題的情景,

    隨即,顧廷煜擡頭,看了看平梅道:“我被靖哥兒這小子耍了!”

    皇宮,

    在內官手裏燈籠的引導下,

    平寧郡主帶着齊衡來到了皇后寢宮旁的偏殿。

    “郡主娘娘,柴家姑娘就在裏面。”

    平寧郡主笑着點了點頭,正要推門進去,

    就聽到裏面有人低吼道:

    “錚錚,你都亮明身份了!這兗王的人,還敢劫持你?他這是要幹什麼!!?”

    “許是,柴家的金銀?”

    殿內有了些許安靜。

    “我看八成可能還有一個英雄救美的戲碼。”

    房間裏,幾人聽到門外的聲音,相互看了看,柴勃道:“誰在外面?”

    平寧郡主自豪的看了齊衡一眼,隨後推開了門。

    齊衡在外拱手一禮道:“見過表哥、表姐。”

    柴錚錚看着平寧郡主,回憶了一下後蹲了一禮道:“見過表姑姑。”

    然後她看着平寧郡主身邊的少年道:“你是衡哥兒?”

    徐載靖安靜的坐在徐家待客的前廳,

    聽着自家母親和吳大娘子說着這幾日的事情,

    直聽得吳大娘子一愣一愣的,好幾次看向了徐載靖。

    眼中滿是喜愛,恨不能這徐載靖是他的兒子才好。

    “好好,我得趕緊回家把買賣上的事情給斷理乾淨了,妹妹,這次姐姐謝謝你了。”

    “大娘子,呼延家五房潘大娘子和五房主君來了。”

    孫氏趕忙道:“姐姐,你留一下吧,與我一同待客。”

    吳大娘子沒有絲毫遲疑的點了點頭道:

    “也行,你,回去同家裏說,趕緊讓侯爺派管事,把剛纔那幾家的事給斷了。”

    “是,大娘子!”

    很快,潘大娘子就帶着呼延海進了前廳。

    潘大娘子倒也不怕家醜外揚,直愣愣的說了這幾日的遭遇,

    還有呼延海今晚掀桌子的行爲。

    直讓兩位大娘子目瞪口呆。

    孫氏自然也沒瞞着,如今五房重擔在身,對五房,朝廷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但是大房和包家嗎

    潘大娘子深深的出了口氣道:“咎由自取。”

    吳大娘子關心的問道:“我說妹妹,你們五房和潘家應該沒問題吧?有的話,還是和陛下坦誠的好。”

    一旁的呼延海拱手道:

    “實不相瞞,我們夫婦二人,從金國收來的皮草東珠,都是他們潘家按照市場價甚至溢價收的!換的銀子再交到國庫的,爲了這事,我家娘子沒少挨潘家的埋怨。”

    孫氏和吳大娘子滿是驚訝的看着潘大娘子。

    “兩位姐姐,別如此看我了,忠於國事而已。”

    一旁的徐載靖也是滿心敬佩。

    “對了,您可知我家炯哥兒如今在忙什麼?”

    看着好奇的兩位大娘子,潘大娘子道:

    “如今他入了金國腹地,正在給咱家安姐兒捕隼呢!前些日子來了消息,抓到了,還有一對大雁!”

    孫氏面容失色的說道:

    “這孩子!怎麼去金國了!他這不是胡鬧嗎!你也能同意了?!”

    “這有什麼不能同意的,只要能娶到你家安姐兒,我看你讓他入贅進來,他也樂意!”

    吳大娘子打趣道:“我說潘家妹妹,你也就是敢在她這有三個兒子的人面前說,她家真要是只有姑娘,你還敢啊?”

    “不敢!我可只有一個兒子。”

    聽到潘大娘子不假思索的回答,衆人笑了起來。

    掩下笑意,吳大娘子道:“後面這段日子,你們家要不好過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告訴我們倆一聲。”

    孫氏也是笑着點頭。

    送走了吳大娘子和潘大娘子,

    徐載靖來到了跑馬場,徐家的馬兒們都有些精神萎靡的吃着東西。

    驅蚊的青煙之間,跛腳的馬伕正在心疼的給馬兒們做着按摩。

    富昌侯府,

    榮母滿臉愁苦的來到榮飛燕的院子,

    “飛燕,你再進宮,求求你姐姐,讓陛下再派人找找你哥哥!他從小錦衣玉食,如今說不定在哪裏吃苦呢!”

    “知道了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