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與接爲構,日以心鬥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夜如明字數:2111更新時間:24/06/26 20:23:05
    “一本書?”

    先生有些錯愕,“是何書?”

    “《九書》”

    兩字落下,先生用手揉了揉自己太陽穴,“《九書》之文曠古爍今,諸多大家感悟皆來自此書。然該書缺字甚多,殘破不堪,只可作爲入門書籍觀之欣賞,你可知?”

    “學生知道。”

    “知道你還只讀一本?”,先生反問。

    楚明解釋道:“因爲《九書》這一本,便可抵過萬卷書。”

    先生嘆息,也不知如何回答。

    《九書》被奉爲天書,說其一卷抵萬卷似乎也不無道理。

    但問題是,現有的《九書》已不完善,內容自然也大打折扣。

    何談一卷抵萬卷?

    先生面露無奈,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出題。

    思索片刻,先生開口問道:“《九書》中哪一卷,你看得最多?”

    “唔……不分宗卷,九卷均有所理解。”,楚明道。

    先生頷首,看了眼身邊那第一個考生,道:“既然如此,鹿雪川你便說說,對剛纔‘恐懼’之言論是否有不同的理解。“

    楚明向先生行禮,然後對着第一位考生拱手,開始了作答。

    “小恐或大恐,憂懼或驚慌,固然是人心浮躁,言辭帶有攻擊的根本,但並不是全部原因……”

    說到這裏,楚明看向先生,“就和您剛纔所言一樣,恐懼只是人心之一。”

    先生點頭贊同,“確實,大小恐之言論由薛老先生讀《九書》有感提出,關於其大小恐之言是否與《九書》記載有出入,礙於歷史原因也無從考證了。”

    楚明一笑,繼續道:“那先生聽我之補充,可好?”

    先生做出“請”的姿勢,“洗耳恭聽。”

    楚明道:“先生之前提到大言炎炎,小言詹詹,這類人與接爲構,早已迷失在紅塵,日以心鬥。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謂之夜不能寐,晝心不寧。”

    “你所言與他之言論,並無太大差別,還是因爲‘恐懼’。”,先生提醒道。

    “非也。”,楚明搖頭,進一步解釋道:“這類人歷經喜怒哀樂,慮嘆變慹,姚佚啓態,時而欣喜,時而憤怒,時而悲哀,時而憂慮,時而嗟嘆,時而張狂,時而作態……種種情緒,恐懼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了。”

    “那在你看來,爲何人會互相爭吵,互相言語攻擊呢?”,先生追問道。

    “經歷。”

    楚明吐出兩字。

    “經歷……”,先生喃喃,“不止是當下情緒,更是一路走來的經歷,使得人如此?”

    “正是。”,楚明點頭,道:“人生而恐懼這沒錯,可其終究未開智,還是待雕琢的白玉。四周一切影響着人,一旦成形,與物相刃相靡,莫之能止,悲乎。”

    先生與第一位考生雙雙沉默,

    那第一位考生忍不住問道:“這位兄臺,敢問人在極度恐懼面前,一生的經歷能否使其不受影響,言本心所言?”

    “能!卻難!”,楚明斬釘截鐵道。

    “是啊,能卻難啊……”

    先生嗟嘆,露出一絲苦澀。

    他看向楚明,“你這年紀能有此感悟,不易……”

    楚明拱手,“學生愚鈍,想得多了便想通了。”

    先生點頭,站起身,“考試通過,你二人去書院登記去吧,我就不送了。”

    楚明二人彎腰行禮。

    沒走幾步,楚明向第一位考生道:“兄臺,我就不一同前往了,在下還要等家妹。”

    男子點頭,說道一聲“書院再會”,先行離去。

    ……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

    所有考試均已結束,唯剩下“樂”這一隊。

    “樂”與“書”歷年來,參考人數幾乎完全相反。

    “書”大多數只有寥寥幾十人,而“樂”動則數百,是四大項中參考最多的。

    水榭內,失敗學子皆已黯然離去,至於通過大考的幾乎也相伴向書院趕去,唯有楚明與另一位長相平平,自帶書生氣的灰衫青年人留在此地。

    待楚明走到一側,恰逢一考生演奏。

    由於其他考試已經結束,老嫗自然將靈力隔音屏障撤去,使得所有人都能聽到該考生的奏樂。

    琴聲舒緩,楚明聆聽之際,那灰衫青年人悄然靠了過來。

    “兄臺,在下凌月。”

    灰衫人率先自我介紹。

    楚明看了過去,不置一詞。

    灰衫人凌月笑着解釋道:“在下考試完畢得早,遂有幸聽到兄臺大考時的言論。對兄臺學士,在下佩服。”

    楚明露出瞭然之色,當時考試之時,的確有提前結束考試者經過。

    楚明點頭,“在下鹿雪川。”

    “雪川兄。”

    凌月向楚明行禮,好奇道:“大考完畢,雪川兄怎還不去書院報道?”

    楚明不答,反問:“你呢?”

    凌月輕笑,“我還在思考進入哪院,所以留在此地,只爲多拖延點時間……”

    “進入哪院?這是何意。”楚明皺眉道。

    凌月錯愕,試探性問道:“雪川兄難道不知書院報道之時需要說出自己希望進入的學院嗎?”

    “額……在下不知,望凌月兄講解一二。”

    楚明拱手,謙虛求問。

    “雪川兄身着雪花服,想來定是平阿國人。平阿距離南瑜不遠,但也不算近。雪川兄對於書院院系不瞭解,也是可以理解。”

    凌月將楚明手按下,解釋道:“天瑜城書院乃國內書院之首,遂被稱爲國院。該書院佔地廣闊,學子衆多,素來有東西兩院之別。東院學子較少,專注學術,培育文臣。西院學子較多,偏向修煉,培養武將。”

    楚明有些吃驚,“所以南瑜文臣武將幾乎都出自天瑜書院?”

    凌月肅然點頭,“身居要位的,幾乎全是曾經國院學子。至於其他地方的則是從當地“州院”或者“城院”優先擇人。”

    楚明皺眉,對於這樣培育人才的體系結構心生敬畏。如此完善的培育人才機制與地方的南瑜,西賦如何能抵擋?

    楚明的反應似在凌月意料之中。

    凌月笑道:“平阿歷史雖久但比起南瑜,存在時間還是有些差距。論起國家法制,就是作爲上國的臨曲也要效仿南瑜,更別說平阿了。”

    “南瑜屹立千年而不倒,果然是有原因的。”楚明讚美道。

    凌月面露自豪,本還欲說些什麼,但隨着琴聲戛然而止,其注意力立馬來到了“樂”之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