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軍中譁變

    話說趙塵與張遼領着一千騎兵，火速趕往營陵外的張飛、程昱大營。

    大軍行至平壽縣外，前哨來報，不遠處發現不明大軍，旗上寫着“張”字與“陳”字。

    趙塵略微思忖，笑道：“定是翼德與叔至。”

    果不其然，兩人上前查看，確實是張飛與陳到大軍。

    張飛與陳到見來者乃趙塵與張遼也，大喜，如同見了救世主一般，通通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不僅僅是因爲面對來路不明人馬的緊張，更是因爲對降兵叛逃而束手無策的無奈。

    在他們眼裏，只要趙塵在，一切都能得到有效解決。

    兩軍相遇，歡喜之餘，張飛詳細說明了當前遇到的問題，將這近六千名降兵如何處置的問題直接拋給了趙塵。

    趙塵白了一眼張飛，心想：你張三爺都解決不了的降兵，交給我就能解決了嗎？論武藝，十個降兵都打不過你，可一個降兵就有可能打得我起不來。

    張飛卻是一臉憨笑，不管是不明白其中道理，還是假裝不懂，總歸這個問題已經交給趙塵了。

    趙塵單手翻身下馬。

    陳到微微一驚，小心詢問：“軍師，左臂這是？”

    趙塵笑道：“就是拜這些人所賜，被眼前這批人包圍，牽招一箭身穿了左臂。好在命大，不至於左臂殘缺。”

    陳到捏着拳頭問道：“牽招？便是剛纔領軍的那兩個人中的一個？”

    趙塵回道：“然也。”

    得到確認後的陳到才緩緩鬆手：“此人已經被刺落馬下。”

    趙塵面不改色，給了陳到一個肯定的眼神。

    趙塵大軍的加入讓原本騷動的降軍安靜了片刻，可僅僅只是安靜了片刻，一會功夫又在大軍隊伍中部出現了降軍的騷亂。

    飢渴難耐的降軍數人成羣，對周邊的守軍發起了衝擊。

    守軍畢竟人數少了一半，無法全部守住，總有幾個漏網之魚，大笑着奔離隊伍。

    起初，陳到還指揮着大軍四處追趕，雖有一定震懾，但終究抵不過人多。

    後來，趙塵見狀，便阻止了陳到無謂之舉。

    可如此一來，大量的降軍變得更加騷動，紛紛組成小隊與趙塵大軍對着幹。

    事態已經這已經從尋常的騷亂變成軍中的譁變。

    那些降兵重新起兵，有組織的反抗趙塵。

    趙塵大軍都是騎兵，原地對抗本就不是步兵的對手。

    如今步兵抱團奪路而去，騎兵若是硬性對抗，難免會有損傷。

    於是，趙塵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齊聲高呼：“所有降兵，願意留下的，歸入隊伍中，不願意留下的，儘可領些口糧回老家。”

    衆降兵聽聞，一臉懵逼，還是第一次在這亂世之中，聽到有諸侯願意放他們將士回家的。

    兵力對於一個勢力而言至關重要，就算在郡縣之中，也存在強拉壯丁補充兵力的情況，更何況收編降兵這般無需花費多大人力之事，各諸侯都歡喜之至。

    起初還有些人不願相信，畢竟在亂世中從軍者大部分都是被動從軍，還有一部分是生活所迫，不得不戎馬生活，畢竟刀口舔血總比餓死強，只有極少部分是爲了報國或者志願從軍。

    能有安定生活，誰又願意出來拼命。

    可等到真的有人站出來領了口糧，並走出了軍營，剩下的人才相信趙塵的話。

    私下譁變再厲害，逃跑過程中也極有可能被騎兵追上擊殺，想要安然離去十分困難。現在只要不逃跑，不僅有口糧領取，更能平安的離開，任何人都願意選擇後者。

    陳到十分不解：“軍師，如此一來，不僅我軍口糧不足，那些好不容易得到的兵力，就輕而易舉的放棄了，豈不是很可惜？”

    趙塵無奈道：“如今就面臨了一個複雜的情況，降兵太多，口糧不足，收編又尚需時日，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激起軍中譁變，到時候非但我軍沒有得到好處，還讓那些降兵拖累了大軍，豈不是太不上算了？”

    “再者，這些被動參軍之人，就算留着也不能很好的衝鋒陷陣，反而容易誤事。”

    陳到聽了趙塵的解釋，也只好默默地放棄。

    時至今日，趙塵才明白，爲何當初白起要坑殺趙國四十萬大軍。

    其實也就是兩個字：“無奈！”

    彼時的趙國，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四十萬大軍羣龍無首，一片混亂，斷糧十幾日，軍中赫然出現了人吃人的情況。

    白起一來擔心這些降卒會再次投入戰爭，成爲秦國的敵人；

    二來真的是因爲糧草不濟，四十萬降兵各個都是張着大嘴嗷嗷待哺，這得多少軍糧才能補齊，天文數字也；

    三來與趙塵遇到的情況不同，白起無法就地釋放，從地圖上看就知道，長平之戰不僅深入趙地，更是咽喉之處，那麼敏感的地方放人等同於獄警把槍交給囚犯，然後告訴囚犯“別亂跑我要繫鞋帶”。

    降兵太多也是一種負擔。

    不過好在趙塵釋放降兵存在有利的一面。

    讓這些願意回去的降兵將趙塵的計謀恐怖和治軍善良傳到袁譚大軍中去，興許能動搖袁譚大軍的根基，未來交戰的時候也能用得上。

    一陣散亂之後，六千人的降兵大軍去了七八成，只剩下約一千五百人。

    趙塵自信地對願意留下的大軍說道：“各位都是英雄好漢，今日願意留在我趙塵大軍中，就是我們的兄弟，只要你們相信我趙塵，我就能帶着你們走向勝利！”

    陳到聽聞，率先響應呼喊。

    這份激動之情瞬間就感染了周邊的將士，將士們紛紛吶喊。

    高舉揮舞的手就像是波浪一般，在夏風吹動中，一浪接着一浪傳播到了隊伍的最遠處。

    一時間大軍氣勢高漲。

    隨後，趙塵將一千五百多人分成了三隊，分別交給張飛、張遼和陳到。

    一千人混編五百人，這就變得容易多了。

    次日中午，趙塵便領着四千五百大軍回到了張飛的大營中。

    見到趙塵的一剎那，程昱內心頗爲激動，今日領軍平安歸來，定是兵出險招成功了。

    隨着趙塵大軍的併入，營中大軍已有九千餘人，足以號稱萬人。

    至於趙塵手臂的傷，程昱急忙說道：“軍師，此事當下令全軍，不得泄漏半個字，讓衆將士保密，免得消息傳到袁譚處，引來袁譚突襲。另外，步夫人在姑幕，可速速請來爲軍師醫治。”

    趙塵點頭應允，猶豫之際，忽然意識到今夜應當會有一次機會。

    他笑道：“仲德倒是提醒我了，吾受傷的消息讓將士們散播出去。另外讓小師暫住在安丘，所有受傷無法上戰場的將士都送往安丘讓小師醫治。我想賭一下，今夜準備迎候袁譚。”

    程昱瞪大眼睛，吃驚地看着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