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重整開陽

    話說趙塵用一招假傳信息就引出了開陽城內潛伏着的細作，可誰知細細盤問才知道，原來開陽城裏居然有衆多細作，關鍵大部分都是尋常百姓的妻兒家小。

    這就讓衆人有些犯難。

    張飛氣憤地說道：“這開陽城裏的百姓怎的想着幫盜匪，卻不願意助我等剿匪！”

    “張將軍，並非百姓不想，實乃不能也。此地長期被臧霸等人霸佔，外面的勢力都不敢跟他們強行對抗，更何況城裏手無寸鐵的百姓了。”

    趙塵點了點頭，說道：“叔至所言甚是。”

    張飛又急了：“那我等怎麼辦？難不成眼睜睜看着臧霸那小子在外面囂張？”

    就上次的失利，張飛一直內心憤恨，沒敗給呂布，怎麼能敗給臧霸！

    陳到建議：“軍師，不如讓這兩人出去認，只需費些時日，便能認出了所有細作。”

    趙塵搖了搖頭，解釋：“雖然此法能查出所有與盜匪有聯繫之人，但是未能斬斷他們的利益糾葛，極容易復發，非長久之計。”

    此時程昱站出來，說道：“無需顧慮，只需兩步即可讓此類情況不再發生，開陽城也將煥發生機。”

    趙塵驚訝地問程昱，究竟是何計謀。

    陸遜更是好奇，能讓一座城池大變樣的計謀，定是驚天妙計。

    只聽程昱面無表情地說道：“只需換一批開陽城民即可。”

    “如何換法？”趙塵疑惑地問道。

    “徐州近期來了許多流民，安置起來費時費力，若是將流民統一安排到開陽城，整個開陽自然就煥然一新了。”

    趙塵點了點頭，略有所思，隨後問道：“那原先開陽城百姓何去何從？”

    只見程昱陰笑道：“既然開陽城民不安心，那自然只能成爲流民，趕到徐州其他郡縣了。”

    陸遜聽之，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就意味着讓開陽城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嗎？

    倒是趙塵還些鎮定些，已經領略過程昱之毒，就算是程昱說出整個開陽城民斬殺驅散，他也不會驚訝。

    “仲德此計或許有效，但勞師動衆，破費時日，影響徐州穩定，非上策也。”

    程昱心裏自然清楚其中要害，只是當前計策已是最佳，他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能快速找到那些賊匪妻兒並控制在城內，還能切斷他們與賊匪的信息來往。

    “軍師，這也不是，那也不行，那該如何？”

    “軍師有什麼好辦法？”

    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趙塵。

    趙塵這才道出：“爾等可聽過十家牌法？”

    程昱與陸遜不明所以，張飛與陳到也連連搖頭。

    十家牌法乃明朝王陽明所創，衆人自然不知。

    王陽明何許人？

    兩肩正氣，一代偉人，具撥亂反正之才，展救世安民之略，功高不賞，朕甚憫焉！因念勳賢，重申盟誓。

    說的便是王陽明！

    此人乃真正的儒將，明孝宗弘治十二年中進士，仕於孝宗、武宗、世宗三朝，自刑部主事歷任貴州龍場驛丞、廬陵知縣、右僉都御史、南贛巡撫、兩廣總督等職，接連平定南贛、兩廣盜亂及宸濠之亂，因功獲封新建伯，成爲明代因軍功封爵的三位文臣之一。

    王陽明提出的“知行合一”至今都被世人所讚許。

    而十家牌法，就是他在正德十二年，贛南剿匪之時創立的，與趙塵今日面對的情況極爲相似。

    此招一出，賊匪定不敢再進開陽城了。

    所謂十家牌法，即每十家爲一牌，牌上註明各家的丁口、籍貫、職業，輪流巡查。若是一家藏匿或私通賊匪，其餘九家連坐。如有人口變動，需向官府申報，不然被認定爲“黑戶”。

    陸遜細細琢磨着趙塵的計謀，問道：“先生，此法與先前先生在淮陰收納流民之時所用的戶籍編目有何不同？”

    趙塵笑道：“淮陰收納流民，爲的是能讓流民不再流動，從而成爲淮陰城民，故而只是記錄所對應的居住區域，對應區域的具體人員情況，無需承擔連坐責任。”

    “而十家牌法重在十家連坐的懲戒措施，讓百姓之間互相監督，百姓害怕受到懲罰，自然盡心竭力地檢舉他人，絲毫不敢隱瞞。如此一來賊匪還有何方法能得到百姓的庇護？百姓自然而然就會站在我等這邊，與我等一道對抗賊匪。”

    其實百姓也是被迫無奈，要不是打不過賊匪，只能任由賊匪擺佈，誰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幹這份行當。

    程昱聽聞，拍手叫好：“此法一行，則不待調發，而處處皆兵，不待屯聚，而家家皆兵；不待蓄養，而人人皆兵；無關隘之設，而守禦固。妙，當真是妙。”

    程昱不由得對趙塵佩服三分，這般計謀，沒有任何經歷是根本想不出來的，只有經歷盜匪，經歷動亂才有可能讓左鄰右舍相互綁架。

    趙塵年紀輕輕，居然會有這般感悟超乎常人的感悟，真乃神人也。

    衆人依計行事，整個開陽城全部編排起來，家家戶戶門口都掛上了一塊牌子，牌子上書寫清楚具體的牌號，家中人員數量和相關信息。

    一時間，城中議論紛紛。有不明事宜的細作，依舊嘗試與城外的盜匪聯繫，被趙塵逮了個正着。

    張飛等人建議趙塵不可輕饒此人，應該拉出去示衆，並附以重罰，以儆效尤。

    趙塵聞之卻笑道：“諸位建議，塵適當採納。”

    張飛問道：“軍師，汝這是何意？”

    趙塵指了指十家牌，說道：“此法目的在於平衡團結和相互監督，本就內涵重罰之意。如今發現此人首犯，示衆可以，但不可再用重罰。”

    只見趙塵將此人帶到了開陽城牆上，將衆百姓召集在城下，當即宣佈。

    “此人乃三零五牌第五戶戶主王吉，主動投案交代與盜匪關係，提供盜匪線索，乃將功補過也，故而吾等決定不予處罰，今日起安心回三零五牌，衆人也不得以此爲要挾藉口。”

    此言一出，趙塵身後之人無不驚訝，明明是私下與盜匪聯絡被抓，如今卻被趙塵說出是主動投案，性質完全兩樣。

    只有程昱暗暗稱讚趙塵，如今一來，開陽城百姓便知道，主動投案提供線索者不會受罰，私藏盜匪者連坐，兩者一來一去，天差地別，再也不會有人做出愚蠢的選擇。

    趙塵的大軍也多了一條信息來源。

    果不其然，城下百姓議論紛紛。

    趙塵下令散去，部分人員主動前往縣衙提供有用線索，以將功贖罪。

    這爲趙塵下一步提供了良好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