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關羽：某願立軍令狀

    時至中秋，江南的天氣依舊炎熱。

    直到日落，溫度才會有所緩和，相比夏季，就是溫差大了一些。

    淮陰的小宅子裏，步練師正在欣喜地打掃着趙塵的房間，那個原來屬於她的房間。

    婉氏走進來，喚步練師可以吃晚食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到了膳堂，桌子邊上還坐着另一個男子。

    婉氏見步練師內心歡喜，便詢問：“何事讓你如此高興？”

    “娘，你沒聽說嗎？張將軍在盱臺大破袁術大軍，生擒敵將橋蕤。”

    婉氏笑道：“我家小師什麼時候開始關注國家大事了？”

    步練師自豪地說道：“那是張將軍依照厚德的計謀取得的勝利，我想有厚德在，大軍應該很快就能拿下廣陵城。”

    “對了，明日我得去準備一些紅布，迎接厚德回來。東市那家布店開門了。”

    “你這是想厚德早些回來吧。”

    步練師被婉氏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男子接腔道：“趙厚德確實不簡單，淮浦、淮陰、盱臺三戰皆以少勝多，戰法靈活多變，孫子在世，用兵恐也不過如此。”

    步練師俏皮地眨着大眼睛：“母親，你看叔父都認可厚德。”

    話說孫策大軍到達廣陵的消息，片刻功夫就傳到了劉備的大營裏。

    畢竟是迄今爲止遇到的最爲強大的敵人，衆人不由得地擔憂。

    要知道小霸王孫策已經在江東小有名氣了，還打得劉繇毫無還手之力。

    唯二鎮定的只有兩人，一人便是趙塵，而另一人，乃關羽關雲長。

    在趙塵看來，智力上，除了諸葛亮，都是凡夫俗子。

    在關羽看來，武力上，除了呂布外，都是插標賣首。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趙塵盤算着張飛此刻應該也領着三千騎兵趕往廣陵，日落之時應該就能到。

    至於太史慈和孫邵，只需要渡過長江，攔住孫策退路，也就完成任務了。

    當然，想要兩人投入劉備門下，還得使一些小手段。

    劉備看了看趙塵，領軍治軍，權力在他，但是如何佈局戰事，卻都得仰仗趙塵。

    趙塵自然明白劉備的意思，迴應：“主公，既然萬事俱備，我軍便可向廣陵城進發。”

    隨後，趙塵指了指一旁的輿圖：“此去廣陵，水路衆多，孫策周瑜大軍擅長水戰，但我軍擅長陸戰，揚長避短，我軍自然選擇陸戰。沿着樊良湖南下有一條小河，名爲鳳凰河，入河口處名爲小陳莊。此地水勢放緩，乃我軍渡河最好的地方。想必周瑜也能看清楚這一點，此時應該已經派兵前往小陳莊，拆除橋樑，阻攔我軍渡河。”

    簡雍便問道：“那我軍該如何渡河，鳳凰河聯通着長江，我軍不渡河便無法去廣陵。”

    “憲和說的對，既然孫策和周瑜要在此地打一個阻擊戰，那我便順了他們的心意。”

    劉備就不明白了，既然已經猜到了孫策和周瑜會在此地阻擊，爲何還要順了他們的心意，難不成正面硬剛嗎？水上作戰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旁的關羽眯着小眼，撫髯道：“軍師切莫胡言亂語，若是心中無計謀，我軍回淮陰即可，不必強行應對。”

    趙塵笑道：“關將軍既如此說，必有勇略，不知有何建議？”

    關羽回道：“吾觀孫策周瑜，皆爲黃口小兒，不足爲懼。某只需率領本部一千人馬，連夜渡河，殺將過去，必定拿下二人。”

    “關將軍，軍中無戲言！”

    “軍中無戲言，某願立軍令狀！”

    簡雍見狀，當即勸道：“關將軍三思，孫堅孫策父子在江東經營多年，對江東瞭如指掌，孫策更是勇猛無比，尤其擅長水戰。正如軍師所說，廣陵城附近水路衆多，孫策軍佔優勢，將軍只領一千軍士與之對抗，恐怕難以取勝。”

    關羽斜眼瞄了一眼簡雍，說道：“憲和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汝不必勸說，行軍打仗之事，某自有數。”

    趙塵微微一笑，簡雍雖然跟隨劉備多年，但還是沒有摸透關羽的習性，關羽也未曾將他放在眼裏。

    此時越是勸說關羽放棄，就算說得在理，關羽礙於面子賭氣也得將軍令狀立下來。

    簡雍雖然爲他好，但迎來的卻只能是鄙視。

    看着趙塵微笑，劉備很是不解。

    兩軍對壘在際，軍師和武將有了分歧是對戰事極爲不利的。

    可看趙塵的表情，似乎是故意爲之。

    出於對趙塵的信任，又礙於二弟情面，劉備也不方便隨意勸說，只說：“二弟，此戰關係我軍能否完全拿下廣陵，理應多加思忖。憲和之言，不無道理。厚德，你說呢？”

    得，劉備最終還是把問題拋給了趙塵。

    這就是爲君之道，你出的難題只有你來解，爲君者只做裁判。

    趙塵也順勢接下。

    “好，既然關將軍如此有把握，那便立下軍令狀，待今日夜我軍於鳳凰河東岸安營紮寨後，便許你領一千將士，趁夜渡河，偷襲孫策軍營。”

    此言一出，關羽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拿紙筆來！”

    只見關羽“刷刷”寫下幾行字，扔下筆豪言：“若是不勝，就取關某人頭！”

    隨後眼咕嚕一轉，心思不對，便質問趙塵：“若是關某取勝，軍師又該當如何？”

    趙塵也回道：“若是關將軍取勝，厚德便不再任軍師之位。”

    “軍師，一言爲定！”

    “關將軍，一言爲定！”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按下手印。

    劉備無奈，木已成舟，也只好同意。

    關羽當即告退，回營準備今夜之事。

    關羽離去後，劉備轉身問趙塵緣由。

    趙塵笑道：“主公勿憂。雲長勇猛果敢，但謀略不足，關鍵性格高傲，除了主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這對於一名主帥來說是致命的。我軍今後會取得各州，需要能統領一方的帥才鎮守，雲長謀略不足問題，厚德已經備好兵法解讀，多加研讀即可提高。若是此戰能讓他領悟到不可小覷他人，收斂傲性，我便將解讀交給雲長，假以時日一定能主帥一方。”

    劉備恍然大悟，內心對趙塵心生感激，只是對於關羽夜渡襲擊還存憂慮。

    “軍師爲備深謀遠慮，爲了雲長煞費苦心，備在此謝過。只是雲長此次出擊，能否安穩回來？”

    趙塵明白劉備的顧慮，只是今日他必須這麼做。

    整個劉備軍中，所有人都已經信服他，唯獨關羽還保留意見，趙塵必須藉助這次機會讓關羽心服口服。

    大軍出動，一舉一動必須全軍統一，服從安排。行軍打仗，最忌諱的便是策略得不到落實。

    戰場之事風雲瞬變，稍有偏差就會影響整個戰局，若是有將領不服從安排，自主行事，一旦出現偏差就會打亂整個佈局，牽一髮而動全身，影響的不只是幾人，是幾千人甚至數萬人。

    這就是爲何軍令不可違。

    趙塵作爲軍師，彈指間決定的都是數萬大軍的命運，他可不能拿人命開玩笑。

    “主公請放心，塵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雲長這份軍令狀也在塵的計劃之中，無需憂慮。等今晚，我軍到達鳳凰河東岸之時，一切就都會見分曉。”

    “既然厚德如此說，備也就安心了，靜候軍師佳音。”

    “謝主公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