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劍斬羅漢,刀破金身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太素先生字數:5351更新時間:24/06/27 13:39:35
    “施主此言何解?”

    淨思小和尚一臉茫然,不明白這句話和女色有什麼關係,不解問道。

    外界的許子聖臉色變得古怪,心中暗暗吐槽。

    “許七安這小子,居然公然開車,真是有恃無恐弄,欺負這個世界的人,聽不懂這個內涵梗!”

    許七安眼睛緊緊盯着淨思小和尚,發出了一聲哂笑,譏諷道。

    “那本官倒是有幾件事想請教大師,你贍養過父母嗎?你辛苦操持過一個家嗎?你扛起鋤頭種過田嗎?”

    許七安似乎十分氣憤,發出了一道道質問之聲,震動虛空,傳入了淨思小和尚的耳中,蕩起了層層漣漪。

    “佛門不事生產,整日誦經唸佛,需要香客來養。本官問伱,你念的是什麼經,誦的是什麼佛?以旁觀者的姿態在人世間走一遭,便算體悟衆生疾苦?人生八苦,你淨思只體驗過生,其餘的一概沒有。你也不過是個假和尚罷了!”

    淨思沉思許久,面色木然,緩緩說道。

    “佛觀世間一切,自然就懂世間疾苦。”

    “好!”

    許七安點點頭,抽出腰間長刀,在手臂劃開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他捂着傷口,望着淨思,詢問道。

    “大師覺得我痛嗎?”

    “刀刃加身,豈有不痛之理。”

    淨思雙手合十,寶相莊嚴,眼眸之中滿是憐憫之色,篤定地回答道。

    “那你知道我有多痛?”

    淨思沉默了,他有金剛護身,刀刃無法加害,確實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大師還不明白嗎,”

    許七安嘆息一聲,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呵斥道。

    “這就是你所謂的觀,你只知我痛,卻不知我有多痛。你只知道人間疾苦,卻肯定不知到底有多苦。你連衆生的苦都無法體會,又談何普度衆生呢,豈不是笑話!”

    淨思和尚如遭雷擊,瞳孔微有放大,面容呆滯,語塞無言。

    佛門和尚最擅長辯機說禪,口吐金蓮,天花亂墜,誰都說不過他們,如今卻被許七安一番言辭,辯駁得啞口無言,已經是輸了一場。

    這時,許七安把黑金長刀丟在淨思和尚面前,沉聲道。

    “大師,你若覺得本官說的不對,認爲自己真能體驗衆生疾苦,爲何不親身嘗試一番?!”

    淨思擡起頭,禪心被撼動,眼眸裏透着幾分迷茫,喃喃自語道。

    “親自嘗試一番?”

    許七安神色肅穆,頷首點頭,十分認真的說道。

    “收起金剛不壞之身,在自己手臂上劃一刀,你便能領悟本官的痛,領悟真正的佛法!”

    淨思和尚瘋狂搖頭,禪心震盪,遲疑道。

    “若收起金剛不壞之身,我便輸了。”

    “出家人四大皆空,大師卻如此執着勝負,已經是落了下乘。”

    許七安循循善誘,像是欺騙小紅帽的大灰狼,終於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他居然想要不戰而勝,投機取巧。

    “輸了一場鬥法,大師卻看見了更廣闊的天空,體會了真正的佛法,孰輕孰重,大師自己斟酌。”

    “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該執着於勝負。”

    淨思和尚表情漸漸複雜,露出了糾結和掙扎的神色,他緩緩伸出手,握住了黑金長刀。

    淨思自幼在佛門修行,或許佛法精深,卻少了幾分人世間沉澱出的經歷,實力是有了,心境卻不圓滿,缺乏歷練和沉澱,這是他的破綻。所以才會被許七安言語蠱惑,撼動了禪心。

    “幹得漂亮!”

    文官們眼睛一亮,暗暗喝彩。攻城爲下,攻心爲上,這一步暗合兵法,妙到毫巔。相比起打打殺殺,許七安破金剛陣的這個操作,更讓文官們有認同感。

    所有文官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暗暗感嘆。

    “此子不讀書可惜了!”

    就在淨思小和尚要收起金剛之身,嘗試痛苦之時,一聲佛號震盪,傳入了好淨思和尚的心神之中,如同晨鐘暮鼓,醍醐灌頂。

    “淨思,你着相了。”

    俊秀的年輕和尚如夢初醒,觸電般的縮回了手,連忙雙手合十,不停的唸誦佛號,漸漸的眼神恢復清明。

    “混賬!”

    許子聖勃然大怒,手中抱着胖乎乎的小丫頭,怒視度厄大師,呵斥道。

    “度厄羅漢,你佛門是輸不起了嗎?”

    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氣涌出,沖霄而起,熾白的光芒壓下了空中的佛光,神威赫赫,凜然不可冒犯。

    “金剛陣考驗是闖陣者的實力,不是用言語欺詐,蠱惑佛門弟子主動認輸!”

    度厄大師寶相莊嚴,對大奉文武百官的怒視喝斥,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顯然是打定了主意,不允許許七安投機取巧過關。

    達官顯貴們面露怒容,大體還算剋制,圍觀的百姓和桀驁的江湖人士就不管這麼多了,怒罵聲一片,甚至出現了衝撞禁軍的行爲。

    “無恥禿驢,這擺明了就是舞弊,我們不管,金剛陣已經破了。”

    “堂堂佛門如此不要臉,今日鬥法佛門若是贏了,我們可不認。”

    許子聖冷哼一聲,怒氣難忍,浩然正氣化爲一柄參天神劍,自九天之上落下,狠狠的斬向了度厄大師。

    “任你巧舌如簧,口吐金蓮,也不能改變你干預這場鬥法的事實!”

    “接我一劍,此事了結!”

    “阿彌陀佛!”

    一道佛光從度厄大師體內涌出,金光閃耀,一尊無比龐大的殺賊羅漢法相浮現空中,兩隻巨大的手掌握成鐵拳,悍然轟向了從天而落的神劍。

    “轟!”

    氣浪翻滾,監正等人連忙出手,將那駭人至極的氣浪擊散,免得傷害到了京都城數百萬百姓的性命。

    剛正不阿的神劍鋒芒畢露,無物不斬,一劍將羅漢法相斬成了兩半,度厄大師枯瘦的身軀劇震不止,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悶哼,嘴角一絲血水流出,臉色蠟黃,眼眸黯淡,顯然被許子聖一劍擊傷。

    “殺賊羅漢果位,終究還是差了點!”

    許子聖收起磅礴狂暴的浩然正氣,臉上露出幾分不屑,再次坐下,將許鈴音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小家夥也不鬧騰,依舊在埋頭啃着手中的糕點,明明已經吃得十分飽了,還是不願放棄美食,實在是太貪吃了。

    許子聖哭笑不得,伸手將小丫頭手中的糕點奪走,立刻感受到了小丫頭的怒火,不由笑着說道。

    “不能再吃了,再吃你就撐壞了!”

    許鈴音嘆了一口氣,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哀愁的說道。

    “如果我的肚子可以永遠填不滿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一直吃下去了!”

    說罷,小丫頭還拍了拍鼓脹的小肚子,眉眼耷拉着,目光還不捨的看着桌上未吃光的糕點等美食。

    魏淵剛剛將交手餘波擊散,聽到許鈴音的話,這位城府深沉的青衣宦官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目光古怪的看向了小丫頭,許家的小輩真是沒有一個正常的,不愧是許七安的妹妹,一個德性,想要多吃多佔,永不滿足。

    “場外的和尚能聽到我和淨思的對話,還能這樣?鬥法有文鬥也有武鬥,各憑本事,場外強行干預,這也太過分了吧!”

    許七安心中不斷的咒罵着度厄老和尚,居然不要臉,干預鬥法,簡直是耍無賴。

    事已至此,許七安也明白自己多說無益,坐在臺階之上,閉目調息吐納,加快速度恢復精氣神,既然投機取巧不行,那就憑藉真本事捅破淨思小和尚的金身。

    “許七安,你小子能聽到嗎?”

    突然一道聲音在許七安的心底響起,這是心心相印的大神通,類似於佛門的他心通,可以不通過語言聲音來溝通。

    許七安神色微動,沒有睜開眼睛,他聽出聲音的主人身份正是許子聖,從心中默唸道.

    “侯爺,你有什麼吩咐嗎?”

    “調息完畢後,你就放心出手,一切交給我,度厄老禿驢居然敢耍詐,我就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將淨思小和尚的金剛之軀給破了,讓他後悔莫及!”

    許七安聞言心中大喜,有了許爸爸的幫忙,自己拿下一個六品金剛之軀的小和尚,還不是手到擒來,隨意揉捏。

    一刻鍾後,許七安睜開了眼睛,精氣神已經完全恢復,撿回了被淨思和尚丟在地上的長刀,收刀回鞘,右手按住刀柄。有了許子聖的暗中作弊相助,許七安信心十足,氣勢驚人,對着淨思小和尚微微一笑,一副高手氣度,朗聲道。

    “我只出一刀,這一刀過去,生死自負。”

    聲音通過畫卷,傳到外面,一片譁然,不管外行還是內行,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聽到這句話後,都覺得不可思議,被許七安的自信和氣魄震撼到了。

    許七安沉澱了所有情緒,收斂了所有氣機,體內的氣息往內坍塌,丹田宛如一個黑洞,這是天地一刀斬必不可少的蓄力過程。

    “既然你們作弊,那就別怪我開掛了!”

    許七安再次閉上了眼睛,精神力同步坍塌回縮,勾連到了體內的氣血力量,突然一道龐大的氣機在體內深處涌出,充滿浩大剛正的氣息,這是浩然正氣,什麼時候進入我的體內的?

    許子聖在對度厄大師出手時,暗度陳倉,將一道浩然正氣打入了金鉢之中,融入了許七安的體內,隱藏了起來,這一點即使是一品術士的監正都沒有發現,十分隱祕。

    隱藏在許七安體內的浩然正氣復甦了,它化入許七安的四肢百骸,轉爲純粹的氣機。佛山之上無風,可許七安的衣袍卻飄動了起來,獵獵作響,他依舊閉着眼,宛如沉睡的霸主,在一點點的甦醒,這天地似乎都爲他的復甦而戰慄,顫抖。

    “怎麼回事,是我眼花了嗎,怎麼感覺世界在顫抖?”

    “是佛山,佛山在顫抖,是佛山在顫抖!”

    “是許七安氣機撼動了佛山,他要拔刀了!”

    此時所有人都看出來了,許七安的這一刀必定是驚天地,泣鬼神,無比狂烈。

    “阿彌陀佛!”

    淨思手捏法訣,巍然不動,可佛境內的雲霧動了,灑下一道道細碎的金光,融入金身,佛光愈發璀璨神聖,綻放出萬道華光,猶如冉冉升起的朝陽。

    所有人觀戰的人站了起來,走出涼棚,他們擡起頭,瞪大了眼睛,凝神屏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到了金鉢之中的許七安。

    鏗!拔刀聲如驚雷,響徹天地。世上再沒有這樣一把刀,如此的萬衆矚目,牽動無數人的心。

    此刀決然,一往無前,刀光璀璨,刀氣暴烈,迅捷無比,猶如閃電,無物不斬,無堅不摧。

    場外衆人清晰的看見那尊金身破碎,看到層層疊疊的金光宛如霧靄般被吹散,那是無匹的刀意驅趕了金光,斬破了血肉,險些將淨思小和尚一分爲二。

    場上,許七安傲然而立,手中的長刀歸鞘,神態桀驁,鋒芒畢露,不可一世。

    淨思小和尚跌坐在地,氣息衰弱至極,生命之火明滅不定,胸腹的刀痕入骨,可以清晰的看到破損的臟器,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再也無法維持打坐姿勢,一道道細碎的金光重新聚合,匯入他的傷口,想要修復血肉,卻被刀痕內隱藏的無上刀氣所阻。

    淨思小和尚在南城擂臺上不敗,金剛不壞,肉身強橫,如今卻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一刀斬破,險些身死。

    “我說過,我只出一刀!”

    許七安負手而立,向着山頂踏步而去,只留給了京都數百萬人一個無敵寂寞的背影,讓外界的白衣術士楊千幻看得眼睛都瞪大了,神色癲狂,瘋了一般的喃喃自語道。

    “這榮耀原本應該是屬於我的,背對衆生,遺世獨立,充滿了高手無敵的寂寞,讓人仰望!”

    “監正老師誤我啊!”

    這一刻,京都城盡皆失聲,一片寂靜,大概過了片刻,譁然轟動,人聲鼎沸,有人尖叫,有人歡呼,甚至有人熱淚盈眶,一掃多日來的憋屈。

    “我大奉乃九州正統,文治武功天下第一!”

    有讀書人放浪形骸,縱情自我,雙手握拳,高舉過頭頂,嘶聲高喊。

    “許詩魁武道絕頂,天下第一!”

    許七安憑藉着文抄公的本領,寫了不少驚世之作,被讀書人譽爲詩中魁首,許志平還因爲當年安排許七安學武,認爲許七安沒有學文的資質,而承受了無數罵名,被人稱爲不當人子許志平。

    觀星樓,八卦臺上,元景帝老臉上也露出幾分欣慰的笑容,喃喃道。

    “金剛陣破了,許七安沒讓人失望!”

    “監正,你果然算無遺策,選擇許七安是對的,他也不枉朝廷的栽培!”

    元景帝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對許七安的厭惡,由衷的高興,如果許七安可以一人闖到山頂,贏得鬥法,他也就不必放下架子臉面,紆尊降貴,前去求許子聖出手了。

    監正手裏端着酒杯,聞言並未說話,低頭飲了一口,眼眸裏閃過一絲疑惑,事情不對勁。

    “許七安的表現不對,他根本就沒有如此修爲實力,當着佛門的面,他也不敢藉助體內神殊和尚的力量,究竟是是誰暗中出手的,居然可以瞞過自己的感知!”

    監正擡起頭,打量着下方的靈棚,目光突然凝滯,停在了一個淡定自若的身影之上,他的表現和其他人不同,沒有一絲激動,平靜如同深淵,深沉而又內斂。

    “難不成是他,二品大儒按說瞞不過自己的感知,除非”

    監正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恐怖念頭,他隱隱猜測到了真相,眼睛瞬間睜大,充斥着不可思議。

    “他已經跨入了一品亞聖之境!”

    許七安穿梭在雲霧繚繞的山林間,走了一刻鍾,前方豁然開朗,亂石嶙峋,草木稀疏,有一株巨大的菩提樹,樹下盤坐一老僧。

    許七安知道,這就是第三關,他此時距離山頂已經不遠了,通過這一關,山頂應該還有一關,也是最後一關。

    許七安停下腳步,站在了老僧的面前,雙手合十,誠心問道。

    “大師,這一關,咱們比什麼?”

    老僧唸誦佛號,聲音蒼老,充滿了歲月的氣息,眼眸渾濁,卻透着智慧的光芒,開口悠悠道。

    “施主心不靜。”

    一開口就是老禪師那味,讓許七安心中吐槽,臉上露出了不認同表情,反問道。

    “心爲何要靜?”

    “心靜則生法,有法則有佛,有佛則能超脫苦海。”

    老僧神色肅穆,寶相莊嚴,周身隱隱有金光閃耀,如同一尊佛陀菩薩,充滿了智慧慈悲。

    “爲什麼要超脫苦海?”

    “爲何不超脫?”

    “爲何要超脫。”

    “爲何不超脫。”

    許七安如同一個槓精,不斷的問出同一個問題,老僧也不惱,每次都再次反問,不緊不慢,充滿了寧靜祥和的氣息。

    “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二人在打禪機,這都聽不懂?!”

    “你聽懂了?那你告訴我他們在說什麼!”

    “廢話,我要是能聽懂,我就成高僧了。但就是因爲聽不懂,所以才內蘊玄機。”

    “原來如此!”

    外頭的百姓們交頭接耳,反應各不相同,有的人眉頭緊鎖,逐字逐句的咀嚼他們的對話,試圖從中體悟到禪機至理,有的人則微微點頭,或搖頭晃腦,一副有所悟的模樣。

    許子聖嘴角不斷抽搐,一臉的黑線,據他對許七安的瞭解,不學無術,那小子純粹是在胡說八道,根本就不懂禪機。

    果然,接下來許七安的一句話,讓無數人都愣在了原地,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恨不得地上有條縫,直接鑽進去,太社死了。

    “大師,咱們說人話吧,我剛纔都是信口胡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