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兩處心思(1)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歲月神偷字數:2100更新時間:24/06/26 20: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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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歡快的錦鯉簇擁而來。
青眼毛驤進來時,正看到朱允熥甩着手裏魚餌,餵魚的背影。
“臣,叩見皇上!”
朱允熥沒有轉身,依舊看着那些把頭浮在水面,爭搶魚餌的錦鯉們。
“以前朕讓你盯着的那些小蝦米,有什麼動靜沒有?”
毛驤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開口道,“回皇上的話,還算老實!”說着,頓了頓,“原北平的按察使呂震,洪武二十八年調回京中,任戶部左侍郎。其人爲官平平,但做人極好,甚有人緣!”
“原密雲衛鄭亨,調任四川右都指揮使之後,私下裏曾和心腹法發過牢騷。不過,說的也是南邊沒有北邊好,南方的戰功太少之類,其他並無異樣!”
“原右僉都御史李慶,先是調任刑部員外郎,後調任了紹興知府,其人爲官倒是坦蕩,頗能辦事。最近Z地的一系列事中,他倒是沒牽扯其中!”
說起這些,毛驤張口就來,如數家珍一般。
朱允熥聽着頻頻點頭,到底是專業人士。這些事朱允熥才交給他不久,他就已經上手,並且面面俱到。
自洪武二十六年朱允熥遠征高麗回京之後,他便開始着手,一步步的,小心翼翼的把朱棣身邊的得力助手,只要是他有印象的全部調走。
同時,各個位置,都換上了自己人。
燕王朱棣他可以寬容,對於這些歷史上本來忠於朱棣的人,他也可以寬容。但,若這些人私下還和朱棣那邊有什麼牽扯瓜葛,他不能忍。
“皇上讓臣看着的人,都沒什麼出格的舉動。只是呂震,因爲有家眷在北平,所以每年會寫兩封家信。以前寫的是什麼臣不知道,最近一次是春節之前,臘月二十三!”
“臣命人半路劫了,悄悄打開看,也都是他跟他兒子說的家常話!”說到此處,再次頓了頓,“不過,是否寫了什麼暗語,臣不確定,臣手下的人,沒看出來。”
朱允熥忽然笑了,“呵呵,家信?”說着,對外面喊道,“樸無用進來!”
“皇上,奴婢在!”
“你去吏部傳旨,戶部左侍郎呂震,調任兵部侍郎,兵科給事中!”朱允熥吩咐道。
“奴婢遵旨!”
都是侍郎,但沒了前頭那個左字,就是天差地別。侍郎,算得上兵部的二號人物,兵科給事中更是干係巨大,天下兵馬調動文書都要經手。
“你自己想死,朕就推你們一把!”
朱允熥心中暗諷一聲,眼神變換莫測。
等樸無用下去,朱允熥又開口問道,“其他人呢?”
毛驤馬上道,“楚王依舊日日縱情聲色犬馬,去歲遼東大戰之後,寧王麾下又招攬了許多胡人兵馬,其中韃靼領主猛哥卜花率兩萬精起歸附!”
“谷王於宣化練兵,麾下護軍日漸精銳!”
“代王於大同,頗有殘暴之舉,而且斂財無數!”
說着,毛驤繼續道,“這二位王爺倒是有書信給北平那邊,只不過走的都是軍驛,臣劫不到!”
朱允熥心中冷笑,“郭惠妃這兩個兒子,還真是親兄弟,都是一丘之貉!”
原本時空,代王因罪在建文朝貶爲庶人,朱棣上臺後恢復王爵,但依舊屢教不改。朱棣親自給他寫信教訓他,代王依舊我行我素。
谷王更不用說,打開了應天府的城門迎接朱棣進京,後來封到長沙之後,也做起了想當皇帝的美夢。
忽然,朱允熥想到了什麼。
隨即,冷冷的開口,問像毛驤,“你說,燕王早就謀劃了許多年,宮裏頭,會不會也有他的人!”
“宮裏事,臣不知!”毛驤實話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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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燕王朱棣藩邸。
隔壁房內,傳來妻子和兒子們的說笑,盤腿坐在榻上的朱棣,面容多了幾分笑意。
隨後,對站在身旁的朱高熾笑道,“老大,坐吧!”
“是,爹!”朱高熾答應一聲,脫鞋上塌。
可他身子太胖,盤腿不便利,身子扭動了半天,只能側身坐着。
朱棣又皺眉道,“坐着就行了,別動。你往這一座,跟他娘的地震了似的!”說着,笑罵,“你倒是心寬體胖,在京城這麼憋屈,也沒見你瘦半點!”
朱高熾苦笑道,“兒子帶着弟弟們就是在府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猴撓心一樣,兒子也心中有事,一坐就是一天不動,能不胖嗎?”
“辛苦你了!”朱棣又道。
隨即,在拿起面前的鎏銀暖壺,緩緩的給兒子倒了一杯茶。
“咱爺倆一茶代酒,碰一個!”
朱高熾接過,想想道,“爹是想喝酒?府裏的人兒子都清理過了,想喝兒子叫人拿來就是!”
“清理?”朱棣笑笑,“萬一沒清理乾淨呢?你老子我現在裝病呢,身子虛呢,剛來就喝酒,別人聽了怎麼看?”
說着,喝口茶,嘆氣道,“此次來京,其實兇險得很啊!”
朱高熾反手拿過暖壺,給朱棣滿茶,開口道,“爹,不見得吧!皇上那日見兒子,都跟兒子說了,只要您低頭認錯!”
“那不是低頭認錯,那是交代罪過!”朱棣冷笑,“他讓我來,就是讓我跟他磕頭請罪的!”說着,又是冷笑,“當年大哥也喜歡來這手,幾個兄弟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馬上,又是嘆口氣,“若磕頭請罪,也沒啥!人這輩子 ,誰還不慫幾回,日後找回場子就是了。可我心裏,最沒譜的,在你皇祖父那!”
朱高熾微微皺眉,“可是老爺子不見您的事兒?”
朱棣緩緩點頭,“老爺子要是見我,凡事還有個商量。不見我,就是說,老爺子心裏有氣了!”
“爹,可能是您想左了!”朱高熾慢慢開口,“兒子倒是認爲,其實皇祖父不見您,是在保全您!”
“哦?”朱棣眼睛一亮,“你說說看!”
“您想,若是您見了皇祖父,以他老人家的性子,只要流露出半點心軟的意思,皇上那邊自然就會對您寬容許多!但日後皇上想起這茬兒來,心裏是不是就不痛快了!”
“反過來,他現在不見您。就讓皇上拿捏您,讓您磕頭請罪。是不是,是一種緩和?”
“他老人家榮養永安宮,爲太上皇。不見您,一來是顧全皇上的面子,二來也是讓您,不要再想着藉着他,讓皇上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