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白蓮教派(完)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吳三瘋子字數:3958更新時間:24/06/27 13:28:21
秦溪望的手臂被掛在脖子上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包紮處理,他和星野望月沒能有太多的交流,因爲星野望月還要給其他受傷的人進行緊急的處理,首當其衝就是瀧望月。對於星野望月的關心,瀧望月完全置之不理,還多次告訴星野望月趕緊包紮,少廢話。
其實看到瀧望月對星野望月這個態度,秦溪望還是有些不悅的,可又不好發作,畢竟星野望月是望月家族的人。這次星野望月想要幫助張健凡包紮,又被張健凡拒絕了,他還是簡單的用消毒的東西給自己身上洗了個澡,還是打算等回到黑納斯學院,讓賈思傑醫生給自己治療。
這一次任務可以說損傷非常大,方片A班幾乎是全滅,黑桃國王班也有三個人死在了黑無常的爪子之下,不過對於人員的傷亡和任務的結果,在黑納斯學院看來是樂觀的,畢竟這一次可是擊殺了Death組織中的都市王。
可在秦溪望看來,這麼多人,只爲了換一個人死,還是太虧了。
白蓮教派被秦溪望徹底摧毀,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想必尼泊爾那邊也會追究一些責任,不過這並不是秦溪望需要考慮的問題,上升到國家層面的問題只需要聯合組出面解決即可。
事後,經過聯合組對博卡拉還有白蓮教派屬地的徹底搜查,得到了一些非常有用的信息:
白蓮教派確實是Death指揮者之一都市王吳墨臻所創立的邪教,是屬於都市王的勢力。不過白蓮教派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爲了通過控制信仰來掌控人民,當然這只是衆多的目的之一,其最重要的目的是,此處,是Death組織一個重要的樞紐。
白蓮教用作入教儀式的神經類毒素,全都是來自轉輪王的勢力,白蓮教用弟子幫助轉輪王進行人體實驗,需要定期彙報神經類毒素的使用情況以及一些其他的事宜,還需要幫助轉輪王測試新品,以及此處也是轉輪王的一個重要的經銷點。
除此之外,白蓮教所販賣的軍火則來自於Death組織中的楚江王,根據所收集到的信息,楚江王的勢力主要是用於私售軍火武器,以此來盈利,而此處也是楚江王的一個經銷點。
上面這些是白蓮教和Death組織其他成員的關係,白蓮教自身也會在這兩條非法產業鏈中獲得巨大的利益,白蓮教通過訓練四重天和五重天的弟子,將他們培養成職業的戰鬥人員,然後販賣給世界上的其他勢力,也會有一部分作爲Death組織內部消化用。無數的博卡拉人民受到白蓮教的蠱惑之後,被抓入白蓮教成爲“商品”,通過地下下水道偷偷運送出博卡拉,這也爲白蓮教獲得了巨大的利益。
當得知這一切之後,秦溪望算是對Death組織的恐怖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之前也只是見識到了黑無常那卓越的戰鬥能力,沒想到僅僅是一個都市王,就能給一個國家和城市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那其餘的成員有什麼樣的能力,秦溪望簡直是不敢想象。
秦溪望再看眼前白蓮教派的殘垣斷壁心中頗有感慨,一個月之前,他跪倒在山門前的時候,總覺得這地方像是一個不祥之地,如今再看,頗有一種獨特的美感,或許是因爲博卡拉的景色確實很好,原本給這景色蒙上陰霾的東西已經不復存在了。
一夜的征戰,秦溪望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他靠在一個沒怎麼被破壞的房子牆壁上,小心翼翼的坐下,不得不說自己的右手疼的厲害,不過也多虧了自己當時能狠下心,否則現在坐在這裏欣賞景色的,便有可能不是自己,而是吳墨臻了。
如釋重負的感覺讓人很舒服,而這種舒適感就會帶來一種疲倦,他本想藉着這股感覺直接睡去,可卻感覺到了有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秦溪望微微睜開眼睛,發現來的人是一個年輕女人,他看着有幾分熟悉,可似乎是因爲太過勞累,大腦像是一團漿糊一樣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
她用尼泊爾的語言和秦溪望說着一些什麼,可秦溪望根本就聽不懂,她看起來很着急,過了半天終於有一些零碎的英語詢問道:“你好,你認識……一個人嗎?他叫奧利。”
聽到了奧利的名字,秦溪望一下子精神過來,他方纔反應過來他在何處看到過眼前的這個女人——奧利從自己裏懷中掏出的那張奉若珍寶的照片上,這個女人,就是奧利所說的庫瑪麗。
他沒有馬上回答,因爲他一直沉浸在震驚之中,庫瑪麗看着秦溪望,然後繼續說道:“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的話?我在找一個叫奧利的……男人!你有見過他嗎?”
秦溪望聽的很清楚,可他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庫瑪麗,告訴他奧利死了?秦溪望其實也並不清楚奧利和庫瑪麗之間的關係,之前秦溪望一度以爲,奧利是對庫瑪麗單相思,可眼前的庫瑪麗,神情焦急,似乎很迫切的想要知道奧利的下落,這讓秦溪望覺得二人或許是兩情相悅,只是礙於某些規矩而不能在一起。
或許是看秦溪望一直沒回答自己,便覺得秦溪望不知道,庫瑪麗非常有禮貌的鞠躬,隨後打算轉身離開,可她剛剛轉身,就被秦溪望叫住了:“我認識奧利,也知道她在哪?跟我來吧。”
今天晚間黑納斯學院的飛機就要來接衆人重新回到黑納斯學院,好方便衆人接受及時的治療。他可以放任庫瑪麗自己去尋找,畢竟奧利的屍體就躺在大殿的正中央,非常顯眼,庫瑪麗不需要很多時間就能找到。可相比於找到一具不會說話,又冷冰冰的屍體,秦溪望更希望自己能帶着庫瑪麗去找到奧利的屍體,最起碼告訴庫瑪麗,奧利爲了她,或者說奧利爲了自己都做了什麼。
庫瑪麗小心翼翼的跟在秦溪望的身後,他們跨過了一些屍體和昏死過去的白蓮教弟子,跨過了一些被轟炸破壞的房子,而秦溪望用餘光注意到了庫瑪麗。此時的庫瑪麗眼神已經流露了一些悲傷的神情,這也難怪,畢竟接下來會看到什麼,其實誰心裏都能猜到一個大概。
終於來到了大殿之內,此時的大殿有很多人,其中不乏一些聯合組的工作人員,他們率先要對現場進行勘察,勘察之後才會整理現場,處理屍體。所以奧利的屍體還沒有被挪動,就那麼躺在地上。好在秦溪望當時爲他閉上了眼睛,此時的奧利顯得非常安詳。
幾乎在看到奧利屍體的那一刻,庫瑪麗忍耐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她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那雙手抓住奧利已經冰冷的屍體,她很痛苦,秦溪望感覺的出來。可她卻哭不出聲音,只是淚如泉涌,卻安靜的不得了。
秦溪望不知道應該怎麼進行安慰,他也只能蹲在庫瑪麗的旁邊,小聲的說着自己和奧利相識這一段時間奧利所做的事情。可他沒有說任何一句關於“奧利爲了你做了什麼”這樣的話,秦溪望覺得這是道德綁架,畢竟奧利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不是庫瑪麗要求他做的。他這麼做,也是出於私人的目的,雖說愛這種感情很偉大,可它依舊不能成爲綁架別人的東西。
庫瑪麗的英文不是很好,所以秦溪望所說的東西,她聽懂了大概百分之五十。她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沒有一直哭,釋放了情緒之後便剋制住了自己的悲傷,她朝着秦溪望微微鞠躬,連續說了很多聲謝謝,其中有尼泊爾語的,也有英文的。
秦溪望看着眼前這個故作堅強的女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在事情的最後,庫瑪麗用自己那瘦弱的身體揹着奧利的屍體,那是一種肉眼可見的困難,他想要幫助庫瑪麗,可卻被庫瑪麗婉拒了。
這個長得不算漂亮,身材也不出衆的尼泊爾姑娘擠出一個笑臉對秦溪望說了一句:“謝謝你。不過我想,最後,我總得爲奧利做點什麼吧。”
秦溪望就看着她踉踉蹌蹌的離開,而他也說了一句:“奧利人很好,對我也不錯,我很感謝他。”
庫瑪麗微微轉頭,微笑示意,隨後又朝着山下走去,從山上到山下,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走得快的話,可能只需要幾分鐘,走得慢的話,說不好就要一輩子。
秦溪望內心很壓抑,要比自己開槍打傷了人還不舒服,而就在這個時候,星野望月突然來到秦溪望的身邊,其實從秦溪望和庫瑪麗出現的時候,星野望月就一直在旁邊看着兩個人。
她輕輕摸了一下秦溪望的手:“你和那個死掉的人……關係很好嗎?”
“很好嗎?”秦溪望捫心自問了自己問題,其實算不上好,畢竟只認識了一個月,秦溪望還不至於和一個剛認識一個月的人掏心掏肺,他的社交沒有那麼廉價,可他也不清楚爲什麼自己對於奧利的死如此在意,“應該算不上很好吧,充其量,也只是個普通的朋友。”
“那個,謝謝你啊,我聽了其他人說你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都做了什麼事情……”星野望月對於秦溪望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表現的有些羞澀。秦溪望突然看向星野望月,然後微笑了一下,秦溪望長相不帥,就屬於很標準的普通人,不過星野望月竟然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秦溪望用自己沒有受傷的左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星野望月的頭髮,不過也僅僅是撫摸了一下:“不用謝我,這是我一廂情願做的,是爲了我自己,你不用對這些事情產生什麼心理負擔,我也不會拿這些事情從你這裏換取到一些什麼。”
秦溪望看向庫瑪麗離開的方向,好像已經有幾分鐘了,可庫瑪麗那一步一踱的身影,還是在秦溪望的視野當中。
這一刻,秦溪望的心境有一些變化,他喜歡文學,自然也讀過那些“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樣的酸詩,在學生時代,他也真心羨慕過詩歌裏面所描述的這些愛情。可現在看來,完全就是狗屁,兩個真心相愛的人,被父母所阻擋,被生活所阻擋,甚至他娘的邪教也要在中間橫插一腳,秦溪望想不通。
這個叫庫瑪麗的女人,或許在之後的幾天、幾個星期、幾個月、甚至幾年,十幾年裏,都會對奧利有一種愧疚,倘若她當時敢勇敢一點,違背自己父母的意願和奧利在一起,或許此時的他們,正躲在自己那不算大但是兩個人一起構建起來很溫馨的小家裏,看着外面瘋狂的人羣,和遠處白蓮教道觀內的爆炸。也說不準那個時候,奧利還非常爺們的將庫瑪麗摟在自己的懷裏,然後輕聲的安慰庫瑪麗說:“老婆別怕,有老公在呢,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
當然,也不排除她一旦勇敢了,過得也不如現在好的這種可能,畢竟人生無常嗎。
秦溪望在此時有一種無力感和疲憊感,他也難得的有這麼一個瞬間,不太想和星野望月在一起,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看着漸行漸遠的秦溪望,星野望月也沒有阻攔,她能體諒秦溪望在此時此刻的心情。
秦溪望又走了一遍來時的路,跨過那些屍體和昏厥的人,跨過那些被炸的粉碎的建築物,他思緒一片空白,等他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白蓮教派的山門前,他駐足回首,先是看了白蓮教的廢墟,最後一雙眼睛又停在白蓮教派那塊巨大的氣派牌匾上,他冷笑了一聲,隨後繼續向山下走去。或許是因爲今日的騷亂,也或許是不知道誰不小心觸碰到了那塊牌匾,秦溪望剛走兩步,那塊精緻的牌匾便從山門上掉落,摔在地上,裂成兩半。
或許是秦溪望來了幾分雅興,他突然朗聲唱誦道:
“昔日有山山不見,山中有仙仙不顯。”
“山下凡夫欲登山,山上俗子妄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