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雪原列車（完）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天已經有些矇矇亮了，上百名聯合組的成員對整條列車軌道進行搜救，秦溪望等人最後也被聚集在了一起，來迎接他們的，是院長里根。

    在見到里根之後，秦溪望知道能對聯合組發佈施令的人來了，他用智能手錶發給了里根一個座標：“里根院長，你幫我調查一下我發給你的這個座標方圓五百米之內，有沒有一個渾身穿着黑色鐵甲帶面具女人的屍體。”

    似乎是怕里根不重視他說的話，秦溪望還特地強調了一下：“這件事情很重要！”

    里根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吩咐人去處理秦溪望的問題，隨後才問秦溪望：“這麼驚慌，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在我給你的座標位置，張健凡和卡恩兩個人合力將Death中的第八執行人黑無常從列車上打下去了，前後誤差不會超過五百米，如果她死了的話，應該能在那附近找到她的屍體。”

    秦溪望的話題似乎是讓里根來了興趣，不過里根卻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張健凡和卡恩：“你們兩個竟然合力都沒有確定擊殺目標，果然，烏合之衆就是烏合之衆。”

    這一句話，引得全場所有人都有些不悅，除了里根自己和楊拓海以外，不過其他人表現的都沒有那麼明顯，只有秦溪望格外震驚。

    “里根校長，我覺得您應該對我的學生們保持尊重。畢竟他們這次都豁出了性命去完成任務，他們理所應當受到應有的尊重。”秦溪望沒有選擇在里根這個校長面前忍氣吞聲，而是直接與里根對線。

    面對秦溪望的不敬言語，里根沒有表現的憤怒，依舊保持着平和的心態：“秦老師，我對你持有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尊重，因爲你確實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黑納斯學院教師。在任務內容如此模糊的情況下，你最終可以發現Death組織第十位指揮者轉輪王的重要交易據點之一，還可以聯合學生擊敗第八位執行人，你的能力我們都有目共睹。而他們則就是一羣烏合之衆，兩個人都沒辦法面對一個人的話，那麼在之後的戰鬥中我們怎麼和Death對抗？”

    秦溪望剛想要反駁，而里根說了一句話：“說到底，只是這羣烏合之衆都想用自己罪人的身份苟活下去，沒有人想要拼盡性命，否則不會擊殺不了對方。”

    這一句話，讓秦溪望頓時覺得啞口無言，因爲里根說的有道理。秦溪望全程觀看了張健凡、卡恩和黑無常的戰鬥，就算他是一個在行，也能看得出他們之中只要有一人敢於犧牲，另外一人便可以輕鬆擊殺黑無常。直到最後，列車的車廂即將被剝離，三人即將遇險的時候，張健凡才有這個打算，不過也被秦溪望打斷了。

    “如果說他們之中，有人肯主動犧牲，來爲自己錯誤的一生贖罪，在他死後，我姑且可以將他當成一個人來看待。而這些軟弱怯懦貪生怕死的罪犯，只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組成的臭魚爛蝦而已。”里根的那雙狠毒的眼睛掃過秦溪望身後的所有人，除了瀧望月之外，其他人都情不自禁的挪開了自己的目光，不與里根進行對視。

    秦溪望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里根，因爲在他心裏，他一直把紅心皇后班，甚至是整個黑納斯學院的學生當成“學生”來看待，秦溪望很少會考慮他們曾經都做過什麼。而秦溪望無法反駁里根最重要的一個點就是，里根考慮了秦溪望沒考慮的點。

    里根認爲，黑納斯學院所有的學生，排除瀧望月這種特殊的學生以外，他們爲黑納斯學院出任務，是他們在爲自己前半生所犯下的罪行贖罪。而秦溪望則相反，在秦溪望的眼中，他們拼了命的完成任務是付出。

    秦溪望覺得這或許也是黑納斯學院內部存在黨派對立的重要原因。

    這個時候，里根似乎收到了回覆，他聽了大概半分鐘之後對秦溪望說：“沒有找到黑無常，不過確實發現了腳印，只不過最後被抹去了，沒有追到蹤跡，看樣子她受的傷應該不是很重，可以自主移動很遠甚至還能消除痕跡，不得不說，不愧是Death組織的成員啊。”

    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可這個結果卻在秦溪望的意料之中，因爲黑無常身上的那一身黑甲實在是太厲害了，幾乎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誇張程度，並且黑無常自身的身體強度恐怕也和張健凡這些人一樣達到了怪物級別，所以就算摔下去大概率也沒什麼問題。

    “這次任務……傷亡人數怎麼樣？”這是秦溪望最想知道的事情。

    里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受傷人員九百二十一名，死亡九十二人，不過死亡人數中有八十五名是Death組織的爪牙，只有七名是乘客。”

    雖然說死亡人數很少，可秦溪望還是覺得有些內疚，畢竟是因爲自己發現了這趟列車的祕密，才會導致之後的重重事情發生，受傷的人員九百多人聽上去雖然唬人，不過實際上大多數都是一些磕碰的輕傷，極少部分受到了重傷。

    這次的任務秦溪望說不上成功還是失敗，畢竟任務內容和目標從一開始就給的非常模糊不清。要是說成功，可整個任務過程中最重要的黑無常沒有被抓住或者殺死，而且還讓許多無辜乘客受傷甚至死亡。不過要是說失敗，秦溪望這次搗毀了一條價值上百億美元的非法產業鏈，這無意之間拯救了多少個家庭，又讓多少人避免走上犯罪的路，都是一個龐大的未知數。

    “那個車廂裏，藏的五顏六色的液體是什麼東西？”秦溪望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很快他又開始擔心其他的問題。

    “根據聯合組檢驗部門檢測，是一種沒有記錄在案的精神類致幻劑，效果極強，能使人處於深度的致幻狀態四十八個小時，而且是可控的致幻。”

    秦溪望對於里根所說的這些沒什麼概念，里根也看出了秦溪望的想法，便用了一種通俗易懂的解釋：“就是這種致幻劑，能讓你在四十八小時之內，處於家中隨心所欲。你只要精神上覺得你在吃美食，那你的神經就會覺得你在吃美食，當然當你清醒過來之後也不會有飽腹感。”

    秦溪望大概懂了這個東西的作用，不過這麼一聽，秦溪望倒是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東西，就像傳聞中的“控夢”一樣，里根似乎是再次讀懂了秦溪望臉上的微表情：“長期服用或者短期內大量服用會導致內臟功能全部減弱，最後就是全身器官衰竭。而且根據被抓住的那些人透露的口供，這一支配合專業的注射器，售價就要高達五萬美元，這趟列車恐怕至少有兩萬支這東西。”

    秦溪望大概的算了一下，看來轉輪王沒有吹牛，他應該早就已經回本並且盈利了，這東西的利潤秦溪望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有這麼高，不過這也讓秦溪望心裏滋生了一個新的疑問：“這東西，五萬美元一支，一般人真的買得起嗎？”

    里根有些嘲笑意味的笑了一下，不過緊接着面容又恢復平靜：“秦老師，不得不說。你一點都不瞭解毒蟲，更不瞭解毒販。毒販會先用一些小劑量的致幻劑通過他們的下屬流通到市場上，而毒蟲一旦沾到這些東西，就會欲罷不能，他們會想盡辦法來花錢購買這些東西。去借，去貸款，去偷，去搶，去做更違法的事情，總之就是能搞到錢買這些致幻劑就可以。而那羣毒販們當然不會管這筆錢來的乾淨不乾淨，他們只負責收錢。毒很可怕不假，但是比毒更可怕的是它所滋生的犯罪。”

    里根的話讓秦溪望感到害怕，可他所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而很快，里根又詢問了秦溪望一個問題：“秦老師，如果你的至愛親朋被某種致幻劑所折磨的慘不忍睹，家破人亡。然後黑納斯學院抓住了這種致幻劑的生產商，並且由於這個生產商有一些過人之處，被收納進了黑納斯學院這麼一個可謂是犯人天堂一樣的地方。這個事情你得知了，你會是什麼想法？或者說，你知道他們去完成任務，然後受傷之後還能接受到最好的治療，這個時候，你什麼想法？”

    里根的話煽動性極強，秦溪望自認定力十足，可里根短短的幾句話就讓他的內心有了一些改變。不過說到底，真正讓秦溪望改變內心想法的事情，是里根的話的的確確有道理，有一個非常強大的邏輯，並且他也會證明自己的邏輯合理。

    里根說的話是對的。

    黑納斯學院歸根結底，也是一座監獄，而且是一座關押的犯人都窮兇極惡的監獄，監獄外面有無數的人希望他們受盡折磨然後死去，不過他們卻在黑納斯學院這麼個不爲人知的地方享受課程、免費的美食、甚至還有自由和假期。

    里根拍了拍秦溪望的肩膀，然後眼睛朝着他身後的衆人看了一下：“秦老師，永遠不要忘記自己和他們的身份。”

    說罷，里根離開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秦溪望一個人呆坐在當場，瀧望月來到了秦溪望的身邊用腳踢了踢秦溪望的腳：“里根那個傢伙，是不是想讓你加入他那一派啊？”

    秦溪望點了點頭，看來瀧望月也知道黑納斯學院領導層有黨派之爭，瀧望月坐在秦溪望身邊低聲說道：“里根是個手段非常殘忍的人，這點算是黑納斯學院公開的事情了。同一位犯人，奧斯丁來負責，最後也最多是帶着傷離開，被送回自己的國家。如果是里根來負責的話，這個人但凡還能剩下四肢活着離開，就已經算是他吐露的夠乾淨夠快了。大多數都會在刑訊逼問中死掉。我剛剛到黑納斯學院的時候，他也試圖拉攏我，畢竟我的家族是黑納斯學院的重要股東之一，拉攏了我他的實力就會壯大很多，不過我對黨派之爭實在是沒什麼興趣，我只是單純覺得這個地方好玩而已，便拒絕了他。”

    難得瀧望月有興趣和自己說這麼多的閒話，不過秦溪望感覺現在心情實在是過於壓抑了，想要心平氣和的說話有些困難。

    善於洞察人心的瀧望月發現了這一點，便識趣的離開，只留下了秦溪望一個人黯然神傷。

    秦溪望突然起身，看向張健凡，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走向後者，張健凡對於秦溪望的這種表現有些詫異，只見秦溪望來到他面前，語氣非常誠懇的說道：“張健凡，等回到黑納斯學院之後，你可以教我格鬥嗎？”

    秦溪望的要求明顯出乎了張健凡的意料，他呆滯了幾秒鐘之後，便輕描淡寫的答應了：“好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秦溪望還在安安靜靜的等待對方提出交換的條件，可張健凡就是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沒有了下文。

    “呃……你不想說點什麼嗎？”秦溪望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說什麼？”這次反倒是輪到張健凡有些莫名其妙了。

    “比如說，需要我等價交換一些什麼……”秦溪望不知道應該怎麼把這件事情委婉的說出來，不過這句話在張健凡的耳朵中就有些奇怪了，他一臉茫然的看着秦溪望，表情三番五次的變化，從不解，到疑惑，到覺得有些不對勁。

    秦溪望讀懂了張健凡那複雜的心路歷程，慌忙解釋道：“你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需不需要我給你支付學費這些？”

    爲了不讓張健凡多想，秦溪望只能將這件事情較爲直白的說出來。

    張健凡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需要，不過我要提前跟你說，你一定會很疼的。”

    這點秦溪望也當然做好了心理準備：“沒問題，只要你肯教我，再苦再累我都能忍受！”

    聯合組陸陸續續也出動了將近千人的救援隊伍，才將整趟列車的所有乘客都從冰天雪地中救出去，後續有些乘客想要維權，但是幕後的公司一夜之間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公司的所有高層和法人都在世界上消失了，就好像這些人根本就沒存在過世界上一樣。

    這點倒是也正常，畢竟這個幕後公司很有可能只是轉輪王手底下的一個小分支而已，給他們僞造一個假身份，秦溪望覺得此事對Death的成員來說並不是很困難。

    經過這次的任務，秦溪望對Death這個組織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認知，對方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恐怖組織”那麼簡單，他們更像是擁有龐大人力財力物力的特殊人才集團，通過違法的手段來控制他們想要控制的東西。

    返程的路上，秦溪望由於沒有手機，就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可以做，這也讓秦溪望有時間來思考這次的任務中不足的地方。秦溪望很喜歡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做總結，從小他就喜歡寫“錯題本”，將自己所有錯過的題目寫在本子上，然後反覆的研究，這個好習慣一直持續到了他讀完研究生爲止。

    這次的任務秦溪望意識到了一件比較嚴重的事情，就是Death組織中，有比烏蘭妮更厲害的黑客。這一點想必在京都極暴團任務中的時候就有體現，張健凡所說的最後出現的女人在逃走的時候工廠內所有燈光和攝像頭都被熄滅，烏蘭妮雖然有試圖阻止不過失敗了。

    這一次也是一樣，烏蘭妮只能儘量減緩對方達到目的的速度，卻不能在根本上阻止對方達到目的。

    如果說是一般等級的任務，烏蘭妮的黑客技術絕對夠用，不過如果說對上Death，很明顯，對方更勝一籌。思考到這裏，秦溪望情不自禁的看向烏蘭妮的方向，只是這一次，烏蘭妮竟然出奇的沒在交通工具上睡覺，而是用手不斷敲打着鍵盤。

    秦溪望在考取教師資格證的期間，曾經讀過幾本關於“兒童心理學”的書，畢竟當初的秦溪望只想當一名小學的語文教師，讀這種類型的書也是爲了方便在自己工作期間和學生可以更好的相處。雖然說兒童心理學不太適用於成年人，但是對烏蘭妮這個剛剛十六歲的女孩來說，還算是適用，秦溪望感覺到了她的眼神中多了一股堅定，就好像受到挫折之後想要奮發圖強解決挫折一樣。

    這讓秦溪望很欣慰，最起碼這代表，這個紅心皇后班不僅僅只有秦溪望一個人想要變得更強大。

    這次的人員受傷情況算是三次任務中最重的，活寶三人組全身多處骨折，尤其是小兄弟最嚴重，恐怕近一個月沒有辦法進行任務了，火神十郎也好不到哪裏去。大兄弟因爲體格強壯，比兩個人稍微好了一些，不過想想可能也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這無疑是讓秦溪望頭疼的一個點，自己能掌控的人手本就不多，雖說這三人的戰鬥力單拿出來並不強，可他們的用處秦溪望還是看得見的。況且人手這個東西，誰都不嫌多。

    張健凡、卡恩都受了一些傷，不過看兩個人的樣子，黑無常的爪子帶來的傷害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影響，這種等級的怪物果然不能常人而與。

    不過想到這裏，秦溪望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卡恩的危險等級不是僅僅只有B嗎。B等級和大兄弟是差不多的，之前秦溪望沒太注意過卡恩的表現，大多數的情況她都是防守人員。

    而這一次，卡恩所展現出的反應能力、抗擊打能力、格鬥能力，都完全不是大兄弟可以比擬的。綜合能力或許比張健凡差一些，但是秦溪望覺得並不是很多，怎麼說也至少要和瀧望月和霍啓肖一樣達到A等級才對。

    秦溪望看向坐在烏蘭妮身邊的卡恩，而後者突然和他四目相對，就像是感應到了秦溪望的視線一樣，這嚇得秦溪望如同心虛的賊一樣收回自己的視線，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了一個想法——難不成卡恩這個傢伙平日裏有在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

    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秦溪望想不清楚。

    秦溪望雖然自己也被黑無常抓了一下，傷口也比較深，不過如今的秦溪望對自己的自愈能力的認知非常清楚，這種級別的傷，最多五天就能完全癒合，甚至不會留下任何的疤痕。秦溪望不得不感謝自己有一個好身體，要不然自己還真無法勝任這份工作。

    就比如自己第一次任務所受的傷，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恐怕現在還要在病牀上躺着呢。

    收回自己的思緒，秦溪望覺得是時候應該開展一下之後的佈局了，“有備無患”向來都是秦溪望的好習慣。

    暫時的失去了活寶三人組，不過下一次任務掉線許久的奧蘭多應該可以迴歸到隊伍中，這個遠程的狙擊手秦溪望用的還算是得心應手。

    張健凡、瀧望月、霍啓肖、卡恩，這四個人算是秦溪望認定的主要戰鬥力，尤其是張健凡，執行力強，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通俗易懂的說就是人狠話不多。秦溪望身爲一位“領導者”，他喜歡這樣的人。

    瀧望月算是秦溪望覺得有些不可控的一個因素，畢竟他自身也不是黑納斯學院的學生，秦溪望認爲他只會遵從自己他認爲對的決策，一旦他覺得秦溪望的決策和他的認知有偏差，那麼秦溪望也不敢保證他會遵從自己的指示。

    相比於張健凡，瀧望月更像是班級裏學習好，但是總惹麻煩的那類學生。這類學生可以說是讓老師又愛又恨。

    霍啓肖相比於前兩個人年齡更大，這種閱歷深的學生秦溪望就比較害怕他有自己的想法，或是在關鍵時候“倚老賣老”，雖然說現在這種情況目前還沒有發生過，可秦溪望覺得總要防患於未然，要不然自己沒辦法對抗Death。霍啓肖有較爲明顯的優點以及短板，優點就是他的力量非常大，甚至比張健凡還要恐怖，缺點就是他的身體靈活能力差很多，速度上雖然比常人要強，可面對同等級的“怪物們”又差了很多。

    至於卡恩，這個一直在隱藏自己的戰鬥力的人不知不覺已經成爲了秦溪望默認的主力之一。不得不說，自從意識到世界上有Death這麼個組織之後，秦溪望就變得有些疑神疑鬼，他開始情不自禁的考慮爲什麼卡恩要隱藏自己的實力，她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秦溪望想不通，姑且也就不想了。

    稍微放空了思緒，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臨行之前薩凡娜的囑託，自己這次沒遇見轉輪王，所以也就不算辜負了薩凡娜。不過想到此處，秦溪望突然記起來了，自己把薩凡娜送給自己的羽絨服落在了列車上，自己如今身上穿着的這件，還是楊拓海借給自己的。

    這一下倒是讓秦溪望覺得有些可惜了，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向黑納斯學院申請賠償。不過想到了羽絨服之後，秦溪望突然又記起一件事情。

    他立刻坐在了Ki

    g的身邊，然後從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個黑色的碎片放到了Ki

    g的面前：“Ki

    g，你認不認識這種材質？”

    這個黑色的碎片，是張健凡和黑無常打鬥的時候，黑無常身上掉下來的，更準確的說是被張健凡帶的指虎打下來的，在戰鬥結束之後，秦溪望在地上發現了，便撿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如果秦溪望沒猜錯的話，這個東西應該是黑無常身上那身黑甲的碎片，秦溪望認爲這種材質絕對不常見，所以如果說能調查出這到底是什麼材質，原產地是哪裏，或者說生產商是哪裏，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查出黑無常甚至是Death組織中，某一位指揮者的身份。

    Ki

    g沒有直接用手觸碰黑色碎片，而是拿出了一塊精緻的手帕，用手帕接過那個碎片，不得不說，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看出Ki

    g和秦溪望之間專業的差距。

    Ki

    g將黑色的碎片拿在手中觀察了半天，然後又用鼻子輕輕聞了聞，就這樣觀察了大概五六分鍾的時間，Ki

    g說出了一個讓秦溪望失望的結果：“這是一種我沒有見過的材質。”

    秦溪望倒也沒有過於失望，畢竟Death如果這麼輕易的就被找到，那相比也成爲不了聯合組的頭號敵人。不過Ki

    g馬上補充了一句：“只這麼觀察實在是過於表面了，這個東西先交給我，等回到黑納斯學院之後，我去實驗室好好觀察一下其中的成分，等我得出結果之後，會以文件的形式對你進行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