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錢誰動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驀山溪1字數:3472更新時間:24/06/26 20:14:39
    柳沉魚是真不在乎,拿起奶粉袋撕開,“叫什麼不一樣麼,我本來就是他們的後媽啊。”

    事實而已。

    “叫姨吧。”秦淮瑾試着問,叫後媽也太不尊重人了。

    柳沉魚聳聳肩膀,“無所謂,叫什麼都行,只要不叫哎,喂就成,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她看着秦淮瑾一臉不能接受的樣子,笑了笑,“柳同志也成。”

    秦淮瑾看她臉上確實沒有勉強的神色,鬆了口氣,“聽你的。”

    他缺席了孩子們的成長,沒辦法硬性要求他們,但是他不管也不能讓柳沉魚受委屈。

    “姨。”

    秦爍倒是想得開,反正他爸爸要跟眼前這個女人結婚,早晚都要改口。

    只是他的媽媽只有一個人。

    大哥都認了,秦燦也沒堅持,跟着喊了一聲。

    “嗯,”柳沉魚沒有因爲孩子們的一聲稱呼就美得找不着北,“奶粉是給老三買的,老大跟老二一人一桶麥乳精一袋奶粉。”

    然後在兩兄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又補充,“你們兩個是摻着喝還是怎麼喝自己看着安排。”

    “喝完了再買。”

    這下秦爍都穩不住了,他畢竟才九歲,忍不住看向他爸:“真的?”

    秦淮瑾看兒子這不敢置信的模樣,嚥下口中的酸澀,笑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真的,快喝完了告訴爸爸,爸爸給你們買。”

    麥乳精和奶粉都不好買,還需要票,這點兒難處就沒必要告訴孩子了。

    有剛打回來的開水,就着搪瓷缸子給老三泡了一杯奶粉。

    “大饞小子,你倆要是想喝也得等等,睡覺之前喝對身體好。”看着兩個眼巴巴的小子,柳沉魚笑着把麥乳精放回牀上。

    現在喝了,一會兒還吃得下飯麼。

    秦燦倒是嘿嘿直樂,甭管什麼時候,讓他喝就成。

    秦爍紅了耳朵,他也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不穩重,沒說話,默默地坐在秦淮瑾身邊幫着看老三。

    柳沉魚從上車之後就沒閒下來過,這會兒沒人說話倒是輕鬆了不少,她一屁股坐在下鋪,有氣無力地安排。

    “秦淮瑾,一會兒你帶老大去買飯,買四份,四份不夠,買六份吧,你一個人就得吃三份。老二哄老三哈,爬上爬下的累死我了,從現在開始,我要歇着了。”

    “吃飯再喊我。”

    秦淮瑾淡定的點頭,跟柳沉魚從京城來的時候,她就是這副做派,除了吃飯什麼活兒都不做。

    好在,他在部隊什麼都是自己幹,做起來倒是麻利。

    秦爍雖然不懂,但是也習慣了。

    以前跟媽媽一起住的時候,媽媽也是什麼都不做的。

    秦燦也沒有大驚小怪,在姥姥家,大舅母二舅母都是這麼使喚大舅二舅還有表哥表姐,還有他們兄弟兩個的。

    柳沉魚不清楚這爺兒仨的心理活動,閉目養神,時不時還囑咐兩句,“我要吃素,其他你們看着辦。”

    火車上做的肉菜真的很一般,她是吃不下去的。

    秦淮瑾自然依着她的意思,要不買了不吃不就浪費了。

    秦爍掃了柳沉魚一眼,難道她是爲了省錢?

    還是跟今天一樣在爸爸面前表現?

    沒一會兒列車員開始叫賣,秦淮瑾把老三放在牀上讓秦燦守着,帶着老大去買飯了。

    秦淮瑾帶着老大出去之後,柳沉魚閉着眼關注着秦燦。

    不管什麼年代,出行路上都不安全,尤其是小孩子。

    不過好在他們這一趟行程還算平安,直到京城換車的時候,也就是老三拉了一次褲子,其他都在掌控範圍內。

    在京城換了到蓉省的火車,晃晃悠悠地又坐了兩天兩宿。

    下了火車,柳沉魚第一時間摸了把自己的大腿,心裏感嘆,能走路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一家人一路風塵僕僕,這會兒衣服上都是怪味,柳沉魚早就受不了了,一下火車就叫嚷着要去招待所。

    她上輩子活了快三十年,也沒像這個禮拜一樣邋遢過。

    秦淮瑾看了天色,已經不早了,就算趕到駐地,他們也是住軍區招待所,三個孩子已經很累,正是需要休息,柳沉魚這一路上雖然這不願意幹那不願意動的,但也盡心看護幾個孩子。

    大大小小的都累,還是早點休息吧。

    火車站附近就有招待所,一家人吃了口熱飯,稀裏糊塗的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買了早飯回來的秦淮瑾喂過老三,才去隔壁喊柳沉魚起牀。

    柳沉魚收拾好,一邊吃飯一邊嘟囔,“昨天晚上冷死了,要不是有軍大衣,估計昨晚我就被凍死了。”

    在北方也冷,不過冷得乾巴巴,西南就不一樣了,這邊一看到草木都是墨綠色,天氣卻陰冷陰冷的,要說北方是物理攻擊,攻擊肉體,那這邊就是魔法攻擊,攻擊你的精神。

    昨天晚上她越睡越冷,後來忍不住蓋上軍大衣之後,又被壓得喘不過氣,真是怎麼睡都不舒服。

    “等出太陽就好點了。”

    這會兒的天氣,室外比室內還暖和些。

    柳沉魚無奈的點了點頭,能有什麼辦法,她人都已經來了,慢慢適應吧。

    “部隊的房子分配下來了麼?”如果短時間分配不到的話,她就要考慮租個房子,畢竟招待所一天兩間房一塊錢的房費是真的不便宜。

    “分下來了,不過還得收拾。”秦淮瑾還是今天早晨去買飯的時候打電話才知道的。

    柳沉魚這下高興了,分了房子好啊,不用花冤枉錢了,隨後小手一揮。

    “既然房子下來了,那咱們就直接去家屬院,住招待所最後不也得是我自己收拾麼。”

    何必浪費那兩塊錢。

    秦淮瑾給老三抹了把嘴,“也成,我手底下的人今天會過去幾個。”

    打掃衛生修修補補的,她一個女人做起來也費勁兒,人多還能快點。

    “那挺好,”她能省不少力氣,“對了,部隊裏是土坯房還是磚瓦房?”

    “石頭房。”

    正是艱苦的年代,哪兒有錢蓋磚瓦房,不過有他們這些士兵在,也不可能讓家屬住土坯房。

    聽着是石頭房柳沉魚心裏也沒嫌棄,倒是也算滿意。

    “石頭房也不錯,冬暖夏涼的,”隨後又想到這邊兒的天氣,“不會連煤爐子都沒有吧?”

    柳沉魚記得上輩子她去西省的時候,那邊冬天取暖都是用一種木桶,桶裏放的是炭盆。

    這要是大冬天的讓她在屋裏抱着炭盆過日子,她估計會瘋吧。

    應該會吧。

    “不會的,冬天也有爐子,燒蜂窩煤。”就算條件艱苦,也不能苦了家屬。

    話說起來,爐子他沒有,到了部隊還得買。

    柳沉魚點頭,只要不讓她抱着炭盆過日子就成。

    “那水井總得有吧?”

    洗衣服做飯什麼總不能讓她去挑水吧,這個她也做不到!

    秦淮瑾頓了頓,無奈地看着她,“不是家家戶戶都有水井,需要去外邊,也可以挑水回家。”

    “……”

    柳沉魚抿脣,隨後又笑了,只不過這笑看的秦淮瑾頭皮發麻。

    “幹嘛?”

    “沒什麼,就是以後辛苦你了,每天出操之前把水打好,如果水缸裏有剩下的,那就出完操挑水。”

    秦淮瑾:“……”

    他就知道。

    不過家裏弱的弱,小的小,這事兒本來他也不會讓柳沉魚做,“好。”

    把最後一口飯餵給老三,柳沉魚也吃好了。

    她擦嘴的時候看了兩眼秦爍和秦燦,微微皺眉,“怎麼沒穿新衣裳?”

    兩個孩子穿的還是火車上那身,不是她嫌棄,實在是那衣服都是鹹菜味,太嗆鼻子。

    秦爍拽了拽褂子,輕聲說:“今天不是要收拾房子,我們穿舊衣裳就成。”

    “趕緊的換去,要不一會兒用什麼拖地?”她準備讓秦淮瑾扎個拖布,用的材料就是倆孩子身上的破衣爛衫。

    “可是……”

    秦爍看了眼他爸。

    柳沉魚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換上去吧,省的部隊裏的長舌婦要背後嚼你親孃的舌根子。”

    秦淮瑾倒是沒有表示,他從來不是在乎別人眼光的人。

    秦爍想了下,柳沉魚說的確實有兩分道理,他不能讓人在背後議論他媽媽,最起碼不能是因爲他和弟弟。

    領着換了新衣裳的兩個小子,秦淮瑾懷裏抱着煥然一新的老三,一家人又拎着行李坐上了去駐地的班車。

    這一做就是大半天,直到下午三點柳沉魚才踩到駐地的土地上。

    她揉了揉發昏的腦袋,無語地盯着秦淮瑾,“你以爲我們是你手底下的兵不成?”

    媽的,這麼遠的路程也沒提前打個招呼,一路上就給孩子們吃點心了。

    秦淮瑾失聲,他跟柳沉魚說過的……

    他揉了把臉,算了,不能跟女人一般見識。

    “那咱們……”

    “先回家屬區,然後你帶着孩子收拾,我去買做飯的傢伙。”

    都到家門口了,沒道理再出去吃。

    “好。”

    京城,賀家。

    賀世昌昨天收到大兒子和二兒子的匯款單,單位有事兒就放在書房,等忙完才給蓉城軍區聯繫。

    從老戰友那知道秦淮瑾今天聯繫過部隊,他就知道閨女差不多這兩天就能到。

    既然閨女都到了,這匯款單也得及時給孩子打過去。

    只是他在書房怎麼也找不到,不對啊,他就放在抽屜裏了。

    “張兒,你來一下。”

    “首長。”

    賀世昌指了指打開的抽屜,“我昨天是把廣陵和睢寧的匯款單放這兒了吧?”

    昨天是警衛員小張跟着他一起上樓的,他不記得,張兒總記得吧。

    “是的,首長。”

    小張指了指最大的那個抽屜,“就放這個抽屜裏了。”

    “哎,那怎麼不見了,難不成是家裏進賊……”賀世昌摸腦袋的手停了下來,臉頓時沉下來。

    咬着牙關上抽屜,賀世昌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