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李善長糊塗了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卿歲歲字數:2425更新時間:24/06/26 20:13:34
三日後,老朱判吳庸砍頭,並昭告天下此案完結,此事就此揭過,他不再追究此案了。
“所幸沒連累家人。”蘇婉盈正在給顧晨納鞋子,嘆道:“只死他一個,也不算是太慘。”
而且也好好地葬了,不像別人被掛在菜市口,一掛就是掛好幾年,連個全須全尾的屍首都沒有。
比如說那個郭桓的皮,現在還在菜市口高高掛着呢。
“也是該他倒黴。”顧晨從和標兒談完話之後就有些中暑,告假了幾日:“郭桓案到這算是完了。”
要不了多久,江南一帶的魚鱗圖冊,就能順利繪成。
然後順利到達老朱手裏,老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能安靜幾年,然後就得收拾李善長。
最後,就到該考慮遷都的時候了。
在歷史上,朱標雖然最後去的地方是朱樉的西安。
可根據《皇明通紀法傳全錄》、《建都論》、《姜氏祕史》、《皇明從信錄》等等書,都說朱標看上的是洛陽。
而清朝修的明史,說的只是大臣鬍子祺議遷西安。
朱元璋聽了後派太子去看看,巡查古都。
朱標回來之後就獻上陝西的地圖,沒提洛陽圖,沒提經略建都何處,更沒提看上了哪裏。
顧晨也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想提前買個大宅子。
在沒被定爲國都的時候,買宅子能便宜許多呢。
老硃批完一天奏疏,躺在貴妃榻上,由着馬皇後給他眼睛上,敷上溫熱的毛巾解乏。
“何苦要這麼累?”
“明明不重要的奏疏,交給幾位大學士處置就好了,你以爲你還年輕呢,把眼睛熬壞了咋辦?”
老朱伸手,把自家婆娘的手握着,笑嘻嘻地說。
“咱要是看不見了,不是還有你和標兒雄英麼?”
“到時候,你們念給咱聽就行了。”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雲奇就通報太子殿下來了。
“讓老大進來。”
朱標進來以後按規矩請安行禮,寒暄了會兒就聽老爺子問道。
“小顧還病着呢?”
老朱枕着媳婦的腿,也不坐起來,更不等兒子回話。
“還是太年輕,經不得嚇,看到一點兒血就不敢冒頭,這事換了李先生,他就不會害怕。”
不過也好,知道害怕皇權,這對老大來說是好事。
“父皇,近日天兒有些熱,不少人都中了暑熱,光曦又愛吃冷飲,一冷一熱,病了也是正常的。”
朱標以爲老爹責怪光曦不經事,便連忙替他解釋。
“你爹啊,沒有責怪小顧大人的意思。”
馬皇後揭下丈夫眼上的毛巾,又換了一個更熱的敷上。
“你爹是因爲有人彈劾李先生,說他的弟弟李存義,是胡惟庸的黨羽,你爹免了李存義的罪,可李先生卻沒有上奏感謝的事生氣呢。”
老朱呵呵一笑,對此不置可否,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大姑爺李棋也沒有表示關心。
再想想當年,胡惟庸那廝是李先生提拔起來的。
越想,他心裏就越發覺得不得勁。
是,胡惟庸案,確實是他推動的,爲的就是廢除相位。
可胡惟庸,確實有不臣、有架空皇權之心。
李先生他……
“爹。”朱標見情況不對,連忙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江南的魚鱗圖冊,李先生今年都七十一歲了,爹不必同李先生計較這些小節。”
這些開國的功臣之中,功勞最大的莫過於李先生。
爹要是對李先生下手,那天底下文人的筆桿子還指不定會怎麼寫呢,很可能會把爹寫成一個暴君。
李先生也是,老了老了,怎麼做事越發糊塗了?
“說得也是。”老朱拿掉自個兒眼睛上的帕子,目光帶着嘲弄:“江浙那些人,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
“既如此,也不能怪咱狠心,下輩子放機靈些,跟誰鬥,都莫要和我朱家的皇權鬥。”
當年若不是朝廷還有許多仗打,不好大動干戈。
他早在洪武元年時,就對那些地主鄉紳動手了。
“老大啊。”馬皇後拿過軟枕,墊在老朱腦袋下,自己則從軟榻上下來道:“小顧大人是個有才的,以後能幫襯你,你要多寬慰寬慰。”
“你要和他說,你爹他啊,殺人並不是亂殺一氣的,讓他別害怕,只要他不是謀反的大罪,他不會有事的。”
她也覺得吳庸可憐,私底下給吳妻送了不少東西,多多少少照拂着,怎麼也不會讓他白死。
“你娘說得對。”老朱擡頭,表示自家媳婦兒說的對:“他救了你娘,別說是犯些個小事,就是犯了謀逆的罪過,咱也饒他三回死罪。”
天知道,妹子病重的時候,他有多麼着急害怕。
這個給了他新生的女人,不僅僅只是媳婦兒那麼簡單。
後來妹子被救了過來,他是打心底裏感激上蒼、感激蕭九賢,同時,也感激顧光曦。
顧晨的病其實已經好了,他就是單純想再多歇息兩天,在家陪陪媳婦閨女,再教兒子寫寫字。
正院裏的葡萄架下,擺着冰山風輪還有誘人的西瓜,透人心脾的涼意,讓煩悶的暑熱消了個大半。
蘇婉盈在屋檐下算着賬本,時不時擡頭看看葡萄架下的一大兩小,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冰山旁擺着書案,小顧修皺着一張胖乎乎的包子臉,手裏拿着毛筆,滿臉痛苦地一筆一劃練着字。
顧晨手裏拿着厚厚的戒尺,站在兒子身後教育道。
“俗話說,這字就是人的臉面,特別是像咱們這種讀書人家,以後科舉入仕,考官第一個看得也是字。”
“想要字寫得好,需從小勤加練習,你這字兒寫得跟雞爪子似的,若是不好好練的話,以後豈不是丟你爹我的臉?”
他想了很久,還是希望自己兒子能走文官的路子。
安全!
“爹爹,兒子才不到五歲,還不到該努力用功的時候,古時有揠苗助長的典故,爹爹難道不知?”
顧修的嘴皮子是繼承了顧晨的,你只要說他一句。
他能給你頂十句回來,是個能當噴子的好材料。
“父母言,須恭聽。”顧舒寧拿來一張永字帖,放在弟弟面前:“不可同父親大人頂嘴。”
“王右軍說過,只要把永字寫好,便不愁寫不出漂亮的字,爹爹,讓弟弟先練永字吧。”
她像弟弟這麼大的時候,不說字能夠寫得多麼漂亮,可好歹寫得很是端正,弟弟這字歪歪扭扭的。
怪不得爹爹愁呢。
“嗯,丫頭說得對。”顧晨點點頭,覺得還是閨女貼心:“兒啊,你要是能把永字寫端正,爹就放你去玩兒,”
顧修擡頭看看笑眯眯的姐姐,又看看一旁拿着戒尺的父親,儘管有些不情願,可還是得打起精神來練字。
沒法子啊,他打不過姐姐,更加打不過爹爹。
爲了不捱打,可不就只能乖乖聽話。
“老爺,夫人。”這時,珍珠氣喘吁吁地從前院趕來:“太……太子殿下,還有吳王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