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古尊新生，舊時遺老

    “轟！”

    聖靈至尊的強勢超出了世人的想象，僅一拳轟出，旋即便將萬道天心轟散。

    就在身處宇宙邊荒的石皇生出感應，悚然顫慄的同時，九天十地的每個角落，不論修爲境界的高低，萬族修士都不由流露出了駭然的神情。

    因爲，在這一瞬間，萬靈都無法感應到大道的存在，虛空寰宇也像是在聖靈至尊的磅礴攻勢下爲之一肅，天地朗朗。

    整個宇宙彷彿被廢掉，諸天道痕也隨之消散，衆生的心頭都不由空空落落。

    即便是對此早有預料，曾於古史典籍中閱覽過相關描述的準帝大聖們，也變了顏色。

    書中記載的是一回事，真切地感受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萬道天心的消散，不僅影響到了修行界，就連紅塵俗世中亦生出感應來，末日來臨般的氛圍籠罩了整個宇宙。

    與此同時，諸多古老的禁區中，仙光沖霄，一道道如神似魔般的身影屹立，盡皆遙望向了宇宙中的那道身影。

    日後，他們中還會再有人依靠化聖靈，或神蠶蛻變法成功彌補缺憾，再現世間。

    而若是想要接續道途，虛天古尊此刻所經歷的，對未來的他們而言，便是最爲寶貴的經驗。

    正因如此，除開那些陷入了最深層次沉眠的至尊，餘者早已甦醒，皆默默地體悟着宇宙中的每一分變化。

    “聖靈至尊他……成功了嗎？”

    無垠星空之中，有準帝顫慄低語，當中是難以掩飾的驚惶。

    在人界宇宙短暫的“真空”過後，是萬道暴動，捲土重來，遠比之前的成道劫還要恐怖的劫罰落下。

    九色混沌神雷驚世，仙光璀璨，像是照耀了古今未來；

    天地間血雨傾盆，密密麻麻的神魔虛影浮現，久遠縹緲的誦經聲傳來。

    那種威勢，令世間的修行者們膽寒，從頭涼到了腳。

    不少準帝大聖的心中甚至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來：

    或許，就算是一尊圓滿無缺的極道至尊來此，也要在眼前上蒼的怒火下飲恨。

    事實上，衆人的猜測不無道理。

    因爲，即便是能夠鎮壓當世石皇、且於此前的成道劫中幾乎分毫無損的聖靈至尊，如今卻也渾身遍佈裂紋，晶瑩的鮮血彷彿染紅了整個宇宙。

    然而，聖靈至尊卻愈戰愈勇，熾盛眸光愈發璀璨，戰意衝霄漢。

    他對抗着一路上的至高劫罰，最終穿過了萬道天心，在那裏，進行最後一場大戰。

    其凌駕於萬道之上，人世不可見，就連九重天的至強準帝，以及禁區中的無上存在，也只能窺見一些彷若真仙臨塵的身影，殺伐蓋世。

    良久，這片天地間終於爆發出了一聲最爲盛大的轟響。

    伴隨着萬道天心重聚，在石皇的大道氣息之外，另有一道凌駕其上的無敵威勢壓蓋而來。

    至高無上的法則在蔓延，那種氣息霸烈無邊，鋪天蓋地。宇宙中的各種法則秩序在其面前都要臣服，就連屬於石皇的大道也不例外。

    因爲，石皇與天心相合，而聖靈至尊之道卻凌駕萬道天心，高高在上，俯瞰九天十地。

    就在萬靈衆生心中悚然之際，一道偉岸的身影自萬道天心之上緩緩降落，正是聖靈至尊。

    儘管他的肉身殘破，鮮血淋漓，但極道帝威洶涌澎湃，僅僅是屹立於此，這人界宇宙都像是無法容納其存在。

    而在死一般的寂靜中，一道威嚴宏大之聲自古老的生命禁區中傳出，於瞬間響徹了九天十地的每個角落：

    “虛天道友凌駕萬道，當真可謂是震古爍今了。”

    事實上，禁區至尊之所以對虛天凌駕萬道之事如此鄭重，其修爲戰力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則是因爲虛天古尊爲他們探索了前路。

    至尊話音落下，諸天萬域的準帝大聖等皆不由一顫，旋即反應過來，恭敬地叩拜而下。

    一時之間，萬族生靈共禱，“虛天大帝”的尊名山呼海嘯而來，響徹了諸多古老的生命源地和大星。

    當中，甚至還夾雜着不少“虛天帝”的呼喊。只因其凌駕萬道，且成帝前便有力壓當世皇尊的戰力。

    事實上，虛天大帝而今的境界修爲的確已經邁過了那道門檻，足以與昔日的天帝並列。

    ……

    這一世的生靈，實在是見證了太多。

    不僅有兩尊古來罕見的大圓滿聖靈先後出世，就連當世成道者都被人戰敗了。

    除此之外，那戰敗了當世成道者的無敵聖靈至尊，更是打破桎梏，在有人成道在先的情況下凌駕萬道，登臨絕巔。

    無需懷疑，此世的輝煌難以複製，註定將會載入修行古史中，令後輩修士們心馳神往。

    就在諸天萬域喧沸，舉世譁然，樂此不疲地討論着關於石皇、虛天大帝，以及不死山的軼聞之時——

    北斗，一大生命禁區——神墟之中，卻傳出了異樣的波動來。

    籠罩在濃濃霧靄中，被數重極道大陣環繞的，是一處世外仙境。

    這裏有神山聳立，無數巍峨宏偉的古老殿宇點綴其上，神泉汩汩而流，不死藥的芬芳瀰漫。

    這日，長生氣息極爲濃郁的一座古殿中，有璀璨到極致的仙光沖霄，伴隨着滔天血氣澎湃，動亂天地，令大道哀鳴。

    極道皇威灑滿了整個北斗，令萬靈衆生悚然戰慄。

    雖然，那彷彿要讓人界宇宙都崩裂開來的氣息旋即斂去，但古老的神墟中卻像是有一尊至高無上的仙靈蟄伏，隨時都可能會出世，撕裂這人世間。

    古殿之中，偌大的仙源耗盡，再無絲毫神異，自然破碎。

    當中盤坐的那道身影“唰”地睜開了雙眼，其眸光深邃，有宇宙萬物生滅的光景一閃而過。

    這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儘管看上去行將就木，但事實上，他的血氣旺盛，生命源能澎湃，遠比人世間諸多至強準帝還要可怕。

    良久，一聲悠長的嘆息傳來：

    “大夢百萬年，人世間早已是滄海桑田，老頭子當真寂寞啊——”

    然而，這鬚髮皆白的老頭感慨的同時，臉上卻是一副頗爲得意的神情。

    身爲一代古皇，他早在太古初年便已經得道。

    只可惜，人界長生無門，其終究還是被迫選擇了自斬一刀。

    由於這老皇見過了太多古尊因爲壽元不足，倒在了半路上。

    爲了能夠撐到成仙路開啓，老皇痛定思痛，結合自身龜息之法，開創了一套獨特的自封法門。

    其從太古初年自封，直到今日仙源耗盡方纔出世。

    百萬餘年的漫長時光中，即便歷經人世諸多變遷，他也從未甦醒。

    相對應的，其壽元的流失也極爲緩慢。

    老皇心中不免得意，爲自身封印得當而沾沾自喜。

    其理所應當地認爲，自己的血氣與壽元肯定遠在同時期的諸位道友之上，定會“羨煞旁人”。

    這樣想着，老皇一步邁出，旋即便出現在了外界神墟仙土中。

    “嗯？”老皇的眉頭第一時間皺起，難掩疑惑道：

    “神墟中何時竟有了這麼多的聖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