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差點就去跳河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白鷗問我字數:2860更新時間:24/06/26 20:12:14
    東京,中央區,慄山家。

    慄山媽媽在廚房忙碌晚餐。

    女兒已經離家出走兩個月,當媽媽的,她心裏十分牽掛女兒的近況。

    她給女兒打過不少次電話,但每一次通話才剛剛接通,孩子爸爸立馬就會搶過手機,然後就在電話裏狠狠訓斥女兒一頓,命令女兒趕緊退出樂隊,立馬回家,緊接着,又會演變成一場爭吵。

    慄山媽媽停下切菜,她擡頭看了眼沙發,丈夫正在讀報紙。

    對於女兒的志向,雖然丈夫的態度非常強硬,但她並沒有丈夫那麼堅決。

    如果女兒一心想往古典音樂界發展,她還是會支持女兒的選擇,但她還是更希望,女兒能去練網球。

    大阪直美,97年出生,她年紀比瑞穗大不了幾歲,但小小年紀,已經拿過三次世界冠軍,網壇大滿貫達成一半,一躍成爲網壇界的女子名將,更是福布斯女性運動員收入排行榜的第一名。

    慄山媽媽輕嘆一口氣,她也是網球運動員,雖然成績一般,職業生涯也泛善可陳,現在也已經退役,但她非常瞭解職業網球,

    自家女兒的身體素質,完美繼承了身爲運動員夫婦的他們,而且還更爲出類拔萃,簡直如同打破了亞洲人的基因上限一般強大。

    只要女兒肯下功夫訓練,不說複製甚至超過大阪直美的職業成績,在世界體壇上名利雙收,憑女兒出色的運動天賦,想一生富足無憂,這非常輕鬆。

    慄山媽媽再次輕嘆一口氣,煮上一鍋牡蠣味增湯,蓋上鍋蓋,她拿毛巾擦了擦手,走向沙發。

    沙發上,慄山英夫正在看報紙,不知讀到什麼內容,他兩條濃粗的眉毛緊鎖一起,眉心擰巴成了一個肉疙瘩。

    慄山媽媽探頭看報紙,在一衆新聞條框裏,她的目光瞬間鎖定到了女兒的名字,側方的新聞標題,兩排大字極其醒目,《命運引力樂隊的主唱淚灑舞臺!她爲何現場忽然淚崩?》

    慄山媽媽表情頓時怔住了,瑞穗那孩子在現場哭了?

    她一時間不太敢相信,緊接着,心情又急切到慌亂起來。

    她當媽媽的哪還不瞭解自家女兒,以往全家去看電影,瑞穗不像正常女孩子一般,比較喜歡情情愛愛的愛情片,而是一定選擇更爲刺激的恐怖片和戰爭片,就算看到鮮血淋漓的鏡頭,瑞穗也能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烤糰子一邊觀看,表情全然不覺害怕,神經非常大條。

    而且瑞穗打小跟爸爸吵嘴,大吵小吵的吵了六七年,也從沒見她哭過,到底發生了多麼嚴重的事情,才能讓她在現場不能自已的淚崩。

    慄山媽媽轉頭看了眼丈夫,丈夫眉頭緊鎖,他粗壯的手指此刻不自覺的捏緊了報紙兩邊。

    慄山媽媽憂慮的說道:“英夫,你快給瑞穗打個電話吧。”

    慄山英夫姍姍察覺到妻子站在他身後,他趕緊放下報紙,鐵着臉,環起手臂,沉悶的冷哼了聲。

    慄山媽媽無奈的低嘆一聲。

    丈夫是個又倔強又要臉的男人。

    正如這次女兒離家出走兩個月,丈夫從未主動的給女兒打過電話,之前的幾次通話,其實都是她拿着丈夫的手機,給瑞穗打過去的。

    但相反,丈夫其實非常關心女兒,關心程度甚至比她還周全,只是表達的方式,太直白太粗暴,強烈的現代大男子主義。

    正如倔強的丈夫,不肯主動給女兒打電話,但每次她聯繫女兒時,丈夫總會第一時間就搶過手機,第一位與女兒通話,只是丈夫從不肯低頭,總試圖想用堅決的態度,來扭轉瑞穗的想法。

    其實丈夫心裏也清楚,《週刊文春》報道內容有真有假,但丈夫實在是關心過火,極度不願讓女兒摻和進與混亂演藝界有關的任何職業圈,總想杜絕所有能令女兒變壞的任何一絲可能性,所以反對態度才如此堅決,

    而這些話,丈夫哪拉得下臉對女兒說明白,或許這就是作爲父親職責的通病吧,只是她的丈夫病得更加嚴重。

    最後一道牡蠣味增湯已經煮好,慄山媽媽在餐桌上擺放晚餐,接着又去打開電視,她悄悄看了眼丈夫,趁他不注意,將頻道調到待會女兒的演唱會放映臺,然後再調弱音量。

    餐桌上,夫妻倆氣氛沉默的吃飯,不一會,液晶電視的揚聲器傳響出伴奏聲,緊接着,又傳響起慄山瑞穗的歌聲。

    慄山英夫筷子一滯,旋即又恢復自然。

    雖然丈夫裝作沒聽到的繼續吃飯,但慄山媽媽早看出來,丈夫實則悄悄豎起了耳朵。

    稍會,歌曲進行到一半,慄山英夫忍不住乾咳一聲說道:“我去接杯水。”

    說罷,他起身,走向電視機前的茶几,彎腰拿水杯。

    慄山英夫餘光瞥了眼電視畫面,若無其事的問道:“孩子媽媽,你喝不喝水。”

    “那兩個杯子過會要洗,英夫,你找找茶几下面,應該還有。”

    “真是麻煩。”慄山英夫嘟噥了一句,蹲下身子去找。

    慄山媽媽看着動作磨蹭的丈夫,心裏忍不住的偷笑,她開口問道:“應該是放在茶几下面,有嗎?”

    “哪裏?我沒看到,到底在不在下面,算了,我再找找,真是個不稱職的笨主婦,居然連杯子放哪都能忘。”

    電視機裏的歌曲已過半,歌聲中已經帶有哽咽的聽感。

    慄山英夫微微皺了皺眉毛,一羣謊話連篇天天愚弄民衆的混賬媒體,分明只是哭出來,僅僅只是唱哭自己,哪有嚴重到淚崩那種程度。

    “英夫,你還記得這首歌嗎,這首主題曲的秋季劇,我們全家還一起看過。”慄山媽媽忽然說道。

    “那年看完大結局,沒過幾天,因爲瑞穗想加入峯高的聲樂部,你和她大吵了一架,然後當晚,瑞穗留了張紙條,悄悄離家出走,去由紀家住了一陣子。”

    慄山英夫皺了皺眉,他拿起兩個杯子,視而不見的走向廚房去接水。

    那是女兒第一次離家出走,他印象很深刻,瑞穗用這種抗爭方式。向他表達不滿和反對。

    後來瑞穗還是偷偷報名進了聲樂部,但不久就被他發現,他們又大吵一架,那是最狠的一次,他態度非常強硬,堅決喝令瑞穗,必須立馬退部,再去加入網球部。

    那一次情況真的非常嚴重,氣氛僵持了一週,天天都在爭吵。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週五的夜晚,瑞穗吃完晚餐,突然就靜悄悄的失蹤了,忽然失蹤,上一次離家出走,女兒起碼還帶上了衣服,留了一張紙條,說明離家原因和回家時間,而這一次,女兒卻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都沒有帶走。

    他和妻子心急如焚,找遍附近社區,打遍親戚朋友電話,問遍街坊四鄰,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瑞穗到底去了哪。

    只聽一個不良少年說,他好像看到,瑞穗在巷子裏,狠狠揍了一個男生,而那個男生,似乎還是附近社區的住戶,一個打架不要命般的知名不良少年——那位知名不良男生,天天喝醉了酒,滿街遊逛,專門逮着不良少年幹架,在這一帶闖出了名氣,沒人敢找那個男生的麻煩,醉漢見了他,都要嚇得躲着走——之後他就不知道瑞穗又去了哪。

    就在他們急得要報警的時候,瑞穗卻突然回了家,態度也突然峯迴路轉,主動向他倆道歉,還承諾明天就退部,再去報名網球部,慄山英夫當時都不敢相信,一向努力抗爭的女兒,怎麼突然的回心轉意。

    後來他問過瑞穗很多次,那晚,那三個小時,她去了哪,是不是與人打了架,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瑞穗卻始終緘口不言,什麼都不肯說。

    慄山媽媽輕聲說道:“孩子爸爸,你還記得那部電視劇的劇情嗎?”

    “其實想一想,應該不難猜到,瑞穗爲什麼會現場哭出來吧......自從瑞穗上了幼稚園以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哭,而且還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之前你倆吵得那麼兇,瑞穗她都從沒有哭過。”

    慄山英夫放下水杯,坐下來,沉默的繼續吃飯。

    慄山媽媽放下筷子,輕聲說道:“孩子爸爸,要不然......你再考慮幾天吧,去認真瞭解一下古典音樂界?既然瑞穗真不想在體育界發展,我們還是別再逼她了。”

    慄山媽媽話語一頓,語氣中帶着擔憂與害怕,“而且那一次瑞穗忽然失蹤,那個傻孩子想幹什麼,英夫其實也能猜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