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六種本質

    純陽宮內。

    姚無敵苦着臉站在角落裏。

    只覺得人生的大落大起以及大起大落實在是來得太快。

    明明立功了，卻還要被派往西海國……哪家是用這個賞賜的？

    不過相比起之前他心裏預計的，這個結果終究是要好上許多。

    “……此次，由太陽山主關傲召集諸位修士，前往西海國……無敵，你到時候便跟着關傲一起去。”

    臺階上，邵陽子一一安排。

    天元殿副殿主同時兼任太陽山山主的關傲，鄭重起身一禮。

    “遵宗主令。”

    姚無敵瞅了關傲一眼，還行，這小子雖然梗了點，但是不討厭。

    “另外，席殿主，你們地物殿這邊，五行司的擔子怕是也要重一些了……西海國那邊不比大晉，受外洲修士掠奪，如今靈氣匱乏無比，丹藥、符籙、靈食之類，務必要跟上。”

    邵陽子看向了化神修士這邊。

    十五尊化神修士之中，一位頭髮赤紅的青年起身，微微頷首：

    “宗主放心，等會我便和太陰山主、少陽山主商議各類物資的供應問題。”

    “嗯，這些你們自行定奪便可。”

    邵陽子點點頭，旋即又看向人德殿修士這邊：

    “費殿主，大晉之外的人材拔選，還需繼續加緊。”

    容貌老邁的費殿主連忙起身：“受萬神國侵襲齊、楚兩朝的影響，玲瓏鬼市鋪展不是太順利，不過各鬼市鎮守目前也都在盡力蒐羅，只是……入宗的一些要求，是否要放寬一些？有些人才華不錯，只是德行有虧……”

    修行之人對於德行的定義頗爲寬泛，而能被明確稱之爲德行有虧的，基本都是大奸大惡之徒。

    邵陽子微微思忖之後，還是搖頭道：“暫時還是如此吧。”

    費殿主連忙道：“是，遵宗主令。”

    邵陽子頷首，旋即又看向另一人：

    “呂殿主，太陽山這邊，還要靠你多費心了……”

    太陽山分屬天元殿，故此才有這麼一說。

    天元殿呂殿主乃是一妙齡女子，聽到邵陽子的話，頓時起身回道：

    “莊眉知道，宗主放心便是。”

    邵陽子笑着再次點頭，旋即看向階前衆人，朗聲道：

    “此次西海國之行，宜早不宜遲，有心前去者，好好準備一番，兩月之後，本宗主親自送你們一程。”

    “此行，但祝諸位一切順遂！”

    衆人轟然應是。

    之後，便各自飛離。

    姚無敵正想悄悄溜走，驀然便聽到了邵陽子的聲音：

    “無敵，你先留一下。”

    姚無敵的臉色頓時一垮。

    第三日。

    姚無敵的身影，才從純陽宮中飛出。

    “宗主師兄，他已有凝聚道機之象，爲何還要派他去西海國冒險？”

    看着姚無敵離去的背影，純陽宮內，面白無須，衣着一絲不苟的二長老，忽然開口道。

    宮殿內。

    不遠處的邵陽子露出了一絲詫異：

    “之前不是你提議撤去他鎮守之位，讓他去風嘯海峽阻擊僧王信的麼？”

    二長老微微搖頭：

    “此一時彼一時……之前的他沒有化神的希望，如今卻不然。”

    一旦出現了凝聚道機的跡象，那麼也就有了化神的希望。

    他微微一頓，反問道：

    “宗主師兄派姚無敵去西海國，莫不是原始魔宗的要求？”

    邵陽子一愣，笑道：“爲何這麼說？”

    二長老平靜道：“原始魔宗的上官仁向來睚眥必報，他親身前來，除了與宗主約定聯手之事，恐怕也是爲了第一聖子被殺之事討要說法……”

    邵陽子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過並未回答二長老的話，而是緩緩道：

    “蕭師弟卻是有些想當然了，萬法脈奪天地之造化，想要成就化神，比起尋常修士，難度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凝聚道機只是第一步……我派他去西海國，便是想借僧王信之手，好好磨礪他一番，畢竟……”

    “……他的壽元不多了。”

    二長老聞言，定定地看着邵陽子，認真道：

    “希望師兄確實是這麼想的。”

    旋即緩緩起身離去。

    看着對方身影消失在另一座宮殿之中，邵陽子微微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祖師在上，這宗內上上下下可真是不省心啊。”

    ……

    從純陽宮離開。

    姚無敵在半空中微微遲疑之後，便往少陰山任務堂那邊提交了任務，領取了三萬功勳。

    反正已經暴露了，也就無所謂了。

    之後又朝太陰山萬象寶庫飛去。

    很快，他便飛入了萬象寶庫內，只不過接待他的，卻並非是王魃之前遇到的葫蘆真靈。

    而是一尊青衣道人身影。

    見到那道人，姚無敵難得地恭敬行禮：

    “見過五河祖師。”

    “嗯。”

    道人面容清瘦矍鑠，雙眸之中神光開合。

    目光落在姚無敵的身上，微微露出疑惑之色：

    “你的萬法一意功容納了諸多功法，已是走到了元嬰境的極限，你是和什麼人交手，怎麼連萬法神紋都被打斷了這麼多？還受了傷？”

    姚無敵躬身道：“祖師慧眼如炬，弟子之前斬殺了原始魔宗的第一聖子還有幾個護道之人……”

    道人聞言，頓時恍然：“難怪……你是來兌換恢復萬法神紋的寶物的麼？”

    說着，他輕輕一個招手。

    寶庫深處，頓時有一樣靈物飛出。

    那靈物是一方漆黑硯臺，硯臺之中，卻有一隻墨龜趴伏在上，龜首不時伸出，對着虛空一咬，旋即便有一滴滴蘊含着玄妙氣息的墨汁從硯臺中升起。

    “‘虛相龜首硯’最適合你的情況，只需要兩萬功勳……”

    姚無敵看着這方硯臺，頓時目露意動之色。

    然而聽到需要兩萬功勳，他看了眼手中身份牌上的七萬多點功勳，不由得有些猶豫。

    想了想，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了諸多他從原始魔宗聖子以及其他修士們身上獲取的東西，看向道人：

    “祖師，這些能夠兌換多少功勳？”

    道人目光掃過，旋即搖了搖頭：“都是些腌臢物什，在魔宗算是寶貝，不過宗內弟子幾乎用不着……合計算你三萬四千點功勳吧。”

    三萬四，算上他身份牌裏的七萬二，差不多十萬零六千的功勳。

    姚無敵心中飛快算了下，目光在硯臺上微微停頓了下，最終還是遺憾地搖頭道：

    “祖師，我不要這個，我要……”

    “你確定麼？”

    道人聽到姚無敵的要求，忍不住面露詫異。

    姚無敵卻是堅決無比地點了點頭：

    “這些功勳，如今對我意義也不大了，這麼用再合適不過。”

    道人聞言微微一嘆，不再勸阻。

    ……

    萬法峯。

    王魃一早從修煉中睜開眼睛，便見步蟬又已經開始了在田間忙碌，不由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連忙又起身，將步蟬給攔了下來。

    “我已經找到了雞料的供應，到下個月便會送過來，靈田的事情就少忙一點吧。”

    也不能不忙。

    畢竟步蟬修的便是靈植之道，照料靈植的過程，對她而言也是一種修行。

    步蟬聞言，眼中微有遲疑。

    修行這些年，除了和王魃在一起的時間外，她幾乎都是在田間忙碌，早已成了習慣。

    縱然如今修行環境變好，她一時之間，也仍是閒不下來。

    “我、我再忙會吧，待會我就歇歇……這麼好的靈田，看着荒廢就太可惜了……”

    步蟬遲疑道。

    王魃聞言也有些無奈。

    其實不光是步蟬，他自己也有這種問題，苦日子過慣了，總是下意識便會抓緊一切時間用在修行和培育靈獸上，努力提升自己。

    除此之外，壓根沒有別的生活。

    按說於他而言，時間本無太大意義，完全可以縱情享樂，遊戲人間。

    只不過多年來的習慣，讓他不自覺的有種緊迫感，極難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想到這，他心下放緩，用完早膳之後，並沒有急着前往靈植部，而是又陪了步蟬一陣子。

    特意蹲在步蟬身邊，耳朵輕輕貼在肚子上，感受其中胎兒跳動的生命力。

    以他築基修爲，其實哪怕是隔着肚皮，胎動之聲也清晰無比。

    只是這麼做，卻又有種別樣的幸福味道。

    步蟬難得面露羞意：“你堂堂修士怎麼……”

    “呵呵，修士怎麼了。”

    王魃渾不在意地笑了笑，輕輕撫着步蟬的肚子，好奇道：“你說肚子裏是兒子還是閨女？”

    步蟬聞言微微皺眉：

    “我體內之前投入的靈物太過充沛，隔絕了感知……師兄是喜歡女兒還是兒子？”

    “我？”

    王魃想了想：“女兒最好，貼心，不過兒子也可以，你呢？”

    “我想要兒子。”

    步蟬微微猶豫後，還是道。

    “爲何？”

    王魃不由得有些好奇。

    步蟬臉色微紅，只是看着他，卻是怎麼也不回答。

    幸福的時光總是太過短暫。

    王魃很快便又趕往了靈植部。

    剛到了靈植部，便見孔爻以及一衆執事正面色匆匆往外趕去。

    王魃和孔爻也算是有些交情，見狀不由得好奇道：

    “孔執事，什麼事這麼着急？”

    孔爻見是王魃，雖然焦急，不過也還是耐下心來和王魃道：

    “地物殿那邊要求咱們接下來要供應往日五倍的靈食，這玩意哪是那麼好弄的……關鍵是靈植部那邊主材料也一直沒供應過來，我和幾位執事就準備去靈植部那邊催一催。”

    “五倍？！”

    王魃聽到這個供應量也不由得心頭一驚。

    要知道以他的煉製速度，以往一個月的量也需要卯足力氣幹八九天才能幹完。

    若是擡高五倍，恐怕他都完成不了。

    孔爻察覺到王魃的驚異，飛快道：

    “何部長有一門絕技，能夠對靈植類靈食進行大批量的煉製，雖說純度不是太高，但也足以應付西海國的戰事了。”

    “西海國戰事？”

    聽到這個，王魃不由得一個激靈！

    也許是早年經歷的緣故，對於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極爲敏感。

    “西海國那邊又發生什麼了？”

    “一直就沒停過，不過聽說如今有化神參與了，這不宗門這邊也派人應對了嘛，不過西海國那邊又太過貧瘠，要是沒有充足的靈氣維持，時間久了，境界或許都要跌落，所以咱們才不得不忙起來……行了王執事，我不跟你說了，還得去催催呢！”

    孔爻匆忙解釋了下，便和幾位執事，匆匆往不遠處飛去。

    “化神都參與了？”

    王魃心中微微起伏。

    高層次戰力的參與，也就意味着戰事的升級。

    當然，大晉畢竟是主場作戰，三洲修士遠渡重洋而來，縱然人多勢衆，卻也未必能夠戰勝大晉。

    但這過程之中，想來也會有不知多少修士殞命。

    王魃微微一嘆，走進了竹屋內。

    很快，崔大器和何酒鬼也都早早趕來。

    聽到孔爻等人前去索要靈植材料，崔大器也難得顯露出一部之長的氣度，對部內修士動員了起來。

    何酒鬼也難得沒有醉醺醺的樣子。

    和衆修士道：“接下來，由於靈食要求大增，咱們暫時將放棄一切靈獸類靈食，專心煉製靈植類靈食，以下幾個方子大家記一下，之後我會教大家煉製……”

    王魃心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相比起靈植類靈食，靈獸類靈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在食材的切分上，對煉製者的要求也較高。

    雖然效果更好，但是相比之下，靈植類卻是更合適些。

    而關鍵是，何酒鬼還掌握了一門針對靈植類靈食的大批量煉製技藝，多重因素結合，崔大器和何酒鬼的做法倒也算是妥善之舉。

    王魃也立刻學習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煉製靈植類靈食也不少，經驗還是有的，再加上他在煉製靈食上本就技藝高超，學習起來並沒有什麼難度，幾乎是琢磨了一遍，便掌握了個八九成。

    稍稍練了兩次，便幾乎和專門煉製此方多年的熟手沒什麼區別了。

    王魃的表現，也讓一直暗中注意着的何酒鬼暗暗吃驚。

    “這小子合該來我靈酒峯……怎麼卻讓姚無敵那個混賬賺去了……”

    看着王魃迅速掌握方子，並且開始嘗試一次性煉製一百五十份靈食的時候，何酒鬼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

    王魃倒是不曾注意。

    專心致志一口氣練出了一百五十份靈食，打開靈廚法器之後，嘗了嘗。

    “九成六，一般般……剛剛過了萬象寶庫的入庫要求，不過給前往西海國那邊的修士使用，應該是足夠用了。”

    當然，也只是對築基修士和金丹修士有用。

    這靈食也不是給他們修行用的，而是單純用來維持日常所需的靈氣。

    修士若是長期處在靈氣匱乏之地，不但無法更進一步，還可能境界跌落，這也是爲何陳國、燕國這些地方很難有元嬰修士的原因，沒有靈氣充足的環境，即便是衝上了元嬰，想要更進一步也頗爲困難，更大的可能是重新跌落。

    當然，相比於常規的五行之道的煉氣修士，魔道修士卻有諸多手段可以規避，比如血祀等等。

    等王魃忙完之後，天色已經快要黑透了。

    崔大器和何酒鬼也都忙得焦頭爛額。

    五倍的供應量實在是超過了靈食部的能力範疇，想要完成，也只能徹夜不眠了。

    甚至兩人都需要親自動手。

    這和之前天色一黑，大家就懶懶散散離去，形成了鮮明對比。

    倒是王魃的工作量已經達標，按照他的進度，不出意外，到了月底便可以順利完成。

    而關鍵是他一口氣煉製完這麼多靈食，法力也基本耗盡，留在這裏也意義不大。

    他便乾脆向崔大器告辭。

    崔大器也實在是分身乏術，見王魃過來，也只能對王魃道：“去吧去吧，你師父應該回來了。”

    “師父他回來了？”

    王魃聞言，不由得又驚又喜。

    當即便趕了回去。

    半路又特意從太陰山玄武坊市那邊花了幾塊上品靈石，買了幾盒珍饈美食。

    這價格實在不菲，但是味道確實極佳，王魃之前在靈食部時聽聞一些執事說起過，特意買了一些。

    回到萬法峯，又做了幾道菜。

    然而一直到入夜，也沒有看到師父的身影。

    王魃不覺有些失望。

    只能兩人將這些珍饈美食吃了。

    之後王魃檢查一番鬼紋石龍蜥的身體狀況，照例進行了記錄後，便又開始了修行。

    第二天一早，他特意去姚無敵的屋子前停留了一會，最後失望離開。

    又是一天的忙碌。

    待天色昏黑之後，王魃一身疲憊地回到了萬法峯。

    然而剛落到萬法峯上，他便不由得一愣。

    姚無敵的屋子裏，竟亮着燈。

    “師父回來了？”

    王魃忍不住驚喜。

    而這時，姚無敵感受到了王魃的氣息，從屋內走了出來。

    看到王魃雖然法力耗空，但丹田內的萬法母氣卻渾厚凝實，不由得欣慰地點了點頭：

    “看來爲師離開的這些日子，你小子確實沒有偷懶。”

    王魃本還有些激動，如今看到了姚無敵，反倒是沉靜了下來，指着不遠處一方桌子道：

    “師父，要不喝點？”

    “好！”

    姚無敵哈哈大笑，當即便飛身落在了方桌前。

    沒等王魃安排，步蟬便已經準備好了碗碟酒菜。

    姚無敵頓時瞪了眼王魃：“怎麼老是叫你媳婦動手……”

    步蟬笑着道：“師父，只是做了些飯菜而已，合胃口麼？”

    姚無敵雖然沒有收步蟬爲弟子，不過由於王魃的關係，步蟬也跟着王魃這麼叫着。

    “哈哈，味道不錯……就是這酒，嘖，還是小何的酒更好些。”

    姚無敵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懷念的味道。

    王魃聞言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照何酒鬼對姚無敵的怨氣，何酒鬼的酒估計姚無敵是沒指望能嘗到了。

    又是一頓吃吃喝喝，中間夾雜着姚無敵對此次外出過程的吹噓。

    當王魃聽到姚無敵一人擊殺了八位大燕原始魔宗元嬰修士，其中甚至有一位是第一聖子之時，頓時愣住了。

    “師父難道是接了那個擊敗原始魔宗第一聖子的任務？”

    “咦，你也知道？”

    姚無敵有些意外。

    王魃點點頭，沒有說自己是因爲想要獲取功勳，所以才特意去了趟任務堂，而是驚歎道：“那個任務可是有三萬功勳的獎勵……”

    聽到這話，姚無敵頓時面色微僵。

    旋即隨口敷衍了過去。

    王魃倒也沒有多想，師父賺功勳那是師父的事情，他雖然也嚮往從師父這裏佔便宜的舒服日子，但是自從知道萬法脈的真實情況後，他就已經擺正了心態。

    一直暢談到了半夜。

    結束之後，姚無敵卻是將王魃喊到了屋裏。

    “師父。”

    “嗯，這個拿着。”

    姚無敵遞來了一隻儲物法器。

    王魃疑惑地打開儲物法器，卻見其中竟都是他之前在坊市中尋遍而不得的五行修行資源。

    “這是……木空晶、長生木、木髓心……”

    “這是海淵石、葵水精華……金陽散……戊己灰石……赤炎燈魂……”

    王魃不由得擡起頭，看向姚無敵，目露驚色。

    姚無敵得意洋洋道：

    “這裏的資源，足夠你將五行之道修行到金丹了！哈哈，沒想到吧？”

    王魃連連點頭。

    這的確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有了這麼多的靈物，至少在金丹之前，他是完全不需要再煩惱五行資源了。

    他不由得又驚又喜道：“師父您哪來那麼多功勳……是之前的那個任務？”

    姚無敵乾咳了一聲：“你也別太小瞧了你師父，爲師也是有些積蓄的。”

    說着，這個時候，他卻是又拿出了一個儲物法器。

    王魃微微震驚。

    還有？

    他接過儲物法器，神識探入其中，旋即驀然一愣。

    不由得擡頭看向姚無敵，眼中帶着一絲震驚。

    “師父，這裏難道是……”

    “不錯。”

    姚無敵微微頷首，面帶笑容地肯定了王魃的猜測：

    “這裏，就是我爲你準備的，第六種本質的功法，以及所需要的修行資源。”

    臉上帶笑，心頭滴血。

    我的十萬零六千點功勳啊！

    全沒了！

    他總算是明白爲何自己的師父對自己總是黑着臉了……給別人花那麼多功勳，哪怕是自己的親傳弟子，那也心疼啊！

    本來就窮嗖嗖的。

    這下更是直接窮得底掉。

    但沒辦法，他深知王魃如今尚還稚嫩，單憑自己掙功勳想要將萬法一意功練成不知得猴年馬月。

    身爲師父，這個時候理所當然就要多付出一些。

    而他能給王魃的幫助，或許也只有這些了，畢竟此去西海國……

    想到西海國的形勢，姚無敵心頭微微有些沉重。

    他不怕與化神修士交戰，單對單之下，他有信心從化神修士手中活命。

    但自己壽元無多，此去西海國，不知歲月。

    或有機會踏入那個夢寐以求的境界，又或者……身死他鄉。

    死則死矣，活到如今，他也並不是太害怕。

    但王魃這個弟子卻還太過稚嫩，如今只是將萬法一意功粗淺入門而已，若是自己身死，王魃日後的修行恐怕都沒有人指點……這是他難以放心的地方。

    所以儘管他耗費了身上所有的功勳，爲王魃準備了足以成就金丹的資源，可是他仍然覺得對不起王魃。

    畢竟，金丹境，在萬法脈而言，也不過是才剛剛開始罷了。

    不過這些念頭，卻不足以對王魃說明，姚無敵臉上笑哈哈道：

    “你師父我被宗主親自出面邀請去西海國那邊，本來我是不想去的，畢竟我不在，也沒人指點你修行，不過沒辦法，宗主他實在是太客氣了，再三請求，當時當着大家夥的面，我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不是……也只好答應了。”

    “這一答應，別的倒沒什麼，你這邊過些年開始修行五行功法，要是沒有資源那就麻煩了，所以我先給你都置辦好，讓你能安心修行……你也別太鬆懈，等我到時候從西海國回來，若是教我不滿意的話，可是要逐出師門的！”

    王魃聞言，雖明知老頭子是在吹牛，但還是心頭暖洋洋的。

    當下小心將儲物法器收了起來。

    姚無敵也正色道：“這裏面是我爲你準備的第六種本質——風。”

    “也是你在築基階段，將五行功法煉製築基圓滿之後，最適合納入萬法一意功的功法，相比起雷、冰的極端，風屬雖說暴虐，卻也有柔和的時候。”

    “功法是‘神秀峯’的《乘風六御》，也是可以直通化神的功法……這些資源，也足夠你修行到金丹層次。”

    “而等你修行將這六種功法全部練至築基圓滿，到時候，你可以考慮繼續融入下一種，或是直接先進入金丹，之後再進行第七種、第八種本質的融入，當然，若是築基就可以完成，那麼儘量在築基階段，越往後想要融入便越困難，還有……”

    聽着姚無敵細緻到恨不能手把手教導的講解，王魃忽然開口：

    “師父……您是不準備回來了嗎？”

    空氣，頓時安靜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