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眼睛發酸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陽子下字數:4313更新時間:24/06/26 20:04:58
    有時候,看別人吃飯比自己吃飯更是一種享受,不信可以看看網上那些吃播,吃吐、吃死的大有人在,但依然有人前仆後繼,就是因爲不少人喜歡看別人吃,吃得越多越享受。

    這是一種難以理解的行爲,但卻是真實存在的現象。

    季鐵軍現在就處於這種享受之中,先是看着馬鞍山吃了三碗面和三份牛肉,現在又看着黃九斤吃一斤面和半斤牛肉,半斤完了又半斤、再半斤、還半斤、、

    他甚至在想,黃九斤是否能吃下九斤牛肉,這樣才配得上他九斤的名字。

    然後,他在心裏默默的計算着九斤牛肉多少錢,按照麪館的算法,一碗牛肉麪二十塊,裏面有四五坨牛肉不到二兩,估計佔了十五塊錢,一兩牛肉打十塊錢算,九斤就是九百塊,嘖嘖,這樣的食量,別說普通家庭了,哪怕就是一般的富裕家庭,也會被吃得傾家蕩產。

    吃到第五斤,黃九斤沒有再喊加牛肉,彎腰徒手擰開啤酒瓶蓋,像擰開礦泉水瓶蓋一樣,咔嚓咔嚓將一箱啤酒全部擰開。

    然後拿起一瓶酒咕隆咕隆喝起來,一口氣連着喝了一箱。

    “老闆,再來兩箱”。

    季鐵軍和馬鞍山看得目瞪口呆,但還是很有耐心地等着。

    黃九斤打了個飽嗝,才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我的飯量有點大”。

    季鐵軍笑了笑,“你要是去幹吃播,一定會成爲吃播行業的頂流明星”。

    黃九斤不覺得這個玩笑有多好笑,所以就沒笑。

    “我想看韓瑤的卷宗”。

    馬鞍山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眼季鐵軍說道:“這不合規矩”。

    黃九斤沒有看他,一雙虎目只是看着季鐵軍。

    季鐵軍咳嗽了一下,笑道:“這確實不太符合規矩,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決”。

    馬鞍山面帶不悅,“季局,我是不會簽字的”。

    季鐵軍淡淡道:“我們把卷宗的內容講一遍他聽就行了,不需要簽字”。

    馬鞍山面色冷淡,“要講你講”。

    黃九斤眉頭微皺,心想這人是怎麼當上刑警大隊隊長的。

    季鐵軍笑了笑說道:“隨便聊聊天嘛,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我們也不能白講,你總得拿點什麼東西交換吧”。

    黃九斤淡淡道:“我可以幫你們破案”。

    馬鞍山說道:“那是我們警察的事情,你以什麼身份破案”?

    黃九斤看着季鐵軍,指了指馬鞍山,“領導夾菜他轉桌,領導發言他要說,這樣的下屬你也受得了”?

    季鐵軍看了馬鞍山一眼,說道:“陸山民最近還好吧”?

    “不太好”!黃九斤冷着臉,想到陸山民那一頭白髮,他就有殺人的衝動。

    季鐵軍眉頭微微皺了皺,“所以你這次迴天京”?

    “殺人”。黃九斤毫不避諱的說道。

    季鐵軍眉頭皺得更深,“給點面子,我倆可是警察”。

    馬鞍山冷冷道:“就憑你說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抓你”。

    “你試試”。黃九斤很平靜的看着馬鞍山,很普通的眼神,卻令馬鞍山感覺到如芒在背。

    季鐵軍淡淡道:“黃九斤,雖然你長得有點魯莽,但我知道你從來就不是個魯莽的人”。

    “所以我才來找你們”。黃九斤的目光移到季鐵軍身上。“我得在山民回來之前把韓瑤的死調查清楚”。

    季鐵軍淡淡道:“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把重心放在三大家族與影子的戰爭上,呂家一步退、步步退,自從高躍科技事件,呂文則被抓之後,先後又有三家公司失去控制權,這種事兒一旦開了口子就是兵敗如山倒,田家與呂家關係很深,不少產業都是相互關聯,一旦呂家倒下,田家也長不了。田、呂兩家倒得太快,不利於深挖裏面的證據,一旦這兩家快速倒下被他們所控制,到時候想查就不容易了”。

    馬鞍山說道:“你最好讓陸山民立即回來主持大局,他答應過我們會在這場戰爭中挖出影子,現在又丟下不管,是什麼意思”?

    黃九斤不緊不慢地擰開一箱啤酒,連續幹了兩瓶之後,淡淡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環環相扣,只要抓住其中一根線頭往上理,最後都會殊途同歸,呂家也好、田家也好,他們的死活跟我們沒有關係,要說有關係,這種關係也並不好”。

    季鐵軍說道:“呂家和田家死扛到現在,是因爲陸山民給了他們承諾,我擔心的是陸山民一直不出現,兩家會放棄抵抗,被他們和平收編,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那麼我們將永遠挖不出影子的存在”。

    黃九斤向季鐵軍伸出手,“季局長,把東西給我吧”。

    季鐵軍眉頭緊皺,猶豫了半晌,對馬鞍山說道:“馬隊,把韓瑤的卷宗給他一份”。

    馬鞍山坐着不動,裝作沒有聽見。

    季鐵軍咳嗽了兩聲,“給個面子嘛”。

    馬鞍山看向黃九斤,冷冷道:“給你一份可以,但你要保證,查到任何進展,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沒問題”。黃九斤縮回手,“你要是覺得在規矩上過不去,可以把我發展成爲你們的線人,這樣心裏上會不會好過點”?

    馬鞍山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有說話。

    季鐵軍拍了下大腿,“哎呀,我怎麼沒想到,你本來就是我們的線人。記住囉,有任何發現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黃九斤看向季鐵軍,“你們的線人一般開多少錢工資”?

    “嗯”?季鐵軍深吸一口煙,微眯着眼睛看着黃九斤,“還要錢”?

    黃九斤淡淡道:“不給錢,沒有資金往來,怎麼證明我是你們的線人。如果上面查到你們給我提供了案件資料,你們怎麼解釋”?

    黃九斤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這個人不愛錢,對錢也沒什麼概念,純粹是爲了程序留痕,也是爲你們着想”。

    季鐵軍看向馬鞍山,“他竟然說得我無法反駁”。

    “你打算要多少”?

    黃九斤反問道:“比起你那些線人,你覺得我一個能抵他們多少個”?

    季鐵軍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華夏兵王,武道頂尖高手,根本就沒法比”。

    “能抵幾個”?黃九斤追問道。

    季鐵軍眉頭緊皺,想了想說道:“能抵幾十個”。

    黃九斤點了點頭,“我也不要你幾十倍的工資,給個整數,每月兩萬塊,不過分吧”?

    季鐵軍嘴巴顫抖了一下,“有點過分,太高了,不好報銷”。

    黃九斤又點了點頭,“那這頓飯我請,算是對你的彌補”。

    說着,黃九斤抽出一張餐巾紙,從兜裏取出筆寫了個地址,放在桌子上。

    “麻煩儘快整理好送到這個地方”。

    說完,黃九斤起身離開,在路過櫃檯的時候,季鐵軍以爲他要停下來結賬,但是黃九斤直接走了出去。

    季鐵軍喊道:“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

    黃九斤背對着揮了揮手,“從我工資裏面扣”。

    季鐵軍一陣肉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陸山民學壞了”。

    “老闆,結賬”!

    “一共一千一百塊錢,打個折,一千塊就夠了”。操着重慶口音的麪館老闆笑呵呵地說道。

    季鐵軍臉上的肉抖了一下,“多少?你沒算錯吧”。

    “沒錯,一共七斤牛肉,一斤多的面,還有三箱啤酒”。

    “牛肉多少錢一斤”?“你以爲我沒逛過菜市場”?

    面老闆笑着臉說道:“不能跟菜市場的牛肉比啊,調料、人工費,家傳的祕方,這些東西才是最值錢的”。

    季鐵軍冷着臉說道:“你可別坑人,我是警察”。

    老闆臉黑了下來,“警察怎麼了,警察吃飯也得給錢,還有沒有王法”。

    馬鞍山從兜裏掏出一千塊錢放在桌子上。“這頓飯算我請”。

    走出麪館,季鐵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嫂子管得嚴,身上流動資金不多,等下個月發了工資,我還你”。

    馬鞍山淡淡道:“你還是想想怎麼給他兩萬吧,這麼高的費用,財務那裏是過不了”。

    季鐵軍撓了撓腦袋,頭疼。

    “希望真能從韓瑤的案子中找到突破口吧”。

    馬鞍山淡淡道:“韓瑤的案子絕不會是一個簡單的意外”。

    “你還是認爲王元開嫌疑最大”?

    馬鞍山說道:“任何犯罪都有動機,但韓瑤這個案子太奇怪,想來想去,好像任何一方都沒有足夠的動機,任何一方都不是絕對的受益者,相反,可以說任何一方都是受害者”。

    季鐵軍點了點頭,“韓家沒了女兒,王元開差點因此喪命,而且還沒完,聽說韓彤放話要幹掉王元開。呂家、田家、吳家,都沒有足夠的動機。影子?也沒好處,反而激化矛盾,,據說韓孝周已經見了呂漢卿和田衡,說不定韓家會提前下場出手”。

    馬鞍山突然停下腳步,“不,有一個受益者”。

    季鐵軍轉頭看向馬鞍山,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名字。“你不會是想說陸山民吧”?

    馬鞍山淡淡道:“陸山民得到了一張官方的免死金牌,更重要的是,玉帶山一戰三個頂尖老人死的死,廢的廢。但是反過來看看陸山民身邊的人,他自己本身,黃九斤,海東青,還有劉妮,都還活着,當老一輩武道頂尖人物不在,他們就是當今世上最頂尖的戰力。最關鍵的是,他們不是普通武夫,他們有頭腦,有文化,有理智,文武雙全,他們要是想做點什麼,很難被抓到確切的證據”。

    “你懷疑陸山民”?季鐵軍不可思議地看着馬鞍山。

    馬鞍山淡淡道:“我不是懷疑他,只是很客觀的分析。當然,如果排除受益者理論,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韓瑤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這個不該知道的東西很大,大到兇手足以不顧任何風險殺人滅口”。

    季鐵軍眉頭緊皺,“她怎麼會知道那麼重要的事情”?

    馬鞍山搖了搖頭,“這又回到了之前那個怪圈,是誰告訴她的?告訴她的人動機又是什麼”?

    季鐵軍點了點頭,“黃九斤剛纔說他要在陸山民迴天京之前查出真相,看來陸山民應該是猜到了什麼”。

    馬鞍山眉頭微微皺起,“他變了,以前的他,做事還有一定的底線,知道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但韓瑤的死,讓他突破了那條底線,他正在朝着萬丈懸崖邁進”。

    季鐵軍笑了笑,“你不是一直想抓他嗎,怎麼又關心起他來了”。

    “我不是關心他,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什麼把一個正常人逐步逼成了一個罪犯”。

    季鐵軍搖了搖頭,淡淡道:“你今天晚上加個班,把所有關於韓瑤案子的資料都複印一份,明天給他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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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東青獨自站在窗前,從海東來離開到現在,她一整天沒說過一句話,連晚飯都沒吃。

    陸山民泡好一包泡麪端到她的面前,“其實是件好事,至少他會很安全”。

    “哎,你們又不是沒吵過架。想當年爲了阮妹妹的事情,我和他一起到春山居,那一次你們也爭吵得很兇,過了還不是沒事了。親姐弟嘛,血濃於水,吵吵就過了”。

    “嘿嘿,那次我也和你吵得很兇,你還一腳踩在我的臉上,我記得是右腳,踩在我臉色還使勁兒地用力摩擦,把我嘴巴的踩歪了,我還記得那天你穿着一雙黑色的皮鞋,錚亮錚亮的”。

    “我那天穿的是一雙白色的拖鞋”。海東青突然轉過頭看着他。

    陸山民有些尷尬了,“是嗎,哦、、、、可能是當時腦震盪被你踩暈了”。

    海東青回過頭去,依然看着窗外的黑夜。

    “以前的爭吵,是他對我的反抗。這次不一樣”。

    陸山民呵呵笑道:“差不多,也沒什麼不一樣”。

    海東青淡淡道:“這次不一樣,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對我的不認可,甚至,看到了對我的看不起”。

    陸山民說道:“哪有這麼嚴重,你想多了”。

    海東青搖了搖頭,“他說我只知道打打殺殺,說我的行爲卑劣,還說要帶領海天集團擺脫過去,他認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陸山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說道:“他還小,不懂事,口無遮攔,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錯了”。

    海東青苦笑了一下,“你沒聽見嗎,他是來勸我不要與影子爲敵的”。

    “那也是他關心你,擔心我們鬥不過影子,擔心你會受到傷害”。

    海東青淡淡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沒有那麼脆弱”。

    陸山民將方便麪往她身前遞了遞,“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海東青低頭看着方便麪,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山民用叉子叉起麪條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地喂到她的嘴邊,“給個面子,吃一口好不好”?

    海東青抿了抿嘴,眼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