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5章 吃軟飯的小白臉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陽子下字數:3396更新時間:24/06/26 20:04:58
在陣陣的鞭炮聲中,一年過去了,一年又來了。
這個年過得不算熱鬧,但也算得上溫馨。
在哪裏過年不重要,重要的有親人一起過年,雖然親人的狀態並不好。
黃九斤能喝酒,但一般不會喝太多的酒,也許是高興,也許是憂愁,昨晚在李藥材的勸說下喝了不少酒。
一覺睡到黎明,下意識摸了摸身邊,空無一人,嚇得隔夜酒頓時消散。
黃九斤一個翻身下地,順手拿起大衣就往外衝,藥材鋪的大門開着,又一個健步跨出門檻,看見陸山民站在院子裏,才鬆了一口大氣。
「山民」。黃九斤大步走到陸山民身邊。
陸山民轉過頭,給了他一個微笑。「大黑頭」。
黃九斤虎軀微顫,眼眶因激動而發紅。「你醒了」。
陸山民點了點頭,「早就醒了,只是在想一些問題,想得過於投入,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黃九斤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醒了就好,你現在身體弱,不要想得太多」。
陸山民淡淡道:「身體不動,腦袋就動得快,讓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黃九斤將自己的大衣披在陸山民身上,「我知道你很難過,也知道你不需要任何人勸,但我還是想說,你還有很多你在乎和在乎你的人希望你好起來」。
陸山民笑了笑,「我知道」。
說着,陸山民望向天際,那裏有一絲微光浮現。
「大黑頭,你是軍人出身,向來很講原則,當初我接近瑤瑤的時候你就不支持。但是這一次我想任性一次,你會支持我嗎」?
黃九斤沒做任何思考地點了點頭,「這一次,你就是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我都支持你」。
陸山民又問道:「也許會突破你的原則和底線」?黃九斤搖了搖頭,說道:「經歷過這麼多事我才明白,所謂的原則和底線不過是弱者的繮繩,是作惡之人欺侮人的工具。我們不主動欺負人,但也不能任人隨便欺
侮」。
陸山民望着天空,黎明即將來臨。「是啊,是時候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紅日初升,新的一天到來,新的一年到來。
「希望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
海東青不知道何時已站在了門口處,她的嘴角上揚,在笑。
大年初一,不宜出門。
大年初二,三人不顧李藥材的挽留,收拾好行囊,準備遠行。
臨走的時候,陸山民本想給李藥材一筆錢,但摸了摸全身,竟是一個子兒都沒有,甚是尷尬。
海東青跟他差不多,錢包早不知丟哪裏去了,身無分文。
黃九斤身上倒是帶着錢,但之前給陸山民買藥材花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連三人的路費都不夠。
最後反倒向李藥材借了五千塊,更是尷尬。
陳醫生送三人到汽車站,一路上失魂落魄,陸山民沒有過多的安慰,只是告訴她耐心等待。
三人走得並不慌忙,在寬甸下車之後並沒有繼續趕路,而是在縣城裏逛了大半天,買了兩部手機,換了身衣服,還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一晚上。
這一晚,三個人都幹同一件事,打電話。
陸山民打得最多,滿格電的手機都打關了機。
第二天也不急,陸山民的身體虛弱,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才起牀,這個點吃早飯太晚,吃午飯又太早,三人索性前往汽車站坐車。
冬天的路面結了冰,汽車走得顛簸緩慢。
海東青坐在靠窗的位置,託着腮看着窗外的雪景。
陸山民
還是覺得疲倦,上車就開始打瞌睡,腦袋隨着汽車的顛簸左右搖晃。隨着汽車一個轉彎,直接靠在了海東青的肩頭上。
海東青回頭看了一眼,肩膀稍微挪動了一下,讓陸山民靠得更舒服。黃九斤看在眼裏,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同時也感嘆山民果然厲害,當然,也爲自己有這麼個牛逼的兄弟感到驕傲和自豪。這場景,要是讓東海那幫人看到,不知
道會震驚成什麼影子。
過了寬甸就是本溪,再往前走就是瀋陽。
在本溪,三人分道揚鑣,黃九斤獨自一人離開,將陸山民和海東青留在了本溪車站。
走出車站,陸山民看見路邊有家麪館,裏面熱氣騰騰,面香四溢,吞了吞口水,看向海東青,說道:「我餓了」。
海東青來到麪館門口,挑了個門口的位置坐下,對裏面喊道:「來兩碗面」。
陸山民坐下之後,對着裏間老闆伸出兩根指頭,「再加兩個雞蛋」。
老闆是個典型的東北大漢,一臉絡腮鬍子,繫着一根滿是污漬的碎花圍裙,端面上桌的時候,指甲縫能夠看到明顯的黑泥,大拇指還陷入了麪湯裏面。
海東青眉頭微皺,遲遲沒有動筷。陸山民沒有理會那麼多,昨晚吃得少,早上又沒吃飯,面一上桌就嗤嗤呼呼的個勁兒吃起來。
吃的時候倒是香,但吃完之後就不香了。
黃九斤走的時候只顧着跟他說事情,忘了向他要錢,等吃碗麪掏錢的時候才發現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
陸山民看向海東青,輕聲問道:「你身上有錢嗎」?
海東青搖了搖頭,「錢包在大雪山里弄丟了」。
「那你還喊面」?
「你不是餓了嗎」?
碎花圍裙老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走過來站在桌旁,面色不悅地看着兩人。
陸山民擡頭望着一身橫肉的面老闆,歉意地笑道:「老闆,出門忘帶錢了,能不能先欠着」?
面老闆哼了一聲,臉上橫肉顫抖,「聽口音,你倆是外地人吧」?
陸山民點了點頭,「老闆好耳力」。
面老闆冷冷道:「騙吃騙喝騙到東北來了,膽子不小啊」。
陸山民賠笑這說道:「其實我很有錢」。
老闆看了眼滿頭白發的陸山民,目光又落在一言不發的海東青身上。
「多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跟了個身無分文、滿頭白發還喜歡裝逼的白癜風」。
海東青眉拳頭下意識握緊,面色也變得冰冷,陸山民趕緊握住她的手。
「老闆,我只是少白頭,不是白癜風」。
面老闆冷哼道:「我不管你是少白頭還是白癜風,吃麪就得給錢,不給你們兩個誰都不能走」。
陸山民感慨道:「東北人不都是熱情好客嗎,怎麼兩碗面就這麼較真」。
面老闆氣笑了,「要不是看你病懨懨的樣子,我一巴掌呼死你,吃霸王餐吃到我這裏來了,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一片誰敢在我面前裝逼」。
一直沒說話的海東青聲音冰冷道:「兩個小時,會有人送過來,你再繼續聒噪,我一巴掌呼死你」。
面老闆看向海東青,本想大罵一通,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覺心臟劇烈跳動,罵人的話到了嘴邊,硬是被吞了回去。
陸山民趕緊說道:「老闆,你先去忙吧,稍等兩個小時,我給你雙倍的錢」。
「哼,你倆別想逃跑,我盯着你們」。
面老闆離開之後,陸山民才放開了海東青的手,「何必呢,生氣對身體不好」。
「我有生氣嗎」?海東青聲音冰冷道。
陸山民突然擡手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海東青臉色一變,趕緊起身輕輕拍陸山民的後背,問道:「怎麼了」?
陸山民喘了一會兒,說道:「沒事,可能是剛纔吃得太急了」。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重新坐會板凳上,不再說話。
兩個小時之後,一輛黑色奔馳大G帶着刺耳的摩擦聲停在了麪館前。
車剛停下,上面就急匆匆下來一人。
那人兩步走到近前,雙手捧着個箱子舉在身前。
「青姐」!來人因激動,聲音帶着顫抖。
海東青緩緩起身打開箱子,手伸進去一拉,譁啦一聲作響,一件黑色的風衣抖開。
她的動作很快,行雲流水,身上的白色羽絨服已經換成了黑色的風衣。
隨着黑色風衣加身,海東青整個人氣質大變,那個俾睨天下的東海女神又回來了。
正在挑面的老闆看得目瞪口呆,這一身的氣質太霸道了,以至於雙股顫顫都想跪下去。
「然哥,好久不見」。
雙手仍然舉着箱子的陳然注意力一直在海東青身上,聽到喊聲才看見海東青後面還坐着一個人
一頭白髮,滿臉疲倦,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差點沒認出來。
「陸山民」?
陸山民笑了笑,「你這眼神,像是我欠了你很多錢一樣」。
陳然有些尷尬,他自然知道陸山民指的是當年東海那五萬塊錢的事。
「你還記得」?
陸山民擡起一隻手,看向海東青,不過海東青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站在他的前面沒看見,沒有理會他。
「咳、咳,哎,我怎麼突然感覺胸口疼,腰也疼」。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轉身扶起陸山民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將他從凳子上扶了起來。
陳然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他認識的青姐嗎?
陸山民起身之後順勢挽着海東青胳膊,昂首挺胸的看着陳然,海東青雖然面露不悅,但沒有反抗。
「然哥,麻煩結下賬」。
看見陸山民那裝逼樣,陳然很想給他一拳,輕哼了一聲從包裏摸出一百塊錢甩在桌子上。
面老闆笑嘻嘻的上前,從碎花圍裙裏掏出一疊零錢準備補錢。
陸山民擺了擺手,「不用找了」。
說着,在海東青的攙扶下走向路邊的大G。
上車之後,陸山民搖下車窗,對站在門口的面老闆笑道:「老闆,你看,我沒騙你吧,我真的很有錢」。
面老闆咧嘴賠笑點頭,等汽車開走之後,笑臉立刻耷拉了下來,一臉鄙夷的呸了一口。「我呸,吃軟飯的小白臉」。
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