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只坑自己人的日本工業

    “胡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有把握拿到非洲鋼鐵項目的內部競價單？？”

    一間咖啡廳的包廂內，作爲的水戶熊毅的小兒子，水戶正毅看着對面這位自稱是非常項目內部城承包商的胡恩鬆先生，雖然已經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了，但是在得知對方有能力拿到各家的報價單之後，整個人再也按捺不住了，眼神中充滿了對“成功”的渴望。

    而在他對面的胡恩鬆則是沒有立馬回答，反而沉思了起來，這一沉思不好，把對面的水戶正毅搞的不知所措，甚至很是恐慌的追問：

    “胡先生，可是我招待不週，您放心，只要這事辦成了，一定少不了您的好處！！”

    胡恩鬆搖了搖頭，緊接着說：

    “這件事主辦的是非洲總督衙門裏面那些大人物，有些事，你也是清楚的，他們之所以會來日本招標，最主要的就是因爲和本土那些貪婪到吸血的鋼鐵商談不攏，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就是這個-——”

    說着，一隻手搓了起來，對面的水戶正毅立馬會意；

    “您放心，一定少不了上面那些大人的好處，也少不了胡先生您的好處，只要我們能夠辦到的，我們一定辦！！“

    “水戶先生你確實是你父親的兒子，就是爽快！！”

    “沒什麼，我只是希望爲家族幹一點實事罷了！！”

    雖然水戶正毅是一副“謙虛”的姿態回答的這句話，但是卻給人一種自傲的感覺，雖然不重，但是對面的胡恩鬆可以清晰感覺到。

    閒聊幾句後，胡恩鬆就藉口有事離開了，走的時候，水戶正毅還堅持給了他一萬華元的“喝茶錢”，美其名曰天氣熱，多喝涼茶。

    站在二樓包廂窗戶前的水戶正毅在看着底下的那臺黑色的民生汽車離開之後，不僅僅沒有因爲對方開便宜車而感到欺騙，反而在心裏給這位胡恩鬆閣下掛了一個“經驗十足”的牌子。

    畢竟這種事本來就是偷偷摸摸來的，如果這位胡先生開的是一輛麒麟，甚至是龍馬這樣的高檔車，那麼水戶正毅才會懷疑其的真實身份。

    但是對方開的是一輛不超過三千塊的民生汽車，還是爛大街的黑色，這就很有意思了，要是一般騙子，想要騙自己，最起碼要搞一輛類似麒麟，藍鯊那樣的中檔豪華車，但是這位胡先生卻很坦蕩的開着一輛龍武三十年產的老民生汽車來見自己。

    而且從對方之前的談吐，以及對非洲的熟悉程度，要是這還是騙子，那麼水戶正毅乾脆別幹了，回家好了！！

    “大哥，你所謂的江戶鋼鐵總經理，馬上就是我的了，我一定會替你扛起來家族的重擔的！！”

    一想到自己的大哥被自己所超越，甚至是將江戶鋼鐵這一水戶家最核心的資產搶到手，水戶正毅就感覺到了無限的力量，尤其是對於家族未來的主導權，在他看來，只要這次拿到非洲後續數億華元的訂單，他擠掉大哥，接替父親成爲新的家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至於這件事是否有風險，在他看來，大漢的那些殖民地大官都這麼明目張膽的派人來要好處，走後門了，這件事無非就是掙多掙少的問題了，所謂的問題，那就是沒有問題！！

    ……………

    水戶府，一座佔地超過十五畝，造價極其高昂的新式宅邸。

    整個水戶府，基本都建築風格是新漢式，也就是現在漢國大力推崇的鋼筋水泥風格的東方建築。

    其實就是對古老建築的一種改良，主體依舊是東方結構，只不過看起來更加簡約，巨大的落地窗是整個建築內部，最大的點睛之筆。

    如果再算上那些草坪，包裝成樹木的電線杆，乃至西式的草坪，一種漢式現代豪華的感覺就撲面而來。

    這種建築不止在大漢本土受歡迎，只要是大漢勢力範圍內的地區或國家，基本就是當地有錢人或貴族建房子定風格的首選。

    而水戶家這座房子最氣派的當屬他們家的大門。

    這棟用實木包裹的鋼製大門，光高就超過了七米，寬更是達到了三米，這還是只是一扇門，如果是兩扇門，那只會更加氣派。

    除此之外，在整個水戶府內，還有一個佔地三畝的杆球球場，這個球場面積不大，

    但卻是整個水戶府除去祠堂之外，風水最好的地區。

    有人說這塊地方原來是什麼墳地，水戶家買下後，爲了去煞，特意改造成了杆球場，但真實情況是當代水戶家主水戶熊毅非常喜歡打杆球，小的時候就打，在帶領家族發財之後，就毅然決然的選擇擴建祖宅，剛剛好就買下了隔壁後山的一塊墳地，爲了心理潔癖，因爲迷信也罷，這塊地方被他改造成了杆球場。

    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打一次，打的時候還拉人來看，算是他個人爲數不多的愛好。

    …………

    “你說什麼，伱有辦法拿到訂單？？”

    一頭黑髮中夾雜白髮，臉上佈滿皺紋的水戶熊毅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小兒子水戶正毅，眼神中充滿了不相信。

    在他的心中，自己這個小兒子論能力沒有他大哥強論頭腦也不算什麼聰明人，突然跑過來告訴自己一筆超過三億華元的買賣他搞定了。

    這誰敢相信，誰又能信？？

    而早對面的水戶正毅則是昂着腦袋說：

    “父親，我找到了一條可以輕鬆讓我們水戶家拿到訂單的辦法。”

    “什麼辦法，總不能是賄賂吧？？”

    水戶熊毅一眼就看出了對面自己這個傻兒子要幹的事情。

    只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直接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攤開後遞了過來。

    “這……”

    看着眼前這些掛着名字的競標低價，尤其是老對手神戶鋼鐵的競標低價，讓他大爲震驚。

    除了對水戶正毅能夠拿到競標低價單，更是因爲神戶鋼鐵居然他們家更早的加入到競標中去，且價格還是最低的，這代表什麼，代表他們家的關系網遠遠比所謂的競標來的更可怕。

    只要稍微動腦子想想就知道，這種級別的競標不可能一下子就實現在這個時候，更重要的是，對方不僅僅加入的早，連價格也比其他家低。

    這意味着，從信息方面，江戶已經遠遠落後於神戶方面。

    這才是水戶熊毅最害怕的，避開商場如戰場，更低的價格，更快的時間，這兩樣東西一旦再和商品結合起來，對於其他的同行來說，簡直就是“屠殺”。

    “父親，這是我弄到的內部競標書，只要我們按照這個來，就一定能夠競標。”

    “您放心，一切兒子都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您只需簽字就可以了。”

    水戶正毅看起來極爲自信，甚至給了對面水戶熊毅一種“吾兒類我”的感覺。

    只不過商場的老練還是告訴他，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那個給你這個的人，他和他背後的那些大人物，需要多少？？”

    水戶熊毅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直接就直奔主題，直接追問這些的代價。

    畢竟世界上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你學習需要付出時間和精力，你種地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更好看，就算你手去吃飯，也是需要付錢的。

    凡是不找你要錢的，不是騙子就是另有所圖。

    而聽到這句話的水戶正毅則依舊是一副“沒有問題”的樣子，甚至還對自己的父親說：

    “我們拿到訂單之後，只要幹活就行，錢的事情，不麻煩！！”

    此言一出，坐在對面的水戶熊毅臉色都變了，眼神也變的越發犀利，語氣不善的說：

    “正毅，我要見那個人，見那個騙你的人。”

    “父親，我已經快三十歲了，我知道什麼是對錯，我還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我看你完全就是只信任大哥，而不信任我，我還是你的兒子嗎？？”

    水戶熊毅的話，在水戶正毅心上造成了極大的反彈，甚至好似要發泄自己內心中對大哥的嫉妒，乾脆直接說出了：

    “既然父親認爲我不行，沒有腦子處理這件事，那我就讓大哥來處理好了，反正他本來就控制着江戶鋼鐵，這件事本來就是由他來做！！”

    “你，你這個逆子！！”

    水戶熊毅被眼前指着自己鼻子罵的小兒子，氣的將杯子砸在了地上，發出“啪啦”的破碎聲。

    而這個時候，好似察覺到父子兩人兩人關係即將翻臉，水戶正毅直接開口：

    “既然父親認爲大哥比我強，那就讓大哥來幹，反正怎麼搞都是我們水戶家的，唯獨我幹不行！！”

    說罷，轉身離去，不留一絲痕跡。

    而躺靠在椅子上的水戶熊毅氣不斷的喘着粗氣，但最後卻開口讓管家叫大兒子水戶正男來。

    所謂的“不放心”，其實也是水戶熊毅的說辭罷了，其實他心裏對這份報表已經信了個七七八八，就差直接見面確定了。

    之所以要表現出一副不信任的模樣，終究還是爲了家族的傳承。

    他很清楚一旦這件事真的被小兒子水戶正毅幹成，家裏的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族老一定會跑出來攪和風雲，最後的後果一定要麼是忍痛廢掉自己親自選定的接班人，要麼來一出家族內鬥。

    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乾脆直接做惡人，把小兒子給推出去。

    至於小兒子對家族做的貢獻，這還能怎麼辦，到時候分點家產給他就是了。

    可以說，水戶熊毅雖然老了，沒有年輕時那麼能幹了，但是人老成精，做事也越來越果敢狠辣了。

    對付自己的兒子，有人越來越敢下手了！！

    …………

    “獵物上鉤了。”

    姜守文看着調查局送來的信息，嘴角含笑的看着身側的韓滕。

    “這就是你說的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我怎麼看着像自己把魚餌送到魚面前呢，太假了吧，這能行嗎，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和你說，咱們做這種事，實際也是要擔風險的，日本就算再好欺負也是大漢的屬國，咱們可以私下玩陰的，但不能將陰暗面暴露在陽光下，所謂惡事不做，要做就做絕，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韓滕的話中充滿了警告意味，畢竟有些事，確確實實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姜太公釣魚是空餌，咱們也是，而且這位水戶家的小公子還送來一萬華元過來，這筆錢夠調查局他們早報紙上的宣傳費用了。”

    “畢竟這幫傢伙聰明的要死，大報的版面不買，專買小報的。”

    姜守文笑着拿起一份日本鋼鐵的年度質量報告：

    “這裏面的內容，可是我好不容易蒐集到的。”

    “你瞧瞧……”

    接過文件夾，打開一看，韓滕立馬擡起頭：

    “他們鋼材的質量怎麼比咱們低這麼多，壽命也短？？”

    “他們不是購買了咱們的技術嗎，再怎麼着，也不可能這樣啊？？”

    別說韓滕了，就算手對面的姜守文第一次在看到這份報告的時候，人都懵了。

    他想過可能出現的問題，可能是財務，可能是金融，甚至可能是貪腐，但他想不到，竟然出現在鋼鐵質量上。

    要知道這可是鋼鐵，這玩意出廠就定型了，什麼厚度，硬度，重量，這些都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想破腦袋他都沒有想到竟然毛病出現在鋼鐵質量上，屬實離譜。

    “這幫日本人當年爲了搞重工業，瘋狂的上產能，但是他們技術不達標，成本又高，鐵礦石基本靠進口，如果按照咱們這個方法搞，第一件事就是破產，畢竟在大漢貿易圈內，是沒有任何貿易壁壘的。”

    姜守文說着整個日本重工業的發展，乃至最核心鋼鐵業的發展過程，而對面的韓滕越聽眼神越犀利，最後乾脆開口打斷：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鋼鐵製造上做了減配，以減配後的低成本，和我們競爭，完成了他們鋼鐵業，乃至部分重工業的崛起？？”

    姜守文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驚駭”，他到現在都只能感嘆這幫日本人膽子真大，爲了發展工業，這種事也敢幹。

    要知道日本如今的很多高樓大廈，使用的都是他們自己生產的鋼筋水泥建造的，幸虧這十來年沒有發生什麼大地震，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只能說，他們狠起來，連自己人都騙，而且是往死裏騙的節奏！！

    “這幫傢伙膽子真大啊！！”

    “這麼搞，要是出事了，呵呵，就日本這個地理環境，那得死不少人吧！！”

    韓滕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咱們不管這麼多，咱們只需要記住一點，那就是讓這個雷在合適的時間段爆掉。”

    “然後全面的對日本的工業進行介入。”

    “雖然他們的鋼鐵行業有問題，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軍工產業，這才是我們重點打擊的對象！！”

    “這次要一次性解決日本對於我們的威脅，既然是屬國，就該老老實實買我大漢的武器，大漢的軍艦，而不是妄想搞什麼自立！！”

    “自立是給死人用的！！”

    “不是給活人的……”

    姜守文的話得到了韓滕的一致認同，隨後一份有關日本鋼鐵行業報告，以及代號“黑雀”的行動方案被送回了本土。

    …………

    西京內閣，朱道看着手中的密電，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畢竟這種事，他可還真沒有想到。

    “叫霍東昇過來。”

    一通電話打到了市場安全管理局的辦公室。

    “朱相……”

    “看看這個。”

    “啪”，一份文件被甩了過去。

    霍東昇撿起文件，仔細的閱讀了起來，閱讀到一半突然擡頭：

    “朱相，我可以肯定，送到大漢的零配件，沒有任何問題，基本符合安全標準。”

    “真的，他們沒有在給我們出口地方造價？？”

    朱道有些不可置信，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沒有，對於外國進口的商品，我們有很高的審覈標準，像這種金屬原材料，基本都是合格後才能進入大漢市場。”

    “至於您說的造假，我估計只是在日本本土發生，或是在其他藩國，又或是海外殖民地，反正本土我可以用我腦袋上的烏紗帽保證，一點都沒有問題！！”

    霍東昇的話讓朱道徹底陷入了沉默，嘴裏不斷唸叨着：

    “好啊，真是厲害，寧願高價坑自己人，都不願意低價坑我們這些外人，好，好一個日本工業！！”

    “可是你說他們今天不坑，明天不坑，以後呢？？”

    “誰能保證日後不造假，如今不造，只是害怕我大漢，若是有朝一日，審覈沒有那麼嚴了，這幫傢伙，天知道會幹出些什麼來！！”

    朱道話音一轉：

    “查，從海外查起，要密查，不要明查，這次逮着這麼一個大魚，不做個文章，我這後半輩子的退休生涯，都會過的不安心！！”

    “是，朱相！！”

    霍東昇拱手拜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