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石油禁運和芬蘭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道士仗劍行字數:5085更新時間:24/06/26 20:03:17
“吱吱吱!!”
夏季的芬蘭,一改冬日的嚴酷,大地上,到處都是綠色,以及一些當地人種植的玉米地,只不過在這些植物周邊則是一輛輛接一輛發出尖銳噪音的戰車,戰車上大多用粉筆畫了一個象徵“箭頭”的標記,標記指向前方,時刻提醒着所有人,他們的目的就是前方,就是距離不到七十公里的“赫爾辛基”,東羅馬統治芬蘭最核心的城市,拿下它,整個芬蘭就相對與按拿下一半了,剩下的那些地盤,只需要派人接收即可。
“跟上……”
“加速,不要掉隊!!”
中間的一輛戰車塔臺上,站在其中的上校不斷的揮舞着自己的臂膀,喊到極迫的時候,臉頰都通紅了。
而在他的面前,則是一列長達數公裏長的隊伍,整個兩個裝甲旅,數百輛戰車和裝甲車,就像是一列列鋼鐵包裹的巨獸,只不過這些巨獸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喝油”,讓身後的那些掌握輸油車的軍需官,格外的苦惱。
要知道聯合王國本來就不產油,這些燃油一部分是戰前的進口儲備,一部分是漢德兩國的援助,而自從昨天英國人宣佈要對經過瑞典的油輪發佈禁運,甚至派遣着海軍封鎖了整個北海地區,只允許靠近德國的丹麥獲取石油,甚至還差點和前來幫助“漢國油輪”通航的德國海軍發生了衝突,要不是後來德國海軍在接到柏林的電報後,保持了剋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此時的瑞典實際已經陷入到了“石油危機”,尤其是在前線軍隊誇張的消耗數據上,以至於奧斯卡二世頒佈了“石油標準法令”,什麼是石油標準,即每個擁有汽車的瑞典公民,每個月只能獲得一定限額的燃油,多餘的都需要交給國家,就連那些私人加油站也是如此,他們的加油站,已經被徵用了。
甚至就連王室私有的石油儲備,都被送到了前線,可以說,瑞典上下,爲了這場戰爭,幾乎付出了一切。
“哼,武器,扔在地上,人滾回後方……”
看着眼前這些讓他們滾蛋的瑞典人,大字不識的一個的俄軍士兵,都把目光放在了連長身上。
戴着德制尖帽頭盔的炮兵營長,耳朵裏塞着棉花,嘴裏不斷的大喊着開炮,隨着他的吶喊,炮彈上膛的聲音就像是密集的鼓聲,讓人還沒有開始欣賞,就被一連串的“重錘聲”擊醒。
短短二十分鍾,就攻佔了赫爾辛基的外圍陣地,甚至就連城市內部,都被德國人提供的“使者轟炸機”轟炸了兩圈。
甚至就連“烏克蘭”地區都沒有芬蘭更忠誠於東羅馬,或者說更忠誠於“羅曼諾夫家族”。
真正在戰場上投降的,其實大多數都是俄族人,相反真正打仗芬蘭人,反而大多數選擇了反抗和犧牲。
至於那些手榴彈之類容易爆炸的武器,則被統一的放回了軍火箱,搞笑的是,這個箱子,他們昨天才打開,還被拿來當掩體上面還有幾個被子彈打穿的小洞。
這裏面一個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歷史。
當戰車上的機槍掃射下方的俄軍戰壕的時候,所面臨的不是“殊死一搏”的反抗,而是不斷哀嚎的俄語:
“轟轟轟!!!”
“嘀嘀嘀!!”
“轟轟轟!!”
甚至就連瑞典陸軍部長都說:
“我想要投降,我不想打了,我母親還在等我回家!!”
芬蘭的歷史,其實很複雜,尤其是和原來沙皇俄國的歷史,如果說東羅馬最忠誠的附屬國是誰,那一定是芬蘭。
當炮火像鐮刀的摧殘着大地的時候,最後方的戰車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位長官,我們的武器怎麼辦??”
可以說,此時的瑞典,看似“風光無限”,什麼裝甲集羣突擊,大迂迴,轟炸機轟炸,戰鬥機在天上和俄空軍搏鬥,互有勝負,甚至在某些地方,還取得了所謂的大捷,但是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這個所謂的“強大”,其實都是靠石油支撐起來的,沒有石油,瑞典的裝甲部隊就動不了,瑞典的快速進軍,就會停止,而停止的代價,所有人都明白,那就是“完蛋”。
當炮火壓着外線俄軍擡不起頭的時候,在他們沒有察覺到的西南方向,一排又一排的戰車駛入了這片開闊的平原,曾經這裏是一片玉米地,現在除了一地的焦炭,以及裸露成黑色土棒的玉米芯,基本上沒有什麼了。
“上帝啊,請寬恕我吧!!”
俄軍連長賠笑的看着對面那個已經準備離開的瑞軍“少校”。
等到他們好不容易爬出了戰壕,所看到的是,成羣的瑞典士兵,以至於有人嚇的跌落到戰壕內。
“噠噠噠……”
“刷刷……”
“滾到後方去,俄國狗。”
“咔嚓,轟轟轟!!”
口哨聲不斷的響起在戰車羣內,隨着第一輛戰車打火上路,一輛接一輛的戰車,就像是進攻的狼羣,隨時準備撕碎獵物的喉嚨。
只要有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一支高速衝鋒的軍隊,一旦減緩速度,甚至開始“停滯不前”,那麼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這一點在無數次戰爭都已經證明了,所謂的東歐戰爭,也不過是再重新重複一遍罷了!!
而俄軍之所以敗這麼慘,固然有準備不充分,戰爭爆發的太突然等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爲芬蘭當地俄軍中,大多數都是從東歐調來的俄族士兵,而不是當地的士兵。
一杆又一杆“納幹步槍”被扔在了剛剛救他們一命的戰壕裏。
戰車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在他們害怕的目光中“咯吱咯吱”的跨越了本來是“死亡線”的戰壕上方,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連長看着“不知所措”,好似綿羊一樣的士兵,咬了咬牙:
“武器扔在戰壕裏,所有人跟我一起去後方。”
“繼續開炮,炸死這幫俄國雜種!!”
少校一句話也不多說,說完扭頭就離開了,留下了一個連的投降俄軍。
“放過我吧,我願意投降……”
“我們的石油儲備只能支撐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如果我們還沒有迫使俄國人停戰,那麼我們將進入失敗的邊緣,距離全面失敗,可能也只有三個月,甚至更短……”
“我們沒有功夫俘虜你們,快滾。”
…………
這裏面牽涉了太多的歷史,以及所謂的“沙皇爸爸”情感,從後世芬蘭爲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建立雕像就可以看出,俄國和芬蘭的關係,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事實上,大多數芬蘭人,其實對於沙皇,對於羅馬皇帝,是一種“父親”,一種“救世主”的心態。
而在他們的前方,剛剛離開的瑞軍大部隊,簡直可以用“狂飆”來形容。
而這種“沙皇爸爸”的心態,自然而然影響到了現實,尤其是在這場戰爭中。
芬蘭出身的將領普遍要求“繼續戰爭”,維護羅馬帝國的尊嚴,相反,那些東歐俄族出身的將領,大多數都主張“撤退”,以保全所謂的實力。
甚至雙方還爲這件事吵了起來,芬蘭人指責東歐一派的將領是“懦夫”“叛國者”,而對方則回懟芬蘭人爲“沒有腦子的蠢豬”。
在這樣一個前線大戰,後方鬧事的情況下,芬蘭境內的俄軍根本無法快速的集結兵力,以至於短短兩天之內,就接連丟掉多個重要城市。
甚至就連核心中的核心,赫爾辛基都被瑞典人從外部包圍。
以至於赫爾辛基的俄軍,一天之內,向君士坦丁堡要了“五次援助”,而他們得到的只有:
“莫斯科方向正在動員,請繼續守住!!”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升官發財”,幾乎上到將軍,下到將軍,都收到了君士坦丁堡方面雪花般的“虛空勳章”,以及所謂的“官升一級”,甚至當地守軍司令謝爾曼.彼得羅夫還被直接從中將提拔到大將,東羅馬皇帝尼古拉還親自給他寫了封電文:
“我親愛的謝爾曼,上帝保佑你,保佑所有在芬蘭抵禦邪惡敵人的將士,爲了羅馬的尊嚴,請務必繼續戰鬥下去,芬蘭是帝國神聖之不可分割領土,是不允許被他國佔領的,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夫人,將授予你的兒子小謝爾曼爲伯爵,我想,你應該明白帝國的苦心……”
“戰鬥吧,我的將軍,我親愛的謝爾曼.彼得羅夫將軍……”
當看到這封電文後,謝爾曼.彼得羅夫用菸頭燒掉了這份判了他“死刑”電報。
隨後告訴自己的參謀長:
“告訴士兵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背後就是整個赫爾辛基城,這裏是羅馬帝國受到上帝保佑的領土,我們不允許任何一個敵人踏入……”
“我將和大家一起戰鬥,師長死了團長上,團長死了營長上,營長死了連長上,如果就剩下一棟樓,我和大家一起保護它!!”
當這則消息傳到所有俄軍的耳朵裏時,不僅僅沒有引起大家的“共鳴”,喚醒所有人的士氣,反而將整個赫爾辛基方向的俄軍士氣打落到了谷底。
所有人都明白,所謂的“軍官打完下一個軍官上”,不過是被逼入死角的無奈反抗。
最終的命運就像是被貓玩弄的老鼠,最後依然逃不掉被吃掉的命運。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連續兩天的不斷“丟城失地”,數萬名俄軍投降的當下,所謂守不守的住,其實已經是一個僞命題,相信的人已經上了“天堂”,留下的人,不過是一羣戰場上的幸運兒。
而歷史證明,幸運兒大多數是沒有勇氣面對殘酷的現實的。
芬蘭的歷史,在這一刻,再次按下了“快進鍵”。
…………
夜幕下的芬蘭,沒有所謂的“東歐風光”,更沒有所謂的東歐美人,有的只是讓人窒息的腐臭。
這種腐臭味讓巡邏的軍犬都有些躁動,不斷的發出讓人恐慌的“吠叫聲”。
“旺旺!!”
“旺旺……”
“閉嘴,諾拉……”
牽着從德國進口“德牧軍犬”的瑞軍士兵,扯了扯腳邊軍犬諾拉的套鎖,讓狗稍稍安靜下來。
只不過每經過一個白天的戰場,狗都會忍不住嚎叫,可見白天的時候,這裏到底死了多少人。
“這是什麼……”
牽着狗,拿着漢制手電筒的士兵,彎下腰撿起一個類似錢包的東西。
“噗噗……”
拍了拍錢包上的灰塵,打開後露出一張“全家福”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個高大的男人摟着一個體型中等的俄國女人,女人的身邊還站着兩個小男孩。
其中一個小男孩的還對着鏡頭,做了鬼臉。
“唉,該死的戰爭!!”
士兵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半彎的月亮,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鄉,挪威的一個小鎮,小鎮靠海,每個月都有人出海,帶回讓人吃膩的“鱈魚”,他依稀還記得,那個時候總有人抱怨英國佬的霸道,說他們幾乎把所有好的漁場都霸佔了,每次他們想要理論,總有一艘英國軍艦及時出現,用水槍告訴他們:“這裏是大英帝國的地盤!!”
“唉,英國人不是什麼好人,難道我們又是什麼好人嗎??”
“我今天殺死了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小子,那小子應該是個芬蘭人,芬蘭人的長相我很清楚,他們有點類似韃靼人……”
“我們,也是罪人!!”
士兵名叫伊裏,他很不明白,爲什麼他們要來到這裏,爲什麼他們要發動這場戰爭,難道只是因爲所謂的“故土”嗎??
可是那是“瑞典人”的故土,和他們挪威人有什麼關係,難道只是因爲挪威和瑞典是一個國家嗎??
可是,他們爲什麼要在一起呢??
伊裏擡頭望着被烏雲半遮住的月亮,手中的鎖鏈不斷發出“晃動”,看樣子諾拉它很想離開這裏。
畢竟狗的嗅覺要比人類靈敏,屍體的腐臭味在人類看來,沒有什麼大不了,但對於狗來說,不亞於把它關在一滿是大糞的房間。
那種味道,對於習慣吃腐肉大便的野狗來說,沒有什麼,甚至還是它們生存的必需品,但對於一隻從小到大吃肉的軍犬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走吧,我知道你很不喜歡。”
伊裏低頭看了一眼腳邊不斷轉圈的諾拉,好似明白它在想什麼,順手一拽,牽着狗,就往反方向走去。
而在他的周圍,不時能夠聽到狗叫和炮彈的“炸響”,那是白圖案沒有爆炸的啞彈,受到刺激後,發出的轟鳴。
………
“他們還能撐多久,我是說俄國人??”
夜裏,梅依特走進吳濤的帳篷,上來就是一句有關於戰爭的事情。
“沒有多久了,我估摸着不超過三天,赫爾辛基的戰爭,就會結束了。”
“怎麼,你想家了??”
吳濤坐在木頭桌前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對面的梅依特。
“可能吧,我確實很懷念慕尼黑的啤酒,比瑞典人的酒好喝多了,有機會,你去德國,我請您喝。”
梅依特拿起一塊用來放油燈的木頭箱,將油燈放在地上,燈火不斷閃爍。
坐在木頭箱上,梅依特翹起二郎腿,眼睛朝桌上的幾個本子看去:
“怎麼,伱還在寫你的報告??”
“我的早寫完了,要不我借給你,你抄一份就好了,用你們的那個方塊字。”
“對了,別忘了把德意志改爲漢國,畢竟,我小學的時候有同學抄作業,就將名字也抄了,爲了這個,老師讓他站了一個禮拜……”
說起這個,梅依特笑了出來。
“謝了,我也已經寫完了,這些,都是我寫給我朋友的。”
“你朋友叫什麼,我猜猜,一定是個女孩,你在寫情書對嗎,哦,上帝,你這樣的人也有女的喜歡,真不公平!!”
梅依特做出遺憾的摸頭手勢。
“不,是個男的。”
吳濤搖了搖頭。
“哦,我的上帝啊,你難道是那個,我說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客氣,原來你是打這個主意,該死,我不該來的!!”
“哈哈……”,看着對面梅依特誇張的樣子,吳濤笑出了聲,緊接着開口:
“他叫盧清河,是個陸軍,不,他現在是空軍了。”
“他是個很聰明的傢伙,可惜,他上了陸軍的黑名單,如果我光明正大和他交往,我也會倒黴的!!”
提起那個“膽大妄爲”改投空軍的盧清河,哪怕是膽子大的吳濤都不敢相信,如果他現實生活中幹這麼,會被同僚罵成什麼樣。
“他因爲什麼,他犯錯了,還是他上了軍事法庭??”
“不,他從陸軍跑了,去了空軍,是他主動跑了,沒有人逼他。”
“聖母瑪利亞,如果我敢這麼做,我會被他們殺死的!!”
哪怕是德國陸軍都不會允許這樣“叛逃”的事情發生,所以在得知盧清河的事後,梅依特的臉誇張到有些扭曲的程度。
兩人隨後又聊了一會,隨後梅依特起身站起:
“好了,我該走了,下次來,我一定戴上鋼盔,不,我會把該死的鋼盔扣在屁股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