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基建：壓路機和創業

    咔嚓咔嚓……

    一列好似地龍一般的火車，冒着滾滾濃煙，在崎嶇的九原大地上行駛。（亞利桑那州）

    目前漢國的鐵路里程，已經突破了四萬公裏，相比於龍武八年的兩萬公裏，幾乎翻了一倍。

    鐵路成爲了這個時期漢國經濟快速增長的重要推手，最重要的引擎。

    沿着漫長且密集的漢鐵線，漢國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開發這片蠻荒了數萬年美洲大地。

    就像龍武三十年那本書在龍武十二年中所寫的那樣：

    （當九原的銅礦，煤鐵，棉花漢州的輕重工業品，嶺南的茶葉，西海的海產，幽州漠南的糧食，俄勒岡三省的木材，礦產，甚至是安西，漠北的牛羊匯聚在一起的時候，通過漫長的鐵路線，組成了一個真正的漢國，一個史無前例的大漢帝國！！）

    就像這本書所說，漢國的發展，藉助鐵路，徹底的起飛了。

    按照最新的統計，漢國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一般都處於鐵路沿線，也就是所謂的鐵路經濟線。

    根據這條鐵路線繼續往下，是漢國的工廠，礦山，農場，是數以千計的小作坊。

    這些家庭式的作坊，乃至當地小工廠，組成了一個完整的漢國。

    一個原時空從未有過的華人國家。（只要和華人通婚，就會被劃入華人行列，漢國另類的同化計劃）

    漢國就像一顆墜入該時空的巨大隕石，給本時空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

    轟隆隆……

    一臺前方帶着滾筒的壓路機從剛剛被平整好的土路上壓過。

    “咳咳……”

    “咳咳……”

    壓路機帶起的灰塵以及排氣管上冒着的黑煙，引起周邊施工隊的一陣咳嗽。

    “媽的，早知道就戴口罩了。”

    “現在好了，真成碳灰了！！”

    剛剛報到的陸大有靠在樹後躲避煙塵和黑煙，剛剛他因爲好奇這個壓路機是怎麼壓路，不顧那些老人的勸阻，非要站在旁邊，美其名曰，觀摩學習，一來，就撞了一臉灰，被那些施工隊老人嘲笑的擡不起頭，躲在路旁的歪脖子樹下，探着頭觀察路道上的情況。

    而在陸大有的對面，那臺叫大力士二型的壓路機還在繼續工作，平整那些還沒有被完全整理的土地，所到之處，碎石碾成渣，土塊變灰塵。

    這樣的大力士二型壓路機，一臺售價高達五千華元，是紅山機械最新的產品。（該公司除生產軍用產品外，還生產民用基建產品，壓路機只是一種）

    “咕嚕嚕……”

    大力士壓路機冒着滾滾黑煙，沿着五公里長的山路，把周圍的碎石，土塊，以及可憐卑微的花草都碾壓成了渣渣。

    然後，就不動了！！

    “快，看看壓路機是不是蒸汽發動機出問題了。”

    “趕緊去看看，這玩意可不便宜！！”

    施工隊的吳姓包工頭，本來正蹲在土包前抽菸，一邊抽一邊欣賞遠處自家的壓路機大顯神威。

    靠着這臺貸款買來的壓路機，他在這巴適鄉，也算混的有模有樣，高低也算個出門有人遞煙的人物。（巴蜀移民比較多）

    周遭的大姑娘小媳婦，哪個看到他，不叫聲吳哥。

    尤其是那個張寡婦，帶着兩個孩子，還別說，你還別說……真潤啊！！

    就在吳包工正在幻想他所謂的金龍鬥河蚌的好戲時，那臺被他視爲命根子的壓路機，停了，這可把他嚇了一跳，那哪是壓路機啊，那是他親爹啊！！

    “怎麼樣？？”

    “老孫，有沒有救？？”

    吳包工從一盒寶塔似的煙盒中掏出一根香菸遞給了剛剛從鎮裏請來的修理師傅老孫。

    （寶塔牌香菸，中等的香菸，因爲勁大價格適中，比較適合那種抽多了，沒有什麼感覺的老菸民，類似後世的利羣）

    啪……

    一團火光從鍍銀打火機中冒出，打火機上的飛鶴標誌十分顯眼。（飛鶴牌打火機，一種相較於金龍牌要低一級的牌子，因爲鍍銀的原因，價格也不算便宜，是吳包工這樣的小富人的炫富工具）

    “嗖……”

    “這臺機子，我剛纔看嘍，不是一般的毛病，要大修。”

    老孫不緊不慢的吸了口煙，吐出菸圈，夾着煙，對吳包工回答道。

    “什麼？？”

    “要大修？？”

    “孫師傅，咱們可不能這麼坑人，啷個不曉得，這機子修一次都貴的要死，動輒幾百塊的，大修，怕不是要上千塊哦！！”

    “這樣，我再給你加點錢，你把它修了，修好了，我請伱到我家吃燒白，我跟你說，我婆娘的燒白，好安逸哦！！”

    吳包工一聽要大修，整個人就跟火燒了眉毛一樣，吐出一連串巴蜀調，和他原來夾腔夾調的在工人面前講國語，有很大的區別。

    而老孫聽後，則是搖了搖頭，看着急切的吳包工，開口道：

    “吳老板，不是吳不願意幫你，是沒得個辦法幫，這修機子是我的活不假，可是，這發動機壞了，我怎麼搞，我從哪裏給你變……”

    “至於說燒白，怕是我沒有這個口服嘍！！”

    “唉……”

    說到最後，老孫還重重的嘆了口氣。

    吳包工一聽這話，心直接沉到了谷底，他想過會出毛病，沒想法會出那麼大毛病，那個蒸汽發動機，一個就要兩千塊，他最近的錢都壓在工程上了，怎麼可能修的起？？

    修不起，工程就得延遲，延遲就得交違約金，這是當時在鎮裏競標的時候，籤的協議。

    當時他就是靠着有臺壓路機，才從本地其他幾個包工頭手上奪下這個價值上萬華元的工程。

    爲了這個，他可沒少跑關係，得，現在機器停了，關係也白跑了，沒準這單還得賠個底朝天。

    吳老板最後咬了咬牙對老孫問道：“還有什麼辦法能讓這臺機子好起來？？”

    老孫看了看吳包工，又瞧了瞧路邊趴窩的壓路機，皺了皺眉頭，最後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

    “有到時候有，我那有個原來裝吊機的蒸汽發動機，那玩意好多年頭，塊頭大，不過也能加上去，就是……”說到這裏，老孫欲言又止。（兩種蒸汽發動機的型號差不多）

    “就是什麼？？”

    “老孫，你說，我聽着！！”

    眼看老孫有辦法，吳包工直接又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一包高檔次的流水煙，塞進了老孫的口袋，動作迅速，看起來這種事沒有少做。

    老孫感受着口袋裏的鼓脹，眼睛眯了眯，最後說道：

    “那個機子雖然有幾個年頭了，可是還是好的，我改幾天，因爲就可以和這臺壓路機合上去，只是這到底不是原裝的發動機，最多估摸着用七八天，時間一過，怕是……”

    老孫說到這，就沒有說下去了，但是吳包工已經明白了。

    “好！！”

    “老子買了，多少錢？？”

    吳包工最終還是在現實的壓力下同意了老孫的意見，隨後便詢問了價錢。

    “不貴，現在新的最起碼要兩千多，吳老板你給我這個數就行？？”

    老孫使出一個數字。

    “什麼，七百？？”

    “孫師傅，你沒有開玩笑吧，你把我當瓜娃子咧？？”

    “那個機子，幾年了，你都沒有賣出去，賣老子一個短期貨，還要七百，有這錢，老子買二手的不就好了，買你，真是笑話！！”

    吳包工一聽要七百，直接跳腳，嘴裏就像機關槍一樣，掃射過去。

    “唉，吳老板，話不能楞個說，所謂江湖買賣，你情我願，又不是我求着你買？？”

    “這樣，六百，六百，你拿走，我二話不說，給你送來！！”

    “什麼六百不六百，三百，三百老子要了，你拿着錢，也能過個肥年，給娃兒買點巧克力……”

    “三百，你怎麼不去搶，最低五百，少一分都不賣！！”

    “三百五，我再加五十，夠意思了吧，你回頭拿着這錢去市裏紅浪漫，可以玩兩個多月咧！！”

    “四百，再少，我就走，不帶回頭滴！！”

    “行，四百就四百，帶維修，帶組裝，順便再給換條鏈條，老子就幹了！！”

    “抽菸，抽菸，不要說了！！”

    最終，一臺都快保報廢，就值幾天壽命的蒸汽發動機被老孫價格以四百華元賣給了吳包工，當然，加了一條價值五十塊的鏈條帶。

    雙方都認爲自己賺了，吳包工可以迅速結束工期，拿到工程款，而且還搭了一條鏈條帶。

    老孫賣掉了自己存了好幾年，都快回收的蒸汽發動機，拋棄價值幾十塊的鏈條帶，剩下的基本是純賺。

    而這一切都被年僅十八歲，第一次出來打工的陸大有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把目光放在還在趴窩的壓路機上，陸大有突然發現，這臺機器是那麼的迷人，那麼的富有美感。

    總有一天，他也要設計出，這樣的機器！！

    勤工儉學的陸大有望着路邊不遠處的壓路機暗自發誓。

    ………………………………………

    銅山市……龍捲風機械廠。

    這是一家初創公司，之所以說是初創，是因爲該公司所謂的工廠，是從一家焊條廠改的。

    至於前面那個焊條廠老闆也是足夠狗血，硬生生上演了一出漢國版，帶着小姨子跑了的劇情。

    最後，以二十萬元的價格，賣給了龍捲風的幾個股東，或者說幾位創始人。

    現在這位焊條廠老闆，可能已經在蓬萊省的某個海島，穿着花襯衫，踩着日本木屐改出來的人字拖，摟着如花似玉的小姨子，正在沙灘上，過着美好而又道德低下的二人世界吧！！

    （這種海島度假風的襯衫短褲，是劉鵬衆多小玩意的一種）

    至於說這家起名炫酷的龍捲風公司，說的好聽是製造業公司，說的不好聽，也不過是幾個不知天高地厚，兜裏有點錢，幻想做大事的年輕人，所謂的幻想罷了。

    至於那些沒錢的年輕人，可能在踐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吧？？

    “我早就說過，現在搞這種機器，根本就不可能，蒸汽機的運用力，實際也已經搞到了極限……”

    “現在搞這個，死路一條！！”

    龍捲風不算太大的工廠內，一個戴着黑框眼睛的年輕人，正在指着圖紙上蒸汽機，大聲反駁。

    而在他對面，則是畫出這臺據說可以節煤百分之十五，熱效機率可以和原來一樣的設計師，華文峯。

    “我們廠是新廠，如果想要在這個殘酷的市場中站穩腳跟，必須拿出比別家更穩妥，更加節能的產品，如果想要發展壯大，只能劍走偏鋒，如果我們……”

    華文峯說了一大堆有關學術上的問題，但是他對面那個戴着黑框眼鏡，名叫黃世軍的年輕人，直接很不耐煩的打斷：

    “我就問你一件事，這種東西造出來，需要多少錢？？”

    “造出來之後，搞生產線，招人，又需要多少錢？？”

    “還是說，你華大工程師，只是活在象牙塔裏面的和尚，只知道唸經，不知道如何施善？？”

    （劉鵬曾經在帝國大學，告誡學生不要做象牙塔的和尚，要知行合一）

    “你……”

    華文峯被黃世軍這句話懟的說不出來。

    “好了好了，這個圖先放一下，我有個事情宣佈。”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走進來的霍君陵紅光滿面的說道。

    黃世軍和華文峯看着面前的霍君陵，不知道又玩什麼鬼。

    “咳咳……”

    “我們拿到投資了！！”

    霍君陵高昂着頭，看着兩人說道，但是迴應他的不是歡呼，而是漠然。

    “有沒有搞錯，投資，投資，上次你說有投資，最後怎麼了，弄的老子早上五點鐘跑到廠裏打掃衛生，最後怎麼了，這幫老家夥跑了，最後還扔下一句：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要腳踏實地！！”

    黃世軍學着那些老家夥的強調對霍君陵說道，臉上帶着淡淡的譏諷，好似在嘲笑霍君陵不自量力。

    而一旁的華文峯也跟着說道：

    “君陵，不會又是那種你在春樓認識的浪蕩公子吧，我和你說，上次那個據說有花柳病，你一定要小心啊！！”說完，華文峯看向霍君陵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你們，你們就這麼看我！！”

    霍君陵簡直要被這兩個傢伙氣炸了，他每天去春雨樓那種煙花場所，是爲了什麼，真的是爲了那些說話好聽，身姿曼妙的妹妹嗎？？

    還不是爲了龍捲風機械公司，爲了他們能夠多一些資金去幹真正的大事。

    現在竟然被這兩個傢伙看成了在和那些老家夥搞什麼同人交易。

    “難道？？”

    “不是嗎？？”

    華文峯看着怒氣衝衝的霍君陵，有些害怕的輕生回答。

    這句話，就像射向霍君陵的利劍，如果在漫畫裏，他已經爬不起來了。

    可是，這裏是現實，所以：

    “你們倆個，知不知道，我這次拿到誰的投資啊，金大亨的投資啊！！”

    “他答應給投資一百萬，買新機器啊！！”

    霍君陵提起那位他正在酒會上認識的金大亨，就如同提起自己父親一樣尊重。

    “你是說，那個賣甘蔗起家，現在做建材生意的金廣榮？？”

    黃世軍反應最快，立馬想起了目前九原商界的風雲人物，在北方礦產倒臺後，新崛起的一家公司。

    金升建材！！

    這家公司基本壟斷了整個九原，乃至周邊幾個地區的建材市場，可謂真正的建材巨無霸。

    以至於其老闆金廣榮也被人稱爲建材大王。

    “不過，他爲什麼要投資我們？？”

    華文峯有些不明白的對霍君陵問道。

    畢竟他們一個搞機械的，和搞建材的沒有什麼關係吧，要有關係，也是其他的吧。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和那個什麼創業計劃有關。”

    霍君陵其實也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投資他們幾個毛頭小子，最後也只能歸咎於去年底內閣發佈的創業計劃。

    按照這個創業計劃規定，凡是三年內建立的新企業，且符合標準，就可以享受稅收減免，退稅等優惠，成績合格的，還可以提前上市，獲得資金發展企業。

    （規則主要偏向製造業和新科技產業）

    “要我看，不管這個金大亨有什麼想法，咱們有了錢，總歸是好事。”

    “只要有了錢，就可以幹事，幹成了，大家就都發財了！！”

    黃世軍倒是看的很開，他是一個只看結果，不問過程的人。

    而這個時候，霍君陵突然問道：“有了錢，咱們造什麼啊？？”

    黃世軍和華文峯對視一眼，就在華文峯想要把剛剛那個圖紙拿出來的時候，黃世軍從房間裏跑出來，氣喘吁吁的拿着份報紙，遞給了霍君陵。

    霍君陵接過來一看：

    （漢州省西京市北風鎮挖出石油，據悉目前已經有照明公司準備利用石油做出照明燈油，專家稱：石油是一個比煤油更輕便，更好用的照明能源）

    霍君陵看了看黃世軍，有些不明白的問道：“造什麼？？”

    “造挖石油，以及提煉的機器，我敢肯定，一定賺錢，賺大錢！！”

    黃世軍篤定的回答。

    霍君陵和華文峯對視一眼，都能夠從中看出兩個字：

    “傻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