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英國老師

    金山港外海，一艘從英國購買的七百噸級訓練艦，正在這片汪洋大海上航行。

    艦艇的桅杆上，掛着漢國海軍的藍色龍旗，象徵着大海的力量。

    這艘訓練艦有一個響亮的名字，龍宮……寓意龍之歸宿。

    也象徵了漢國海軍發展的搖籃。

    在漢國這麼一個靠陸軍崛起的國家來說，人們對海軍的熱情，遠沒有陸軍大。

    這其中固然有陸軍先入爲主的因素，也有現在是原因。

    漢國雖然是一個海洋大國，畢竟從領海面積來看，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海洋大國。

    無論是西海岸的大片領海，還是對面寬廣的太平洋，又或是下加利福尼亞半島和漢國奪取墨西哥索拉諾，錫那羅亞的領土，在中間行成的一個好似螃蟹鉗狀的內海……

    都無時無刻不在向外界表面，漢國，是一個天然的海洋大國。

    但又不是一個強國！！

    如果是其他國家，擁有這麼多天然的海港，海灣，海岸線，海軍實力不強，早就被他國給侵佔了。

    但漢國的位置又極其吊詭，因爲漢國的周邊除了墨西哥之外，就是俄勒岡以及後世的加大拿地區，此時還只是一個的一個美洲殖民地。

    人數少，地盤大，而且只有靠近美國的一條線，居住了大量的人口，以至於英國只在少數幾個海港城市設有船隻維修廠，以及小規模的造船廠，用來維持英國在該地區的利益。

    最主要的力量，還是看英國皇家海軍的大西洋艦隊。

    如果沒有這支艦隊的威懾，美國人早就再次把魔爪伸向加拿大了，不至於等到現在，要知道美國從一開始就想我吞併加拿大那麼一大塊人口稀少的地盤，但是因爲大英帝國的存在，最後也只能換來一個火燒白宮的結局。

    從地理上看，漢國海軍在本地區，實則是沒有威脅的，美國人被墨西哥和英國人阻擋過不來。

    墨西哥人又沒用，英國的艦隊主要在大西洋，在太平洋一帶只有一些零星的艦船。

    用漢國海軍部長蔣玉成的話就是：“從地圖上看，我們在整個北美西海岸佔據着無可撼動的地位，可能我們的海軍在英國人眼中，不算什麼……但在北美西岸，在太平洋，漢國海軍是唯一有能力進行跨海打擊，並且開戰艦炮外交的國家……”

    這句話確實不是蔣玉成吹牛，而是事實確實如此。

    翻開地圖，尤其是美洲地圖就會發現，漢國海軍雖然還在發展階段，但已經比周圍任何一個國家的海軍都要強大了。

    墨西哥海軍，在戰爭中，根本就看不到有關墨西哥海軍的身影，無論是後來的漢墨戰爭，還是現在的墨西哥，海軍都只是陸軍的附庸，尤其是在漢墨戰爭之後，更是如此。

    爲了防衛漢國和美國，墨西哥政府將大量的軍費都投給了陸軍，海軍從此以後，只是淪爲了一支在近海追查自私的海上警察部隊……

    南美洲又太過遙遠，中美洲的那些小國實力又太弱，連墨西哥都不如。

    所以漢國海軍擡頭一看，好傢伙，我竟然是地區老大！！

    一支成立，不到一年，還在依賴英國退伍僱傭軍維持海軍發展以及艦船人員數量的國家，竟然成爲了從後世阿拉斯加，到中美洲一帶的海洋霸主，這已經不能用瘋狂來形容，完全就是歷史時空中的一處重大偏差與失誤……

    以至於就連從未打過一場海戰的漢國海軍，都以美洲海軍強國自居，如果沒有前面的美洲，漢國海軍還不敢說自己是海軍強國，但是加個美洲，那就不一樣了……

    畢竟這裏可是美洲，是一個少數聰明人以及多數蠢貨，共存的地方。

    用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來形容目前還很稚嫩的漢國海軍，絕對恰如其分，沒有絲毫偏差。

    也正因爲這片區域權利的真空，漢國海軍除了日常訓練之外，最喜歡做的是，就是給沿途的島嶼，安置漢國的界碑，用來宣誓，這裏是大漢王國的領土……

    至於上面可能存在的他國的痕跡，一律清除，尤其是西班牙時期很多被西班牙發現，並佔據的小島，或者說是羣島，通通都被漢國安放界碑，宣誓主權。

    至於說以後哪個周邊國家跑過來說，這是他們的島嶼，讓漢國還給他們，那麼漢國海軍就要好好和他們聊一聊什麼是自古以來了！！

    畢竟按照國際法，誰發現，就是誰的原則，漢國完全是有能力，把周邊海域發現個遍的……

    至於你說，你原來已經發現過一遍了，那算什麼，我大漢沒有簽過的協議，那就是紙。

    你的紙只配拿來擦屁股……

    當然，在這個時期，漢國海軍還是很悠閒的，畢竟，除了一些來漢國貿易的商船，根本就沒有他國的海軍艦艇。

    領土矛盾，那都是後話！！

    現在的漢國海軍，每天做的就是訓練，加發現可以立碑的島嶼，甭管是大是小，先佔下來再說。

    ………………………………………

    龍宮號訓練艦上，幾名穿着藍色制服的學員，爬到桅杆上，拿着望遠鏡不斷眺望着遠方。

    此刻的他們，正沿着靠近墨西哥第海岸線航行，因爲天氣晴朗的原因，墨西哥所在古老尤卡坦半島的海岸輪廓，展現的一覽無餘……

    “真漂亮……這從海上看和陸地上看，就是不一樣。”桅杆上，一個爬到最高處的學員，拿着望遠鏡看着對面的遼闊而散發着古老氣息的海岸線，不由自主的感嘆道。

    “老路，伱下來，讓我看看。”而在他底下，還有幾個學員正在等待觀看到機會，雖然在甲板上拿望遠鏡也能看到，但是畢竟沒有高處看，來的透徹與廣闊……

    “急什麼，再讓我看一會。”桅杆高處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和李子豪一起參軍的路木杉。

    當初倆人受漢墨戰爭影響，在金山市參了軍，但是誰能想到，等他們兩個人參軍成功，還在新兵營訓練的時候，戰爭結束了……

    在他們所有新兵營新兵驚駭的目光中，結束了！！

    然後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上面的人又宣佈了一個新的消息，凡是參加過新兵營訓練的新兵，按照文化程度進行轉職或再教育。

    其中大部分人都被分配到地方上的警察局當警察或者騎警。

    只有少部分人，像路木杉和李子豪這樣的有一定知識儲備的，被招募進了軍校。

    李子豪進了陸軍士官學校，而路木杉則因爲喜歡海軍，來到了現在的海軍學院。

    兩個人來自杭州的年輕人，從杭州到移民，再到參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分道揚鑣。

    在臨行前，倆人喝到了半夜。

    在喝酒的時候，路木杉和李子豪開玩笑，如果日後兩人誰先當上了將軍，就給誰擦一個月皮鞋，喊一輩子的大哥。

    第二天下午，隨着接送馬車的到來，兩人正式分道揚鑣，開啓了屬於自己的人生。

    “快點……我們都還沒看呢……”就在路木杉看着眼前的景色，暗自發神的時候，底下的學員催促他下來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就下來，這就下來……”路木杉也意識到了自己在上面待的時間有些長了，回了一聲，就爬了下來。

    “真漂亮哎……”

    “讓我看看……”

    “等我先看完……”

    路木杉走後，桅杆上，又是一陣吵鬧聲傳來。

    下午，海軍的課程也正式開始。

    “你們都是高貴的海軍，要隨時挺起的你們的腰桿……”前英國海軍中校，現任漢國海軍顧問的湯姆森站在一間不算太大，但是構造極其合理的教室內，用帶有倫敦口音的英語，對在場的漢國學員說道。

    而底下的漢國學員，也正襟危坐，表情專注的聽着這個英國老師所說的每一句話。

    事實上，這些學員每天除了學習海洋，以及海軍方面的知識，學的最多是就是英文。

    爲了更好的讓這些漢國學員能夠儘快的融入教學中，就連吃飯，也必須用英文打飯，吃的也是法國菜，（英國菜：爲什麼不是我）或者說是改良的漢式牛排，餐具一律用刀叉，筷子是禁止使用的。

    在漢國海軍學院內，尤其是在訓練艦上，哪怕你是說夢話，也得說英文。（雖然很誇張，但這確實是真事）

    今天上午路木杉和那幾個要爬上桅杆的學員，實則雙方用的都是英文，哪怕英文有一股濃濃的漢式味道，但那也是英文不是！！

    “有誰能夠告訴我，什麼是海軍？？”湯姆森看着眼前的這些漢國學員詢問道，“你……你來說！！”湯姆森指着一個留着平頭的學員吩咐道，示意他站起來回答剛剛問的問題。

    “額……”那名平頭學員，沒有想到會來找他回答，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好，“我認爲海軍是一支進攻的力量，海軍的則是只有一個，那就是進攻，用進攻來代替防守……”平頭學員梳理了一下腦海中有關海軍是什麼的記憶，隨即對湯姆森回答道。

    “沒錯，海軍只有一個使命，那就是進攻，記住，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湯姆森聽後，露出了蠻夷的微笑，隨後對在場的所有海軍學員都教育道，“那麼你們認爲，海軍存在的，真正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湯姆森隨後又再次對在場的所有人回答道。

    因爲這次的問題太過寬泛，所以很多人都露出思索的表情。

    “你說……”湯姆森看着舉手的某個學員，隨即說道。

    “我認爲海軍是這個世界上的主導力量，無論是貿易航線的保護，還是對殖民地的開拓和保護，都是至關重要的……”那名學員站起身，對湯姆森回答道，“從當今世界發展的角度看，一個國家的發展離不開殖民地，而殖民地是最需要海軍的，所以我認爲，海軍的利益，是和殖民地的利益相互綁定的……殖民地多的國家，海軍一定強……就像大英帝國一樣。”

    說到最後，這名學員還恭維了一下湯姆森所在的國家，大英帝國。

    “很好，你對海軍已經有足夠的瞭解了。”湯姆森聽後，高興的對那名學員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同學？？”湯姆森隨後對那名學員詢問起了名字。

    “我叫衛雲青，當然您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查理.衛！！”衛雲青對湯姆森敬禮回答道，用的不是漢國陸軍通用的抱拳禮，而是西式的敬手禮。

    “很好，查理，你未來會是一名優秀的海軍軍官。”湯姆森看着對他敬禮衛雲青，隨後跟着敬禮道。

    其實有關軍禮，在漢國軍隊內部，一直是有爭論的。

    其中陸軍和海軍的意見最大，如果問漢國西化最嚴重的部門是哪個，不是天天和洋人打交道的工商部，也不是稅務部下轄的海關，而是海軍。

    這從海軍的軍帽就可以看出，陸軍士兵基本就是印有巨龍標誌的飛碟盔，哪怕是軍官的禮服，禮帽，除平時是大檐帽之外，戰時一律是飛碟盔，其中軍官和士兵的差距就是紋路，士兵基本上就是普通的黑色飛碟盔，中間印着一個東方巨龍標誌。

    而軍官則不同，按照品級不同，顏色，花色，乃至紋路，都有很大的差別。

    尉官很普通，只是比一般的士兵有了一些雕花，而到了校官，周圍的雕花紋路甚至都要渡上白銀。

    將官的紋路是所有頭盔中最精美的，基本上都是渡金，比校官的渡銀高了至少一個檔次。

    海軍則不同，全套西式軍裝禮帽，甚至還有那種類似西方軍官的勳帶，也就是後世經常看到軍閥裝上面的那條帶子。

    而且海軍軍官是不配軍刀的，這在人手一把指揮刀的陸軍，是很難想象的……所以陸軍嘲諷海軍是假洋鬼子，不是沒有原因的！！

    當然，人家海軍可不是這麼認爲，在他們心中，這海軍就得學大英帝國皇家海軍，不學英國人學誰，難不成學那幫加勒比海盜？？

    陸軍叫海軍假洋鬼子，海軍則稱呼陸軍爲土鱉，寓意沒有見過世面的土鱉。

    如果一個海軍和陸軍吵起來，大概率會聽到這兩個詞，而且出現是頻率很高。

    “海軍是一個進攻性遠遠高於防禦性質的兵種，所以海軍存在的的目的就是進攻，用進攻來解決一切敵人……”湯姆森站在課堂上，繼續講課道，“過去的海軍的交戰規則，基本會有炮戰和結弦戰，知道爲什麼結弦戰已經逐漸消失了嗎？？”湯姆森隨後詢問在場的這些學員。

    “因爲距離，老師……”一名學員站了起來，“火炮的精度，以及威力，已經很難出現像原來那種相互靠的很近的結弦戰發生了，因爲一但出現這樣的情況，除非一方已經徹底失去炮擊能力，要不然一但開火，雙方都會損失慘重。”那名學員繼續對湯姆森回答道，臉上露出底氣十足的表情。

    “很好，你說的沒錯。”湯姆森聽完後，笑着對那名學員點了點頭，“你叫什麼名字？？”湯姆森和剛剛問衛雲青一樣，不放過任何一個有潛力的學員，畢竟按照漢國和他簽訂的協議，培養更多優秀的海軍人才，也是有業績考核的。

    不是你上上課，說一些課本上的知識就可以的，挖掘並培養人才，同樣是其中的一部分。

    而海軍對於那些認真教學的英國教官待遇可謂非常好，不僅薪水是英國本土的兩到三倍，就連吃的喝的，都明顯要比漢國海軍自己人都要高……

    而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爲了學會真本事。

    學本事嘛，不丟人！！

    “報告老師，我叫歐陽輝，您也可以叫我輝……”歐陽輝目光堅定的看着湯姆森回答道。

    “好的，輝同學。”湯姆森看着歐陽輝，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們都應該向剛剛那幾位同學學習，他們是真正的海軍！！”湯姆森對歐陽輝以及衛雲青幾人誇讚道，並且號召其他人去學習。

    “在下課前，我想再問你們一個問題。”湯姆森看了看懷錶上的時間，隨即對在場的學員們說道。

    “如何使用一支海軍力量？？”湯姆森問了一個讓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問題。

    什麼叫使用海軍力量，不就是打仗嗎？？

    很多學員聽後，都一頭霧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說……”湯姆森對一個主動站起身，身材健壯的學員說道。

    “擊敗他國艦隊，消滅他國海軍力量，佔領他國港口，以及沿海地區，這都都是海軍……”那名學員立即回答道，“但在我看來，一支強大的海軍，所帶來的利益難以估量，在當今世界，除去一些內陸回家，幾乎所有國家都需要貿易，而現在的主流貿易方式是什麼，是海運……而海運主要靠海峽，以及交通節點來完成……誰佔領了海峽，誰控制了這些貿易節點，誰就掌控了全世界的海洋貿易，近而獲取全世界最大的財富，武裝出全世界最強大最精良的軍隊……”

    “而且在面對他國威脅，尤其是擁有海岸線，和海洋貿易國家威脅的時候，只需要派遣一支他們不可能戰勝的海軍，封鎖他們的貿易，打擊他們的商業港口……”

    “他們將不得不屈服於那些海洋強國，尤其是那些掌握全球海洋貿易通道節點的國家。”

    “無論多麼強大的陸地強權，他們都有弱點，哪怕是拿破崙也一樣，大陸封鎖政策的失敗，恰恰說明了，一個不統一，不團結的大陸，永遠都不可能是海洋強權國家的對手……就如同英國和法國！！”

    那名學員義正言辭的說道。

    在場的其他學員都紛紛側目。

    “你叫什麼名字，年輕人？？”湯姆森面色驚訝的對剛剛的學員詢問道。

    “路木杉……”

    學員看着湯姆森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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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